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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绝此刻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动不动的握着她的手瞧她,但她凝视自己的眼神让他的心慌乱无比,甚至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你说……谁死了?”倾城担心是自己听错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开始和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刚才听错了,一定是!
慕容绝喉头哽住,他只能紧了紧她的柔荑,什么话也不能再说!
“说啊,是谁死了?”倾城哽咽的问道,有些急,眼里的潮湿来的很快,好似她的嗓音若是再大些,那些晶莹的泪珠就会滑下眼眶一样!
“倾城……”慕容绝喊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冷静些,可换来的却是她彻底的崩溃!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骗我的是不是?”她连连摇首说着,她不信不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冷静些,他死了,真的死了!”慕容绝一把将她按在胸口试图安抚她的心情,他不让自己看见她决堤的眼泪,害怕承受她的撕心裂肺!
倾城不信,他的话她不信!
“不会的!他说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倾城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悲伤,猛然推开了他的拥抱站了起来,在慕容绝还未反映过来时她已经跑出了御园!
“倾城!”慕容绝大惊,快速跟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倾城喊道,挣扎着想要离开!
“你冷静些,如今他的尸体还没有运回皇城,你想要去哪?”慕容绝也高喊了起来,她每一次的抽手离开都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心里微不足道,不然为什么她就不会想想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呢?
“放开我,放开我!”倾城叫嚷着,她不想去听他说的每一个字,她要自己去证实云漠还活着!
“倾城!”慕容绝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喊着她的名字,他想用大声来唤醒她,想要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别让我恨你!”倾城噙着泪道,她的话语一出,慕容绝的瞳眸瑟缩了一下,就连死死握着她手腕的手掌也顿时失去了原有的力道!
倾城一刻都没有耽搁,用力抽出了自己的皓腕向门苑跑去,而慕容绝却只能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脑中不断响着:别让我恨你……
原来自己真的及不上夜云漠,纵然自己再努力再爱她,当她得知有关他的一切时,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倾城,你忘记你也是爱我的吗?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爱吗?
慕容绝瞧着已经离开不见的倾城,他知道她会去哪里,但心里的那种失落让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就跟上去!
倾城坐车来到了夜府,在马车还未停稳时就跳了下来,这让车夫心头一怔,生怕这王妃娘娘伤着了!
而倾城瞧着夜府大门上悬挂的白灵、白灯笼,心里唯一的希翼也破碎了!
站在府外的两位家丁见她来了,一个弓着腰行礼,一个很快就进府通知夜将军他们!
“王妃娘娘!”家丁喊着,自从倾城嫁入辰王府后,夜府上下的人都改口叫她王妃了,再也不会有人喊她二小姐!
倾城神情木讷的走进府内,夜将军得到消息也从书房内来了前厅大堂,而这是府内所有女眷都在那里,他们都是今日得到云漠战死的消息,也知道他的尸体如今在封国的手里没有被抢回来!
夜夫人瞧着倾城一袭华服而来,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怨恨,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都是因为这个女子才会被委派前往临潼关的,若非是她,云漠也不会死!
“你来干什么?!”夜玲珑本就讨厌倾城,如今云漠死了,她更是恨她!
倾城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眼里留着泪朝着灵堂走去,虽然那里没有云漠的尸体,但她就想上前去看看上面的灵位是不是写着夜云漠三个字……
倾城的无视令厅堂中的女眷怒火上心,但夜夫人纵然再怒也不敢吱声,因为如今倾城的身份是辰王妃,而夜玲珑即使再讨厌她也不敢有进一步的无礼,因为她的身份还是辰王妃……可尹伊水不同,她以前忍她、假装敬她是因为云漠还在的关系,但如今她的丈夫死了,就连尸体能不能拿回来都是未知之数,她又何须再对这造就她痛苦人生的女人客气?!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厅内响起,倾城螓首为撇,鬓角青丝有几许洒落,嘴角挂有了血丝!
“大嫂!(伊水)”夜玲珑和夜夫人同时喊她,但她们的疾呼根本来不及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
倾城没有反映,就连嘴角的血丝都去擦拭,她正视前方看着供奉的牌位,上面写着夜云漠的名字!
她的泪一直没有停过,可眼下落得更急了,她看清了,终于看清了,但为什么要是他的名字呢?为什么他的尸体还没有回来就急着给他立牌位呢?
倾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答应过她会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食言了?
“收起你的眼泪滚出去!”尹伊水同样泪水染满脸颊,愤怒的抬起一手,食指指着大门让她滚!
倾城的目光没有看向她,如今她的眼里只有唯一证明云漠已经死了的牌位上。她在哀悼他们的过去,在怪云漠的言而无信……
“夜倾城!”尹伊水彻底怒了,她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将她的身体正视自己,一手再次抬起想要打下去,却被突然响起的喊声喝止住了!
“你敢!”慕容绝已经跟来,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进门后就会看见这样的场景,就连夜将军也傻了眼!
“王、王爷……”夜隆哆哆嗦嗦的弯腰行礼,可慕容绝却当他不存在,大步直往厅中走去。
待他来到厅内后,他瞧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倾城,她的脸上除了明显的哀伤以外还有几道鲜红的掌印及一丝血线,这样的刺目让他暗下了眸子!
“贱人!”慕容绝扬手一挥给了尹伊水一巴掌,他的力道之大将她的人都打飞在了地上!
“来人,将她拉出去杖责一百!”慕容绝怒吼着下来,即使打了她他还不解气,他的倾城怎么允许被人打呢?
尹伊水刚才还叫嚣怒吼着,可慕容绝来了以后她什么怨气都没有了,除了害怕还是害怕,而眼下被他这么一巴掌打下后,她已是脸色煞白的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低吟起来……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家嫂不懂规矩伤了王妃,请王爷饶了她!”夜将军连滚带爬的上前求饶,如今他儿子死了,再也不能让这儿媳有一丝损伤的!
“王爷饶命啊,王妃娘娘开恩……”夜夫人也跪下来哭求道,拉着倾城的裙摆连连叩首。
“娘娘看在她是你大嫂,又怀有云漠最后一滴骨血的份上饶了她吧!”夜夫人说着,扬着头祈求倾城能开口说句话,只要她有了反映,相信身边的冷王不会再为难尹伊水的!
——骨血——
倾城的心里默念了这个两个字,染泪的羽睫动了一下!
“放开她!”倾城终于有了反映,在她听到云漠的骨血时她呆滞的目光转向了地上的尹伊水,她的样子很痛苦,似乎动了胎气。
“云漠的孩子……”倾城呢喃着向她走去,脸上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恐怖,这不是喜悦,也不是惊讶,就像是失去灵魂以后的表情,眼神空洞的让人心慌!
尹伊水此刻是害怕的,她瞧倾城一步一步走近自己时她只能忍痛往后退,蜷缩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倾城!”慕容绝觉得她很不对劲,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再上前。
“是云漠的孩子!”倾城又说了一遍,嘴角似乎有了笑,但眼里的泪水又从没有停止流出过!
“你醒醒!”慕容绝也慌了,喊着她的名字摇着她的身体,但又害怕自己过重的力道会伤了她!
“他有孩子了,他有孩子了……。他怎么会死呢?你们都是在撒谎……”倾城终于哭喊了出来,刚才一口气一直憋着胸口让她不能嘶声痛哭,她不信夜云漠就这么死了!
“倾城,你有我啊,你还有我啊!”慕容绝实在不忍心见她如此,紧蹙着剑眉同样痛苦的将她拥在怀里任她哭泣,即使眼泪染湿他的衣襟灼伤他的心,他也不想再见她面无表情的默默流泪!
倾城一直在哭,厅内的气氛很压抑,夜将军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前来为尹伊水把脉,如今她头三个月的身孕要特别小心,更何况他们夜府的唯一血脉就靠她来延续了!
自从慕容绝来了以后倾城并没有在夜府多待,如今夜云漠的尸体还没有运回皇城,他的葬礼也没有正真举行!
回到王府以后倾城什么话也没有说,任由他抱着将她放在榻上盖好被褥。
她的沉默总是令人心头不安的,每一次她伤心了都是选择不说话。
慕容绝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就怕自己一个松懈她会做一些令他害怕的事情来。
“倾城,你别这样好吗?”慕容绝试着她说话,想要敲开她的心门去帮她。
倾城目光凝滞的瞧着前处,眼中有他的影子,但慕容绝却觉得她的视线是透过他的。
“要怎么样你才能看见我,你说啊?”慕容绝的心里也快崩裂了,她就这么在乎夜云漠吗?在意到她将他一下子摒弃到了心门之外!?
“我要他回来……平安的回来…。。你能帮我吗?”倾城说着,水亮的眼里很平静,但那低哑的声线是带有哭腔的!
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是要他平安的回来,即使自己给不了他幸福,但也希望他比谁都幸福……
慕容绝的哑然无语了,她的要求他该如何满足?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如何让他平安回来?
“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这么伤心吗?”慕容绝突然这么问她,若是那战死沙场的男人是他自己,那她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神情恍然的就像天塌了一样?又是否会为了他哭泣不止?
倾城的心弦动了一下,空洞的眼里有他,她落泪瞧他,深深的看着他此刻也痛苦的神情,面容的僵硬有了龟裂……
“倾城,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慕容绝在心里叹息若泪,他知道她回神了,在她也用心痛的眼神瞧他时他知道她回来了!
“呜呜……。”倾城失声哭了出来,伏在他的肩头释放自己内心的悲伤。
慕容绝的心紧紧拧着,因她的哭泣声,也因她眼里的每一颗眼泪!
他什么话也不再说,安静的抚着她的背让她尽情的哭,他只求她哭完以后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不要有压抑、不要在意悲伤蔓延……
倾城哭了很久终于哭累了,伏在他的肩头就这么睡着了。
慕容绝抱了她一会,在他肯定她熟睡以后才将她平躺放下,取来湿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心疼的看着她白皙的容颜上有着还未消下去的五指红痕,他的心里就像在灼烧一样!
若不是尹伊水如今怀有身孕,单凭她打倾城的这一巴掌也足矣让他要了她的命!
慕容绝是那么在乎眼前的女子,又怎么忍心让她受一点委屈,可今日伤她的人是夜府的人,就因为这个姓氏让他不能做什么,因为那些人都是她在意的亲人!
这个善良的傻女人,她可知道她一心袒护的家人从未正真将她视为亲人?她可知道他们都是在利用她?
慕容绝心里很苦涩,他温柔怜惜的抚着她微微涨红的脸颊,一颗紧张她的心是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而他心里的不平其实倾城早就知道,正因为从小到大她在那些家人的身上没有得到半点亲情,所以她才会那么在意夜云漠,那个唯一真心对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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