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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骑兵来去如风,阿翁以步卒伏击骑兵,万一不能一击而中,又不能追击,则徒劳无功。到时候阿翁是回来呢,还是留在原地守候?”白媚着急的连声说道。
白公有些意外,他抚着胡须,沉思了半晌,又抬起头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派一千人在桐叶原虚张声势,吓退骑兵,以九千人马对五千人马,重创共尉。”白媚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步卒再精锐,也无法抵挡我军两倍的兵力,我军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交战之后,再看他们的实力如何,如果他们确实强劲,则立刻报与景驹将军,请他派兵来援。”
“能吓退他?”白公哑然失笑:“对方可是两千骑兵,既然奔袭我军,又如何会轻易而退?”
“他们是偷袭,不是强攻,一见我军有准备,就知道事情泄露,又如何敢强攻?桐叶原树高林密,并不是骑兵纵横之所,我猜他们一定不敢入林。”白媚见白公不信,急得声音都有些变了。白公眯着眼睛,沉思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听白媚的建议。两千骑兵在他的背后,他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就是和共尉的步卒对阵,他也不能放心,必须先把骑兵吞掉才行。
白媚苦劝不已,白公坚决不听。他分了三千兵给白媚,让她多布旌旗,伪装成一万大军守好大营,千万不要主动出击,等他伏击了骑兵之后,再回来与共尉决战。白媚见白公心意已决,在众将面前也不好撅了他的面子,只好应了。白公带着七千大军随即赶到五十里外的桐叶原设伏,要对付骑兵,不仅要有好的地势,还要准备足够多的弓弩,他要提前做好准备。白媚也不敢怠慢,她一面派出斥候打探共尉的位置,一面安排营中的防务。
两天后,共尉率领五千大军到达容丘,在白公大营外五里扎下大营,随即带着众将前去观察白公的营盘。准备打前锋的韩信自然在全程陪同,并担任解说的重大责任。
远远看去,白公的营盘扎得十分妥贴,整个大营成圆状排列,中军在大营的正中间,八个小一点的营盘环绕着中军,将中军护得严严实实。旌旗分明,营与营之间壁垒分明,出入的士卒都排成整齐的队伍。整个大营看起来井井有条,一丝不苟。与白公的大营一比,共尉的军营就相形见拙了。
韩信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草图,向共尉详细解说各部分的作用。共尉听得津津有味,那几个千人将也听得入迷,争相挤到韩信的身边,分配到韩信手下的千人将黄元安和张安平本来有些意见,这时却理所当然的霸住了韩信身边的最佳位置,半步不让。
“张立与白公一比,简直连草莽都算不上。”共尉长叹一声,庆幸自己及时的捞到了韩信。说实话,灌婴嚣张的要带两千骑兵灭了白公的时候,他虽然觉得灌婴不够谦虚,可是从心底里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一看白公的大营,他知道自己错了。如果真让灌婴那么干,这两千好容易积攒起来的骑兵大概会全部折在这里。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担心起来,白公既然这么能打,去偷袭的灌婴会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此,共尉忽然有些担心起来,灌婴鲁莽好斗,最近又一直在打胜仗,会不会粗心大意,反中了白公的埋伏?
“尽快试着攻击一下,探探白公的虚实。”共尉越想越害怕,立刻下达了命令。他对韩信说:“我们有些小看白公了,只怕我们分兵的事情,会弄巧成拙。”
韩信闻言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将军担心的不是没有可能。白公如果知道我们分兵的消息,他完全有可能将计就计,布下陷阱,引我们上当。”
“我也正是担心这个。”共尉点头附和,再次挥了挥手:“尽快组织攻击。”
诸将一听,也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当下返回大营,将所有的人马拉了出来,在桐水边布阵。韩信带两千人为前锋,另外安排了一千人为右军,共尉自带亲卫营、斥候营等两千人为中军,视形势而动,必要的时候决定是扑上去增援韩信还是掩护他撤退。
韩信随即带着黄元安和张安平在白公的大营外布阵,让人呐喊邀战。十几个大嗓门的士卒在阵前一站,扯着嗓子开始大骂。这些人都是粗人出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什么话难听,他们就骂什么,从白公的十八代祖宗开始骂起,一直骂到白公全家。
骂声很快就传到了白媚的耳中。白媚听了,气得俏脸通红,又羞又恼。可是她想到营中只有三千人,凭借着营寨虚张声势还行,想要出营与共尉决战那可就不行了,因此虽然气恼,也只得强忍着。但是她手下的那些将官可就忍不住了,他们都是跟着白公打过很多年仗的,对白公十分尊敬,哪里能这么干听着别人粗言秽语的辱骂白公?他们按捺不住心头的恼怒,冲到大帐里向白媚请战,要出去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白媚的脸藏在青铜面具后面,一声不吭,听他们说完了,直接挥挥手把他们赶了出去:“你们听不下去,就去找人对骂。出营作战,不行!”
众将不知道这个一天到晚带着面具的年轻人是谁,他们只知道这个人是白公的亲信,可以自由出入白公的大帐。现在见她不准出战,一个个义愤填膺,觉得白公信任了一个没有骨气的东西,他们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声音很象雌儿的年轻将领很可能是白公的娈童,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贵族的身上实在太正常了,虽然在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知道白公有个女儿,但是因为习惯性的认识,从来就没有人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会是白公的女儿。
众将愤愤不平的出了大帐,白媚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坐了片刻,正准备出去巡视,她的贴身女侍木子华穿着一身戎装从帐后绕了出来,瞟了一眼帐外众将的背影,轻声对白媚说:“小姐,真的不出战?”
木不韦和白媚一起长大,相处极好,是白媚信得过的亲信,也是营中除了白公之外,少数几个知道白媚真实身份的人之一。她从小陪着白媚一起跟着白公学习用兵,和白媚一样,有一身的好武艺,通晓谋略,白媚经常和她商讨,平时是白媚的智囊,战时就是白媚的亲卫队长。
“当然不能出战。”白媚毫不犹豫的说道:“营中只有三千人,如何能出营决战?共尉有五千人马,而且都是精锐,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木不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白媚的意见,但是她又说:“共尉既然来了,岂有不战之理?我们如果闭营不出,会不会被他看出破绽?哪有一万人守着大营,不去迎战五千人的道理?”
白媚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妥,她为难的蹙起了眉头,看着木不韦:“那可怎么办?”
“我们越是紧守大营,却是容易被他们看出破绽,不如做出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让他们摸不清我军的底细。”木不韦侃侃而谈,似乎早有准备:“老爷出营已经两天了,能不能伏击到身后的骑兵,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我们何不与共尉约定一个时间,双方摆开阵势一战,这样既不会让他们看出虚实,又可以把时间拖到老爷回营。”
白媚闻言笑了,她伸出指头点了点木不韦的额头:“丫头,你这个缓兵之计用得好,既不露怯,又能镇抚众将的情绪。与你相比,我倒是有些当局者迷了。”
木不韦微微一笑,躬身拜了一拜:“小姐是关心则乱啊。”
白媚与她说笑了两句,随即招集诸将议事,诸将一听她要出营与共尉决战,也觉得这样做既不失面子,也比较稳妥,当下一致赞同。白媚随即派了一个使者去共尉营中,以白公的名义下战书,约三日后决战。
共尉见了战书,有些摸不清白公的底细,他询问了一下韩信的意思,韩信仔细询问了使者几句,也没多说什么。于是共尉在战书背后写了一个“战”字,交由使者带回。
使者刚出了门,韩信就有些抑制不住兴奋的说道:“将军,机会就在眼前。”
共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韩信解释道:“将军,白公有一万人马,他既然不出营决战,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信心不足,派人去求援兵,要么是他营中空虚,根本没有一万人马。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是我们攻击的最好时机。”
共尉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韩信的意思,不管营里有没有一万人,白公没有立即出营决战,就说明他心虚,仗还没打,主将的意志就不坚决,特别是在他兵力还占优势的情况下意志不坚决,这就说明里面很可能有问题,对于已方来说,这就是可趁之机。
“那就不等三日后了?”共尉有些不解,既然韩信这么想,为什么还让他签战书?
“兵不厌诈,我们既然识破了他的缓兵之计,又怎么能跟着他的想法来,答应三日后决战,不过是麻?他们罢了。”韩信不以为然的一挥手:“机不可失,明天一早就开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