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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暮抱着她没撒手,沧蓝也不敢挣扎,在这个小花圃里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靠着。
"姐。"沧红娇小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爸爸让我出来找你。"
沧蓝一愣,赶紧将他推开。
展暮这次很配合的松开对她的钳制。
"我这就过去。"
沧蓝如是说着,目光落在沧红阴郁的脸上,她不知道她在角落里看了多久,可这么被沧红看着,她在心底反倒生出一股畅然,想到在前生,每每当她撞破展暮与沧红亲热的时候,她多数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柔柔弱弱的说着"对不起"。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丈夫,大家闺秀的风范容不得她当众撒泼,而展暮更是她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角色。是以,就沧蓝这个软糯的性子,身为正室却千方百计的逃避,直当听不到,看不到,哪怕是杀到眉心了,她也有法子能躲在自己的龟壳中不出来。
她凝着沧红面上的不甘与恼怒,心底的恶意悄然浮起,如今倒是角色转换了。
撇开目光,她绕过他就要往大厅走去。
其实她很想告诉她,不需要不甘,更不需要恼怒,再过几年展暮会是你的,沧氏同样也是你的,她不会与他们争抢什么,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她会离开这里从此平静的度过一生。
没走出几步,展暮便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他绅士的笑着说:
"我们一起走。"
陈丽在大厅里看到他们,挪出两个位置:
"展特助,小蓝快过来。"
沧家是暴发户,没有什么上流亲戚,过来攀亲的都是些小镇里的村民,这群人围成一桌吵吵闹闹弄得整个客厅像极了菜市场,而大过年的沧忠信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就这么虚假的应承着。
沧红陪在奶奶身旁,贴心的斟茶倒水好不乖巧,哄得老人家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给沧红夹了个鸡腿,而后想了想,也给沧蓝夹去一块。
盯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肥肉,沧蓝厌恶的皱起眉,可又不能驳了奶奶的好意,只能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
沧蓝天生就不喜欢吃肉,算是挑食,她忍着恶心把嘴中里的肥肉咽了进去,而后趁着奶奶不注意,将碗里的鸡腿推到一旁,咬了口素菜冲淡满嘴的腻味。
展暮凝着她的动作皱起眉道:
"乖,把鸡腿吃了。"
他的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
"不要挑食。"
听着这话沧蓝心里不大乐意了,这人怎么连自己吃什么都要管,生怕引来旁人的注意,她放低了音量对他说道:
"我吃不下了。"
他知道沧蓝的喜好,她对鸡鸭这些过节常备的菜色不感兴趣,反倒喜欢吃鱼虾之类的海鲜,想着,便一筷子夹走她碗中的鸡块,放进嘴里两三口便解决了。
他的动作很快,饭桌上都是各聊各的,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反倒是斜对面的沧红,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不悦的蹩起了眉。
距离沧家别墅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个独立的停车库,饭后展暮靠在灯柱下,嘴里袅袅的吐着烟圈。
他等了良久,等不到沧蓝却等来了沧红。
"展大哥。"沧红施施然走来,面上挂着一抹浅笑,安静得就像个小淑女:
"等很久了吗?"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着,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是属于沧蓝的。
"就你一人?"他微眯起眼。
"嗯。"
沧红轻轻的点头。
沧宅
佣人一边打开仓库的大门一边盯着手机里的短信。
大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了蹲坐在角落里的沧蓝。
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她靠着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出了神的仰望着遥远的苍穹。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沧蓝无精打采的扭过脸,目光落在大开的门上,若要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得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晚饭过后沧红借口有东西给她,便将她带来仓库,紧接着就是一道落锁的声音……
"麻烦你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淡淡的说道,眼底却阴郁得吓人。
她这个妹妹已经没了耐心,居然就连区区两年的时间都不愿意等了。
这几年里B市发展的不算快,临郊的海滩尚未建起大楼,空出一大片的林子聚集了许多出行散步的恋人。
蔚蓝的大海敲击着山岩,耳边索绕着滔滔的海浪声,一部轿车在岸边停靠。
伴随着新年里喜庆的炮声,绚丽的烟花划过夜空,泫然绽放。
沧红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却极力的抑制着,从一开始便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展暮熄了火,淡淡的说道:
"小红,我们谈谈。"
她瞳眸放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展大哥!"
不可能的,她们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是有心,就连爸爸也认不出来!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他面无表情的道:
"为什么要装成你姐姐样子?"
"我……"沧红紧张的看着他:
"展大哥,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我……"
没有等她说完,他平静的打断她:
"我只会是你的姐夫。"
"你骗人,你明明喜欢的就是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沧红急急的吼道。
"小红,不要太贪心。"展暮冷笑: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铃声响的时候,沧蓝正坐在床头翻看一本英文小说,手机就搁在一旁,她看也没看便接起。
"出来。"
听到展暮的声音,她有些意外的道:
"有什么事吗?"
"你出来。"没有解释,只是光从他的声音里她可以听出几许温怒。
"我在楼下。"
"我要睡了。"她皱着眉拒绝,沧红惹他不高兴了?
"五分钟,看不到你的人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展暮对她,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镜中折射出自己的身影,她一身保守的睡衣,刚洗过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轻轻蹩起眉,这幅摸样她要怎么出去见人。
"很晚了,明天好不好?"
"还有三分钟。"知道她爱面子,他提醒道:"你不下来我就上去,到时难看的是谁你自己清楚。"
沧蓝冷着脸跟着犟上了,这一晚她虽然力持平静,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他这算什么,生了气就来找她发泄吗?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的人是她。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很晚了我挂了。"
沧蓝极快的挂了电话,可手刚放下来她就后悔了,有些后怕的盯着再也没响起的手机,跳下床小跑的把房门给锁上,最后还嫌不够,搬了桌子堵在门缝上,关起大灯,将小脑袋蒙进被里提心吊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又一次缩进了自己的龟壳里。
展暮坐在车里望着沧蓝位于二楼的房间,眸中迸出狠意。
沧蓝在这一晚上别说电话,就连一条短信也没发过来,她不闻不问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她这算是什么意思,大方的要将他送人吗?
大年初一过后,沧蓝对展暮的态度从暗着躲变成了明面上的躲,也许是那晚他没有上门的举动给她壮了不少的胆,她潘然醒悟到,如今的展暮并不是几年后的展暮,既然沧忠信依然健在他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找自己麻烦。
是以房间成了她的根据地,她借口着要复习功课,除了吃喝拉撒,好几天都闷在里头没有出来,就连展暮上楼敲门,也硬缩在壳里当只千年老乌龟,想来看在沧忠信的面子上他再生气也不会破她了的房门。
而展暮看着她这样的举动,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哭笑不得,两世加起来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她躲得了一天、两天、还真能躲他一辈子吗?
这日沧蓝在桌前翻阅着数学习题,正当她满脑子都是XY的时候,小腹处传来一阵疼痛,前往卫生间一看,原来是月事来了。
这次的月经来得比往时要早了几天,心中一阵惊喜,来了就说明自己没有怀孕,再疼也值了。
沧蓝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着卫生棉,最终无奈的发现这次月事来得太早,自己忘了准备新的。这种私密的东西又不好让佣人去买,便只能取了钱包往门外走去。
可沧蓝刚到楼下便撞上了来沧家做客的展暮,她根本不知道他今天会过来,整个人不知所措的僵在楼梯口,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直恨不得凭空掉下个龟壳,她一定二话不说的钻进去。
"去哪?我送你。"
他朝她走来,揽着她的手看似轻巧实则暗自使劲,也不等她拒绝,扣着她就往门外走。
家里的佣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没拦着,而沧蓝又哪里敢挣扎,越是平和的表象内里越是暗藏汹涌,正如展暮那张温和的笑脸。
她一路被他带上车子,车门关上的刹那,心底跟着咯噔一声,眼见着沧宅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忙道:
"你先载我去超市。"
他没答话,方向盘一转便驶入一旁的公路。
十分钟后车子在超市门口停稳,展暮解了安全带挑着眉看她:
"怎么不下车?"
接收到他探究的目光,沧蓝的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这次的月事不止来得早,还来得特别汹涌,此时她屁股下湿漉漉一片的让她怎么下车。
"不舒服?"注意到她的窘状,他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
"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她低着头脸上一片潮红。
展暮冷着一张俊脸无比严肃的道:
"买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用着小声到就连自己也听不到的音量说:
"卫生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