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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暖午睡起来,已经不见了肖重华的身影,她知道现在他一定在外面忙碌,心中担忧,便也无心再留在屋子里,索性重新梳妆出来见客。
大公主送来了丧仪,表示就不亲自过来了,镇国侯却是亲自到访。
欧阳暖与这位表哥,已经是许久不曾见过面了。
欧阳暖到了灵堂,入目皆是缟素,十分的凄清,黑色棺木居中,棺上篆刻着沉寂深重的“福”字,越过重重人群,欧阳暖看见了林之染。林之染站在灵堂一侧,表情比平日更清冷了几分,堂内光线稍为昏暗,牌位旁的微弱烛火映过他波澜不兴的瞳眸,除了默然,就是漠然。
欧阳暖四下看了看,肖重华并不在这里,她想了想,吩咐人去请林之染去小厅说话。
“暖儿,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到了小厅,林之染微笑着看向欧阳暖。
“是,表哥向来事务繁忙。”欧阳暖得体地微笑。
林之染却渐渐露出怅惘的神情,不是事务繁忙,是他总在各种能够见到她的场合回避她的目光,或许从心底里,他并没有真的放下过那些曾经压在心中的感情。虽然有娇妻爱子,终究意难平。只是他和肖衍不同,他能够把这份感情很好地保存在心底,默默地祝福着她。
“不知表哥今日到访,是为了何事?”林之染和肖重君向来没有交往,总不能是为了肖重君而来的吧。
林之染只是看着她,良久都没有开口。
欧阳暖怔了半晌,别过头看着窗外,有所悟道:“表哥有话不妨直说……”
默然地看了她一眼,林之染收起溢于言表的感情,满脸的萧肃:“外有南诏虎视耽耽,边境不可一日放松,内有燕王世子拥兵自重,朝廷难以管制,朝堂内六部衙门只有一半听命于太子,而新提拔的朝中将领则听命肖重华,朝廷君臣不和,则必权势分裂,上下不能同心,视为国之大忌。如此僵局,以此长久,于国不利,你……以后又该当如何?”
听了这番话,欧阳暖微微有些失神,朝中的局势,她不是不明白的,肖衍这样妒恨肖重华却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在顾忌重华手中的权力,但这事情只是浮动在水面之下,没有人当着她的面提过。朝堂之上没有和局,最后只能分出胜负,输者是谁?胜者又是谁?这局棋,下到这一步,该如何继续走下去……最重要的是,现在不仅仅是鹬蚌相争,外面还有等着看鹬蚌相争的渔翁!
而眼前的这个林之染,欧阳暖第一次发现,他长期不言不语,只是冷眼看着肖重华和肖衍之间的争斗,却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半点反应,现在却出来说了这话。
“表哥说这话的意思,是要站在太子那一边吗?”欧阳暖不由自主,这样问道。
“不,我不会站在任何人一边。”林之染没有丝毫的犹豫。
欧阳暖慢慢地笑了:“我以为,表姐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所以表哥也是如此。”
“她的想法太过冒险,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能听由她这样任性妄为!”林之染道:“暖儿,我知道你很为难,可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尤其你对于肖重华非常重要,甚至于我相信,只要你肯开口,太子也会听你的意见。希望你能为百姓考虑,为朝堂考虑,缓解他们之间的争斗。”
肖重华是权势滔天的燕王世子,而太子却是正统的血脉。林元馨敢在背地里反抗太子,林之染却不同意。林家是百年来的忠臣世家,遇到任何事情,他都不能与皇家站在对立面,就像当初秦王谋反,他也必须死扛到底一样,就算他内心再不愿意,镇国侯府的责任和义务,都是他不能退却的。见朝廷纷争愈见惨烈,他也面临选择,当今太子虽然对欧阳暖虎视眈眈,但他在处理政务上并无半点昏庸,所以忠义二字,镇国侯府决不能抛弃,也不能站在肖重华这一边。
无言以对,欧阳暖感到一瞬间的窒息。她半合上眼帘,避其光芒,须臾睁开,瞳中一片明清。“表哥太看重我了,我没有这样的能力。”欧阳暖的唇畔扯出苦笑,“重华是个固执的人,太子又是咄咄逼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权力束手就擒?”
在欧阳暖看来,镇国侯府太过愚忠了,若是表姐有难,表哥会选择做她的后盾,然而朝堂之上,镇国侯却是选择站在太子一边。欧阳暖对这样的选择,无言以对。
“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点头,我想肖重华会答应的。”林之染这样回答,“到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你们安全。”
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欧阳暖心道,口中却平和地道:“这件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表哥,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
林之染想了想,脸色有所缓和,但又带上一点担心。
话已说完,欧阳暖起身,向他行礼,随后道:“请代我向老太君问安。”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暖儿……”一声低唤又定住她的身形,这音调似比刚才柔和不少,一时间她也不知该不该回头。
“如果你有任何的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欧阳暖脚步不停,快步走了出去。困难吗?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至亲也要疏远了,欧阳暖万万没想到,镇国侯竟选择了站在太子一边,想来也是,谁也不希望再起烽火,若是选择了肖重华,夺位则名不正言不顺,只是没有人比欧阳暖更知道,肖重华并无意于夺位,只是肖衍步步紧逼,聊以自保罢了。
“世子呢?”欧阳暖回到灵堂,还是不见肖重华的身影。
一旁伺候的人禀报道:“回世子妃,世子刚才见了镇国侯,便回书房去了。”
想也知道,林之染对自己说话是很客气的,可对肖重华,恐怕是威胁了,欧阳暖摇了摇头,缓步去了书房。
金良正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一道折子,却是不敢进去。
“世子妃,世子他……”金良看到欧阳暖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肖重君刚刚去世,世子心情很不好,他在门口禀报,房内反应全无,他不敢冒然进去,然而这折子十分重要,他也不敢随意离去,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看见了欧阳暖,跟看见了天上掉下来的救星一样开心。
“把折子给我吧。”欧阳暖向他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了折子,随后轻轻叩门,里面没有反应,她吩咐红玉和菖蒲都在外面等着,自己缓缓走了进去。
肖重华伏在案几之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案上书卷半乱,风吹过的时候纸哗哗作响,他却充耳不闻。
欧阳暖放低了脚步声,慢慢走到书桌前,肖重华果然睡着了,俊逸冷峻,容色里蕴着说不出的疲倦,她轻放下折子,看到他在梦中还锁着的眉宇,暗暗摇头,不知不觉间,指间轻柔地抚过他的眉间,为他抹平这显露于外的一丝忧色。
一个晚上彻夜未眠,终究是太累了。
与他认识后,她一直以为他无坚不摧,什么都不会惧怕,更是不可能被打倒的,就像是肖重君说的,是个没有弱点的神,可是成亲后半年,她慢慢发现,他并不是这样的,他外表看起来坚强,无懈可击,可是实际上,他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也会伤心也会绝望也会累,指间摩挲过他的眉,顺理他零散在侧的黑丝,瞥到他眼下因劳累熬出的黑晕,欧阳暖的心轻拧了一下,心头竟有些微微发酸。
她轻轻走到一旁,取来一件披风,小心地盖在肖重华的肩上,才一动,被那熟睡的人从衣下倏然伸出的手握住,半扇的眼帘睁开,眸子深沉地看着她,含着无限的情意。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欧阳暖的声音很轻柔,如同吹皱一池春水的柔风,带着些许的怜惜:“你太累了,为什么不回房去休息?”
“还有很多事。”肖重华坐直身子,勾过她的腰,带入怀中,亲昵地把她抱坐在腿上。“你怎么来了?”
“重华。”靠在他的胸前,她轻轻叹息。
“恩?”
“表哥来找过你了吗?”
肖重华定定瞅着她,似笑非笑:“看来他没听我的警告,也去烦你了。”话音未落,欧阳暖笑了起来。她状似不经心地提道,“他的意思,似乎希望你和太子一笑泯恩仇,以后大家开开心心过日子,是要让你放权呢!”
肖重华眸光变得幽深,手上加大力,紧楼怀中人:“暖儿,你以为呢?”
欧阳暖微微笑,娇俏中隐含着媚,肖重华心弦一动,瞳色稍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几乎闪神。也许欧阳暖自己也没发现,多少次,他为了她一个小小的笑容,频频失魂。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若是放下了手中权力,不出三日。”欧阳暖伸出三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就会将你吞噬殆尽。”
肖衍是不会像林之染说的那样轻易罢手的,他只会一网打尽,半点情面也不留!再者就算肖重华肯放下权力,燕王会怎么看?追随他那么多年的部将们呢?让他们也束手待毙吗?这种想法,未必太天真了些。表哥是受了肖衍的蛊惑,才会失去了最准确的判断力,或者说,表哥心里对重华也有一种他没有察觉到的敌意,这才让他毫不犹豫选择站在了太子身边。欧阳暖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敷衍着让他离开。
欧阳暖倚在他衣襟前,“辞官不做,闲云野鹤的过每一天是谁都愿意的,可万一有人不愿意看着咱们逍遥快活,夫妻和乐呢?那就另当别论了。”
怀中软玉温香,肖重华把头轻靠在欧阳暖发颈间,余光瞅着她优美的纤颈:“可惜这一点,你表哥看不见,或者说,他选择性忽略了,我总觉得,他似乎很不喜欢我。”
咳咳,欧阳暖轻轻咳嗽了两声,轻声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说的对,肖衍不会放过我,肖天烨也一样,若是我放下手中的权力,连你都不能好好保护了……”
欧阳暖愣了半晌,耳边的声音是平静的,像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为何她听着会心疼呢?他在宦海中沉浮,在战场上拼杀……用自己的实力,换来今日之权势,他却并不在意这权势,地位,富贵,他只是,担心不能保护她。
肖重华含笑着看她,一字一句道:“我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怎么可能这样束手就擒?”
欧阳暖沉吟片刻,开口轻问,音调都有些颤抖:“那若是要与镇国侯府为敌呢?”这本是埋在她心头的一根软刺,她忽视着,但总在她不注意时,会刺痛她的心,从没有这么迷茫过,她没办法将老太君和表哥他们彻底丢下,她相信,自己不能,表姐林元馨同样不能……
“我不会杀他。”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保证。
欧阳暖一愣,随即笑了:“你还真是自大。”竟然毫不犹豫,就这样肯定自己会赢。
看着她的表情,肖重华先是不语,随即扬起笑,笑地越来越开怀,然后他轻轻一笑,抬手抚住她的颈,温柔地触及她如樱的唇瓣,她的身上传来清幽的香气,令他甚至迷醉,甚至如电流似的酥麻,又如甘醇似的诱人,不知不觉着魔了,唇齿间的交缠,让他醉倒在她柔润芳泽中,深入其中,意犹未尽。
将她抱得更紧,爱妻在怀,肖重华由衷感到一阵踏实的安心,想起两年之前,他与她初识,她是何等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与寻常见到的名门闺秀完全不同,这让他多少次的疑惑和惊奇,慢慢地不着痕迹地观察她,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之时,他开始把重心挪到她身上,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最在意什么,这样的一点一滴,原本带着代替母妃补偿的心理,后来竟变了质……爱上她,接近她,宠爱她,爱护如同瑰宝。
“结发之妻,携手共老……凡是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做到。”肖重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哑声中带着一丝的压抑,感情溢于言表。
她理解他,思想上与他接近,她知道什么时候他最需要什么,怎能不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欧阳暖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他。
肖重华含笑接过,一目十行地看完,随后面色变得凝重。
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丝不安,欧阳暖深望进肖重华的眼中:“写的什么?”
肖重华看着她,说道:“肖天烨的军队频频调动,有数百万之众。”
几乎要惊呼出声,欧阳暖很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冷汗涔涔。
“暖儿,”感到怀中人的不安,肖重华抱紧她,道,“不会有事。”
百万大军压境,怎么会没有事……欧阳暖伸臂环住肖重华的颈,亲昵地和他贴紧,任由时间静谧地流走,须臾之后,吟声说道:“既然局势如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现在,我们需要争取时间。”
肖重华并不接话,手势依然温柔,空气却像沉寂了一般,不温不冷。欧阳暖暗叹,话音一转,悠淡道:“我觉得,我们该见一见香雪公主。”
肖重华看着她,沉默了良久,终究,点了点头。
太子府。
“殿下……”近身伺候太子的侍从宁宝毕恭毕敬的看向那个身影,低声叫唤道。
漫不经心地回头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侍从,肖衍逸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一脚踏进院子。院中正有几个丫头正在打扫庭院,看到来人,吃了一惊,忙跪地磕头,不敢稍有懈怠。
看不到太子的表情,但是各人心中都有疑惑,这里是先太子妃的住处,也就是太子的母亲的旧宅,他平日里是从不肯进来的,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还是没有任何预兆的!众人也只敢暗暗察言观色,悄悄揣测,却不敢抬起头来。
肖衍随意之极地一摆手:“全部下去。”看都不看伏地的丫头,他径自向屋子里面走去,来到正屋的门口,抬起头,望着牌匾上端丽秀气的“藏风”二字,状似沉吟,敛眉不语。
宁宝看到肖衍的神情,暗自一凛,又开口道:“太子,今儿是蒋侧妃生产,林妃娘娘派奴才来请您去……”
压根没把宁宝的话听进耳里似的,肖衍头也不回地问:“你说这藏风二字是不是太清冷了点。”
“啊!奴才不敢说,这是陛下的笔墨。”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宁宝呆愣之下,脱口一声回答,马上闭口,也望向那牌匾,心中暗涛翻滚,若有所思的打量肖衍的背影,太子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呢?
“您看,是不是先去蒋侧妃处——”
肖衍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宁宝无计可施,他曾见过太子阴冷的一面,很是惧怕,他根本不敢再去劝阻。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丫头飞快地跑过来禀报。
“殿下,蒋侧妃娘娘产下一位小公子,恭喜殿下!”丫头抬起头,看着太子温文儒雅的含着冷淡的笑容,却不见任何特别的欢愉,过耳的似乎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她咽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好消息再说一遍,可是看看太子的脸色,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暖月。”
两人同时疑惑地对望一眼,不明所以。肖衍复又补充一句:“这屋子,改名为暖月。”
宁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一直知道太子心底那个人是谁,可太子一直不说,他便也和其他人一样装作不知道,可是太子现在竟然要将这院子改作暖月阁,这是不是意味着,太子要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呢?这——怎么可能!那人可是燕王世子妃啊,这样的身份,太子若是强夺过来,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灾难!肖重华手里有整整三十万军队,太子这是要硬碰硬吗?!
那小丫头看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便只是沉静地退居一旁,不吭声了。
肖衍视线顿在宁宝身上:“没听见吗?”
“是!”宁宝马上应声,心中不祥之感愈重,为何刚才那命令听到耳中,像是太子有孤注一掷的决定,他越想越寒,心头顿时沉重不少。
“怎么,想要向林妃汇报吗?”自言自语似的,肖衍说道,冰冷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过宁宝,“跟了我二十年,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易收买,真是自寻死路,你说是吗?”
被他冷眸掠过,宁宝忙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胆战心惊:“殿下,奴才不敢!”
“不敢?不只是你,包括我身边的八名护卫和两名谋士,都已经成为了林妃的人,不是吗?她还真是善于谋划啊。”肖衍微笑着。
宁宝一听,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太子其人,他再了解不过,可是因为林妃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不得已选择背叛了太子,还以为自己可以凭着对太子的了解勉强躲过太子的厉眸,可他怎么忘了,肖衍有雷霆的手段和魄力,足以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不但聪明果断,阴险毒辣,而且十分的多疑,如今这样,只怕早已对自己起了疑心,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在等待一个有力的时间,而现在,这时间终于到来了!
肖衍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从院子四周涌出无数的侍卫,肖衍淡淡道:“将这个叛徒凌迟处死。”
宁宝没有反抗,被拉了下去,临走之前,他重重向肖衍叩了一个头:“殿下,奴才知道您的心思,林妃娘娘也知道,奴才并不是要背叛您,而是因为您的心思将会引起大的动乱,若是逼反了燕王世子,那百姓又要吃苦了,殿下,奴才求您,收了这荒唐的念头吧!”
肖衍冷笑,他早已调查过,若是肖重华被逼反了,手下能动的有多少人马?首当其冲者当属距离京都几百里外的三十万兵力,只是据他调查,肖重华手里的势力还不止如此,他还牢牢握着金吾卫的控制权,再加上燕王府在朝中故旧门生无数,纵然自己是太子,也不能毫无顾忌。但是——肖重华再有能耐,造反谋逆这等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重罪,他可担得起?
如此一想,肖重华够胆反逆的可能性又小了很多。
再者,若是肖重华当真反了,只怕也讨不到好去,不说自己早在京都布防,肖重华的人未必动得了,只说自己的亲信刘洋,京都若有变故,他的四十万兵马首当其冲,立即便会率先进京勤王,各路军队亦会有所响应。
不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输的!那么,为何不将欧阳暖夺过来!
肖衍若有所思,良久,澎湃的内心在激荡中渐渐回复平静。
不再彷徨,他的神色也逐渐归于波澜不惊,慢吞吞的开口:“传我的旨意,从即日起,将林妃软禁于墨荷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