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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也不顾钱氏一阵白一阵青的面容,如锦只望眼被她攥在手里的信纸,不疾不徐道;“伯母是不是也该同侄女说说这信上是写了些什么?您就是要处罚教训侄女,总也该让我知道错在哪儿吧?”
钱氏听了,只恶狠狠地瞪着如锦,随手就将信纸丢了过去,“错在哪?你自个瞧瞧,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说着见如锦拿起,嘴中就冷嘲道;“一日未见,如隔三秋。自从相遇,焉能忘乎?终日念汝之柔情,思卿之笑靥,只教默寝食难安。哼!”
如锦看着,心下也是吓了一跳,怎会是这么一封诉情长的信?
抬头,面对气愤得额上青筋暴现的钱氏,又望了望心急如焚的廖氏,如锦清朗地道;“我未曾同唐二公子有过什么,这信上所写也着实看不懂。”
“白纸黑字,你现在便是想要抵赖也不成。若是你没有同他有过什么,他能写这么一封信给你?”
“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唐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廖氏的话才刚落下,钱氏就接道;“误会?二弟妹,我瞧着你也是糊涂了。什么样的误会能写出这些缠绵不知羞的话·难道你现在还要包庇女儿不成?”
“伯母何必说得这般严重。母亲老实,敬着您,您又何必总挑我母亲的错?”
如锦冷言相对,无疑是将钱氏的怒气提到最高点。后者指着她就道;“刚说你的话看来都成了废话不是?”睨了眼廖氏,钱氏继续,“如今我是越发个没用了,竟是连一个晚辈都教训不了。证据确凿,我不迂才刚说了几句,做母亲的盲目维护,做女儿的不知尊卑,狡辩无矩。”
这个时候的廖氏倒也不说话了,只沉默地站在原地,多瞧了几眼女儿。这个事情,她心知是自家理亏,但现在女儿首先做的就是为自己说话,让她这责备的话如何还说得下去?
慢慢走至如锦身旁廖氏心里虽有怒气,也有意外,可这一刻当着钱氏的面就不想责骂女儿。缓着脸反轻轻道;“若不是你大伯母说的这般,你倒是说说,这是怎样的一封信?你同唐家二公子之间,究是个什么情形。”
如锦目光清澈,不见有一丝闪烁,只回道;“没有什么情形。但是瞧伯母现下的阵势,怕早就认定我同外人有所染指我便是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
那旁钱氏咬咬牙,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镇定·怒目道;“你说这话,倒还是我污了你不是?”
如锦不怒反笑,迎着她的目光就道;“侄女自回京到现在终日都呆在府上,除却几次同您和母亲到别府走动,便再没出去过一次。伯母您说,我又要如何才能勾搭上唐家二公子?”
如锦心中甚觉冤枉,拿着手中的信纸又看了一遍。目光却骤得收紧,这信······
“迪·····
钱氏也道不出来,她本以为是唐家哪个姑娘私下里写给她的信,并未联想到是个男子所写。姑娘家不禀报长辈便在外私交也是一大错处。
可不巧此时打开一看,竟是这种书信事关薛家女儿家的清誉和整体的名声,如何能马虎?
“这便是要你解释,怎反问起!”
如锦望着钱氏,坦言直白道;“这信,后院的婆子怕是早就交给伯母您瞧过了吧?”嘴角含笑,眸中晶亮。
钱氏先是一虚,转而回头看了眼外面,对如锦没好气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锦抿了抿嘴,“只是一问,我心中觉得蹊跷。伯母您也别总说侄女不知礼仪,不顾尊卑。此时发生了这事,便是您·现如今只一味地指责我的错,而没有去想这送信之人的居心。伯母关心薛家的声誉,侄女同样也关心,但您不调查这送信之人,反倒只因为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就赖定了是我行为不检点,从而还责难我母亲。”
“调查送信之人,信来历不明?”
钱氏冷冷地说着即道;“难不成我还要去唐府调查,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不知羞耻,难道还要薛家跟着你一起丢脸?”
廖氏望向如锦,眸中说不出的心疼。即便是她被钱氏刁难,还惦记着自己。而现在,自己却因为怕同长房闹翻,反倒沉默,廖氏想着心里难受,转身就对钱道;“大嫂,您说话可也要注意着言辞。锦儿现在不过是才收到一封信,这种事,同当初四侄女的事情,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
见钱氏怒了,廖氏微微思忖,便怪调道;“要说谁给薛家丢了脸种高帽我女儿可担待不起。大嫂您也别怪我做弟媳■明说,二房本是一体,何必互相为难?即便是平时嫂嫂您心里不舒坦,又何必当着晚辈的面说这些话?”
“为难?!呵,你的意思是说我为难了你们母女?”
廖氏站在如锦身旁,心疼地拉了拉她胳膊,将她护在身后,直勾勾地凝望着钱氏道;“大嫂心知肚明,自然不必我说得那么明了。想当初四侄女的事情,我何曾有说过她一句?现在你逮着这么一封莫名的信,就对锦儿冷嘲热讽,便就是一个主母所谓的公平?”
如锦从廖氏身后绕了出来,看着钱氏就跟着说道;“伯母身为长辈,我是晚辈,自该敬你尊你。只是伯母的言辞太过激昂,处事也未免武断了些。”说完转头看向廖氏,认真道;“母亲,女儿同唐少爷私下真的没有往来。”
人前不能志短,廖氏虽心里没底,但口气却极,看着女儿道;“母亲信你。你莫要怕,有母亲在,谁都别想冤了你让你委屈。”说完温柔地摸了摸如锦的发,一脸宠爱。
钱氏被二人含沙射影地说自私包庇,有失公平,本想就地发作,奈何却还顾着外面的下人。自己不过是想小惩大诫,但这对软柿子母女今天突然就都执拗了起束。
总是举弄熙的事说,廖氏这是故意想将事闹大?
钱氏满心怨愤,凌厉地望过去就道;“没有往来?你们便是想这样硬生生将黑的说成白的,可还是改变不了事实。我何时又成了故意刁难你们母女,不过是因为下人报,称是唐府将信送来了四侄女院子。我身为薛家的大夫人,难道连询问的权力都没有?”
钱氏似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喘了两口气才又道;“四侄女是薛家的姑娘,对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薛府,我不逐就说她两句。
如果事有隐情,慢慢解释便是,你们偏要同我恶言相向。弟妹,你自己的女儿,当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只是平白连累了薛家的名声。”
被冤枉的滋味,如锦铭记心头。
她恨这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众人怀疑地眼神投过来,轻视、不屑,让她全身难受。不管早前钱氏欲以为何,但现在·她便是真的想为难自己,信件一事,本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奈何她就是不松口。
这大伯母,好似就是赖定了要让自己背上薛府罪人的称号。
想起前辈子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生命都毁在了薛弄芸的手里,如锦双手蓦然握紧,望着钱氏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恨意。冷冷地望着对方,如锦勾唇就道;“薛家的名声,被谁连累的,难道伯母心中会不清楚?”
见钱氏投来的不悦目光,如锦继续道;“听说当初大姐夫都娶妻了,怎么没过数月,这平易王府的少夫人就变成了大姐姐。原本的那位姑娘年纪轻轻丧命黄泉,这个事情,前阵子大街小巷可都在盛传。大伯母,要说拖累了薛府的名声,有大姐姐在,我又如何敢称第一?”说着一脸好笑地就望着钱氏。
“你······咳咳,孽障!”
钱氏被气地连连咳嗽,齐妈妈等人都退至屋外。现虽是对里面的紧张形势很着急,但也没哪个大胆子的敢进屋。
廖氏似是也想通了,自己何必总是活在长房的压制下。她们屋里的女儿做错事就无碍,而自己女儿一有风吹草动,就成了薛家的罪人?
这算是什么理。想起从前做事回回都瞧钱氏脸色,廖氏长期的不平不甘一股脑地涌到了心头,看着钱氏就道;“这信既然早就到了大嫂手里,你还让婆子给锦儿送来。当时不想着于理不合,反倒是现在,怎么就秋后算账了?”
“谁说这信到过我手里了?!”
廖氏嗤笑一声,“这后院看门的婆子难道不是大嫂你的人?前阵子邱姨娘的脸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难不成我也会糊涂。大嫂,莫道你做事天衣无缝,须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
廖氏凝神怒视着钱氏,一点都不退让,“嫂嫂若是平日里待人宽容些,我也想睁只眼闭只眼做个糊涂人。我自认为这些年来,对你处处礼让,但您若是要得寸进尺·总也不能当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人。”
“母亲~”
如锦唤了一声廖氏,见对望着二人都是面红耳热,递过手中的信纸就道;“母亲,这信不是出自癜二公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