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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倒与反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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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三公主”知不知晓他的心意,或者在知悉之后,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

    这个男人好比是剧毒的美人蛇,只要一想到他千方百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就忍不住想要一脚把他踹飞,可若真那么做了,那我白天的戏码可就白演了。虽然不知道他留在公主府的目的是什么,但白朗之有句话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主义者”。这妖孽固然心毒,却委实是个尤物,要是就这么白白赶他走,我还真是有些不舍得。

    既然他虚与委蛇,那我不妨就陪他做这场戏,看谁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抬手扶上他的肩颈,我微蹙眉头,作忍痛状:“脚崴了,好疼……”

    闻言,彦音敛起眼睑作忧虑状,作势要查看我的脚伤:“还真伤着了?是哪只脚,我看看……”

    我轻轻推了他一把,侧开脸:“地上凉。”

    彦音很是配合地俯身来了个公主抱,将我转移到了雕花大床上,在他倾身把我放下的瞬间,我立刻翻身加重力道顺势将他压在身下,两只膝盖夹在他的腰际禁锢他的行动,见他丽眸间极快地闪过一丝错愕,我不由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音儿还是那么容易上当,真好骗……”

    我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彦音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可见是戳到了痛处。

    我不由得意,继续添油加醋,伸手挑开他的衣襟上下其手,手段老练热辣地四处点火:“音儿……我的好音儿……你说得没错,就算我记不得你这个人,忘记了你这张脸,可是这个身子……我熟悉得很。”

    彦音的脸色在刹那间变了一变,几乎是强忍着才没破功。

    我继续火上浇油,掏出老本往他身上砸,一边却是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笑着调戏他:“先前我是怎么驯服你的?是这样?还是这样?或者是……”我嘴角笑意更深了三分,“这样呢?”

    “嗯、啊……”

    彦音终于忍不住从紧咬的牙关里泄出了两个音节,光听着都让人无法自持。也亏得老身见多识广定力好,没给他诱惑了去。

    “音儿,我好喜欢你啊……”

    掀开他那薄薄的牡丹花睡袍,我笑盈盈地看着他。嗯哼,跟劳资斗,丫还嫩了点,那二十几年的饭我可不是白吃的。

    “嗯……殿下……”见我如此,彦音便也放开手脚,轻吟着扭动腰肢,脸颊因为发热而绯红一片,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黑亮的眸子,望不见是什么神色,“轻点儿……”

    我老脸一烫,这……不带这么配合的吧?!丫破罐子破摔就算了,难道我也要跟着陪他一起滚床单?

    才一愣神的功夫,彦音忽然伸手一把托上我的腰,起身往左侧猛的翻了个身,瞬间就把我压在了身下,旋即勾起那双妖媚的眼睛伏在我的头顶呵呵一笑:“殿下大病初愈,身子尚且不太好,还是让音儿伺候殿下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解开我睡袍上的腰带。

    我直后悔得牙痒痒,当初怎么就贪懒只穿了一件衣服呢,这要是真被他抽走了腰带……劳资岂不是要裸奔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免有些心虚,强子镇定了几秒后反手将他的两只手扣在背上,再次禁锢他的动作。

    “殿下……”彦音楚楚可怜地轻呼了一声,委屈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是在试探我,就如我试探他一样,可眼下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很难收场。

    见我犹豫,彦音更是变本加厉,整个身体随之贴了上来,像是一条水蛇,就算手不能动,也还是缠人得紧,让人怎么也脱不了身。

    忽然,脖子上一热,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我止不住浑身一颤。

    “呵呵……殿下还记得么?以前你最喜欢我这样亲你了……”

    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算你狠!

    撕下一条绸布绕上彦音的手腕,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手脚麻利地的打了死结拴在床头,旋即翻身跳下床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从头到尾,彦音也只是吊着眉梢笑着看我,既不挣扎也不说话,直看得人心里慎得慌。

    “砰!”

    一把甩上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热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在心底哀叹一声。这府里的男人,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光想着也能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真心酸。

    走出园子,我扭了扭老腰,有些郁闷地“仰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今晚上回房是不可能了,但是这春夜露重水寒的,要我单披件睡袍在府里瞎逛也着实凄惨了些,客人睡的厢房倒是不少,可我好歹是堂堂一府之主,绝对不能这么自降身价。

    正惆怅着,一名小厮急慌慌地从走廊那头赶来,满脸焦虑,见到我在门外,立刻箭步如飞地冲到了我面前:“殿下,我家少爷、少爷他、少爷……他……”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气喘吁吁地掐着腰,一句话吐到一半就再也吱不出半个声,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慢点儿,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话音还没落下,我的手就落了个空,小厮噌屈膝跪在了地上,把头深深埋到膝盖间跟,双肩抖得跟筛糠似的,宁愿跟地面亲热也不愿抬头看我:“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啧!这孩子……奴性!什么叫卑躬屈膝,这就是活脱脱的奴颜婢膝!

    “你家少爷怎么了?”

    “少爷、少爷他高烧不止,额头烫得几乎能烙饼,怎么也唤不醒。眼下白大人伤重在身,府中又没有别的大夫,求殿下救救我家少爷!”

    这回那娃虽然还死死低着头,说话却是利落了许多。明明紧张得要死,还能用上修辞手法,倒是个有趣的小奴。

    “你叫什么?”

    “啊?!”小厮起先大愣,继而瞬间反应过来,颤着嗓子低低回了一句,“奴才……叫元宝。”

    “元宝?还真是个吉利的名字。”我笑笑,朝巡逻的护军招了招手,“去把宫里最好的御医请来,别半路耽搁了,万一出了事,本殿可要把责任算在你头上。”

    “是,殿下!”护军领队面色一僵,转身匆匆走开,跑得比什么都快。

    看着这些个下人一个个俯首帖耳,我就是想不趾高气扬张狂跋扈都难啊!世人只知道怪那“三公主”心狠手辣横行霸道,却不晓得这也是给人惯出来的。

    “你也起来吧,带本殿过去看看。”我本想把口吻放温和些,然而转念一想,还是不吓他了,估计对他而言鄙公主的“温柔”比什么都可怕。

    “是,殿下这边走。”小厮嗤啦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弓着背低着头,却是不敢再抬头望我一眼。

    “对了,你家公子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公主府里一共就五位男侍,排除卧病在床的白朗之,排除绑在床头的彦音,楚鹤鸣的贴身小厮我见过,再有就是那个强行掳来的圣焰国质子,能被称为“公子”的,也就只有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左相公子了。毕竟是男尊女卑的朝代,即便成了本公主的夫婿,这几人也傲着骨气保留了原先的称呼,坚决远离“夫人”这种阴阳莫名或者是“二驸马三驸马”这种诡异尴尬的称呼。

    “这……”小厮闻言明显愣了一下,才不确定地开口解释,“早先在牢里受鞭笞的人里,也有我家公子。”

    “呃,是这样……”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以前的事本殿都忘光了,当时情形又乱,没能认出来。”一句话说完了,才见拿小厮觑着眼拿余光打量我,我眉头一跳,想起来以我的身份,完全没必要跟他解释,便收敛了神色轻咳了两下,“晏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傍晚就有些不对劲,烧了大概有两个多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些来通知本殿?!”

    “小的知罪!”被我这么一喝,小厮当下又颤了颤膝盖,身形一个不稳就又跪了下去,“是、是公子不让小的来找殿下的……”

    “罢了,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小心本殿让人剃了你的膝盖骨,看你怎么跪!”

    听我这样一说,小厮半曲着的膝盖起也不是跪也不是,紧绷着神经很是有些崩溃,瞬时就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