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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顾繁华听着唐枫的话,干忙打断接了句。接着又和他扯皮几句,转身就要回病房,可想着回去要对着苏敏赫那张冰山脸,被他用眼神射杀,顾繁华在门口转悠了一圈,还是到走廊上站着了。吹着风的顾繁华,看着远处的风景,但脑海中却窜入苏敏赫看程爱瑜的那眼神,就和看到条美味的糖醋鱼似的,令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得,这下她又不敢在外头多呆了,她要在外头,那里头岂不就剩一条病怏怏的小鱼儿,和苏敏赫这只大灰狼了吗!犹豫再三,最后顾繁华烦躁的跺了跺脚,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去。
而就在她穿过走廊时,却和刚巧下楼的女子,擦肩而过。顾繁华下意识的说了句抱歉,头也没回的步向走廊尽头,那间最安静的病房。与她擦肩而过的女子,却停下了步伐,回头朝她的背影看去,嘴角勾起一弯耐人寻味的诡笑……
当景煊回到B军区第九师部时,正赶上师长在会议室里,扯着大嗓门子,冲着一溜儿军官吹胡子瞪眼。
见状,景煊不动声色的靠近门边,看了眼垂着头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兄弟傅轩寅,不声不响的拍了他一下,向里头示意道:“怎么了这是?师长今儿这火气也忒大了!”
“嘘”傅轩寅见是景煊,立马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偏头往里头看了眼,见师长那战火还在里头蔓延,就松了口气,凑到了景煊的耳畔,低声道:“我说哥们,咱们躲都来不及呢,你怎么还自己往这头撞啊!上周你不在,咱师长被翁主任拽去医院体检,这报告出来了,咱师长的血压比脾气还高。这不,翁主任联合医生和警卫员,给咱师长戒烟戒酒。上午,咱师长去上头开会,结束后,跟高政委他们吃饭,光闻烟味不能抽,别的不行不说,那酒也是看人一杯一杯的灌,还得被高政委他们轮番损,上纲上线的丢了面子……这会儿,咳,正跟气头上呢,逮着谁寻谁短处!煊子,哥哥劝你别撩火,赶紧儿调头回去……”
“傅轩寅!你个混不吝的臭小子,跟谁在外头嘁嘁喳喳瞎白话些什么呢!”
贺师长这么突然的来了一嗓子,惊得傅轩寅一个哆嗦,赶紧噤声,立正站好,双手紧贴裤缝,恨不得把自己收成一根笔挺的柱子。
但他这么一动,作为目标人物的景煊,就阶级暴露了,英俊的面庞与傅轩寅的错开,直接映入盛怒中的贺师长眼里。
“景煊,你小子……还不给我麻溜儿的滚进来!”看清人,贺师长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会议桌上,接着扬声对景煊下达短促而有力的喝令。
景煊依言,稳步走近办公室。
会议桌左右,两溜儿军官无不朝景煊投去,“你保重”的眼。,尤其是门外头杵着的傅轩寅,目送景煊进会议室的眼神,比送战友上战场还炽热,就差热泪盈眶的来个列队三鞠躬了。
“你丫给我过来,站那么远,怕老子削你啊!”贺师长再次下达指示,笔挺的两溜儿军官,再度绷紧身体,拿出当年训练站军姿检阅的那种劲头,一个比一个站的挺拔,就是目光有点歪,全体看着景煊,并随着他的走动而动起来,直到视线不能扭再过去才放弃。
“首长!第九师副师景煊,向您销假!”景煊立正敬礼,好似一点也没有因为贺师长的怒焰所影响到,一切照旧的执行着报告程序。
“销假?老子明明放了你一天的假!”贺师长本就是八字眉,不挑眉毛的时候,很严肃,这么一挑眉,那眼神叫一个凶悍。而这位师长,有一个和他现在这神情很相配的外号,叫贺阎王。此刻,贺阎王背着手绕着景煊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翻,扬手又是一巴掌。
“啪”
一众军官无比同情的看着景煊,在心里默默念叨:兄弟,保重啊!
“你小子,可真行啊!老子放你一天假,让你去陪陪人家姑娘,你倒好,这个点儿就给我回来销假,敢情你把老子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吧!”贺师长唬着张脸,干咳一声,继续数落:“你瞅瞅,在座的这些个人里,年纪比你轻的都结婚了,你倒好,至今光棍一个。这回老子给你创造那么好的机会,你倒好,七天也没把那高地没给攻下来!今儿没你什么事儿,批你天假,你还提前给我滚回来,你这是和人家姑娘显示你忙碌的光大形象,还是想摆架子怎么着……”
景煊不语,沉默的站在原地,听师长数落。
“你看看人家傅轩寅,和你一样,是副师,个人问题,早在还是副团的时候,就麻溜的解决了。人家都知道,替上级,替领导排忧解难,事先将个人问题优先解决。你个祖宗倒好,一根光棍打了二十八年,至今还光着!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子一天三通电话,给老子施压,威胁老子,要再不给你时间解决个人问题,就来找老子拼命!”
贺师长再度拍案,皱着眉,目光横扫心照不宣选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傅轩寅身上:“你说说,你小子比人家傅轩寅是少长了眼睛嘴巴,还是缺胳膊少腿?横看竖看也没比人家少啥,差啥。可你看看人家,在这个人问题上,什么时候像你这么不靠谱,不着调你,你这是准备一辈子赤条条当打光棍,冷被窝里一人睡了是吧?!老子还告诉你了,男人,有事业,也得有家庭……现在立马给我滚回去,去人家姑娘身边去,今年年底,老子要在办公桌上瞧见你的结婚报告,听到了没!”
贺师长扬手从景煊耳边划过,指向门外。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而当时,刚巧有人走近门口,被贺师长这么一指,也给吓的一愣!
数落完的贺师长,也刚好朝门口看了眼,一怔,就收回了手,但依旧是大嗓门的喊了嗓子:“小柳,你鬼鬼祟祟站门口干嘛呢!”
柳眉整理了下身上的夏季常服,立正敬礼,放下手这才走进去:“报告首长,外头有人找进景副师,但小孙今天出去办事了,我顺路就过来给带个话。”说完,一声松枝绿的柳眉款款转身,朝景煊看了眼,就迅速敛起眼底神色,将手中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给他道:“这是那人让我带给你的,说你看了就知道他是谁了。”
当着一屋子男人的面前,贺师长也不好意思冲柳眉一个女人发火,赶紧挥挥手,让她出去。接着用眼神示意景煊边儿看去,然后再抬头,扫视众人,大概再找下一个泄愤的对象。
景煊漫不经心的打开字条,眼神儿轻飘飘地往不远处的傅轩寅身上招呼,引得傅轩寅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不觉僵硬起来。
兄弟,咱师长的话,你可千万别信啊!他那是在挑拨离间,你刚才不在,他把我批得是一分钱的价值都没有,用你的训管成绩来数落我来着……傅轩寅在心里暗暗叫苦,就怕景煊真信了,但这么眯着眼睛仔细一瞧,得了,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看他景副师长,眼底那叫一个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模样,估摸着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权当空气了!不仅如此,他嘴角居然还挑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真不知道这男人的大脑结构到底是个什么构造靠,这贼俊的笑,可真他娘的碍眼!
再看贺师长,这哪里像是个有高血压的人,挨个训人训的他们血压都飙升了,人家这火气竟然一分不减,真了不得。
景煊按着折痕,打开了字条,上头是一行一眼就能辨认出出自谁手的字体,龙飞凤舞的,还透着股子邪气。若是平时,他铁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将字条揉成团直接扔到字纸篓里,但今天他不但没扔掉,反而紧紧握住,心都陡然揪了起来。
小鱼高烧入院。
她……怎么会入院?
她早上明明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转个脸的功夫就高烧了!
景煊紧张的眉头都快皱的就纠成一团了,连师长连着喊了他三声都没听见,还是傅轩寅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
“操,你小子看情书呢,看的那么入神……”没等话说完,怒目回头的贺师长,就看出了景煊深邃眸底掩藏的一抹慌张。自己手下的兵,他是最了解的,上次带队拉练,那么艰苦而又危险的环境里,都没见他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那么能让他慌神的,又会是什么?“景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