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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尉迟慕派人给自己送来的信件,绯烟一路看下去,却是在信纸的中部望见了这么一句话,“南国694年五皇子遇害,济州遇洪灾殷尚书请旨赈灾。”这两件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是接着往下看却是可以发现,殷家的铺子在同一时间里皆是向同行业的铺子发难,尤其是太子手下的店铺遭受攻击最为严重。
与五皇子交好的竟是殷家吗?绯烟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不由得陷入一番沉思。然而这一动作落入刚被派来暗中保护绯烟的绍岩眼中,却是忽的想起了那天在王府,自己被王爷冰冷的气场控制住的场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却不想这个动作被绯烟察觉了去,突然厉声道,“谁?出来!”
心下暗道一声不好,绍岩接受到同僚们自求多福的目光,暗暗地咽了口吐沫,从墙角走了出来,向绯烟行了一礼,“王妃。”
见他一身黑衣打扮,绯烟便知道此人是尉迟慕派来保护她的暗卫,虽没见过自己身边的暗卫长什么样,但是绯烟还从来没有这般清晰得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人,继而眉头一蹙,“你是新人?”
绍岩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是,属下代号51,王爷赐名绍岩。”
“嗯”绯烟点点头,见此人相貌倒是不错,想起尉迟慕的心中提过这么一个心性有些毛躁的暗卫,便轻声道,“你今年多大了?”
不曾想到眼前的女子会问他这个问题,绍岩一愣,答道,“属下今年二十又四,腊月的生日。”
倒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绯烟笑笑,“今后你也别隐在暗处了,你以后便姓颜,颜绍岩。以后我会派人教你更多的东西,你就跟在我身边。”
“可是属下是暗卫”绍岩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道。
挑眉望了他一眼,绯烟边执笔落墨边道,“暗处不适合你,你还是待在明处吧。能名正言顺的跟在我身侧,时刻保护我的安危,也算是另一种暗卫的职责,就这般定了,你拿着这封手书,去柳巷的善堂寻杨九回老先生,他会教你做账经营之类的技能。”
绍岩闻言一张脸苦了下来,“王妃,属下大字都不识几个,怎的让我学做账经营啊?”
绯烟扫了他一眼,对其抱怨无动于衷,“不会便去学,若不愿,趁早从哪来的回哪里去。”
这怎么行?自己好不容易从训练营出来,能真正开始执行任务,叫他回炉重造?绍岩这般想着,随即从绯烟的案台上拿起那封手书,揣进怀中,沉声道,“绍岩遵命,多谢王妃成全。”说罢,他便飞一样地离开了屋中。
对此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感到有些好笑,绯烟摇了摇头,唤来碧儿,一番梳洗后便往殷尚书府上去。
此时尚未到午时,却不知为何,尚书府闭门谢客,这叫绯烟着实有些疑惑,思索了一番后,让车夫将马车行驶到了尚书府的一个偏门,四下观望见周围无人,而尚书府的围墙也不太高,绯烟便腰间脚下一使劲,踏上了墙头,翻入院内。
尚书府虽不及相府占地大,但小桥流水假山却是一样不少。绯烟躲在假山后,悄悄地打量着周围,却是听见两道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荷儿,为父已经决定,让你同五皇子一同南下,离开这是非之地。”
“父亲,你瞧今年的荷花开得如此美。”
“荷儿,为父知道你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但是父亲也舍不得见你身处这乱世之中。五皇子已然答应为父会对你好,你过得好,为父便心满意足了。”
“父亲,您说这荷花若是没有夏日的雨点击打,还会开出如此美的花朵吗?”
“荷儿!你在说什么?为父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就算荷儿一人过得好,周围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亲朋好友,那又有什么意义?”
“胡说!不管怎样,为父心意已决,九月一至,为父便将你送出朝歌城。”
“父亲!”
“别说了,你好生休息吧。”
女子的声音已然是殷若荷,那男子想必就是殷尚书了。听闻殷尚书的意思,他竟是想将若荷送离此处,难不成整个殷家,他说舍就舍,只保一个若荷吗?
这般想着,绯烟从假山后悄悄地探出头来,见好友只望着池中尚未开放的荷花发愣,久久不语。绯烟悄然上前,轻轻拍了拍少女柔弱的香肩,趁其大惊之下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便一把把她的嘴捂上。
“嘘若荷,是我。”绯烟低声朝她眨了眨眼睛。
殷若荷吓了一跳,四下里观望了一番,继而推开她的手嗔怪道,“吓死我了。烟儿,你怎么来了?该不会”
在好友复杂的目光中,绯烟坦然地点点头,“可否去你房中一谈?关于五皇子,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从殷若荷的房中出来,太阳已然偏西。两个少女只顾着谈话闲聊,却不想已然接近傍晚了。不过此行却不虚,绯烟望着身后的殷府,对翌日于五皇子想见的事心中越发有信心。
另一边,尉迟慕听闻暗卫如数家珍地汇报绯烟的动向,搁了笔望着殿下的暗卫,语气中带了些许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宠溺,“以后只需要向本王汇报王妃的去向就行了,至于本王给她的人,怎么安排都是王妃的自由,不需要请示本王。”
暗卫应声答是,随后美滋滋地退下。自从他们发现只要一提起王妃,王爷的心情就会格外好时,每日汇报王妃动向就成了暗卫中炙手可热的任务。
“动不动就私闯别人的宅邸,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尉迟慕摇摇头,唇边溢出些许笑意,若是此话被绯烟听见了,定会反驳他一句,“就是和你学的!”
大殿之上,魏宪脸色阴沉地望着伏在殿下的人,暴风般的阴婺在男人的眸子中酝酿着,“你说杜家声称药材有误硬是将铺子里的药材全部下货了?”
“是是,”殿下之人闻言后背直冒冷汗,唯唯诺诺地道,“回太子殿下,那批药材已然被退回,杜家连当初买药材的钱都没要,直接就走了”
思量了一番,魏宪终是沉沉地道,“行了,本太子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如释重负,立刻飞奔而去。也就是在这一刻,魏宪手臂一挥,将案台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好一个杜家!”
商贾之家,连本金都不要了,将一大批药材下货退回,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这药材有问题吗?
若是有心人顺着货源去查,顺藤摸瓜,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不,他不允许!
魏宪面露凶光,“来人!”
“属下在!”
“给本太子把谢宗全唤来!”
谢宗全再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这位心狠手辣的主,虽然自己辞了官,但是谢家的命脉却掌握在他手里,得到传唤,他便火急火燎地去了。
跪在殿下,谢宗全便感觉到魏宪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不由得心下一紧。他虽为官十几年,但揣度君意,他还是懂上三分的,当即道,
“老臣多谢太子殿下提拔,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狭长的眸子微眯,魏宪的声音一扬,“哦?看来本太子是认对人了,谢侍郎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听闻此话,若还是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弃子,而太子已然有事要让他去做,那为官十几载,谢宗全就算白做了。
“求太子殿下明示。”谢宗全身躯微颤,却是一磕到地。
魏宪闻言露出一个会心的笑,“谢爱卿不必露出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本太子不过有一批药材要交给你去处理。”
翌日,当绯烟的马车停在淑芳苑的门口时,发现约好的一同入苑的殷若荷早已在此处等待了。
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执起少女的手,两人向苑里走去。
杨老虽告诉她五皇子会出现在此处,但是偌大的苑子,叫她们到何处去寻那么一个人?
绯烟驻足四顾了一番,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赏花宴上,他们见第二面时所处的那个亭子,当即携着殷若荷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亭子走去。
未见石亭,两人便闻及一道清脆悦耳的箫声,萧音时缓时急,忽而冲破云霄,忽而落入谷底,透露出一种渺渺迩远之感。
看来她所要见的人便在前处了。
魏廷一曲将毕,闻及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转身,望见绯烟身边立着的女子,眼眸一弯,竟微微地笑了。
“绯小姐,殷姑娘,好久不见。”
殷若荷听闻男子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跟在绯烟身后,入了那亭子。
望及魏廷眼底未来得及收起的柔色,绯烟知道,自己是赌对了,眼前这位五皇子,对若荷竟是有着些许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