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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楚安安打开密室的门走到灵台前如往常一样祭上三炷香:“爹,娘,我和沈凌夜还有小律都很好,你们放心。”
她看了一眼自己偷偷雕刻的灵位蹙紧了眉头,她忽然发现这两块灵牌比她之前的做工细致了不少,而且香炉里的香灰也被清理过了。
难道有人进来过了,可是这个密室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会是谁?
她正在猜测,门口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沈凌夜一身淡雅的长袍出现在了门口,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成束的鲜花。
沈凌夜看到她也是愣了一下,两人相顾无言,楚安安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你早就知道了?”
沈凌夜也不隐瞒和扭捏,直接点头道:“从你从牢房里出来已经猜到了,直到你在这里建了一个密室才彻底肯定。”
楚安安攥紧了手指,心中担忧地小声问道:“你会不会怪我?虽然我每个月都会为爹娘上香,可是到底不是你亲自上的……”
楚安安知道沈凌夜是个孝子,所以她害怕沈凌夜会因为她的擅作主张而发怒,可是沈凌夜却没有。
他将篮子里的鲜花取出放在了沈老夫人的灵位前,又给两位两人上了三炷香后才道:“你这么做定然有你的道理,我们是夫妻,本座相信你!”
楚安安无言地上前握住了沈凌夜的手,沈凌夜笑着道:“现在好了,被你撞破了,以后本座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来上香了。”
楚安安被他的话逗笑了,两人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后才走出密室。
密室的门刚关上,楚律小小的身子已经冲到了楚安安的跟前,他一把扯住楚安安的手道:“娘亲娘亲,小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爹爹一直在跟踪你,他……”
楚律的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楚安安身后的沈凌夜,他缩了缩脖子笑哈哈地推开楚安安道:“爹爹,小律要去练武了,再不练就长不高了!”
说完这话楚律好像脚底抹油一般飞快地跑开了,楚安安笑眯眯地看着楚律的背影,沈凌夜则有些吃味地扁了扁嘴道:“养孩子就像养卧底似的,关键时刻总是出卖本座,枉费本座还给他种了一片山楂林!”
看着沈凌夜气恼的脸,楚安安笑得合不拢嘴:“你这都算轻的,你忘了上次先生特意来咱们家拜访的事了吗?”
想到这事沈凌夜的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他笑着道:“怎么会不记得,先生差点气得翘辫子!”
“应该要翘辫子的是我吧?”楚安安哭笑不得地说道。
楚律因为上学堂晚很多字都不认识,好在先生是个好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给楚律开小灶教他多识字。
结果楚律识字倒是多了,可是编瞎话的能力也日渐攀升。
有一次学堂里先生为了让大家体会孔孟之道和孝子之道的精髓,便让所有的孩子回家好好看看父母,着重体会父母的艰辛。
本来这是非常好的亲子互动活动,结果楚律回到家就一直盯着楚安安瞧,直到把楚安安瞧得浑身不自在后才提起毛笔开始一笔一划地写自己的母亲。
本来楚安安想着小家伙应该会写自己勤劳朴实等,结果那小祖宗直接将楚安安描绘成了一个好吃懒做,还时常打父亲出气的泼妇。
好在第二天是沈凌夜送楚律上学堂的,沈凌夜那么宠楚安安自然要维护自家妻子的形象,所以他严厉地要求楚律将内容往相反的方向改。
楚律倒是改的很快,但因为时辰快到了,所以沈凌夜便没有再检查就让他去上学了。
楚律倒也争气,写的体会还被先生放在课堂上分享了出来,楚安安想着这下自己光辉的形象就要在众位学子的心目中落地生根了,所以美美地打开了楚律的书册。
结果就看到楚律写着:“小律的娘亲总在下雨天背着小律,所有的雨水都自己一个人扛,雨水浸湿了娘亲的衣裳,也浸湿了娘亲斑白的双鬓。娘亲满是皱纹的脸上写着坚强和勇敢,即使走不动了也要带着小律慢慢吞吞地往两间茅草屋前进。”
楚安安看到差点被气死,她才几岁啊,哪来的皱纹,哪来的斑白的双鬓?
更可气的是楚安安一家比较低调,不管是沈凌夜送楚律上学堂还是楚安安,两人都只送到自家门口,后面的路都是楚律一个人走。
所以那天煞的傻先生以为楚律双亲已故,照顾他的是年迈的老祖母,所以特意带了不少补品来慰问楚安安。
楚安安得知真相后更是笑哭了,而先生则是活生生地气哭了,想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马前失蹄,判错过文章。
可这回他竟然栽在了楚律的手上,一世英名荡然无存,要不是楚安安极力劝阻,傲娇的先生早就投河自尽了。
本以为这次事件后楚律应该会有所收敛,然而楚律的小破事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多,比如他以为楚安安是在密室里藏金子,所以总是屁颠屁颠地替楚安安守着门。
每当沈凌夜因为他偷懒没有早起练武想要教训他的时候,楚律总会揉着双眼,歪着脑袋道:“爹爹武功那么厉害,怎么打不过娘亲?”
楚律说完这话就被子一盖继续呼呼大睡起来,留下沈凌夜一人在风中凌乱,心中不断地叫着这个臭小子,这个臭小子!
可沈凌夜有什么办法呢,楚律的内功在他之上,他要是真和楚律动起手来还打不过楚律,于是他只能无比悲催地去和楚安安告状。
楚安安则会毫不客气地将楚律从被子里拽出来,楚律便会万般无奈地说道:“娘亲的衣服很好看,娘亲的头发也很好看,娘亲的脸更是天下无敌。哦,还有娘亲的厨艺也很好,娘亲哪里都好……”
楚安安还没缓过神来,楚律已经自己穿戴整齐,眨巴眼睛道:“今天娘亲要小律夸你哪里好看来着?”
楚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正要说话,楚律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不管哪里反正娘亲都好看,小律要迟到了,回聊!”
楚安安只能愤愤地磨牙,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皮又痒了!
不过无法无天的楚律也有克星,容护法和凤青山就是楚律最好的克星。
自从知道沈凌夜苦心寻找多年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后,楚安安对于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她放下了凤家的一切毅然决然地跟着沈凌夜来到了他一早就选好的地址隐居了起来。
这就苦了容护法和凤青山,容护法倒还好,这些年也都是他在打理凌云尊的大小事宜,抬他做尊主也不算难为他,凌云尊的弟子们也没有多少反抗,欣然接受了这一切。
可是凤青山就倒霉了,凤青山年纪太轻,武功又弱,加上在凤家没有什么建树,所以被凤家三长老排挤得连命都快丢了。
所以凤青山总是隔三差五地跑来这里找楚安安算账,主要也是想让楚安安去将凤家三长老给收拾了,可是楚安安只肯给他致命的毒药,却怎么都不肯帮凤青山想办法。
于是没了主意的凤青山只好拿楚律开涮,吓唬楚律说凤家让他当家主,楚律一想到凤家那些错综复杂事情就一个头两个大,所以他非常惧怕凤青山,生怕凤青山将他掳回凤家。
眼看着凤青山又来了,楚律连忙丢掉手中的东西飞快地跑回了房间,然后用自制的十二道长栓将门牢牢地栓了起来。
凤青山看着楚律惊恐的模样,笑着推了推容护法道:“看来有些人长得太偷工减料了,所以把小律给吓着了!”
容护法冷哼一声,用肩膀将凤青山用力撞开道:“可不是,没脸没皮地都敢上街,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斗嘴,楚安安不耐烦地道:“有事快说,没事的话就把料浇了!”
沈凌夜指了指墙边那两桶异常饱满的肥料,容护法和凤青山叫苦不迭:“怎么又让我们施肥,两位,你们就不能自己施肥一次吗?”
沈凌夜自然地取过锄头往地上挖去,语速平静地道:“你们运气好,正要施肥你们就到了,恐怕就是小律说的,专门为施肥而生的存在吧!”
两人嘴角抽了抽,齐刷刷地看向了楚律的房间,楚律正趴在窗户口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一看容护法和凤青山用一种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将脖子缩了回去。
容护法舒了口气后又深吸了口气,捂住鼻子认命地拿着长勺往浩瀚无边的菜地走去。
凤青山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你们只有三个人,为什么要种这么多地方?”
沈凌夜指了指前面被布条裹起来的东西道:“那是安安喜欢吃的瓜,若是她想吃了便能立即吃到。这儿是安安喜欢吃的豆,昨日她就多吃了两筷子,今日自然要好好打理。那边是安安喜欢的……”
沈凌夜的话还没说完,凤青山翻了个白眼问道:“不会这儿种的全是大小姐喜欢吃的吧?”
“不然呢?”沈凌夜奇怪地反问道。
凤青山默默地为楚律默哀了一下,他又接着问道:“你们在这儿住了一年了,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北堂洛可一直还惦记着大小姐,就算高烧不退,只剩一口气也还等着大小姐回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