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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立志将房间里的灯点亮。
叶文初先去了书房,书桌上放了几本书,书架上的书也不少。
但找遍了也没有《乐经》。
“您找什么?”陆立志观察叶文初,她道,“我找《乐经》,你弟弟现在学的三门课的其中一本。”
陆立志凝眉:“没有带去吗?他的先生是何先生吧,何先生最擅之一,就是讲《乐经》,有趣又生动。”
他也翻找了几遍,书房里确实没有。
“这有点奇怪。”陆立项道,“您可以问问他的同窗,有没有人和他借书。”
叶文初颔首。
她和沈翼在书房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就去了卧室。陆立项有一个匣子,里面还有几个铜钱,看样子多数被带走了。
他为什么带钱呢?
“他还有没有其他贴身的丫鬟?”叶文初问陆立志,陆立志道,“丫鬟?我帮您问问。”
沈翼停在床边,将枕头拿起来,枕边有一个玉石扣,他递给叶文初看。
“是一对的吗?”
沈翼颔首:“另一半我们找一找。”
但翻了能翻的抽屉等地方都没有找到。
这时,陆立志带着个小丫鬟回来,十多岁的样子,正生病,一直咳嗽着.
“她叫小鹿,是立项房里的丫鬟。让她和您两位说。”陆立志让小鹿坐,小鹿喘着气,说房里的事。
陆立项房里两个丫鬟一个乳母一个婆子,这一次都跟着去了,就她五天前受寒,怕过了病气就一直没来大府里。
“你知道陆立项这里有多少钱吗?”叶文初问小鹿,小鹿回道,“我点算过,五天前的时候是二十一两,他们昨天走的,那应该是二十四两。”
“因为老爷说好的,只要小公子月考第一,就一天给他一两银子。”
“这已经给了二十多天了。”
小孩子跟着父母出去乡下,带这么多钱干什么?叶文初想不明白,小鹿也不知道,为什么陆立项会将钱全部拿走。
枕边的玉扣,少的另外一半她也很惊讶:“没有吗?五天前还在的。小公子一直很喜欢,睡前都会扣在手上。”
这个玉扣做的很精巧,上面有个很小的卯榫,卡上后,还能套在手指上。
“书呢,少了一本《乐经》找不到了。”
小鹿也很惊讶,一边咳嗽一边找,然后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带走了。”
叶文初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小鹿都不知道了。
叶文初和沈翼就去正院了。
正院里留着守门的婆子,但婆子不知道陆员外夫妻带了多少钱走。
查了首饰,婆子倒是核对出少了一根红宝石璎珞金簪,一把玉篦子,一枚金戒子,还有一个翡翠镯子,耳钉太多了,婆子只能猜测,可能是一对红宝石的耳钉。
叶文初一一记下来,和陆立志一起,重新回到他和许子羽喝酒的石墩边。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此刻坐在院中喝酒,很享受。
“二位要走了吗?”许子羽仙风道骨似地施礼,沈翼扫过两人一眼,微微点头就和叶文初一前一后出了陆府。
“你去张家了,陆丽英是什么情况?”
沈翼道:“她有两个孩子,长子今年八岁,和陆立项差不多的年纪。我问了两句,他对这个小舅舅印象很不好。”
“说话的语气,和张正明很相似,对叶家怨气颇深。”
“不但是他们父子,张正明的父母也是如此,大有陆家不帮他们是罪过,必会后悔的想法。”
叶文初听懂了:“所以,他们连陆立志都恨上了。”
“应该是。”沈翼忽然问她,“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叶文初确实很饿,她今天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两人进了一个小馆子,点了几个菜后,便对面喝茶,叶文初小声对沈翼道:“我找到了,陆立志为什么奇怪了。”
沈翼笑了起来。
“你在山里是如何这些世俗事的?”
叶文初将茶盅托着,沈翼给她倒茶,他道:“你放桌上,会烫着。”
她就将茶盅放在桌子上,沈翼给她斟茶。
“我又不是出家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叶文初和沈翼道,“我让马玲去打听陆立志妻子自杀的原因,又去陆太太娘家问情况。”
陆太太,也就是张玲春当时和陆立志相亲,听陆立志的意思,两人应该互相看中了对方。
什么样的厉害女子,会转头嫁给对方的父亲。
所以,其中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她都很好奇。
不过,马玲虽然还没有回来,但她已经知道原因了。
陆立志有龙阳之好。
刚才,石墩边两人的椅子靠得很近,两人的鞋子是一样的,两人的手腕里还戴着同样的珠串,叶文初扬眉道:“对视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
“你怎还能看得出含情脉脉?”沈翼面露戏谑。
叶文初眼尾扫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她这一眼很俏皮,沈翼的面上的笑容更盛:“是,天下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那也不至于。”
小厮上菜,关上门出去。
沈翼用单独的筷子和勺子,分离鱼骨和鱼肉。
分完后,将碟子推给她:“多吃点。”
“嗯?”叶文初很惊讶,看看鱼盘又看着沈翼,目露疑惑。
沈翼扬眉道:“这么吃惊干什么?”
“继续说你的感兴趣的龙阳之好。”他舀汤出来搅拌着,叶文初没再继续说鱼的事,继续说龙阳之好,“我让马玲去打听了,我估计和我想的差不多。他的妻子,可能也是难忍受辱,所以选择自杀。”
嫁给有龙阳之好的男子,女子该多委屈。
“你怎么看出来的?”叶文初看着他,“吃饭啊,你今天也没有空吃饭吧?”
沈翼将汤碗放在她面前:“我有一位朋友,也是如他们这样,所以我看的出来。”
叶文初无论外形还是气质,都是极其出众的,无论什么辈分的人见到她,总会下意识多看一眼,并非是带有意图,只是欣赏画那样的心境,但今日陆立志却没有,他看女子的目光是厌弃,不论美丑,仅是性别。
叶文初挑眉,沈翼当她真有兴趣想了解:“会有机会介绍你认识的。”
叶文初不觉得,他的朋友都在京城或者余杭,她哪可能认识。
“吃过饭要去哪里,张正明家,还是回衙门等马玲?”沈翼问她。
“我回药行,马玲会来找我的。”叶文初问他,“你今天查案一天,有没有耽误你自己的事?”
沈翼回她:“没有急事。”
叶文初没有再问,两人吃饭,沈翼送她回药行,闻玉还在等她,见到她以后问道:“吃饭了吗?给你留着汤。”又问沈翼,“沈大人吃了吗?”
沈翼颔首:“我和她都吃了,多谢。”
沈翼聊了几句,便一个人走了。
闻玉神色顿了顿,叶文初推着他去后院:“病人醒了吗?”
“没有。”闻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和沈先生吃的什么?”
叶文初打水洗手,抬头看了闻玉一眼,怎么现在见面都聊吃饭了吗?
“鱼,还有两个素菜一份汤,沈大人今天破费的。”叶文初道,“我去整理案件脉路,你休息一会儿。”
“那我看书。”
两人在桌前坐下来,一盏灯两个人邻座着,闻玉左手扶着书页,右手轻轻敲着膝盖,过了一刻,视线就落在了叶文初的脸上。
她垂着眼睛,神色很认真,但写字很慢。
“没有别人,你用右手便是。”
“不行,我怕我习惯了。”叶文初给闻玉看她的字,“有没有好看点?”
闻玉笑她:“不好看。”
叶文初白他一眼继续写字。
闻玉轻笑,将灯往她那边推了一点。
“师父!”马玲从外面进来,道,“您让我查的事情都查到了。”
叶文初问她:“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马玲道,“我好饿,有吃的吗?”
叶文初看闻玉,闻玉道:“有,我去拿来。”
叶文初起来去拿的,一碟子菜,分出来的青菜心,没有刺的鱼肉,两块肥少肉多的猪肉,不沾不靠仔细地摆在盘子里。
米饭单独放着,还热的。
“这是给我留的吗?我也太幸福了,谢谢师父!”马玲急吼吼地吃饭,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我真是太饿了。”
她缓了口气,停下来给叶文初说她打听的事。
“张玲春的哥哥下午去那边庄子了,我见到了她的嫂子。您猜她嫂子怎么说?”
叶文初点头:“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