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沣县这个位置特殊在,与新月国和靖国两个国家都交界,各国的人们出于猎奇心里,都跑到沣县来做生意、游玩。
看着城镇繁华热闹,但繁华后朝廷衙门的精力投入是巨大的,而且一旦管不好,还有遭受大周律例的制裁。管理上的困难,可想而知。
所以我也很理解顾少卿的想法,与其自己去花精力,还冒着风险,倒不如让红袖庄这样的组织去行侠仗义,如此一来,自己轻松,责任也由红袖庄去背了。
可还是那句话,朝廷有朝廷的法度,违法乱纪也好,杀人放火也罢,案子总要衙门审理才是正确途径。胡乱放任让红袖庄在此存在和办事,这本身就已经违反法度了。而且,很有再立朝廷的意味。
“叶护卫,他可查到些什么线索?”我把顾守成请到屋子了,低声问道:“今天孙秉持一直持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行动?”
听我如此询问,顾守成抬头望了一眼紫玉,紫玉很知趣的找了一个借口,退出了屋子。
顾守成这才缓缓的汇报道:“嗯,在入城时,叶护卫通过探查,便知道红袖庄要在咱们入住开始行动。”顾守成顿了顿,继续道:“叶护卫已经查到红袖庄庄主的行踪,正是县令顾少卿的府上。”
“什么?!”我心中陡然升起无限遐思了。想起之前的张显,也是与山匪头子勾结,那是为了私欲。而这个顾少卿和红袖庄勾结,却像是在维护一种平衡稳定。
但无论如何,朝廷就是朝廷,这样暗操作,实在有违法度。
“可曾查出红袖庄什么线索?”
顾守成摇摇头,“孙秉持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吧。对了,叶护卫之前查到,县令现在的夫人是续弦,姓杜,六七年前跟着顾少卿一块儿来的沣县。”
“这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红袖庄也是那个时候,突然出现的。”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不过暂且算个佐证吧。”我继续求证道:“那顾少卿的夫人,可会武功?”
“这个叶护卫没说,也不知道这个县令夫人在红袖庄扮演什么角色。”
“若她真是红袖庄的一个头目,那么这个顾少卿还真是有点意思。”我心中虽然不赞成他的做法,但不可否认,顾少卿的出发点是好的。“看来这沣县,我们也待不了多久了。”
顾守成怕夜里有什么变化,带了一群士兵守在院落,好在一宿平安无事。翌日清晨,顾少卿来到县衙后院见我,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穿着便服,还带着夫人一同来了。
“贱内昨夜省亲归来,今日便携其一同拜见公主殿下。”说着,夫妇二人齐齐冲我行礼。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我心中狐疑着,示意杜若倒茶,未想喊了两声,杜若也没有反应过来。
“杜若?倒茶。”
杜若此刻才反应过来,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端了过来。
顾守成和李达紧跟着也进了屋子,顾少卿夫妇二人起身又和顾守成打了招呼,顾守成见到顾少卿带着夫人出现,也是一愣,但脸色依然很是严肃。
“听大人说,顾大人怀疑我是红袖庄的人?可有此事?”顾少卿夫人杜氏笑脸盈盈的单刀直入,直接对着顾守成开问,让顾守成有些尴尬。
“不错,正是如此。”顾守成也没有客气,直接回应道:“这红袖庄字条上的笔迹,和字画上上的如此相似,难免不让人怀疑。”
“红袖庄既然敢散布这些字条,就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让人知道是谁写的,若我是红袖庄的人,还大摇大摆的将自己的笔迹摆在屋子里,等着人们参考比对,那我真的太蠢了,是不是公主殿下。”
顾少卿的这位夫人,看着说话温温柔柔的,结果每一句话都带着刀子,而且刀锋随便一转,就可以刺向其他人。
我笑着回应道:“曾经我只是个王爷的女儿,而今被封了大周的千金公主,世事无绝对,有时候越是看着不可能的事情,越是有可能。更何况,清者自清,若真不是夫人,也无需担心什么,是不是啊,沣县县令顾少卿。”
顾少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正欲上前解释,一旁的夫人杜氏抢白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我怕顾将军白白因为误会,而耽搁抓住真凶的时间,这样,可就不好了。”
“哈哈,这个就不劳夫人担心了,这是顾将军的职责,不是你的职责。”我直接把语气加重,见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又缓和道:“何况,帮助夫人洗清嫌疑,又怎么算浪费时间呢?”
杜氏惨然一笑,一旁的顾将军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点点头,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付女人的口舌之争,只能由女人来上场。
我以为杜氏会就此老实闭嘴,不想刚歇息片刻,便又听到她在聒噪,这次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开始指桑骂槐了。
“这院子里的麻雀叫的可真让人心烦,恐怕已经打扰了公主殿下的休息,大人可要将其早日撵走的好。”
我嘴角一挑,想起叶流云的那句名言,不见点血提醒一下,人总是清醒不过来。
“撵走了它们还会回来,毕竟这是他们的老巢。顾将军,带几个士兵,用网把它们网了,而后交给紫玉,告诉她,今晚我们吃油炸麻雀。”
“是。”顾守成得令后,出门带病便去执行了。
此刻我再看杜氏,她终于可以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了。
我只是心下狐疑,这个女人为什么和我想象的也不一样呢?一个喜欢水墨,喜欢兰花草的女人,怎会喜欢口舌之争,而且毫无礼数,一副撒泼模样。
我转头望了一眼杜若,发现她有些思绪游离。“杜若,县令夫人说了这么多话,想必口也渴了,快给她加点热水。”
杜若闻听我唤她,她急忙端着茶壶走了过去,给杜氏加水,哪知一个不小心,竟然把水倒漫了,洒了出来。
“哎呦,你这下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杜氏露出了最根本的泼妇模样,“公主殿下,您可得好好挑挑下人呀,像这样的,若是在我们府上,你这样的下人早被赶回去了。”
我心中纵有怒火,也没有立即发泄出来,端着茶杯嬉笑道:“顾少卿,今日我真是开了眼界了,虽然我不喜欢以身份权势压人,但不等于可以随意遭人践踏皇家威严。顾少卿,我的人做错事我自会处罚,杜若,回屋面壁思去!”
杜若委屈的低身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内。我转过头继续笑着望了望杜氏,而后又盯着顾少卿。“那么顾大人的人犯了错,该当如何?!”
顾少卿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旁的杜氏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自己犯了忌,急忙堆笑起来赔不是道:“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只因奴家受不了被冤枉,所以才会如此,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我并未理会她,目光仍旧盯着顾少卿,“顾少卿,怎么你夫人一来,你变成哑巴了?”
顾少卿此刻脸上也堆出笑容,“公主殿下,依您的意见呢,如何处理,才能消了你的怒气呢?”
“哈,哈哈。”闻听此言,我心头的怒火陡然升了上来,“怎么,你觉得我是在生你夫人的气?若非你在你夫人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她怎么会误会如此,这是其一。其二,你作为丈夫,纵容妻子言语顶撞朝中大臣,不敬皇家子女,失了你丈夫的责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妻子犯错了,却不能及时纠正,这是你犯得最重的罪过!”
我愈发怒不可揭,指着顾少卿责问道:“一个家都治不好,又何谈治理一个县城?难怪你会纵容红袖庄随意杀人。”
顾少卿听闻之后,起身站了起来,朗声道:“我这里再尊称一次公主殿下,我做沣县县令是大周朝廷所封,若是有失也应由大周朝廷追责,试问公主殿下一不是上官,二已归为新月,如何管得了大周朝廷之事?或许沣县在我治理之下未能如京都繁华,但若论城中大周百姓过得如何,我敢打包票,没几个对顾某人说一个不字的。为官一任,造福乡里,顾某自问没有损害大周子民的一丝一毫利益。至于我的夫人,她也是大周子民,被无端冤枉,多问两句,怎么就算得罪了朝中大臣,不敬皇族了呢?”
我没想到顾少卿如此维护自己的夫人,心里多少有点敬意。或许我真的不该那身份压人,但很多点,我还是不能认同。
我正要反驳,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顾大人这么自信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吗?”
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子迈步走了进来,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顾少卿。
“顾少卿,你还记得我吗?”女子拨开自己的长发,露出一张憔悴的脸,但面容还是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来。
我不禁大吃一惊,连同身边的李达也吃了一惊,这个女人竟然和顾少卿身边的女人,长得如此相像。
木门后面随后又走进来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流云和孙秉持。
看到叶流云,发现几日不见,他竟然有些憔悴起来,嘴角的胡渣已经很是明显。
顾少卿见到这个女子,立即瘫软了下来,直接靠在椅子上,瘫坐下来。
“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还活着,对吗?”女子含泪质问道:“顾少卿,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结果竟然换来这个结果。”
一旁的杜氏见到这个女子,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小步往后退着,叶流云快步上前将其拦住,嬉笑道:“县令夫人这是往哪里走呀,怎么不管你的夫君了?”
那女人眼珠一转,急忙跪在了地上,冲着头发蓬乱的女子求饶道:“姐姐,我只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了,姐姐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若晴,你应该知道红袖庄的规矩。”女子仰着头,冷冷道:“不要逼我动手。”
杜氏跪在地上,十分恐惧的望着和她相貌相似的女子。“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哈,你何尝当我是你的亲姐姐了?”那女子眼神坚定且凛冽,透着一股子清冷。“当你将我推下山崖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的亲姐姐?当你和顾少卿亲亲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的亲姐姐!”
杜氏瘫坐在地上,眼珠一转,随即手摸到腰间,我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宋氏手一扬,朝女子掷出一只袖剑,那女子吃了一惊,本想躲闪,但似乎自己身体行动有所受限。眼见危险将至,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将袖剑劈落下来。
“事到如今,你竟然仍然如此不知悔改,看来,你真的是没救了。”女子痛心道。
“若溪,你不要责怪若晴,当初可是你先欺骗我的。”顾少卿拦在杜若晴的面前,替杜若晴维护道:“若不是若晴,我根本不知道你结过婚,有过孩子,更不会想到你竟然是红袖庄的头领。”
“哼,当初可是你说过不在乎我的过去种种的,怎么,如今反悔了?”杜若溪责问道:“红袖庄为你解决多少难题,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帮我?哈,等你搜集了证据,再去行动,黄花菜都凉了。若晴才是真的帮我,总是第一时间灭掉一切隐患,而且立杆见影。”
“隐患?不过是得罪过你的异邦人罢了。”杜若溪冷冷道:“红袖庄只对罪恶至极者才会举刀,若非证据确凿,又怎能轻易行动?”
“少说那些骗人的鬼话,当初你们杀当朝太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搜集证据!”顾少卿大声质问着杜若溪,闻听此言,我不禁心头一震,一旁单位叶流云也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女子,竟然手握着一个神秘组织,而且正是抢了他头功那个组织。
“证据?我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