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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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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月姣起床刷牙,她挤了一小块牙膏,嘴里的泡沫满都是,她还没用水漱掉,就响起一阵焦急地敲门声。

    季月姣把牙刷含在嘴里去开门,带着起床气,皱着眉将门打开。

    “我这房子要租给别人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搬出去。”

    房东太太肥胖,又高,比季月姣高差不多半个身子,她叉着腰,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跟她说话。

    “我不是交了房租吗?你凭什么赶我走?”

    “我说赶你走就赶你走,你个小姑娘不好好在家住着,跑出来给人贩子白捡?”

    十分钟后,季月姣没有抗争过这位房东太太,对方将她推了出来,她一个踉跄,跑回去敲锁上的门:“喂,我衣服还在里面!”

    “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蛋!”

    一个灰色的包裹从里面扔出来,砸在季月姣脚边。

    看着眼前的一切,季月姣有种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冲动。

    她嘴角的泡沫干了,浮在嘴角上像漂白粉一样的存在。

    这是一家老房子,地面的边角缝都是脏水,屋檐上布满了青苔,早上六点,所有人都闭着门还在熟睡当中。

    季月姣皱着眉,她的头发乱着,还没打理。她跑到旁边的一个胶水管边,打开水龙头,歪着头冲洗了一下糊在自己脸上的牙膏沫,顺便冲了一下口腔。

    来木苑市,她最烦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小姑娘这么小,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出来干嘛?

    可是,她不想在那个家待着,根本待不下去。

    继父对她很坏,撕掉她的作业本导致第二天没能交上去被老师骂。亲妈对她漠视,甚至根本不关心她,每天忙着她一堆处理不完的工作不回家。

    于是家里只剩继父和她两个人,季月姣很怕继父,通常她都是拿了钱去外面的宾馆住。

    不管是亲爸还是亲妈,他们都不爱她,一点都不。

    这次逃出来,真的是受够了。

    季月姣拿上自己的东西走进巷子,她看了眼天。盛夏,天空偏凉,太阳隐没在云层中,再过两个小时就会火辣辣的照射过来。

    此时的云是夕阳色,莫名的有些美。

    朦胧的,有种雾感。

    她决定去找份工作,因为包里没剩下什么钱了,七月份来了这里后,她吃饭,租房子,钱看着看着就少了一大半。

    她希望这次不是以年纪小把她赶出去。

    去了蛋糕店,奶茶店,超市,甚至连兼职一天的都去了,但就是没人要她。

    一天下来,工作没找着,被房东太太撵出来,她的神经紧绷着,眼泪挂在眼眶边就快要掉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季月姣站在一家肯德基门店外,周围都关了门,一个人都没有。

    她蹲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将手中那团灰色的包裹打开,将里面的身份证和护照拿出来。

    她是用一个钱夹将他们放在一起的,她看了一眼,仅剩的几张白花花的钞票夹在里面。

    她的手突然被什么扯了一下,手上的东西瞬间被抽走,季月姣反应过来,她站起来,旁边偷东西的人得手,立马撒腿就跑。

    “抓小偷,抓小偷!”

    她的声音还稚嫩,又细又尖,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抱着跑得更远了。

    季月姣追上去,对方是个大男人,她追到一个红绿灯口,路灯亮着,但却完全看不到人。

    季月姣停下来,实在太累了,她中考体考跑800米都没这么累过。

    她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喘气,眉头痛苦地皱着。

    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偷走就偷走吧,她又不想回去,包里就几百块钱,当给他买个坟墓。

    旁边有家营业到凌晨三点的酒吧,外面打着招牌,写着“顾爵”,亮着五颜六色的灯牌。

    她的眼眶发烧一样烫,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季月姣呼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在这个年龄不算矮,但走进去就不一样了,都是成年男人和女人,女人挨着男人,碰杯笑着,挨得很进。

    季月姣闻到很浓的酒精味,还有男人的烟草味,和女士香水混合在一起。

    活了十五年,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以前都是看着别人进进出出。

    再往里面走进一点,发现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男人和女人有一部分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一瞬间心慌,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她的手在底下捏住自己的短裤,抿紧嘴唇。

    她走到吧台坐下,手在玻璃台上敲打,朝站在她面前的调酒师说:“我要一杯酒。”

    只是一杯酒,没有说明品类。

    面前的调酒师一愣,放下手上的开瓶器:“小姑娘,你还没成年吧,未成年不能喝酒的。”

    季月姣的眼眶红红的:“我十八岁了,可以喝酒了。”

    对方看了她的身形一眼,以及她的长相。

    眼神澄澈,肤色白皙透亮,嘴唇是嘟嘟唇,脸颊两边有些肉嘟嘟的感觉,披散着头发,怎么看,都不像十八岁的女孩。

    “小姑娘,你别骗我了,法律有规定,不能给未成年卖酒的。”

    季月姣根本不管这么多,她只想把自己灌醉,她想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做的事情。

    她抬起头,有些心虚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会给钱的,你只需要给我酒就行。”

    包里仅剩最后几十块钱。

    她根本没想过赊账的后果,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这个世界会将她怎么样。

    “你只需要给我酒就行。”她说:“我想喝酒。”

    对方看上去挺无语的,他挠了挠头,总不能直接撵她走吧?

    他的同事刚好这时候走过来,像捡到救星,拍了拍同事的肩头:“这里交给你了,我去那边。”

    新的调酒师过来,他比刚才那个人高,走过来时,季月姣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的手撑在吧台上,隐约可见青筋,问她:“怎么了?”

    “我要酒。”她指了指他背后摆放着的酒瓶。

    傅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后看去,又看了看她。

    了然似的,他轻笑一声:“你说这个?”

    他指了指其中一瓶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