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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坐在东仙市海角区建国街的一个路边长椅上,我的眼睛望向了街道对面一个正在香烟摊买香烟的男人。这个男人大概不超过四十岁,肥头大耳,身上穿着一套稍有一些旧的宽松西服,掖下还夹着一个包。
我知道他就是郭刚。
关啸笑那天晚上说的事深深地打动了我,我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太公平。那一对苦命的母子现在还在为后半生的生活日夜悲凄,而这个骗人钱财的家伙却反而可以逍遥法外。我当时就决定要帮助这对母子讨回公道,顺便也算帮关啸笑解决一个难题。
我和燕轻眉把关啸笑送回家接着自己也回了家后,我就把我的想法对燕轻眉说了。没想到这个忠于职守的女人竟然还鼓励起我来,说我很有正义感,呵呵,我才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优点。于是,第二天,燕轻眉就通过公安局的路子帮我把这个郭刚的资料弄到手了。
我现在还是取保候审不能出国,那个国外该死的老板就只能等天收拾了,至于这个眼前的,嘿嘿,你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我看过资料才知道,原来这个郭刚还是一个惯犯。他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因为盗劫罪而入狱五年,出狱之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生意,现在看样子还活得挺滋润,估计他的钱不是脏款也是黑心钱。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好长时间没活动活动身子骨了,今天就拿这个郭刚打打牙祭好了。
郭刚从烟摊买完烟之后,一个人就向南走去,我则不徐不缓地跟在他的后面。现在是白天,虽然这条街不算人多,但是想发现自己的身后跟了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跟着这个郭刚走了一段后突然发现,这个郭刚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警觉,他不时地回过头向自己的身后看,脸色也很紧张。怎么了?我被他发现了?没可能啊,不用说我a战的本领怎么样,现在就算是有一个人跟着我,我能不能发现都是问题更何况是他了。
接下来我又越来越发现这个郭刚不对劲,他并不是在街上闲逛,也不是想去什么地方,而是不停地在绕圈子,一会儿在这个商场绕一圈,一会儿在那个公园绕一圈,这个家伙想干什么?地下党行动?我不觉有些好笑,这个郭刚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其实这个事本来是可以晚上做的,但曾经做过特种兵的我却不屑那么为之,开玩笑,对付一个普通人我还得那么小心,要是让我的老部队战友知道了,还不笑翻了天。
就这样,我跟着郭刚像蜜蜂跳舞一样在建国街方圆一里之内转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才从一个超市后面的小巷里“哧溜”一下窜进了一栋老式的土楼里。看郭刚那滑稽的样子,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赶猪上树。
我没有跟着郭刚上楼,我就站在楼上,把耳朵贴在单元楼梯的扶手上,这招叫做“听声定位”。以前在做a任务的时候,我经常靠这招来盲狙定位,这是我们狙击手的上乘功夫,只有真正强的狙击手才能很好的运用这个本事。
“三楼左间。”过了半晌,我很自信地抬起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这时我才大摇大摆地上了三楼,扭过头望向了左边的这间房子。这个土楼很旧,是以前那种单层三间房式的,走廊里面也是又暗又脏,楼墙上还画满了小广告。不过,只要是住宅楼就都差不多,在走廊里只有一个保险门,你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事。
但是这可难不倒我,我还是有办法的。我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小张比较硬的卡纸,又将那张卡纸折成了一个喇叭形状,把大口那边按在左间房门旁边的墙上,小口那边贴在了耳朵上。这种办法一般都比较有效,最起码还能听清里面最靠外墙这个房间的人声。
我这一听之下不要紧,我惊奇的发现这间大概不会超过六十平方米的房子里面竟然有六七个人的声音。现在房间里,这六七个人好像还很焦躁,他们在房间里面不停地四处走着,还时不时地大声争吵。
我有点犯难地皱了皱眉头,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在街头的时候出手就好了,现在可怎么办呢?没办法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也不能回头啊。不然的话该让燕轻眉看扁我了,再说了,这两次都让高玉罡表现了,也轮到我一回。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很正式地站在了三楼左间的门口,伸出手扣响了房门。
我这一敲门不要紧,这间房里顿时就开了锅,连站在门外的我都能很清楚地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声音里边有骂的,有搬东西的,还有一些听不了来的唏里哗拉声。
“谁啊?”屋里边乱了一会后,有一个很粗野的声音喊了起来。
“您好,我是查水表的。”我随口编了个瞎话。
可能是我的瞎话编得比较自然,屋里的情况好了一些,不那么乱了。接着,房门就打开了一条缝,半张大胡子脸露了出来。
“查什么水表?我们昨天才他妈的刚交的水费。”这个家伙真没礼貌。
“咳,我们自来水公司发现这栋楼的水表有点问题,所以决定全楼普查一下。”一边说,我一边顺着门缝向屋里望去。
屋子里面太乱了,就像刚打完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样,吃的喝的垃圾摆了一屋子,而且屋子里面还烟气缭绕的。不知道他们都抽了多少烟,也不怕他娘的抽死。另外,我还看到了我一直跟着的郭刚,他现在就坐在一个板凳上,嘴里还叼着一支烟卷,眼睛也正在紧张得向我这边看。
“你进来吧,快点查完快走。”那个大胡子想了一下后,嘟囔着把门打开了。
“好的,马上就好。”我很有礼貌地向大胡子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就抬脚进了屋。
这一进屋我差没昏过去,这屋里要多呕有多呕,而且还有一股公共厕所的味道,这帮家伙是不是上完厕所不冲啊。而且,这屋里四处都是垃圾,有几堆上面还飞着一些苍蝇,嗡嗡地看得我这个恶心。
算上给我开门的这个,屋里一共有六个人,看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一个个长得跟庙里的怒目金刚似的,十二只眼睛像看阶级敌人一样望着我,并且好像还都显得很紧张。郭刚就坐在他们中间,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卷报纸。
“快点查完快点走,我们有事要出门。”那个大胡子看到我站在门口不动了,就有点粗野地催促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