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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隔层山,还是隔层纱,只要走出去,一切就都变了。今日少武恒安虽然看似公正,实则为柳涣出了口气,一来,他心里有愧,柳伐之事现在还不能终止,虽然柳涣与柳伐没有血缘,只是这兄弟情义也是十分深厚的,若非他要自保,或许现在也不是这样……
少武恒安向来不以权势压人,今日见到柳涣如此,也是愤慨,只是现在还不是与太子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他虽然将顾顺彦关押起来,却还是好生招待着,今日他有些鲁莽了,竟和侍女冒着大雨跑回去,虽然此时还没有什么,但是明日一定又会染上风寒的,到时候这几个侍女都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他身子太虚,若是常人淋了雨,喝点姜汤倒也好受一些,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姜汤又性烈,他是断不能喝的。他长期服用汤药,这汤药都是七分药性三分毒性,慢慢的早就伤了根本,身子越发的弱了。
此时宅中的先生又在为少武恒安把脉,那先生看了一会儿,苦笑道:“公子切不能如此莽撞了,公子身子虚弱,又不能用些药石,只能慢慢的静养,若是再出什么叉子,唉……”
幽儿在一旁听得是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是恼恨自己,公子任性,她也跟着任性,等到先生出去之后,她眼泪当时就流下来了,跪在少武恒安面前:“公子,请你责罚奴婢吧,都怪奴婢不好……”
少武恒安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发干。看着幽儿,柔声笑道:“你怎么又称起自己奴婢来了,快起来,别人还当我真责罚你呢……”
幽儿哭的更伤心了,她宁愿少武恒安打她骂她,她只是恨自己,让公子受了这么大的罪。
少武恒安幽幽一叹,这雨似乎小点了,可惜这夜里是不会有彩虹的,或许这雨会更大一点的。
夜深了,少武恒安熄了灯,休息下了。
柳涣自然没有宿在逐月仙林,只是看到有郎中帮云妃上了药,他才安心离去,只是他自己的伤尚比云妃严重,后背一片红肿,晚上就在榻上趴了一整夜,也是疼了一整夜。
昨日也是少武恒安提醒了柳涣,看来还是尽早去海津的好,若是给人落了什么把柄就不好了,早上收拾了行礼,又叫了一辆马车,带了一些伤药,便准备去海津,炎少秉昨晚回去也是被炎公道狠狠骂了一顿,今早听说柳涣要走,也是赶忙来送。
柳涣与炎少秉谈了一会儿,两人都没什么可说的了,炎少秉突然问道:“你去向云妃辞行了吗?”
柳涣默然,摇摇头,他是见不得女子的眼泪。他咬咬牙,抱拳道:“炎兄,此去海津,路途虽说不远,却也不知何时能够想见,你,你帮我……”说到后面声音小了下去。
本来离别伤感,炎少秉一听,马上笑了起来:“好了,我明白,还吞吞吐吐的,不就是让我照顾好她嘛,我自省得,你放心去吧!”
柳涣这才笑了起来,满脸感激。
正是此时,远远的走过来一辆马车,炎少秉看了半晌,终于看清了车夫是府上的仆人,顾不得和柳涣道别,刚走过去,那车夫一见是炎少秉也停下马车来,坐在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炎凝。她惯是与家人不合,总是去瑞园小住,心里却总是想着柳伐。这几日炎公道又在说成亲的事,炎凝心里早有了柳伐,自然不同意了,争执之下,又回了瑞园。
此时炎凝听到车停下了,心里疑惑,马上掀开帘子,只见炎少秉在外面与一个男子站着。看了一眼那男子,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就笑着对炎少秉说:“原来是哥哥啊,我说谁这么无礼,拦下了我的马车,害我撞到了额头。”说着一脸埋怨,然后假装摸着额头。
炎少秉最是疼爱这个妹妹,一听到炎凝撞到额头,连忙走上前来,刚走到面前,炎凝把手放下来,做了一个鬼脸。炎少秉哭笑不得,然后又拉着炎凝下车,指着柳涣道:“这是我的好友,柳涣,可是新科探花郎哦!”
炎凝展颜一笑,随即施了一礼:“炎凝见过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为何看公子有些眼熟……”
柳涣也微施一礼,笑道:“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姑娘车驾出了点事,还是家兄出手相助,才保姑娘平安啊……”
炎凝一震,马上问道:“敢问家兄是……是不是叫柳伐?”
柳涣一愣,点头道:“是啊,姑娘如何得知?”
炎凝急忙走上前来,急冲冲的问道:“那柳伐现在在哪里?”
柳涣突然神色一黯,摇摇头:“家兄好久没有消息了,我父亲病逝以后,家中去处理丧事,不知为何,却,唉,一言难尽……”
炎凝一听,也是失落无比,喃喃道:“是这样啊,是这样啊……”随即失魂落魄的上了车驾,往府中去了,任炎少秉怎么喊,都是不吭一声,炎少秉皱着眉头,拍拍柳涣的肩:“贤弟,你那兄长和我妹妹又是怎么回事?”说着脸色不善的看着柳涣。
柳涣摇头苦笑:“我怎么知道,我都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听少武公子说,我哥他伤了官差,又夺了官刀,如今下落不明,,他平日里也没有与人红过脸,也极会处事,唉……”
炎少秉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抱拳道:“好了,贤弟,一路平安……”有吩咐人拿了一些银两过来,放在柳涣手里,又道:“别忙着拒绝,你以后要还的。下次回京,我给你一个惊喜。”炎少秉神秘一笑,拍拍柳涣的背。
柳涣苦笑,拿着手里的银两,不再言语,转身就上了马车,此次柳涣出京,心里也是有些感慨,知道昨日,柳涣才明白一些事情,他将一切都想的有些简单了,王爷毕竟是王爷,纵然友谊再深,也需要有些尺度,也需要一些规矩,柳涣心里不是冷了,而是有些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