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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闻言,脸上的额神情一滞,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目光不着痕迹地自绯月的腹部一扫而过,随即敛了神情,淡淡道,“那玲珑先恭喜姐姐了。只是还有事在身,就先不招呼姐姐了,姐姐还请自便。”说罢,少女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转身离去。
绯月是何等的敏感,在少女的目光扫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其捕捉到了,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绯月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仿佛前些天受到的那些舆论的压力统统消散了去。先是玲珑,接着便是那些一个个想要将她拉下马,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些女人,这次她倒要叫这些人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太子东宫未来的女主人。
想到此处,绯月便没兴趣再在这破院落里待下去了,此番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也没必要再在这待下去,想来自己要做的事还挺多的。于是绯月扭着腰肢踏出了院落。
就在她前脚刚踏出院门,玲珑便从阴影处移步而出,望着女子洋洋得意的背影,玲珑神色沉沉,从绯月的言行看来,她多半并未有身孕。但是以魏宪的性子,此事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不然他也不会任由着绯月这般四处散播谣言。
难道自己真的是选错了吗?玲珑的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目及不远处的树梢上,原先翠绿色的树叶如今已然泛黄,花丛中零落成泥,给这别苑平添了几分寂寥之感。想到之前与那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玲珑忽而阖了眼帘,银牙轻咬,良久,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转身,快步走向里屋。
而另一边,绯烟却是过着相当悠闲的日子,终日不是研究医书,便是拨弄花草,实在闲来无趣,还能与绯相手谈几局,不知不觉便到了与绍岩约定的时日。
这日,绯烟一早醒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后,从相府后门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善堂的门口。想起十五日前与绍岩的约定,心中不禁有些期待。
十五日前,当她第一次将绍岩带进善堂,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要他弃暗投明的时候,绯烟知道他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是比起一直隐在暗处,只能靠武力来保护她的暗卫,绯烟更需要的,是在明处也能够帮到自己的人才。
当然,绯烟并不确定绍岩是否就是她寻的那种人,但是她愿意一试。十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以用来证明一些东西。想到此处,女子抬脚往善堂走去。
还未及前堂,便从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身高八尺,手里攥着一名小厮的衣襟的壮汉,在向善堂发难。
壮汉面色不善,凶神恶煞地冲那小厮吼道,“你眼睛瞎吗?!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让你把你们这最好的大夫喊来,听不见吗?是不是耳聋啊?!”
瘦弱的小厮哪里是这壮汉的对手,被他这么一吼,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脸色惨白,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太利索了,“可可是,按照善堂的规规矩”
“规矩?”壮汉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恶声恶气地将其打断,冷笑一声,“我告诉你,老子就是规矩!我看你还不太清醒!”说罢,他扬起拳头就朝小厮招呼去。
来善堂寻医的都是一些体弱之人,哪里有人是这壮汉的对手,众人虽然看不惯这壮汉的言行,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拦一拦,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就在那硕大的拳头将将要落在小厮身上时,忽地从堂内疾步走出一个人影,只见那人袖子一挥,壮汉便如遭重击,“蹬蹬”地退了几步,在善堂的门槛前堪堪停下,一脸愣愣与惊讶。
众人皆是一惊,便听那小厮惊喜地叫出声来,“绍岩哥!”
男子眉清目秀的面容上噙着浅浅的笑意,给人一种温文尔雅之感,但是你若仔细端详,必能发现其眉目之间隐隐带着的些许凌厉气息。此人正是绍岩。
被绍岩露的这一手给惊住的壮汉回过神来,虎目微瞪,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然而绍岩并不理他,而是向周围的病人以及小厮递去一个安抚的笑,这才将目光轻飘飘地落向那壮汉,轻笑一声,“小四初来乍到,还不太懂这善堂的规矩,还望多多包涵。”
听闻此话,壮汉一愣,继而嗤笑一声,他原以为这个叫绍岩的是什么狠角色呢,不想也是个怂包,“哼,算你小子识相。你如果现在把这里最好的大夫叫来,跪着给老子看病,这事就算了,不然”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小四,你可要记住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善堂虽小,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破了咱们这的规矩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咱们这善堂的,你莫要太过心慈了。”
闻及此处,壮汉的心中忽地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下一秒,他便觉自己整个人都腾入了空中,旋即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一愣,刚想起身回去找那人算账,耳边却是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医者,医人也杀人,你好自为之。”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的背后顿时冒出一层冷汗,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壮汉良久朝地上啐了一口痰,“咱们走着瞧!”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虽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但是善堂门前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前来寻医的人们皆是本本分分地排着长队,偶有情况紧急地,人们也会自觉给他让出一条道来,让其先行就医。这一景象落在绯烟的眼中,激起层层笑意,果然他没让自己失望。
进可立善堂之规,守善堂之名誉,退可不为善堂树敌,绍岩的应对方式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如此一来,更让绯烟对接下来自己即将看到的越加期待起来。想到此处,她抬脚便往堂内而去。
与善堂的大夫,小厮们一一打过招呼,绯烟便入了后堂。见堂中的小桌上已然呈着一盏香茗,清香袅袅,绯烟唇角一掀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刚在桌边坐定,便听闻一道声音,带着恭敬与一丝笃定,在耳畔响起,“绍岩恭迎主子。”
绯烟颔首,随即抬眼望向来人,“你可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绍岩颔首立在绯烟身后,恭恭敬敬地道,“还请主子一步一观。”
美目中闪过一丝欣赏,绯烟起身,缓缓道,“好,还请你带路。”
若说之前,绯烟对绍岩的表现已然肯定,那现在,她便是相当的满意了。新置办的“颜府”,坐落在朝柳巷的西南角,宅院并不大,但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无论在进落的布置,还是饰品的装点上,皆显出一种大气之感。
让绯烟更加满意的是在府中侍者的挑选上,绍岩也下了一番工夫,不仅一个个安分守己,对陌生人的到来并未展现出多大的好奇,甚至有几个侍女举止不似常人,一看便知身手过人,颜府的吕管家是一位五十出头的老伯,为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但是和他交谈几句后,绯烟却发现,吕叔是个并不简单的人。
在绍岩的带领下,绯烟将颜府每个角落都做了个遍,最后回到前堂,望着身旁自始至终未露出过一丝紧张或是自得神情的绍岩,绯烟终是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你了。”
短短四个字,便肯定了一切,绍岩这才露出些许喜意,单膝下跪,朗声道,“多谢主子栽培!”
“如今南国局势动荡,并不是经营的好时机,”绯烟摆摆手,淡淡地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西域或是南疆发展。以颜府的名义,以你绍岩的名义,走出去。你前期所需要的物资,我会提供给你,但是一年或是两年以后,我要看到成效。”
绍岩一愣,眼睛里迸发出些许光芒,继而沉声道,“绍岩定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偌大的信陵王府,安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守在书房的木和火无奈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王爷喜静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自从王妃来过以后,有过那段不安静的日子,他们就越发觉得这种安静让人无法接受了,也就只有坐在那的王爷才能忍受得住。
“报!”忽然暗卫的出现将书房的安静氛围打破,“王妃来信。”说罢,暗卫躬身上前,将一个信封轻轻放在桌案上,随即退至一旁。
尉迟慕懒懒地望了那信封一眼,伸手取过,指尖稍一用劲,将信从信封中取出,手腕一抖将其展开。清隽的小楷呈于纸上,尉迟慕只眼扫去,良久嘴角微微一挑,勾勒出一个笑,“南疆吗?还真是每次都能带给我惊喜。”
男人将信合上,旋即吩咐道,“江南的事暂时搁置,物极必反,想来杜家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依旧派人盯紧谢宗全一家,谢宗全若是聪明便罢,若是不聪明,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准备一批药材和车马,从暗卫中挑两个人送去朝柳巷的颜府。”
“还有,本王最近乏了,出去散散心,你们不用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