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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我说要追赶‘在水一方’,船家马上阴下了脸,一挥手,没好气地冲我道:“请几位下船吧。”
我一伸手,把刚才顺来的银子都掏出来扔在船板上,对船家道:“只要你给我追上‘在水一方’,这些银子就都是你的!”
不料船家仍然轻蔑地一笑,道:“给多少钱我也不追,请几位下船吧!”
看来碧波仙子和这些船家处得不错,大概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所以那船家说什么也肯带我去追那‘在水一方’。我瞟了紫薇一眼,向她递了一个眼色,紫薇心领神会,抽出自己的短剑往前一进身,冲到那船家近前,剑尖直抵他的胸口,瞪起美目,阴起脸色,喝道:“不想死就给我追!”
船家冷泠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才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几个船夫扬帆起锚。在紫薇的逼迫下,大船行得飞快,向‘在水一方’直追过去,而前边的‘在水一方’发现后有追兵,也加快了速度,向洞庭湖深处疾行,害得我们追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能追上,但也没被它甩掉。
岸边早已看不见了,四周都是水茫茫的一片,湖面上只能看到‘在水一方’和我们两条船,若不是天上还有太阳,我现在连方位都不辨不出来了。正在我心急的时候,‘在水一方’突然停下了,兴奋得我不禁挥手大叫一声:“快!”
我们很快就追到了‘在水一方’的船尾,离了七八丈远,船家也放锚将船停下,我正要催船家再靠近一些,却见从‘在水一方’的舱阁里走出来一位身着五彩霞衣的女子,她面罩轻纱,使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的身材绝对是天下一流。
见那女子,船家急忙拱手道:“请仙子恕罪,是他们把刀架在小人的脖子上,小人才不敢不从。”
原来她就是碧波仙子,我急忙也拱手向她致意,正不知如何报号,她却先问道:“请问这位公子,为何苦苦相追?”
我又拱了拱手,才笑着回道:“回神仙姐姐,我身中奇毒,为了求姐姐救治,不远千里特地赶来,却不想姐姐连面也没露就匆匆地走了,所以我情急之下,才逼迫船家追来,只为见仙子姐姐一面。”
碧波仙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三个女孩儿,突然她身体一飘,从船尾跳到湖面上,玉足疾踏,踩着波涛如幻影一般向我们飞了过来,‘碧波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就在我惊叹的时候,她已经飘身上船来到了我的近前,突施快手向我的左肩抓了过来。
我现在重伤未愈使不出功力,所以只是本能的一躲,她的玉手稍一变向便将我抓个正着,她按着我的左肩一推,然后又勾着我的右肩一拨便将我调转过去,一只玉手轻轻地按住我的后心,但觉她掌力一吐,一股气流化做八条小蛇钻入我的五脏六腑。
片刻,她收了功对我道:“你没有中毒,只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过已无大碍,调养几日就会康复的。”
我急忙转身对她道:“姐姐不知,我中的婬毒。”
“哦?”她轻轻一疑,闪目看了看那三个女孩儿,然后又将我推转过去,运功侦察我的下身,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收了功问道:“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我急忙转身将李虹冰叫了过来,李虹冰对碧波仙子道:“回仙子,我们中的是纵情丹和痴情丹。”
“嗯?”碧波仙子惊疑地看着李虹冰,一伸手也将她推转过去,待她探明不禁放出一声嗤笑“这种毒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是多行鱼水而已,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又何必要解它呢?留个长相厮守,永结同心不好吗?”
李虹冰只微笑不答,我只好再施一礼,道:“回仙子姐姐,我和她当然会长相厮守,永结同心,但我不想是以这种方式,所以还请姐姐解去我们体内的婬毒。”
仙子微微点了点头,对我道:“这种毒我能解,但你们必须要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否则”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向我摇了摇头。
她不是我的仇人,也不是彩虹盟的人,我没必要瞒她,于是对她道:“我叫张郎,是彩虹盟紫剑门的现任掌门。”我扭头看了看李虹冰,对仙子道:“她叫李虹冰,以前是桔子洲李世龙的女儿,现在不是了。”虽然我这么说,李虹冰还是跟了一句:“不要再提那个畜生!”
碧波仙子看着李虹冰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放到我脸上,忽然问道:“你爹是谁?”
她把我问得一愣,无缘无故问我爹干嘛?难道她认识我爹?不过我怎么看,她的年纪都不会很大,但她既然问起了,我也只好回答:“我爹叫张云天,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碧波仙子竟然美目一合,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忽然又圆睁双目向紫薇和燕如飞看过去,问道;“她们又是谁?”
还没等我回答,紫薇先上前一步回道:“我叫韩紫薇。”说完,她直直地看着碧波仙子。
燕如飞也随后道:“我叫燕如飞。”但碧波仙子竟然没有理她,目光始终停在紫薇的脸上。我忽然间发现,碧波仙子和紫薇的神情都十分异常,她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样子好象早就相识,而且还有什么过节似的。我想从她们的眼神中解读一些内容出来,但却越看越迷茫,她们的目光中只有怨没有怒,只有伤而没有仇,彼此间都是那么的无奈。
良久,碧波仙子才扭回头对我道:“你们的毒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去的,跟我到画舫上来吧。”说完,她一转身跳到湖上,踏着青波回到画舫。这边船家急忙放下皮筏准备送我们过去,紫薇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哥哥,我看她不怀好意。”
“你认识她?”我低声问道。
“我知道她是谁了。”
“她是谁?”我急忙追问。
“常香依。”
“常香依?”这名字好陌生,又好象在哪里听说过,我不禁又追问一句:“常香依是谁?”
紫薇叹了口气才回答我:“楚天王的小女儿。”
我恍然大悟,马上就明白了刚才的那一幕,原来她就是当年被紫薇的父亲韩天宝诱奸的那姑娘,也就是因为她,才导致了我父母双亡,天地会被夷为平地。看着碧波仙子的背影,我不禁也思绪万千,那种滋味我也说不出个所以,只是向紫薇问道:“她为什么不姓杨?”
“她是跟她娘潇湘仙子常如玉姓的,这其中还有很多故事呢。”
我现在还来不及听紫薇讲述常香依的故事,因为我现在必须要先决定是否过到她的画舫上去,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我不禁也产生了一丝疑虑,毕竟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略加思索,还是果断地对紫薇道:“我们过去!”因为那姐姐在我看来,并不是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从她刚才看紫薇的眼神,我就能感觉出来,她对紫薇并没有什么恨意。
我们四个人乘着皮筏来到画舫上,一个彩衣侍女将我们让到一间客舱,这里很小,除了两张矮榻和一张小桌就再无其他。“我家仙子心情不好,现在不想见你们,你们先在这儿休息吧。”小侍女说完便出去了。
其实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既然她说解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也不能急于这一时,我们四人相对坐在两边的矮榻上,大眼瞪小眼地相了一阵,李虹冰和燕如飞才问我和紫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看看紫薇,紫薇也看看我,她向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将脸扭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