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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她的主子,好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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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脚步顿住,终究还是又坐回了床上。屋子里实在是太过于闷热,他将扣子解开了两个,略微透了的口气。

    劣质的黑炭烧的噼啪作响,屋子里的味道不甚好闻,四爷拧眉站起身,想将炭火挪的远些,这才想起他的袍子还在温酒手上抓着呢。

    英挺的剑眉紧蹙,诸多踌躇之后,他伸手试探着将袍子往外扯了扯。

    她睡得正酣,不知何时侧过身来,腿将被子骑在身下,头也整个趴在袍子上。

    四爷本想去扯袍子,可不知怎的手莫名其妙就覆盖那淡淡嫣红的唇上,软糯的触感让四爷回了神,他顿时通身一僵,颇为烦躁的对着外头喊了声:“苏培盛,去照看一下三哥几人。”

    门口,苏培盛本跟大勺两个大眼瞪小眼站着,温姑娘这位新侍女,还真是和旁人不同。

    旁人瞧见他怎么着也要打个招呼,或是叫句哥哥,或是叫句爷爷,总是带着讨好的。

    可姑娘这位新侍女,就一直盯着他,甚至瞧着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丝毫防备。

    苏培盛颇为不自在,本想着主子过上一会儿便就出来了。谁知竟等到了这样一个吩咐。

    说起来倒也并不太过意外,即刻应了一声:“嗻。”而后猫着腰缩着袖子抬脚就走,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大勺并不知道她将四爷身边的一把手给吓到了。

    如今门口就剩她一个人,她颇为紧张的盯着门瞧了一会儿,忽而又抓耳挠腮的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儿。

    大勺也纠结,在做奴才之前,她大哥特意教她一些绝招,大哥说了,想要做好一个奴才,最要紧的就是步伐一致。

    主子开心就要跟着一起笑,主子难过要跟着一起哭,可现在主子是开心还是难过呀?

    再有,那个四爷是她主子的主子,所以到底算不算自己主子呢?

    想了许久,大勺也没想明白,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面驱逐出去,忽然又咧起嘴笑了。

    今日对她来说真的是最幸运的一天,有了新主子,喝了甜甜的蜜水,吃了饱饭,还有漂亮的新衣服穿。

    还有,她的主子,好美呀!说起话来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她第一次瞧见这样美的人啊,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她吓到了。

    怪不得身边有那么多人对她好,一如那个凶巴巴的四爷,也是舍不得凶她主子的吧?

    吃饭的时候,她还看到看到那个凶巴巴的四爷喂主子吃饭呢,这边想着倒是也放下心来了。

    又想起主子说以后经常有鸡腿吃,她忍不住又咧嘴笑起来。

    苏培盛从正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三爷几人醉醺醺的,天南地北且驴唇不对马嘴的聊着天。虽然四爷没过去,但这几人依旧有喝了一个时辰。

    被扶着出门的时候,都已认不清谁是谁了。三爷最后还拍着不言的肩膀说什么“四弟改日来哥哥府上用膳的话。”

    盯着几位爷安然的回到各自的厢房里,苏培盛这才放心的回来。

    深冬的夜里,北风呼啸,提着灯笼的手都冻僵了,就连眼睫毛都附上了一层冰霜。苏培盛吸了吸鼻子,脚步更快了一些。

    这鬼天气,竟又下起雪来了。

    不停歇的回到了厢房门口,便见大勺呆呆的站在雪地里,脸嘴在笑。

    苏培盛吓得差点没过去,缓了好一会,才道:“这位……姑娘,你为何站在这儿啊?”还是忍不住好奇。

    “我在这守着主子。”大勺回的认真。

    苏培盛:“……下雪了,你不去廊下?”

    大勺眨巴了两下眼睛:“可以吗?”

    苏培盛嘴角抽了抽:“自是可以的。”

    “噢。”大勺应了一声,抖落了身上的雪,即刻跑到了廊下去,吸了吸鼻子,眼睛继续盯着门。

    苏培盛忍不住又道了一句:“主子晚上甚少传唤,你可以回住处歇息。”

    大勺继续眨眼睛:“可以吗?”

    苏培盛:“……可以。”

    大勺听了这,忽然伸手拍了拍苏培盛的肩膀:“你是个好人。”

    说着,转身就想走。

    苏培盛:“……”

    身为主子身边的大太监,这还是第一次被后院的小丫头夸赞……

    可诡异的,苏培盛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许是面前这人太过于直白干脆,弄得苏培盛竟生出了几分自己真的是好人的错觉。

    晃了晃神之后,眼瞧着大勺想走,苏培盛叫住她:“等等,主子刚刚叫水了没?”

    大勺摇头:“没有,什么话都没吩咐过。”

    苏培盛听了便跟她摆手:“去歇着吧。”

    自个儿很是纳闷儿的往屋子里头瞧了瞧。

    屋子里头熄了灯,难不成主子真的歇下了?

    他早些时候就已经让灶上的小太监们烧了滚水备着,没想到今日竟没叫水。

    既没叫水,以自家贝勒爷的性子,应不会将外头几位喝得醉醺醺的爷放着不管,可又为何没出来呢?难不成主子也醉了?

    细细想来,主子近日甚是疲乏,早些休息也是好的。

    那女儿红后劲儿大,主子今日必定能睡个好觉。苏培盛也没死死的在门口守着,寻了一个边上小房间歇下了。

    四爷却没有想象中睡得那么好,次日一早,他顶着老大的黑眼圈,木着一张脸起来,就差没将我很不开心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苏培盛心下纳闷儿,愈发小心伺候,到底忍不住向着床那边瞧了一眼。

    姑娘现在没个动静,不过瞧着主子轻手轻脚的样子,便知晓必定是睡着的。

    难不成是因为姑娘?

    按规矩,主子起了,这身为奴才的必定不能再睡了,也应当起身伺候主子梳洗。

    只不过,打姑娘侍寝那日起就没这习惯。平日里主子对姑娘也从不苛责,主子该不会是因这生气吧?

    到底心中有些不踏实,苏培盛替温酒捏了两把汗,恨不得叫个人去提醒一声,让她起来哄一哄主子。

    奈何直到主子出了门,里头也没个动静。

    昨日宿醉,又实在不好趁人之危,四爷生生熬了大半夜。

    晨起时也没什么胃口,奔着衙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