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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开席,牌局结束。
一群人还商量着吃过酒席后继续打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有人想邀请叶慈组局,叶慈急忙摆手拒绝。
今儿已经赢了几百两银子,继续赢下去,她会成为你众矢之的。
高芸和田娉婷拉着叶慈叽叽喳喳。
“你真赢了几百两?赢得还是吴王妃她们的钱?”
叶慈含蓄笑笑,“今天运气好。”
“我和娉婷一直担心你,没想到你在打牌,还赢了钱。我一个月的月例钱是五两银子,一年六十年。加上逢年过节,长辈给的赏赐,一年下来也只有一两白两银子。你倒好,打一场牌就赢了几百两,抵得上我几年的积蓄。”
高芸有点羡慕。
这年头身为未出嫁的姑娘,财富自由是不用想的,支配金钱的自由也是没有的。只有等到出嫁,手里头捏着嫁妆,才真正拥有了支配金钱的自由。
也因此,那帮邀请组局打牌的人,全都是已经出嫁的贵妇太太们。他们手里头有嫁妆,说不定还能从爷们手头划拉点钱,能干的说不定还捏着府中的管家权柄,财富自由早已经实现。打起牌来自然也是爽快得很。
一百文钱的牌都看不上眼,起步就是一两银子。
亏得叶慈有点经济实力,否则,都不敢和这帮贵太太们一起操练。
叶慈笑了笑,“大有大的打法,小有小的打法。我们要是打牌,就打几文钱的牌。”
“几文钱的牌我都不敢和你打,我怕输。”高芸直接说道。
田娉婷有南康长公主这位母亲,钱是不缺的,她打得起一两银子的牌,也愿意打一文钱的牌。只是,她对打牌兴致不大,也就是偶尔陪着长辈们消遣消遣。
她更关心别的。
“叶姑娘,吴王妃没有为难你吗?我们一直担心着。”
“让娉婷担心,是我的不是。王妃并没有为难我,大家忙着打牌,没空关注别的事情。”
田娉婷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叶慈几眼。
她相信,叶慈刚去见吴王妃的时候,没有人在打牌,也没有牌局。也就是说,牌局其实是叶慈组建的,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牛啊!
田娉婷不由得说道:“叶姑娘厉害,我得多和你学学。”
叶慈忙说道:“我也就是顺势而为。若是换做田姑娘,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我不如你。我这暴脾气,吴王妃敢甩脸色,我就敢甩她脸色。我也不怕她。我早说了,大不了就去诏狱陪着父兄。再说了,吴王至今还赋闲在家,陛下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吴王妃这个时候也不敢太嚣张。”
“娉婷你有底气,自然敢和她们针尖对麦芒。我和叶姑娘则不然,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好。”高芸明显更稳重谨慎一些。
叶慈一直很想问,高家不记恨新平公主吗?
但,她问不出口。
直到酒席结束,高芸提前离去,田娉婷私下里问了句,“叶姑娘是不是一直很好奇,高家和新平公主怎么还能来往?”
“的确有些好奇。高家遭了大难,捐献了家产才得以脱身。按理说,高家应该和新平公主划清界限。”
“叶姑娘在张皇后那里,是不是见过新平公主?是不是觉着公主性子很弱?”
叶慈点点头,第一面的确觉着新平公主很弱。
田娉婷笑了起来,“新平公主在皇后娘娘面前弱,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样。张皇后不屑维持下面的关系,新平公主做人却八面玲珑,各方交好。
她请客,吴王妃欣然赴宴,由此可知,新平公主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弱势。
大年初一那天,窦驸马君前失仪,这事你知道吧。那你知不知道,此事怎么解决的?”
“还请娉婷为我解惑。”
田娉婷轻声道:“新平公主亲自出马,同淮阳公主谈话。说服淮阳公主同她一起面见圣上请罪,事情就是这么解决的。
淮阳公主是陛下的长女,生母早早过世,陛下对她一向比较关照。新平公主找淮阳出面,这一步棋走得很妙。
定王的脾气,其实和张皇后有些相似,也可能是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没空维持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意。
新平公主不一样,她在兄弟姐妹里面算是吃得开的。性子弱也只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同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很活跃的。以她的手段,同高家重新建立联系,不是难事。由她牵线,窦家和高家还有了生意来往。”
田娉婷口中的新平公主,同叶慈印象里面的新平公主,完全就是两个人。
一个人,果然拥有着很多面。安静的时候,闹腾的时候,思考的时候,犯傻的时候总而言之,人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去年是那样,今年可能就是这样。
没有一成不变的人,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每个人。
叶慈连连点头,道理都在书本上写着,关键是要活学活用。
学到了!
吃过席面,吴王妃她们没去听戏,而是继续牌局,还拉着叶慈当参谋。
新平公主也凑了凑热闹,打了两把。她要忙着招呼客人,只得退场,去戏园子忙活。
打了两圈,吴王刘璞和定王刘珩,这两兄弟竟然携手来到大堂,说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牌局,一群人连唱戏都不听。
公主府请的可是最近半年京城爆火的戏班子,很难请的。正月里天天都排满了。
吴王妃见到吴王,笑得合不拢嘴,“王爷真是好彩头,服了!”
“你胡牌了她们三人为什么还在继续打?”
“这叫血战到底,要打到最后两家,直到其中一家胡牌为止。”
吴王点点头,貌似懂了,又像是没懂。直到一盘打完,他出声说道:“果然是血战到底。这名字取得妙。”
“是叶姑娘带来的新玩法,比起打马吊有意思多了。”
在场谁是陌生人,谁就是叶慈。
吴王一晃眼,果然玖认出了叶慈本尊。
而这个时候,刘珩早就来到叶慈身边,偷偷摸摸牵牵小手,笑开了花。
他是没空关心牌局,从进门开始,眼睛里面就只有叶慈一人,其他人全都是浮云。
叶慈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动手动脚。转眼,自个却先笑了起来。
进京一个月,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想死了。
刘珩悄声问她:“可有委屈?”
叶慈摇摇头,“放心,我没事。”
“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叶慈抿唇一笑,又点点头。
“这位就是叶姑娘吧。叶姑娘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比起牌局,吴王显然更关注叶慈。
甚至于,吴王妃也从牌局中抽出少许的注意力,关注着他们几人,打牌都打得心不在焉。
“见过吴王殿下!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叶姑娘谦虚了!叶姑娘随手一圈,就能圈出矿产,只此一事,就叫人叹为观止,又心生向往。真想亲眼见识奇迹地诞生。叶姑娘可否告诉本王,究竟是如何圈出矿场,你怎么知道哪里有矿?莫非真的有神谕?”
叶慈摇摇头,“不方便说!”
“叶姑娘给本王一个面子可好,本王求知若渴。还请叶姑娘不吝赐教。”
“是真的不方便说。”叶慈再次拒绝。
吴王脸色一垮。
但,还不等他发作,定王刘珩却率先发作起来。
“大哥什么意思?再三追问,莫非大哥也想开矿。就连弟弟我,也不曾习得半分本事,大哥未免异想天开。”
“三弟作何这般姿态。本王只是请教一二,请教也不行吗?”
“这是请教的态度吗?你当着我面为难叶慈,你给我面子吗?”
他们两人起了争执,牌局自然进行不下去。
吴王妃率先丢了牌,起身,边说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王爷,今儿是新平请客,大家都要给新平面子。”
她拉了拉吴王的衣袖,做得很隐蔽,眼神带着请求。
吴王刘璞沉默片刻,突然哈哈一笑,“本王开个玩笑,没想到三弟竟然当真了。几年过去,三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啊!”
刘珩嗤笑一声,“我是没有大哥大气,干不出刁难小姑娘的事情。”
吴王大怒!
岂有此理!
“都少说两句,都少说两句。”吴王妃赶紧出面打圆场。
她是真怕这两人当场闹起来,万一惊动了陛下,固然定王吃不了好果子,可自家吴王同样不会有好果子吃。
生怕吴王控制不住脾气,吴王妃只能悄声提醒,“王爷,陛下那里”
经此提醒,吴王刘璞悚然一惊。
大过年的,万万不能给父皇留下不好的影响,坏了父皇的兴致。
他咬咬牙,又是一阵大笑,“三弟消消气。既然叶慈说了不方便,本王自然不会多问。三弟可以放心了吧!”
“这还差不多。”刘珩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的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吴王。
他就像是放飞自我,不管不顾,什么谨小慎微都是狗屁。
那些年,他天天谨小慎微,又得到了什么。
不如放肆些,大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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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忙完了,撒花!这两个星期元宝都快累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