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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闲要在文台上做诗?!
他刚刚才跑来书院,还没坐下来喘一口气,更不用说酝酿了,他居然落笔了!
台下的学子们无不震惊的看着,一个个难以置信。
“这小子……”安荷花摇了摇头,“估计也就是将以往的诗词再写出来,他这是放弃了夺魁。”
“季月儿来了,他就不怕在季月儿面前丢了脸面?”杜芦门问了一嘴。
“他裸、奔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怕什么丢了脸面?”周若林也一声叹息,“他刚才吼的那一嗓子,可坏了人家季月儿的名声,估计呆会季月儿会上台来澄清。”
“喂喂喂,兄台,许小闲当真干出过裸、奔这事?”
“他真的有精神异常之症么?”
“季月儿和他之间的婚约,究竟取消了没有?”
“他如此不要脸,真是坏了咱们文人的气节,你们竹林书院也是,怎么会让一个疯子来参加呢?他这分明就是在捣乱!”
学子们顿时窃窃私语,说的皆是许小闲的不是,似乎忘记了这是一场重要的文会。
齐文杰冷冷一笑,对常煦杰和宋思杰说道:“一个疯子的疯狂行径,居然让这么多的人对他如此关注,这些人啊,和那疯子有何两样?”
“构思吧,不然咱们去荷塘边转转找找灵感?”
这是个好法子,三人起身向旁边的荷塘走去,只有宋思杰转头看了文台上一眼。
角落里的罗灿灿又笑了起来,这个许小闲,倒是给了他许多的惊喜。
“福伯,你说……他真能马上作出这夏荷的诗词来么?”
福伯捋着胡须淡淡一笑,“天下能七步成诗者,至今仅仅听说有一个北魏的花中举花老大儒。但就算是花老大儒,穷其一生也仅仅只有三次做到了七步成诗,故而人们尊他一声七步老人。就连花老本人都说那是天赐机缘,实难得一窥,许小闲……”
福伯摇了摇头,“三少爷啊,他可是有精神异常之症,其实就算他正常,他也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真的就能写出合题的诗词来,除非是他昔日所做,今儿再现而已。”
三少爷罗灿灿可不懂这什么诗词文章,此刻听福伯一说,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想这拿旧诗来当新词,算不算作弊呢?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许小闲这样的人,据说以前除了来书院读书,其余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他早就写过这样的诗词,也没人知道呀。
所以,这不算作弊,反而还是个好主意。
罗灿灿好整以暇的抬眼看向了许小闲,心想这小子的爹听父亲说可是真正的文武全才,现在很明显这小子那弱鸡的模样武和他没有关系了,但愿他还能继承一点点世伯的文气吧。
季月儿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此刻也望着许小闲。
她们三人此刻还站着书院的牌坊口,距离文台有些远,季月儿的视力不太好,以至于她只能微微眯着眼睛。
这样不是太舒服,她决定到前面去,那样才能将她的许郎看得清楚——这满场的数千人,恐怕唯有季月儿坚信许小闲能够诗词惊四座,夺得那魁首了。
这对于季月儿来讲,当然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
她已经看过了许小闲的三首诗词,若是再加上那首《明日歌》可就是四首了,但现在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许小闲做诗。
第一次很宝贵,这是要存留在记忆中的美好,若是许小闲生命的长度在某一天断了,自己也能在某一个冬日的暖阳下,坐在那一片阳光里,默默的回忆着他曾经的生命的宽度。
所以,季月儿走向了文台。
周若兰和季星儿能怎么办呢?也只能跟着她走向了文台。
朱重举和苏平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们穿过人群,距离那文台越来越近。
“苏兄,许小闲……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
“朱兄,你看许小闲现在的模样,我觉得他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朱重举的视线落在了文台上,便看见许小闲站在张桓公的那张桌子前,一撩衣袖,淡定洒脱的捉住了笔。
“这便是自信!许兄这样的自信,我仅仅在我妹苏菲的身上见过。但许兄捉笔的那一瞬间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夫岂不怀、高山仰止,愿君敏德、啜菽饮水……那种感觉大致如此,我妹苏菲不如他也!”
朱重举一怔,这句话的意思是形容对一个人的品德以及聪明才智的崇拜,若是说许小闲为百花村的村民们谋福利,这倒是能说明他的品性高洁,他捣鼓的这一手宣传手法,也能说明他的聪明才智,可是用在许小闲做诗上……
“我不是说他做诗如何,而是他现在的那态势,你看!是不是像个睿智的君子?”
朱重举便看见许小闲抬头忽然一笑——他左手撩着右手的衣袖,右手握着的是饱蘸了墨汁的毛笔,他未曾落笔,但脸上的那笑意却分明表露了他心中早有了丘壑。
其实,许小闲是冲着季月儿笑的。
他很开心,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开心,比他在淡水楼将那二百两银子忽悠在口袋里的时候还要开心。
穿着一身白裙的季月儿就像一朵含苞未放的白玫瑰,她羞怯的笑意就像在那白玫瑰的花骨朵的顶端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霞帔。
她就站在下面,这个喧哗的世界,似乎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许小闲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落笔,这是一手漂亮的行书:
《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他直起了腰,搁下了笔,又抬眼看着季月儿一笑,笑得季月儿心肝儿扑通扑通的直跳。
“老哥,搞定,我走了。”
张桓公和张长举魏长清三个老夫子可是分别站在许小闲的三方,他们亲眼看见许小闲毫不犹豫的落笔,这首《小池》就这样随着那笔的游走落在了纸上。
短短四句,看似平平无奇,但他们却分明在这首诗里看出了不平凡的意境!
张桓公瞬间就确定,这首诗必然是本次文会之魁首!
魏长清也早已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许小闲可是竹林书院的学子,他若是赢了……老夫输了那一千两银子无所谓,但张桓公的这张举荐名额可就和他北秀书院无关了。
这肯定不行。
“且慢!”魏长清伸手阻止了正要下去的许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