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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相随,无人敢拦。
一行冲出长安城反问,在一道路口停下,秦怀道掏出地图查看,程处默过来,好奇地说道:“兄弟,听说有人去岭南道寻过,空手而归,咱们能行?”
“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些地方寻找?”秦怀道反问道。
程处默看看四周,低声说道:“听说只在荆楚一带,并没有走太远,估计是怕死,却谎称找遍整个岭南道,这事可不能乱传。”
荆楚一带也就是后世的湖南、湖北,秦怀道记得湖南好像有产罗汉果,但有些拿不准,湖北没听说,既然有人去找过,恐怕这个时代湖南还没有,毕竟罗汉果原产地在广西。
“难道直接去广西?从长安走太远了。”
秦怀道心里面盘算着,眼睛看着地图,一边会意后世的地图,渐渐的,一条路线被确定下来,说道:“走库谷道,一路往南,经库峪、镇安、旬阳到安康。”
“什么,库谷道?”程处默脸色一变,提醒道:“这条驿道可是翻山越岭,很不好走,为什么不走子午道?走沣水也行,可以到旬阳,旬阳往南就是安康。”
“水路太绕,太慢,而且不安全。”
“什么,水路不安全?”程处默顿时不赞同了,就要反驳,忽然想到秦怀道最近招惹的王家和崔家,最安全的水路还真可能变得最不安全,顿时反应过来,说道:“行,圣上说了,听你指挥。”
后面这句话故意大声了些,显然是说给其他人听,免得抱怨。
秦怀道没想到程处默还挺心思,难怪开国功勋死的死,贬的贬,唯独程咬金青松不老,女帝时期还当上了上柱国,军方第一人,有其子,可见其父,一家人看似粗鲁,实则精着呢。
收买人心,动员士气的手段秦怀道也不差,高声喊道:“诸位,库谷道难走,但是直线,能少走很多冤枉路,沿途吃喝全包了,顿顿有肉,绝不亏了大家,回来要是有赏银,我的那份分给大家,都说库谷道难走,不怕死的跟我来。”
“走,怕个逑——”
“翼国公仁义!”
所有人轰然大喝,纷纷打马跟上。
程处默看着士气忽然爆发,看着冲出去的秦怀道背影笑了,呢喃道:“还是家里那老东西眼光准,这兄弟果然有点东西,驾——”
缰绳一抖,双腿用力一扣,马匹冲上去。
队伍一路奔袭,天黑前来到距离库谷道入口最近的一个小镇停下,休整一晚,采购了三天的干粮后继续赶路,全是小道,路很不好走,也走不快,翻山涉水,遇到村子就停下,实在不行就在山上过夜。
都是士兵,无所畏惧。
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来到安康,休整两天,秦怀道去各大药店、市场转了转,没有找到,第三天继续赶路,十几天后抵达湘西铜仁一带,人困马乏,不得不再次停下来休息。
这一次队伍足足休息三天才缓过来,秦怀道找了三天都没有发现一个罗汉果,干脆继续南下,走水路入了黔东南,还是没有找到,一怒之下,直奔桂林郡而去,那可是后世的广西地界,还找不到就没天理了。
又十几天后,一行终于来到桂林郡,在一个凉茶铺看到一种凉茶,其中一味就是罗汉果,秦怀道大喜过望,总算找到了,一番打听,得知桂林郡西南方向的永福县盛产罗汉果,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十月份正好是成熟的季节,一行来到永福县,找到县令亮出圣旨,县令都没听说过罗汉果,一看是奉旨寻找,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出去打听,总算在一座山里发现大量罗汉果。
这片山归县衙所有,秦怀道一打听,上万亩只需要两千两银子,边陲之地物价果然便宜,便拉着程处默密谈一番,找到县令又是一番密谈,出来时亲如家人,秦怀道怀里多了一份地契,还有一份合作协议。
协议规定,由县令负责将来的栽种、管理和制作罗汉果,程处默负责出店铺,秦怀道负责销售,罗汉果虽好,没有县令这个土皇帝坐镇当地,很容易出变数,一起发财才是王道。
一分钱一斤收购罗汉果的消息很快从县衙放出去,无数人涌进山里,几个罗汉果就是一斤,这银子对于当地人而言,简直天上掉馅饼一般。
十天后,秦怀道等人拖着晾干的罗汉果返程,一百人的队伍有一百匹战马,每匹战马托一百斤,就是一万斤晾干的罗汉果,几乎掏空永福县。
回去大家的心态就没那么急迫了,走水路慢慢漂。
一个多月后,大家回到安康,带着罗汉果不能继续翻陡峭狭窄的库谷道,改走旬河、沣水倒是近不少,但活跃于秦岭河流中的船都不大,万一翻船就白忙乎,便带着队伍往西,转道汉阴县,走子午道,一路往北。
子午道路宽,商队首选,比库谷道好走多了。
秦家庄,祠堂。
进入十一月的长安气温骤降,寒风呼啸,令人生畏。
贾有财在祠堂内席地而坐,守着背后角落几大袋银子,自从秦怀道离开后,贾有财就搬进来祠堂,和薛仁贵一起守着活命的根子,已经过去三个月都不见人回来,秦家庄上下,人心惶惶。
“贾叔,天冷烧堆火烤烤,别冻坏了身子骨!”薛仁贵从外面进来,风尘仆仆,脸色并不好看。
“还是没逮住那些王八蛋?”贾有财关心地问道。
自从用煤烧砖的事传开后,运输队忽然遭遇人暗杀,凶手很狡猾,三二人一伙,伪装成赶路的,打猎的,甚至伪装成赶马车拉煤的,专挑没人的路上下死手,杀完就跑,根本查不到,两三天下来,再没人敢拉煤。
为了保证砖窑所需,贾有财不得不出动护卫押送,凶手便改变路数,谁敢拉煤,家里就遭到报复,一天后又没人敢出车了,秦家庄没马车,想去买,结果卖马车的也遭到威胁,不敢卖。
没了煤,砖窑就烧不成,只烧出三窑,其他砖窑都因为中途缺煤废掉,气得贾有财大病一场,好在挺过来了。
薛仁贵也气的不轻,恨恨地说道:“贾叔,消息是错的,有人故意泄露,想气我们,又白跑一趟,这帮混蛋,总有一天弄死他们。”
“眼看就要入冬,有银子在手,庄上熬过这个冬问题不大,但煤山那边越国公他们未必扛得住,这鬼天气能冻死人,实在不行就撤回来,保人要紧,也不知道少主走到哪儿了,天寒地冻,可别出事才好。”贾有财担忧地说道。
“最近不太平,过几天看看吧。”薛仁贵提议道。
“也行,多事之秋,辛苦你了。”贾有财感激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