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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丝给小汐夕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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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的确有点不合常理。

    程池听着就皱皱眉,沉吟道:“除此之外,你还听到了什么?”

    周少瑾仔细地想了想,道:“我记得那年丙午,也就是至德二十九年,诣表哥曾来看我,那之前都没有听说什么,突然间就说二叔父暴病而逝,他赶去了杏林胡同。”她有些愧疚地望着程池:“我从九如巷出来之后,就很少和九如巷接触了,就是偶尔听到些什么消息,也是只言片语的。二叔父去世,我没去吊唁。我当时还以为姐姐知道,也就没有和她说这件事。后来姐姐说起来,我才知道姐姐也是事后知道的,去的时候二叔父的棺椁已经南下,回了金陵城。你也知道,为着我的事,姐姐要不是主持着廖家的中馈,根本就不会和杏林胡同有任何的来往。既二叔父去世没有给她报丧,她又怎么会主动去祭祀?说起来,我们姐妹俩人都没有给二叔父上炷香的”

    程池没有作声,神色凝重。

    周少瑾忙安慰他:“或者是我想多了。当时我们姐妹和九如巷都闹得那么僵,二叔父猝然去世,可能大家都慌了手脚,一时没顾得上,诣表哥被叫过去,也是因为那时候程证已在京中,他们堂兄弟之间还有来往,他曾去程证府拜访”

    程池安抚般地拍了拍周少瑾肩膀,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让我想想。”

    周少瑾立刻乖乖地伏在他的怀里,不再吭声。

    但程池很快就问她:“你说,二叔父去世,没有给你姐姐报丧,而你姐姐之所以知道杏林胡同的事。是因为她是廖家的长媳,主持着京城的中馈,也就是说,杏林胡同之所以和你姐姐还保持来往,是因为廖家和程家是世交的缘故。那你有没有听你姐姐提起过,二叔父去世了,其他的江南世家。比如说申家、方家。有没有去奠拜?”

    周少瑾道:“就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我才觉得奇怪啊!那个时候二房的老祖宗程叙已经不在了。二叔父就是九如巷辈份最高的长辈了,而且二叔父又是探花郎,在翰林院做了那么多年的侍讲学士,于情于理程家都应该大操大办才是。可偏偏叔父的事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似的”

    “那就是没有给各家报丧,就算是报了丧。也是二叔父的七七过后,棺椁都已南下后的事。”程池道“你之所以知道二叔父去世,是因为程诣正好在你那里。程诣之后有没有来和你辞行?”

    周少瑾摇头:“只是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跟我说一声。说实在是脱不了身”

    程池又道:“那他帮着扶棺南下了吗?”

    “嗯!”“那程证呢?”程池道“你说后来程证是跟我大哥读书,然后才举人、进士、庶吉士一路考上来的。他呢?可曾去送二叔父?”

    程许当时废了,程证这个一直跟在程泾身边的侄儿在外人看来。就是程泾认定的接班人,这种关系,亲密更甚亲生的儿子。

    “我不知道。”周少瑾丧沮地道“程诣只是带信给我,说杏林胡同那边没有人,他要给二叔父扶棺,至于程证有没有回去,他没有说,我也不知道。”

    程池冷笑,道:“他肯定没有回去。如果他回去了,怎么也轮不到程诣主持大局。以程诣的心性,他怎么也会抽空来和你辞行的,正是因为实在是脱不了身,他才没有来向你辞行,而是派人跟你说了一声你看程诣,他大约也不喜欢程识,可是他来了京城,还是按着礼数去拜访了程识你不是说他为你打了程许一顿吗?可见是真把你当妹妹似的”

    被程池这么一说,周少瑾也觉得奇怪起来,道:“是啊!他当时和程识并不是很好,但又不想住到程诰那里,才会来找我的我原来还以为他只是帮忙九如巷再怎么没人,二叔父去世是大事,也不可能连个扶棺南下的人都没有啊!”她十分的懊恼,道:“我当时也太不上心了。”

    “这怎么能怪你?”程池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背,道“也就是你,若换了任何一个人,经历了那样一番事,不把长房闹得个天翻地覆才怪?还不要说回来之后还想着怎么救程家了!”

    周少瑾被程池这么一夸,脸都红了,可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寒冰之意。

    她不由愕然地抬头。

    程池的脸绷得紧紧的,目光刀光般的锋利。

    “怎么了?”周少瑾看着心中一紧,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池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如果你没有记错,二叔父的死应该不简单。要么是得罪了皇上,要么是有人害死了他大哥居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把让二叔父下了葬!如果不是二叔父的退让,他能做到内阁辅臣吗?二叔父就是再淡泊名利,也希望自己能名流青史吧?如果二叔父不是死守在翰林院,大哥他怎么有机会入阁?说到底,他也不过是站家族的肩膀上往前走了一步而已他却做出这种事来”

    他前所未有的气愤!

    周少瑾忙帮他顺气。

    “我没事!”程池下颔紧绷,并没有放松下来,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大哥说不定他能入阁,都是因为这件事呢!”他的话说到最后,已带着些许的恶意。

    周少瑾忙提醒他:“大伯入阁那是新皇登基之后的事了”

    话没有说完,两人都均是一愣,面面相觑。

    半晌,周少瑾才吸着凉气道:“不会吧?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一点也没有多心。”程池却神情冷峻,道“只怕这才是程家惹祸的根源!”

    “你等等,”周少瑾抚着额头道“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

    他们说着二叔父的事。怎么却说着说着把程泾变成了程家被抄家灭族的缘由。

    程池的思维跳得太快。

    她跟不上。

    程池也想理一想思路,道:“官宦之家,不管是红白喜事还是生辰寿诞都是彼此走动的好机会。正如你所说,程叙去世之后,二叔父就是家中辈份最高的了,大哥那时候还在小九卿的位置上,于理于情都应该大肆操办。借着葬礼的机会引来二叔父的同年、同僚和知交好友的同情。为入阁拜相作做一番才是。可你看二叔父的葬礼,不仅没有恩诏,而且还是让程诣扶棺南下的。所以我说要么是二叔父得罪了皇上。大哥不敢大肆操办二叔父的葬礼。要不是二叔父得罪了什么人,皇上为了包庇这个人,睁只眼闭只眼,大哥为着自己的仕途。佯装不知道,赶紧地把二叔父下葬了。”说到这里。程池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那也只是卖艺而已,可没有让他把命卖给人家。还是把一心一意帮着他的二叔父的命卖给别人家!”

    言语间全是对程泾的不满。

    周少瑾默然。

    她也觉是程泾做得不对。

    可那也只是卖艺而已不是卖命这句话,好像也不太对

    “所以二叔父是怎么死的就成了关键!”程池道,语气已变得冷静而理智。“和皇上反目?有哪些事能让他和皇上反目?皇上虽然一直把二叔父当知己,二叔父却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就算是做知己,那也是顺着皇上的意思,陪着他玩而已。不会把自己真正地当成皇上的知己。但若说二叔父对皇上就只有一味的顺从,那也不对。在二叔父的眼里,黎民百姓,国家社稷才是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

    “能让他和皇上反目的,只可能是这种大事。

    “但二叔父并不是那种二愣子,以为靠几句话或是皇上看看就能说服皇上按着他的意愿行事的。

    “所以二叔父和皇上反目的可能性非常的小。而且二叔父素来得皇上看重,就算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皇上也不可能就要了二叔父的性命。

    “除非是二叔父涉及到谋逆,或是和哪位皇子勾结觊觎皇位。

    “但你说这有可能吗?”

    不要说程池了,就是周少瑾也不相信。

    她摇了摇头。

    “那就是得罪了什么人。”程池问周少瑾“至德二十九年,那个时候太子和皇长孙都不在了吧?我记得你说四皇子是至德二十九年十月继得位,二叔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周少瑾心里“咯噔”一下,道:“是九月初。我记得当时诣表哥找我重阳节的时候去登高,我懒得动,没有答应,但还是给诣表哥准备了吃食。结果诣表哥被叫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些吃食最后都赏了身边的仆妇”

    大行皇帝驾崩,又日代月,皇上要守教二十七天才能登基。

    皇上是十月十六日登基的。

    程池的声音顿时变得异常低沉起来:“那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病了,就算是二叔父得罪了人,谁能让皇上身边的人那样的忌惮呢?”

    四皇子!

    周少瑾差点就脱口而出。

    程池的目光很阴沉,道:“那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立了四皇子为皇储才是。二叔父明明知道他既将继承大统,为何还要得罪他?二叔父难道就不怕祸及全家吗?二叔父又有什么事情能得罪他?会得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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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在晚上的十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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