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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姜厂长说完了那些所谓的问候之词,咳嗽一声后,那双色眼终于转落到罗冲舅妈的脸上,他语气一转,又说道:“既然罗科长没有太大的危险,现在他又是昏睡状态,我的话他现在听不到,那么,我就要批评他几句了。小张,等到罗科长养好了伤,你再转达我的这些话,免得他在住院期间情绪不稳定……”
‘小张’指的是罗冲的舅妈,听到姜厂长这样说,舅妈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能沉得住气,似乎已经猜到了,他将会说出哪一类内容。
姜厂长沉声说道:“罗科长虽是因为公事而受伤,但我必须要说,这件事他处理得太过冲动,方式方法上有失巧妙啊。原本可以坐下来协商的一件事,这一下,直接搞成了刑事案件,对方若是因此而坐了牢,那么,咱们厂的那笔欠款可真就要不回来了。”
“姜厂长,你这个观点,我不认同。”
舅妈立即反驳道:“罗汉忠被人打伤,这是一场刑事案件,至于咱们厂的欠款,那又是另一笔经济纠纷,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任何人触犯了法律,都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至于那笔欠款,咱们还可以通过法院的强制执行来解决啊。”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知道。”
姜厂长摆摆手道:“我要说的问题,也是一码归一码,罗科长被人打伤,确实是相当不幸,很值得同情,并且,各项医疗费用,咱们厂也是责无旁贷;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确实被他搞砸了,把事情搞得严重化,复杂化了,单纯在工作角度,我还是应该批评他的。”
舅妈眉头一皱,还想要说什么,但那姜厂长又把目光转到了罗欣颐脸上,语气也随之变为柔和:“罗女士,出于善意,我认为,有时间的话,你也应该劝一劝你的哥哥,凡事都应该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蛮干,更不能激化矛盾……这是我的名片,你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出出注意什么的,你那个哥哥啊,脾气太倔,过于冲动……”
罗冲实在憋不住了,两步走过去,从这个老色棍的手中把名片一把抢了过来,在掌心中搓成一团,并对他阴沉沉地说道:“冲动你个毛线,你见过真正的冲动吗,告诉你,小爷我名叫罗冲,天生冲动,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这才叫冲动!”
这一番动作,以及这一番话语,使得姜厂长愣在当场,老妈和舅妈同样也是愣住了。
罗冲真的怒了,简直就是怒不可遏。
妈比的,我大舅被人伤成这样,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是为了工作好不好。不论是何种原因,那都是行凶者的错误,怎么着还得接受你的批评,遭受心灵上的二次打击?
再就是,这个老混蛋给老妈递名片,那是什么意思?还用说的那么明白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都能忍,即便只是暂时的,罗冲都会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况且,这个家伙有资格让自己忍吗?
罗冲接下来的举动,这才真正展现出,什么叫做冲动……
啪!
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跳出刀刃之后,直指姜厂长的脖颈子,并且狠声说道:“限你在三秒之内,立即给我滚蛋,否则,楼下急诊室就是你马上要去的地方。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多不少,只捅你三刀,一刀在胃,一刀在肝,最后一刀戳破你的狗胆。我开始计时了,三!”
“小冲!”
罗欣颐最先反应过来,当然,她的距离也是最近,一把抓住罗冲的持刀右手,惶声喊道:“你在干什么,把刀子放下!”
罗冲唯恐会伤到她,手腕一转,倒持匕首,但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盯着姜厂长继续喝道:“二!”
“姜厂长,快走,快走!”
站在一旁的什么王主任被罗冲的眼神吓得猛一个寒颤,他瞬间意识到,这个小子绝不是在吓唬人,那眼神太过凶残,简直没法形容啊。
于是,他拉住姜厂长的手腕,赶紧地,把他往外拖。
“怎么了,怎么了?”
姜厂长也被罗冲的眼神,以及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煞气吓呆了,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本能地挥舞手臂,大声喊道:“你别拉我,我不怕他……”
但是,身形肥硕的他还是被又矮又瘦的王主任非常顺溜地拽走了,由此证明,不怕才怪。
“瞎胡闹,毫无教养,这就是他们罗家的孩子……”
他那公鸭一般的嗓音在外面走廊里越来越远,显然是逃之夭夭了。
“小冲,你……”
舅妈也是满脸惊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罗冲任由老妈把手里的弹簧刀夺走,却又指着想要悄悄溜走的小刘,沉声喝道:“你别走,你要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是个爷们,就别走!”
“好,好,我不走,你不要冲动啊。”
小刘还算不错,毕竟是罗汉忠手下的兵,在他负责的科室里工作。
“冲动?”
罗冲突然又笑了,甩甩手道:“我只是吓唬他而已,真想捅人,我何必提前说出来呢。”
“小冲,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罗欣颐真的被气坏了,手里拿着那把弹簧刀,试验了几次,都没能把刀刃收进去,她从来都没有碰过这种东西。
“妈,你按住那个按钮,往下轻轻一掰。对,就是这样。”罗冲嬉皮笑脸地指点道。
刀刃收起,罗欣颐把刀子装进挎包了,肯定要等到离开医院之后,她才会找地方扔掉这样的凶器。
若不是看到那两个姑娘从外面冲了进来,真是恨不能给这个混小子一巴掌。考虑到,在女孩子面前要给他保留颜面,回家再狠狠的教训他。
这还了得,真把人捅了,那还不得去坐牢啊……
“嘘!”
没想到,罗冲这个闯祸者反倒在嘴边竖起食指,压低嗓门:“小声点,不要惊扰了大舅。其实呢,我只是为了痛痛快快地把那个老混蛋吓跑,免得他在这里喋喋不休大放厥词,万一被大舅听到,恐怕会把他气得伤情加重,后果难以估测。”
听到他这样说,罗欣颐和舅妈这才稍稍领会到罗冲的用意,是啊,真若被罗汉忠听到那些话,本就受伤颇重的他,万一再气出个好歹来,别说是罗冲,她们俩都能有杀人的心了。
罗冲又给林丹娜和安安使个眼色,让她俩安抚一下自己的老妈和舅妈。
两位姑娘一起点头,当然明白罗冲的意思。
然后,罗冲又以心平气和的口吻对小刘说道:“刘哥,放心吧,我不会针对你什么的,我只想把事情问个明白,将来就算要走法律途径,也要把是非曲直了解清楚不是吗?”
“是的,是的。”
小刘面带愧色,点头说道:“事情发生后,我只想着叫救护车,当时那会儿根本没顾得上报案。其实,打了120之后,我又给姜厂长打了电话,是他命令我先不要报案的。”
“没事,报不报案的,这不重要。”
罗冲温和而笑:“走,出去说。”
在外面走廊里,小刘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完完全全的讲述了一遍。
事情并不复杂,某个私营企业的陈老板,名叫‘陈海东’,连续数年,与大舅所在的集团分厂保持着生意来往,从厂里直接进货。
但在半年前,陈海东突然转行了,结束了他一个大区产品经销商的生意,开了一家所谓高档次的洗浴城,距离市立医院并不太远。
由于,他的转行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就欠下了集团分厂高达一百二十多万的货款,并且存心是不打算还了。
追讨这笔债务的责任,一直都是大舅那个科室来负责,这一点,就连姜厂长也不好干预。毕竟只是一家分厂,上面还有支部书记,再上面还有集团公司,他做不到一手遮天。
半年内,大舅先后几十次找到陈东海,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却总是要不回那笔钱。请示领导吧,姜厂长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起诉,打官司劳民伤财,最后也不一定能把钱执行回来。
实际上,很多人都能猜到,姜厂长应该是收了陈海东不少好处,两个人私下里通过气儿,要把这笔债务一直拖下去,直到彻底拖黄了它,就此不了了之。
反正是公家的钱,对个人来说,谁都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大舅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性格倔强,太认死理儿。
比如说,当年在姥姥临终前,他曾答应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罗欣颐,这么多年里,他便为此而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甚至,不惜放弃所谓的爱情,娶了一个并不算真爱的女人。
尽管到现在,与舅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多年夫妻培养出来的一种亲情,在舅妈那里,他不曾得到过真真正正的刻骨铭心。
但他不在意这些,他就是这样一个认死理儿的男人。
大舅他千方百计的追讨债务,今天便给陈海东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还钱,就会以集团总公司的名义起诉你,姜正标这个分厂厂长说了也不算!
这一来,也就把陈海东逼急了眼,在那家洗浴城里,与一帮年轻伙计合力把大舅打伤,甚至疯狂到纵狗咬人的地步。
一条牛犊那么大的黑背狼狗。
陈海东还扬言:“这次只是教训教训你,再跟我过不去,下次就要了你命,甚至会杀你全家!”
“你罗汉忠骨头很硬吗?硬得过这根棍子吗?虽然是木头的,照样可以打断你的这只贱手!”
“你不是还有一个闺女在上初中吗?再敢来找我的麻烦,老子就安排十几个兄弟,把她轮了,再送去外地专门接客……”
这样的话,在暴打大舅的过程里,他叫叫嚷嚷的说了不少。
小刘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但在当时,他被那些人用一把椅子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能够做得到的,只是事后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真够狂的啊!”
医院的走廊里,听完这一切,罗冲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呼气:“你是谁啊陈海东,一个开澡堂子的都可以嚣张到这种程度……放心吧,我不会报案,因为我不会允许法律来袒护你。对我来说,让你把牢底坐穿那都是一种袒护。”
当然,罗冲也不会忘记,还有刚才那位姜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