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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孕不育的原配 24
内室里的惨叫声隔着几个院子都能听见。
杨老爷愈发焦灼, 满脸担忧。
田氏看在眼中,心下不悦, 侧头看了一眼婆子。
婆子会意, 出声道:“这女人生孩子如过鬼门关,确实艰难。不过,这疼痛也分人, 有的人就没那么痛, 奴婢当年生我家那个讨债的时候就不太痛。当时我也喊痛……”
田氏眼神满意,笑着问:“为何?”
婆子声音加大:“ 因为这喊得越狠, 孩子他爹越是心疼。果不其然, 生完孩子这么多年, 他都对我言听计从。”说到后来, 语气里满是得意。
反正在外头听到这话的杨老爷脸上担忧的神情一松:“去给我备些饭菜来。”
田氏心下一笑, 就着里面的惨叫声和杨老爷一起用饭。
半日过去, 终于母子平安。
襁褓抱了出来,还没足月的孩子脸只有拳头大,浑身皱巴巴红通通的, 杨老爷眼神里满是怜惜:“请大夫好好看看, 不拘什么药材, 只要能养好他的身子都可用上。”
田氏也满脸慈爱, 接过襁褓轻轻哄着。
一片安宁里, 两个稳婆忽然奔出来,跪在地上:“老爷, 不好了, 姨娘她血崩了。”
杨老爷霍然站起:“大夫!”
大夫面色慎重, 为难道:“老爷,妇人产后衣衫不整, 小的不好进去啊!”
杨老爷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礼?你去,只要帮我救活了人,我定不怪你。”
产后血崩乃是九死一生。
能不能救回全看天意,大夫哪里敢应把人救活的话?非但不动弹,脸色更苦:“老爷,小的不敢打保票,您还是再请几个高明的大夫过来。”
杨老爷侧头看向门口的管事:“去外头请大夫,越多越好。”又看向地上的大夫:“你尽力就可。记住,但凡有一分可能,你都要拼尽全力帮我救回她!”
田氏垂眸看着怀中的襁褓:“可千万要救回,否则,这孩子就没了娘了。”
杨老爷没搭理她,饭也吃不下去了。负手在屋中转圈。
大夫把脉出来,刷刷开方子,丫鬟立刻去抓药,等到药端来,其余大夫也到了。闻过那碗药后,立刻送了进去。
“没止住。”丫鬟禀告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其余大夫立刻又开方,一碗碗要送进去,许多盆血水端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杨老爷一脸慎重,半个时辰后,有大夫战战兢兢出来:“老爷,小的无能为力。”
杨老爷闭了闭眼,起身进门。
床上的兰儿狼狈不堪,头发凌乱,满头冷汗,面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像鬼一般,只胸口微微起伏着。她气息虚弱,一把握住杨老爷的袖子,张嘴半晌,才出声道:“老爷……有人害我……孩子……”
她眼神执着地看着他,满是哀求。
虽只有短短几个字,杨老爷却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放心。”
话音刚落,床上的兰儿也闭上了眼。
杨老爷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冷意,大踏步走出门:“将方才产房中的所有人都给我捆了,乱棍打死。”
众人悚然一惊。
产房中的丫鬟和婆子,还有稳婆反应过来后,齐刷刷跪了一片哭嚎着求饶。
求饶无用。在这杨府,杨老爷就是天!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板子声和众人的惨叫声。
最先早就备好的那个稳婆挨了两下后,大喊道:“老爷,我有话要说。兰姨娘的死不是血崩而亡,而是有人陷害……”
一句话吼出,她身上的板子声立刻就停了。
田氏语气阴森森:“话不能乱说。”
“奴婢不敢!”话却是对着杨老爷说的。
杨老爷本就怀疑兰儿之死不对劲,颔首道:“说下去。”
于是,稳婆立刻就把田氏身边婆子给她好处,让她带了药进去的事说了。
田氏:“……”
她没想到兰儿这般机灵,都要死了还要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麻烦。
“老爷,你不能听下人胡说!”
杨老爷不管,命人押了稳婆口中那个吩咐她做事的婆子:“乱棍打死。”
婆子立刻求饶:“夫人饶命。”
田氏:“……”
她硬着头皮开口:“老爷,咱不能被一个下人牵着鼻子走。我从未想过对兰儿动手,她的死肯定是意外。”
那边下人已经开始打婆子的板子。
疼痛传来,婆子吓得魂飞魄散:“老爷,是夫人让我做的。她故意让兰姨娘早产,孩子生下来定然体弱。长大之后,等孩子留下子嗣,就让他早亡。”
连十多年之后的事都想到了,杨老爷满脸寒霜。
田氏咬牙切齿:“话不能乱说,你的家人还在府中……”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朝她脸上扇了过来。
“毒妇!”杨老爷恨得双眼通红:“连一个女人你都容不下,我要休了你。”
田氏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你打我?”
杨老爷怒不可遏:“我还要休你呢。”
他说到做到,立刻让人备笔墨纸砚,很快,一封休书写就,丢到了田氏脸上。
田氏如在梦中,捏着那张纸,浑身颤抖:“你怎么敢?”
杨老爷沉声道:“我早该休了你。当初你三天两头苛待婵儿,若不是你这搅家精,婵儿怎么会和离?”
田氏半晌无言。
不是默认了自己是搅家精,而是不知该从何解释。
钱婵儿要和离,最大的原因是儿子在外弄出了孩子,而她会苛待前儿媳,是因为她没孩子啊!田氏身为杨家主母,为家中子嗣着想,这有什么错?
杨老爷从婆子怀中接过襁褓:“你自己走吧,免得我让人撵你,实在好说不好听。”
田氏做了杨家主母多年,哪里甘心就此离开?看着杨老爷护着襁褓,咬牙切齿道:“依我看,这孩子兴许也不是你的种。否则,我已经生下了兴嗣,证明我身体没问题,可这么多年,却再未有过好消息。你们父子俩分明有一样的病症。”
杨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要是我不能生,兴嗣怎么来的?难道是你偷人?”
“我当然没有。”田氏越想越觉得杨老爷有问题。语气笃定道:“那些年我还想生个女儿,一直都在看大夫,可却从未有过身孕。很明显,有问题的是你!”
语气太过笃定,杨老爷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看着怀中的襁褓,又看看边上的大夫:“能滴血认亲吗?”
大夫颔首:“能啊!”
于是,屋中伺候的人立刻又去备清水。
孩子瘦弱,被扎得哇哇大哭才挤出了一滴血,杨老爷自己也挤了一滴,端起碗晃了晃,只见两滴血从头到尾就不肯合在一起。
田氏心下冷笑,无论是不是真父子,都得是假的。
杨老爷看着那两滴血,听着耳边孩子的哭嚎声,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拂落:“给我掐死他。”
婆子手一颤,险些将孩子落了地。
田氏冷笑一声:“恭喜老爷,喜获麟儿,要不要办洗三呢?”
杨老爷动怒,抬手又是一巴掌:“我不能生,对你有何好处?我们杨家就要断子绝孙了,你怎么好意思去见列祖列宗?”
田氏又挨了一下,两边脸对称起来。看起来格外滑稽,她自己也笑:“反正你都要休了我了,你们杨家的列祖列宗与我何干?”
杨老爷:“……”
杨家鸡飞狗跳,此事发生半个时辰后,秦秋婉就得了消息。
她当即备了贺礼,亲自送到了杨家。
杨家人如今正烦躁,根本没人愿意见她。秦秋婉被拦在门外也不生气,笑盈盈写上一封贺书,让人送了进去。
杨兴嗣这些日子不好过,父亲即将有庶子,他心里难受。如今知道那个庶子是别人的种,他心里就更难受了。
接到秦秋婉的贺词,他只觉得难堪。
而杨家夫妻得知钱婵儿贺他们添丁的消息,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本来呢,杨老爷是私底下想要把那孩子处置了的,孩子毕竟还在襁褓之中,自己又不会说话。兰儿之前是清倌,压根没有家人,她死了之后,便没有人为孩子讨回公道。
孩子若是没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可是,钱家女却送上了贺礼……随着秦秋婉的动作,不过半日杨家就接了许多东西,都是城里富商送上的礼物。
这么多人都知道杨家添丁,这个孩子若是不明不白地没了,落在有心人眼中,这就是妥妥的把柄。
杨老爷只觉自己啃了一口狗屎,还是不能吐的那种,恶心得不行。
若是直言孩子不是杨家血脉……先前已经闹过一回笑话,再来一次,杨家颜面扫地,外人定会认为连自家血脉都搞不清楚的人家,生意上也一定糊涂得很。丢脸事小,影响生意可就亏大发了。
于是,只能捏着鼻子,先把孩子养着。和离的事,也没有再提。
为了这个孩子,夫妻反目,父子离心,杨老爷只觉心力交瘁。
又有道长找了机会到他面前说了一些话,于是,杨老爷认为自己这两年运道不好,得去庙里拜拜。
就在出城不久后,杨老爷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胸口一疼,喷出一口血来。
边上的田氏眼中满是兴奋,话出口却全是焦急:“快来人啊,老爷吐血了。”
杨老爷瞪着她:“是你……”
田氏压低声音:“我给你生儿育女,帮你打理后宅,夫妻多年,你却想休了我,想赶我回娘家,休怪我无情。”
杨老爷:“……”还真是她下毒。
他死死瞪着面前的女人,暗黑色的血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喷,仿佛想要把五脏六腑也吐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