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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房中的睡榻用料扎实,造型倒也精致,只是和周边家具的风格有些不搭,上面被褥也都刚刚换过,看得出从上到下都是新添的,像是专门为了她的到来而准备的。
初微的心都颤了一下“我就在这里休息”
连个房间都没有吗
“委屈你了。”陆今安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看起来丝毫没有什么愧疚之情,“大夫说我暂时不宜挪动。”
不宜挪动的意思就是不想把床让出来,睡榻只能由她来睡。
初微很想说,我不眼馋你睡大床,我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房间。
她从前看小说,女主角给夫婿和长辈侍疾的时候,大都只是陪在一旁,顶多侍奉一下汤药,其他都是由下人代劳。
可看陆今安这个来头,摆明了没想让她划水,是实打实的想要让她干活。
初微保持着姿势待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素月进来解围道“夫人,箱笼和行李都安置好了,西厢那边已经烧好了热水,夫人可要沐浴”
这年头的官道和后世的国道省道不能比,都是彻头彻尾的黄土路,初微也是赶路之后才更深刻的了解到了“风尘仆仆”一词的含义。
所幸陆今安总算没有完全的丧良心,叫人在西厢准备了一个房间供她沐浴。
初微刚一进西厢,就见得一个容色秀美的年轻姑娘走上前来,对着她屈膝行礼道“奴婢青黛,见过夫人。”
初微有些搞不懂对方身份,一时不知拿什么态度来待,便也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免礼。
这姑娘虽然看着柔弱,干起活来却毫不含糊,初微不过转身更衣的功夫,对方就已经把沐浴所需的各色物件都准备齐全。
“这些都是二爷一早命奴婢备下的,秦总管说,旁的倒还罢了,这玫瑰清露最是难得,宫里贵妃娘娘都说好的,夫人且试试。”
说罢,便将妆台最显眼处装着玫瑰色清露的瓶子递了过来,即便隔着琉璃瓶子,初微依然能感受到沁人心脾的玫瑰香气。
这东西一看就是这个朝代的顶奢产品,大概外面是买不到的,至少她这些日子在青州从未听说过。
看在这瓶玫瑰清露的份儿上,初微对陆今安岌岌可危的印象分稍稍拉回了些许。
可能是怕初微对着生人有些不自在,青黛主动退出了房间“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夫人有需要只管唤我便是。”
初微看她走远之后,才小声对着绯月问道“你之前在青州时,可听府中之人提起过这位青黛姑娘”
“在家没听过,倒是方才和素月姐姐安置箱笼时,听后面当差的柴四提了一嘴。”绯月小声道,“说大人待她很是与众不同,也是这些年唯一一个留在身边的侍女,听那意思,倒像是跟在大人身边的通房。”
“是吗”初微蹙眉,“我从前在家倒是没听大嫂说过。”
王姒最是憋不住话,倘若知晓此事肯定
会同她说。
如果这个人是连王姒都不知道的,要么就是陆今安实在藏得严实,还没有过明路,没准还是真爱,要么就是其中另有隐情。
陆今安的长姐陆清沅待她和气,对他府上之事知晓也不少,如果日后有机会询问一下长姐,大概就能知晓这位青黛姑娘的来历了。
初微泡过澡后,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
等她更衣完毕出门时,正看到全茂急匆匆的往东边跑去。
初微觉得奇怪“可是府上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走得这般的急”
全茂急刹住步子给初微行了个礼“宫里传来消息,今日宣政殿议事之时,陛下听说大人如今尚在病中,未曾上朝,忧心大人伤势,故而令身边近侍赵公公明日过来府上探病,小的奉大人吩咐先去账房,请宋先生提前备礼。”
皇帝突然让身边大太监过来探视,初微有些意外“他可有吩咐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大人都安排好了,夫人只管自便,无需担忧。”全茂道,“不过这里的确有一件事要劳动夫人,小的本想寻了宋先生后再跟夫人禀告。”
不想先遇上了夫人。
全茂边说边取出厚厚一沓礼单交予初微“这些都是这两日各府前来探病时带的礼,库房那里宋先生已经誊好了一部分礼单,还要烦请夫人费心,对着库房整理之后再让人登记造册。”
在皇帝面前颇有存在感的三品礼部侍郎受伤了,还是帮着三皇子挡刀受的伤,来府上探病之人可谓络绎不绝。
陆老夫人都没让大嫂王姒沾手她的私库呢,陆今安真的放心把这些东西都交到她的手里
初微有些不可置信道“二爷真的说了要我来理”
陆今安虽然没有明说,但听说宋先生正在整理库房和礼单时暗示了几句,给夫人找点事情做。
全茂也觉得这个安排很是合理。
以前府上的确都是宋先生理账,可现在家里有女主人了,这些人情来往的事,自然还是先由初微来管。
面对初微的提问,全茂毕恭毕敬道“是,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找点事情来做总比在房中跟陆今安大眼瞪小眼要强,初微爽快应下了这件差事。
这次过来府上探病的人的确不少,送来的礼物也大多价值不菲。
有素日市面上很难见到的补品和药材,有价格高昂的古玩字画,还有人直接送赤金足银铸造而成的金银摆件,说白了就是用各种形式送钱。
初微不知道以前这些人和陆家之间交往的账目,也不知道陆今安和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只能按照官阶大致分了下属、同事和上司三类。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意向交往的,大都会把礼物直接退回去,有意向交往的会暂且留下,等日后有机会再送同等价值的礼品,至于那些上司和皇室宗亲大概要在送年礼时加倍还回去。
初微这一忙就从中午忙到了晚上,即便有全茂和素月等着帮着整理抄录,依然累
得后颈都有些酸痛。
看着这长达七页的礼物登记,初微在心中小小地感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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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婚姻法相对并不完善,没有夫妻共同财产的说法,这些东西都入了陆今安私库,和离时候大概率跟她没什么关系。
绯月看她总算登记完毕,上前询问晚膳用些什么。
初微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想了想,道“连日赶路没什么胃口,要一碗鸡丝面就好。”
初微要的鸡汤面很快做好送了上来,汤底浓郁,配菜也很丰富,厨房的大师傅还贴心配了四个酱菜和两个小炒。
初微端起那碗卖相不错的鸡丝面吃了一口只能说陆今安这人对饮食没太多要求,师傅水平和青州家里几个厨子有着不小的差距。
等初微带着礼单和册子回到正房时,才听说陆今安又开始发烧。
即便是初微这样对医学知识没多少研究的人也知道,一般受伤过后出现发烧的情况,都是伤口感染所致。
按理说有感染也应该刚受伤的时候会出现,不该过了这么几天后突然感染。
更何况陆清沅明明说过,陆今安情况已经相当稳定。
初微走上前去一摸,陆今安额头果然已经开始发烫。
“可有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全茂道“已经让人去请白大夫来了。”
初微觉得有些奇怪。
陆清沅明明说过,陆今安受伤后的治疗都是由邹太医负责,全茂却在这会儿让人去请了另一个大夫。
初微直觉这其中有事,但她初来乍到,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不了解,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白大夫一来到府上就很有效率的给陆今安诊脉,而后沉默的开方子,换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正当此时,陆简来报,说是五皇子身边的典簿陆元来了。
初微正在看白大夫沉浸式开药,听得此话后转头对着陆今安询问道“那我先出去”
陆今安却道“无妨。”
他今晚身体不适,不愿应酬许元太久,初微人留在这里,大概对方也会收敛一些。
许元和陆今安从前同为五皇子伴读,只是后来科考屡试不第,只在五皇子身边任了个九品典簿,跟陆今安拉开了差距。
他刚一进屋就看到一个窈窕清丽的女子站在陆今安身边,看到他后微一颔首。
这大概就是陆今安新娶的夫人了。
如今外面都在传他娶了个天仙回来,宁愿放弃做驸马的机会也不能委屈了这位林姑娘。
今日一见,果然好看,只是眉眼之间还有些天真率直,跟心机深沉的陆今安不太搭配。
“我方才看陆简又请了白大夫,可是陆兄身子又有不适”
“不妨事。”陆今安道,“许兄此时到访,所为何事”
许元有些心虚地看了陆今安一眼,指着带来的几盒药草道“殿下听说明儿陛下要派大监过来一趟,怕你病
着总也不好,所以让我送些药材过来。殿下昨日已问过大理寺贺大人,说是事情调查已经有了眉目,总不会让陆兄白受这些委屈。”
陆今安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嘲讽,随即恢复如常。
这次事件发生在五皇子给八皇子筹备的庆生宴上,大家在确立怀疑对象时,都会不约而同的先排除五皇子。
据陆今安分析,这次事件一开始可能的确跟五皇子没有关系,但五皇子在发现刺客要对付的人是三皇子后,想法子不着痕迹的把刺客放了进来。
而这件事情许元大概是知道的,五皇子却没有透露给自己。
陆今安觉得,大抵因为他如今身在礼部,同几个皇子及其母家势利都有接触,才让五皇子生了想要试探他的心思。
而在极端情况的下意识动作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倾向,现场兵荒马乱之时,五皇子大概也一直在观察他的动作。
在他受伤之后,三皇子第一反应要请太医诊治,五皇子却拦下了他,请了一直帮着母亲谨妃看病的邹太医来看。
大家只当是五皇子不信任三皇子,也没太当回事,所以才会一上来就请了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太医帮着诊治。
邹太医告知众人,陆今安伤得很重,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但自幼读过大量医书的陆今安知道,他这次受伤情况并不严重,只是些皮外伤。
可五皇子显然不想要这样闹剧就这么收尾,巴不得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今日让许元过来府上探视,哪里是怕自己状态不佳,分明是怕自己好得太快。
只有让皇帝知道他病得依然厉害,才能对这件事情更加重视,查出这次行刺事件更深层次的原因,愈发厌弃三皇子的所作所为。
陆简接过药材对许元道多谢殿下一番美意,只是我们大人今晚又烧了起来,短时间内怕是好不了了。”
“这可怎生是好”
许元虽然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不少。
此时对上陆今安已然洞察一切的眼睛,许元越发心虚,下意识解释“三皇子欺人太甚,殿下也是没办法。”
许元离开后,陆简送了新的汤药过来,又对着陆今安问道“邹太医送来那些药膏,大人可还要留下”
“你看着处理就好。”
初微听这意思,是这主仆二人怀疑邹太医换的药有问题,所以才会找白大夫来开药。
而就许元的表现来看,这次下手的没准都不是对家,而是自己人。
为什么五皇子为什么要通过邹太医下手呢
很明显是因为皇帝要派大监探病,所以要用陆今安的伤势给他上眼药。
在这次的事件里,下场的几位都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等陆简离开后,初微才对着陆今安问道“你其实早知道邹太医今天的用药不对”
“嗯。”
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虽然那药膏只是颜色深了几许,质地
稍有粘稠,但他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对。
初微看他脸色是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就知道面上再怎么从容镇定,其实他身上也是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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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微不由问道“那你又为什么”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但陆今安知道,初微想问的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拆穿邹太医用药不对的事实。
他年初升了三品侍郎,调至礼部任职,而礼部尚书是三皇子的姻亲,三王妃岳父的同胞兄弟,且表面上对他一向看重。
五皇子这几番动作,都是存了试探他的心思。试探自己是否和从前一样对他从不设防,试探他是否能够一直保持绝对忠诚。
五皇子还要用他,所以即便邹太医动了手脚,自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他也想看看,五皇子能为了扳倒三皇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只是这些东西让她知道多了,除了忧心劳神没有半分好处。
对上初微有些过分关切的目光,陆今安幽幽道“只能如此。”
这话落在初微耳中,便成了无奈。
从原文时间线来看,陆今安的事业如今刚在起步阶段,他本人又没有陆峥那样多的男主光环,所以很多事情不能硬扛,只能顺应。
就像这次的事件,他明知道有问题,但没其他办法,只能顺势而为。
现在看陆峥在家中多有不易,但好歹有他这个父亲撑腰,想来陆今安幼年的宫中生活大概更不容易。
也难怪性格如此。
初微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原谅了他。
陆今安身体不适,初微也就老老实实的在隔间睡塌上休息,再没想着换房间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这晚接收信息量太大的缘故,初微睡下之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是个选秀入宫的年轻贵人,奉命去给皇帝侍疾,结果照顾到第三天皇帝人就没了,太后一怒之下要把她打入冷宫
初微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有些后怕地去陆今安额头一摸,结果已经烫得不像话。
幸而方才陆简怕陆今安半夜不好,备了房间让大夫留宿,这会儿很快就赶了过来“陆大人脉象还算稳妥,再添一副新药即可,夫人先拿凉水绞了帕子给陆大人降温罢。”
初微想起方才的梦心中担忧“大夫,我家夫君性命无碍的吧”
白大夫也没想到这陆夫人上来就问这般严肃的问题,他连连摆手道“不妨事的,夫人莫要忧心。”
初微对于成人退烧没什么经验,从前自己发烧时每次都是直接吞服布洛芬完事,但就小侄儿从前出疹子和流感的发热治疗来看,第一步还是要先物理降温。
有了白天的更衣经验,初微先让绯月帮着拿冷水浸了帕子放在陆今安额头,又熟门熟路地给他解了衣带剥去外面寝衣,只余了一层中衣穿在身上。
大概人发烧后肢体也有些酸软,生病后的陆今安给人的压迫感去了大半,有了几分初微前世疯狂迷恋的战损美人状态。
在给陆今安更衣过程当中,初微发现他的衣服料子很滑很舒服,像书里所写的“婴儿肌肤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贡缎。
初微没忍住多摸了一把。
下一个瞬间,她的手就被突然按住。
陆今安掌心滚烫,声音也有些发哑“别乱摸。”
初微看他一直没有动作,以为已经沉睡过去,此时见他突然醒来,下意识问道“你感觉还好吧”
要是陆老夫人知道她来京城照顾人的第一天,陆今安的病就突然加重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她。
陆今安方才的确烧得有些昏沉,恍惚间只听得她拉着大夫询问,我家夫君性命可是无碍
虽然听着也像是关切,但就是感觉语气有些不对,关心这件事情的本身大过了关心他这个人。
“嗯,死不了。”他道。
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