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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夜晚似极了一座不夜城。灯火辉煌是这里永不落幕的画面,形形色色的人摩肩接踵地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地摊中。别因为是地摊,这些东西都似乎变得廉价,可恰巧相反,这是很多高消费者流连忘返的地方。
谢晚晴牵着蹦蹦跳跳的谢谢,行走在密集的街头,耳畔除了汽车的喇叭声,还有时下最火热的流行歌曲,基调各异的歌曲都会让她陷入深深的沉思。
“妈妈咪,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谢谢指着街心广场,兴高采烈的说。
谢晚晴看着人潮翻涌的街心广场,全场的视线注视着电子屏幕上,她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拉着谢谢的小手就朝拥挤的人群奔去。
电子屏幕上的人,好熟悉,让谢晚晴内心为之一振,原来,这个世界,他永远不会受冷落,因为这么多人瞩目着。
记者A:何总裁,报道称您和您的前妻离婚的目的是因为第三者插足,请问,事实如此吗?
何以烈:你说是就是了,不一直都是你们在造谣生事吗?我真佩服你们,比我更会揣测我自己的心思。
记者A脸颊一阵红晕,被何以烈冷冰冰的表情给羞得不好意思,没有继续问下去。
谢晚晴心一拧,心下一阵没来由的忐忑。这么多年来,他仍是那么不羁,对一切满不在乎。不去证明,不去掩饰什么。
可这一次脸上哀伤的神情,让她心里生出担忧之情。
记者B:何总裁,您说我们比您还能揣测您的心思,那言外之意是我们猜测的并不是瞎编乱造了?
记者最擅长抓字眼,一个字说错,就会引来横祸。谢晚晴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愠怒。
何以烈:这位长相并不出众,但疑心很重的记者先生,你若有这么大的本领,那么我想请问你,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何以烈不怒反笑,只是笑中带着浓厚的轻蔑之意。
记者B:何总裁真会说笑,我们做记者,一般都是以事实为依据。
记者B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谢晚晴真想吐那记者一身,简直就是不要脸。但碍着那么多人,她还是矜持了,继续看着电子屏幕。
何以烈:事实?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猜不到,那我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们都竖着耳朵听好了!我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将你们赶走!
何以烈一边笑着,一边面带嘲笑的眼神扫视了周围所有的记者,然后用愤怒的语气吼道。
此话一出,电子屏幕下的看客全都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谢谢也跟着众人手舞足蹈,谢晚晴也冷淡地跟着众人拍着手,顿觉得自己有哗众取宠的意味。
【这些记者就是八卦,专掏别人隐私,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是啊,何总裁真是妙语连珠,对答如流啊!真是佩服极了!】
【这就叫做好人有好报,这些年,他扶助贫困儿童,捐建了好几所希望小学,是民心所向!】
………………
神情恍惚的谢晚晴回过神来时,再抬头看电子屏幕,已经没有了何以烈的身影,耳畔除了是对他赞扬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这些年,他是这样的吗?他还是以前的何以烈吗?可是,只要想到他,五年前的那一幕,总会将她的心撕裂,然后,是难以抑制的疼。
“妈妈咪,那不是刚才在电视屏幕上的怪叔叔吗?”
谢谢拽着谢晚晴的衣角,为之震惊的说。
谢晚晴跟着谢谢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何以烈正站在二米远处,看着失魂落魄的她。
看到何以烈的一刹那,她不得不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很狭小。是不是对越不想遇见的人,就越是要狭路相逢?
“妈妈咪,你发什么呆呀?就是刚刚在电视上的怪叔叔呀?上次还参加过一宸叔叔的聚会呢!”
刚刚还出现在电子屏幕上的何以烈,现在真真实实地站在了面前,谢谢多少觉得甚是奇妙,仿佛眼里这个怪叔叔有分身术,奇异的光芒在好奇中闪烁个不停。
“嗯。”
谢晚晴只是浅淡地应了一声,那双晶莹的眸子始终看着不远处。她视力并不好,可她能感觉,此时对面注视的对象,也正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谢谢,我们回家吧。”
谢晚晴收回定格在何以烈身上的目光,牵起谢谢的手,准备离开。
“欧太太,这么巧?”
一只手臂挡住了谢晚晴的去路,不用抬头,谢晚晴便知说话的是何以烈,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这是谢晚晴只闻其声不看其人得出的结论。
“是,好不巧。”
谢晚晴语气很轻,面色冷淡,语气里的冷落即刻引起何以烈心中不快。他知道她恨他,可是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也不至于这般较劲吧。
“看来欧太太是不想见到我。可是天公不作美,硬是让我们相遇。你说,这是我们的缘分呢?还是上辈子有什么恩怨未了?”
何以烈知道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但是一看到谢晚晴拒他以千里之外的态度,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想我们之间不存在有什么恩怨,只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过一次,若要讲缘分,未免太认真了吧。”
谢晚晴不苟言笑的话,更让何以烈心生不满,她的不在乎,让他有种被遗落的感觉。
“我们岂止相遇过一次?我们在五年前已经……”
何以烈故意说到一半,住口,用戒备的眼神故意看了倚在谢晚晴身旁的谢谢,明显是在刁难谢晚晴。
“住口!你厚颜无耻,不代表所有人要跟着你耍无赖!”
明白过来的谢晚晴怒斥着玩世不恭的何以烈,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我想说,五年前我们就认识。”
欧太太也太过激动了吧。也是,想起五年前,能不激动吗?
何以烈嘴角得意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他就喜欢看谢晚晴生气的小脸,觉得那才是记忆当中黏着他的谢晚晴,而不是现在对他冷面冰霜的谢晚晴。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谢晚晴觉得一阵恼怒像是飞机划过云霄,过后是全然的平静,她开始用妥协的语气,问着他。
何以烈锁眉,看着面无表情的谢晚晴,心底说不出的厌烦,难道她就这么厌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一旁的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冲着他嬉皮笑脸的看,何以烈尴尬地抽动了下嘴角,其间,有难掩的苦痛。
“怪叔叔,哦……不对!是叔叔,您好!”
甜嘴巴的谢谢,开口对何以烈打招呼。
“哎。谢谢,来!”
何以烈一听谢谢没有再叫他那个讨人厌的称呼,开心地将谢谢卷入自己宽厚的怀抱。
对面的谢晚晴一见谢谢与何以烈如此亲密,心里像被什么割裂着疼,又像时隔多年的喜悦正在心里冉冉升起。矛盾,让她举手无措。只好用复杂的心情看着此时正亲昵的两人。
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吗?即使曾经再不堪回首,可是血液之前,永远也无法割舍。谢晚晴吃痛地扣了扣手指。
可是接下来的话,几乎令她石化。
“谢谢,告诉叔叔,你喜欢叔叔吗?”
何以烈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丝难掩的喜悦挂在眉梢。
“喜欢!我觉得叔叔您好牛,刚才还在电视上出现,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我和妈妈咪面前!”
谢谢还在为刚才的“奇闻异见”感叹连连。
“是吗?”
何以烈忍不住笑笑,带着笑意看了看杵在那儿的谢晚晴,甚是得意。
“当然啦!”
谢谢毫不掩饰地继续开怀夸赞。
“那谢谢跟着叔叔去,好吗?我让你天天上电视!”
何以烈抱着谢谢亲了一口,然后承诺。
谢晚晴听到这句话,压制的怒火,再一次勃发,狠狠的眼神看着何以烈,她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谢谢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禁不起各种稀奇古怪的诱,惑,所以,答应得也比较爽快。
“好呀!可以带上妈妈咪吗?”
谢谢的回答,让谢晚晴伤心欲碎,一筹莫展地看了眼乐在其中的谢谢。
她的儿子,怎么可以向着外人呢?还是?
“嗯?这个嘛……”
何以烈掩饰住喜悦的心情,故意迟疑地拖长声音。谢谢那张稚嫩的小脸在广场灯光的辉映下,红彤彤的更是好看,他越发的喜欢这个孩子,虽然是谢晚晴和别的男人生的,可是因为谢晚晴,他始终恨不起来。
“怎么了?叔叔,您家不够大吗?我和妈妈睡很小的房间就好了!”
谢谢见何以烈犹豫了半天,急不可耐地郑重其事道。
谢晚晴咬住下嘴唇,对自己的儿子有些失望。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失望也不无道理,她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强行带着谢谢离开,她有些任命的感觉。
“小子,你多虑了,我家住几千个你都够了,怎么区区一个你妈妈就容乃不下了呢?这倒要看她是否愿意了?”
何以烈挑逗的语气,让谢晚晴心中煞是气愤,恶狠狠的眼光分明是想把何以烈生吞活剥了。
“妈妈咪,你倒是说句话呀?我想去何叔叔家里作客。”
谢谢开始用他那百用百管用的杀手锏,对谢晚晴嗲声嗲气道。
谢晚晴已经气得牙痒痒了,直接拉过何以烈怀里的谢谢,一巴掌扇在谢谢脸上,连她的手心都发出潺潺的疼。
谢谢在挨过谢晚晴一巴掌后,先是一愣,随即一阵嚎啕大哭。愣愣的何以烈,开始回过神来,用不置信的目光审视着谢晚晴,然后将哭得伤心可怜的谢谢揽入怀里,在广场上不停地走动,想安抚小孩子受惊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