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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月准备好后，朝主任点了点头。
主任挥了下手，演出厅内的灯光顿灭，唯余舞台上照在司徒月身上的那盏。
观众席上坐着的荀老，神色复杂的望着司徒月。
伴随着司徒月演奏时的琴声缓缓响起，荀老内心的心情更复杂了。
平心而论，司徒月此人的天赋是真不错，只要静下心来好好练琴，精进水平，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小提琴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对于这样的人才，他是真的很珍惜。
可这孩子怎么偏偏心性不正，走歪路呢？
对于一个搞艺术的人，如果心不正，有再高的天赋都白搭。
忽然间，荀老眉头一皱。
旁边的钱叔和几位老师也皱了皱眉。
司徒月的琴声一开始很平缓悠远，可是随着她的演奏，里面逐渐夹杂了些让人听之心情沉闷的情感，像愤恨又似不满，并不断的用技巧堆砌出乐曲变化，却因技巧太多而现杂乱，有些高水平的技巧，她也没有把握好，以致有些生硬。
“奇怪，她以前的水平也不这样啊，难道是处境带来心态的变化，影响了她的水平？”荀老蹙眉说。
钱叔听见，俯身低声回道：“荀老，我听说这几日她都在琴协练琴，可是大多是和同琴室及附近琴室的学员吵架，练琴也不甚走心，比较焦躁。如此，退步倒也不足为奇。”
司徒月是有天赋不假。
可天赋这玩意儿不是永久的，当一个人不珍惜，甚至不努力提高的时候，老天会慢慢收走你的天赋。直至下一次的醒悟努力，才会归来。
练琴更是与其他事情不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很难长年都维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正中央的林雾也听见了荀老和钱叔的对话，她只扫了眼台上的司徒月，便收回目光落在杂志上。
突然，她拿出手机来拍了张照片，发给郑启。
【明早八点前送过来。】
台上的司徒月更没有一心扑在演奏上，分神注意着台下人的反应。
当看到荀老等人皱眉看着她时，司徒月心下一慌，不小心拉出个错音。
她心口一颤，赶紧调整好状态继续。
然而一直到最后演奏完，也就只是中规中矩，没再出过错而已
音乐声一停，司徒月心里凉了半截，故作镇定的起身，说：“我结束了。”没关系没关系，她只是一时没在最好的状态，但方涵惜那人可远不如她，她如此也够碾压她的！
主任都不想评价，挥挥手直接让方涵惜上台。
这让司徒月怨恨的看了眼主任，低头磨磨蹭蹭的下去。
方涵惜早就激动的不行，连忙抱着自己的琴上去，朝众人鞠了一躬，紧张的有点结巴：“我想了很久要演奏什么，有很多曲目备选。但现在，我反倒是想起了另一首《致爱丽丝》。这是我父亲演奏给我妈亲求婚用的，然后他们有了我。我很喜欢这首曲子，也非常喜欢小提琴。”
相比司徒月，这一番话可谓是挺真诚的，意一众人的神色缓和不少。
方涵惜呼了几口气，便准备开始。
台下，林雾正快速敲着键盘回关臣的消息，她决定明天上午就去拜访陆家。
消息刚发出去，林雾忽然听到一道柔和又悠扬的琴声，极富感情，又不缺技巧，节奏把握的也可以。
她抬头，看向台上的方涵惜。
对方看上去沉醉在了这首曲子里，专心致志的演奏着，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嘴角带笑。
一个人的琴声，可以反应出本人的内心。
方涵惜的琴声蕴含的感情很丰富，也并不带负面情绪，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不自觉的跟着沉溺进去身临其境。
荀老和钱叔等人眼睛逐渐亮了。
舞台一侧的司徒月脸色唰地变白，难看无比。
可以说，众人都沉浸在了方涵惜的表演中，就连她结束了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她本人不好意思的叫了声众人。
“好！方涵惜，你进步很大啊！”
一个老师高兴的鼓掌，其他人也渐渐的鼓起掌来。
荀老赞赏的点点头，拄着拐杖起身，“我对你这孩子有印象，记得你刚入琴协时，是同期学员里水平最差的，基础也不怎么样，落后一大截。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可以演奏的这么好了。期间，下了不少苦工夫吧？不错，勤能补拙，是个好苗子。”
方涵惜闻言，兴奋的脸颊微红，有点无所适从的连连鞠躬。
“荀老，您缪赞了！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后我也会更加努力，成为一个真真正正优秀的小提琴家！”
林雾放下交叠的长腿，撑着扶手缓缓起身，道：“那么，结果很明显了，方涵惜当之无愧的胜了司徒月，可以得到去r洲参加比赛的名额。”
一众人这下想起还有个司徒月，齐刷刷看向她。
司徒月不自觉的退后一步，难堪的浑身发抖。
她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竟然难以接受的扔了琴，转身要走。
“慢着。”
林雾蓦地开口。
司徒月装不下去了，猛然转身怒视林雾：“林雾，你别太过分！羞辱我的还不够吗？！”
“羞辱？怎么会呢？”林雾状似诧异，经过众人到最前方，迎面直视着司徒月，“先前，不是你非要同我比赛吗？”
司徒月一愣。
林雾好整以暇的说：“知道你为什么在琴协官网上查不到我吗？”
司徒月死死瞪着她，不置一词。
林雾侧目瞥向主任。
主任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恭敬回道：“林雾小姐是荀老的亲传弟子，也是荀老内定的下一任琴协会长，权限等级只低于荀老。除了荀老有资格查询林雾小姐的信息。”
司徒月一听，浑身都颤抖起来，瞪着林雾的眼神厉的似刀，能将人大卸八块。
林雾淡淡道：“换句话说，你没有资格挑战我。不过，我这人生性善良，不介意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赢过了方涵惜，我就勉强下场与你比一比。可谁知道，你在这些时日里自甘堕落，水平退到这种地步，连你以前最看不起的方涵惜都赢不过。”
“林雾！！”
司徒月双目赤红，怒视着猎林雾，几乎就要冲上来，看的荀老和钱叔都有点担心才出院的林雾安不安全。
林雾却依然云淡风轻，甚至还活动了下手腕，道：“你好像很不服？无妨，谁叫我善良呢，我给你一个认清自己的机会。”
她抬眼直视着司徒月，一字一顿，“——认清，小丑有多可笑。”
说罢，林雾转身上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