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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抹身影比她还快,如闪电一般,抢在她前面,落在葛贯亭面前,“呛”地一声,长剑出鞘,如一道弧划破夜幕。
那把剑通体幽蓝色,泛着湛湛金色光晕,剑身有独特的白色云纹,此剑材质奇特,凛冽无比,正是乾坤四剑中的“云越剑”。
如一道霹雳般出现在葛贯亭面前的黑影渐渐可以看清模样,是一个身材顷长、相貌奇伟、年约二十有六的青年人,这青年一袭深黑色的长衫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他
面前浮光掠影、华光熠熠的云越剑照亮他的身子,旁人根本不可能看清有一个深黑衣衫的英伟青年在此。
蒙面青年似乎有所忌惮,邪戾的眼神闪烁过惊诧之色,眼看着那把云越剑在黑衣青年的催动下,幻出一面无形的乾坤八卦无极门。
嗜血的朴刀猛烈劈砍着兀自旋转、散发着金色光波的乾坤八卦无极门,而催动云越剑的黑衣少年掌心又续上涓涓的上善灵力。
两人进入了比拼灵力的一刻,僵持不下,难分难解。
段莘蓉欣喜地朝黑衣青年喊了一声:“余登哥哥!”但见这个叫“余登”的黑衣青年无暇理会自己时,兀自走到葛贯亭面前,关切道:“你....你无碍吧。”
葛贯亭摇晃着脑袋,与段莘蓉退到一边,他注视着余登,发现他与儿时见到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越来越成熟,功法越来越高强,除此之外,当想到余登也是逍遥门炎钰真人的徒弟,和孟秦飞师出同门,那道行修法自然与自己不能同日而语,不禁恻然问道:“蓉儿,他就是余大哥!”
段莘蓉轻轻嗯了一声后,将美目聚焦在互拼修为的两人。
在这风云变幻的刹那间,一群士兵正从最底下的台阶慢慢向钟楼逼近,这黑压压一片宛如层层阴云即将向两股发光的劲力包围。
蒙面青年眼眶渗着血丝,大有无力维持之感,他余光瞥着四周变化,审时度势下方觉自己正处于下风,心念一起,倏然撤回运劲,斜撇刀光,旋即转身飞进夜幕中的森森阁楼内。
余登骤然收势,乾坤八卦无极门瞬间黯然消失,他斜睨了一眼台阶上伺机以待、军容奕奕的兵士,袖臂一挥。
不需言语,只是一个手势,众兵士心领神会,齐声喝道:“是!”兵分三队,有的鱼贯而行进入阁内,其余两队绕着钟楼外左右搜寻蒙面青年的下落。
余登利索地收云越剑入剑鞘之内,转身第一眼的目光是循着段莘蓉,他原本的目光是冷峻的,可是望着她时,目光是充满着浓浓的柔和之色,用几近宠溺的口吻说:“蓉儿,你刚才那么横冲直撞,真的很危险,就算十个你都抵不住那一刀的威力,以后不要如此好吗?”
段莘蓉眉眼含
笑,她瞥了余登一眼,眸光全部移到余登身侧的葛贯亭,轻移莲步,在两人面前一改温婉柔美少女本色,露出天真烂漫的小女儿姿态,欣然介绍道:“余登哥哥,你猜猜这位公子是谁?”说着分外亲昵地扯葛贯亭的衣袖,并与他并肩而立,眸眼中满是期待之色地睨着余登。
余登顿觉心头空落落的,柔和的眼眸闪过一丝失落,但他依旧嘴角扬起僵硬的微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清俊少年郎,等刚要开口时,段莘蓉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截口道:“他是葛胤,我们当年见到的葛胤哥哥!”
葛贯亭被段莘蓉的亲昵与热情弄得着实不太好意思,对余登寒暄道:“余大哥,多年不见,可还记得当年的愣头小子葛胤呢。”
还未等余登细细回想,钟楼阁门内匆匆跑来一个甲胄兵士,向余登作揖禀告道:“将军,里面未曾发现刺客的行踪,但....发现一具尸体,好像是波耶方丈的二弟子观在....”
话音方落,在场三人满面愕然,皆哑口无言。
静穆漆黑的钟楼外在无尽黑暗里,除了兵士手中的火把以外,还有云越剑幽暗的蓝色微光,正随着剑身的颤鸣,光影摇曳。
※※※
大理国,洱海边。
蔚蓝平静的洱海,形同人耳,镶嵌在这片土地上,倾听风花雪月、感受人情人暖。
洱海依卧着莽莽苍山,让天空、洱海、苍山形成三种蓝的渐变色,海之蔚蓝、山之蓝绿、天之湛蓝,衬着烟云玉带,简直是一幅宁静致远、水天一色的丹青水墨画卷。
孤舟饮海,轻烟浩淼中,舟上有四人,有划桨船工,也有书生坐在船尾意兴酣然地写词作画,好不惬意,有一握剑的侠客青年双臂环胸,阖眸凝思。
船头有一女子,美目流盼,望着海天美景,眸光生辉,她淡黄衣裙随风飘扬,几缕青丝荡漾间微微拂面,她绝尘独立,清雅柔美,如飘然遗世的下凡仙子。
“蓉儿,快披上,海里风大可着凉了。”持剑青年向那少女披上一件柔软斗篷,几近温柔地为她系上绳结。
莘蓉公主早已习惯了青年这哥哥般温情的对待,她微微一笑,兀自走到船尾,船尾坐着儒雅少年正专心致志地提笔弄墨,问道:“葛胤哥哥,洱海的景色如何呢?”
葛贯亭闻言停毫望着平静的海面,不禁心旷神怡:“洱海,美哉,美哉。”
持剑青年淡淡地说:“自然是美,葛兄弟难得来大理国,按理说余登应该作陪带你游遍大理的好山好水。”说着不由皱起眉头:“只是崇圣寺发生命案,还有贼人将萱草茶偷龙转凤,陷害于我,欲让我余氏与崇圣寺发生嫌隙,此事事关重大,等
我与蓉儿回宫禀告皇上后,让蓉儿完成七日斋戒礼佛仪式,我们再相约把臂同游大理国,何如?”
葛贯亭本就没有什么玩心,但见余登如此热忱招待自己,不忍拒绝,他反复思忖着。
但葛贯亭心中对萱草有毒一事本有疑惑,思忖道:“萱草本就分为有毒与无毒两种品性,这我曾听老家的郎中先生提起过,菜园所种的萱草无毒性,而花园中赏花所用的只可观赏不可食用,但大理国无种植萱草之人,而这两种萱草又何其相似,自然无人可辨出。但歹人明知余大哥你有年年派人前往江南采购萱草,献给蓉儿的习惯,而蓉儿是皇家公主,又是大理国君最亲近之人,恐怕这醉翁之意不在崇圣寺的神僧,而是他们想用萱草毒性来谋害大理国君。即使余大哥此次将萱草茶送到了崇圣寺,也成全了他们的一石二鸟之计。”
余登微怔,凝视着葛贯亭透着睿智有神的星目,沉思片刻,却是觉得极有道理,但听到他说得一石二鸟之计,不由问道:“一石二鸟?”
葛贯亭解释道:“让余大哥乃至蓉儿代表大理皇家的段氏与崇圣寺众僧结怨,这是其一,其二是那一个黑衣人的身份,着实可疑,他为什么不挑别日,非要挑个公主赏赐萱草茶的那一晚前往钟楼内,而这黑衣人的真正目的应该是觊觎建极大钟内的宝物。”
莘蓉公主柔波荡漾着异样的色彩,疑惑道:“钟楼内有宝物吗?”
葛贯亭微微颔首,续道:“是的,贯亭初来崇圣寺内,曾听观心师兄说过,钟楼是崇圣寺的禁地,由修为极高的观在师兄看守,黑衣人明知观在师兄佛法高深,自然不敢多轻举妄动,即使打败了观在师兄,只要他一敲钟,整个寺内的佛家高手都会聚集在钟楼中,这不是让他插翅难飞,但萱草茶是公主所赐之物,观在师兄自然不会拒绝,昨夜来寺内给所有中毒僧人把脉的大夫不是说了吗?误食萱草少许,无性命之忧,但会腹泻、头晕、乏力,这无疑是给黑衣人闯入钟楼提供了绝佳时机,观在师兄中毒后,更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所以两人搏斗之下,观在师兄被黑衣人一刀毙命,而昨夜寺内除了波耶几位大师无饮用此茶,其他人多半都饮用了,谁又能知道钟楼有黑衣人入窃呢。可是不巧的是,昨晚贯亭与公主刚好还未饮过此茶,又恰巧发现黑衣人的行踪,使得他阴谋未得逞....”
余登认真听着葛贯亭的分析,但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截口道:“那葛兄弟这两日在寺内可千万要小心,我担心这黑衣人会来寻仇,等我回宫禀告陛下后,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今早我已命人请宫内的太医来崇圣寺内,给中毒之人解毒,想必也无大碍。”
说着他拍了拍葛贯亭肩头,道:“今日若不是以游洱海泛舟来松懈黑衣人的戒心,恐怕藏在寺内的黑衣人也不会再寻机会对寺内下手,葛兄弟,我们靠岸后,你可骑马回崇圣寺,若有人问起,你就对外宣称公主中了萱草毒,回宫养病,但你要将实情对波耶方丈详禀,此事需暗中进行,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