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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酷无情地瞅着他若无其事道:“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荷荷……”大汉拼命眨动眼睛踢腾着双腿看得出他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
我洒然一笑轻轻将他放下瞬间雄躯又狠狠将他顶在舱壁上幽幽冷冷道:“你最好说实话因为我知道你说谎后随时可以将你碎尸万断明白了吗?”
“咳咳咳咳……”他拼命的咳嗽着口水鼻涕四溢害我不得不和他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避免雨露均沾。
在一段短暂的平复过后大汉开始严肃回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我平平淡淡道:“先请你说出你的名字这样彼此才方便称呼作为尊贵武士必须严格恪守的礼节我可以先告诉你。我叫碧胜蓝。你叫我碧胜蓝或者碧先生这都随便你。嗯轮到你自我介绍了。”
我面不改色地扯着弥天谎话不过碧胜蓝这个名字倒非是信口雌黄若真能做掉轩辕天之痕这个名字也就名副其实了因此我毫无半分愧疚的给自己安上了它。
大汉精乖得很那还不知顺杆往上爬马上态度大变恭恭敬敬道:“尊贵的碧先生小人叫悍苗您老就叫我小悍或小苗吧只要您叫着习惯阿猫阿狗都无所谓的呵呵那正是小人儿时的乳名。”
我见他这么合作不由心怀大畅随手捡起毯子重新罩住全身这才苦笑摇头道:“好吧悍苗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会处身此地?”
悍苗闻言收摄心神凝神沉思片刻轻声道:“这是一艘捕鲸船名叫‘蓝鲸号’。目前位置是亚斯沃郡西三十里的荒僻海滩。我们正在进行捕杀鲸鱼的工作目的是取得极品香料‘眼儿媚’哦补充一句那是专门给皇宫御用的级货色。至于您……是我们老船长从海上捡回来的。当时情况极其危急您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似的。后来是老船长亲自出手救治这才化险为夷!当时的情况真是危若累卵啊……”
他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全然没有留意到我注意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自身。
“飕!”一股精神能光掠过全身刹那间浑身上下每寸每分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情况比预计要严重许多目前我最多只能挥出鼎盛时期的千分之一功力那约相当于一名一级青铜骑士而且光明和黑暗两种能量加乘法术根本无法启动体内经脉正陷于一种混沌未开的原始形态。那种情形很像远古时代的一个个游牧部落急需一名无敌霸主整合四方一统天下。遗憾的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要重振昔日雄风非得一年半载之后。
不过幸运的是精神能不但未有丝毫损耗反倒疯狂暴涨了一倍有余。我暗暗放下心事至不济就动用“宿命针”和“灵魂风暴”只要别碰上轩辕天之痕那种级数的大宗师普通高手还不是一个一个手到擒来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琢磨起悍苗的情报。
“亚斯沃郡这个名字好陌生啊……嗯?你说的是恺撒帝国的亚斯沃郡?”我瞠目结舌地盯着悍苗难以置信地失声叫道。
悍苗无辜地瞅着我不可思议地答道:“是啊尊敬的碧先生。就是帝国的亚斯沃郡啊!”
我这才注意到他刻意省略了恺撒两个字而仅仅称呼帝国。那是对祖国名称的隐讳叫法就像风云帝国的子民从来不称呼自己是风云帝国某某地人一样。因为那只会徒惹别人耻笑而已。
现这一点后我不禁大骂自己愚蠢他刚刚说话时大6语明显带着异域腔调和风云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可我当时头晕脑涨迄今才愕然现这么明显的破绽。
眨眼间一幅恺撒军事地图跃然出现在脑海内我开始凭借卓越记忆光搜寻起亚斯沃郡这四个字蓦然它们从恺撒帝国领土的右下端跳出来粗略计算此地距离袍哥州已足足横跨三千里海域。这……我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欲哭无泪地想着心事:“他***熊三千里啊!怎么随便一飘就飘出这么远啊!我可怎么回去?”
悍苗哪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低声安慰道:“我们老船长是绝世神医治好您的病只是时间问题。嗯您不要过分伤心啊。”
我苦笑摇头默然半晌才道:“你出去吧!哦顺便请老船长过来一趟我有要事相讯!”
“是!”悍苗恭恭敬敬告退临走时用一抹余光贪婪无比扫视了一眼我的右腕这才开门离去。
我顺着他的眼神瞧去见右腕上紧紧箍着一枚黑沉沉的手镯。
蓦然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尽管它外貌骤改整体比原来粗壮了三、四倍有余可七七四十九节斑斑驳驳的竹根烙印却是来生也不可能遗忘的痕迹它正是那柄威力无穷的魔灵剑。
想不到在天崩地裂的剧变后唯有它始终与我不离不弃誓死相随。就不知当时这柄魔灵剑怎能变回手镯模样重新箍在腕上。
我全神贯注地瞅着它一股精神能光送入镯内几乎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响起右掌中赫然多出一柄黝黑锃亮、乌光闪闪丈二长剑。
那不正是久违的魔灵剑吗?
我隔空虚抚着剑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了这柄神兵利器生还南疆的把握就又多出一分不过除非面临生死关头此剑却是万万不能轻易显露的。理由自不用说袍哥一战后魔灵剑的威名恐怕已在整座深蓝大6家喻户晓在恺撒帝国随随便便拿出来耍宝保准被敌人凌迟碎剐去喂养猪狗。
我还没有愚笨到那步田地。
蓦然走廊上一阵坚定不移的脚步声惊碎了我的遐想脑海中清清楚楚勾勒出一名鲜活灵动的人物形象。恍惚间我马上顿悟到此人定是助我摆脱死亡威胁的那名老船长。
“嗤!”魔灵剑恢复手镯模样重新箍在右腕上。
“吱呀!”几乎同时一声微响舱门豁然开合走进一人。
那是一名戴着老花镜挺着大肚腩的秃顶老人他笑眯眯走到我面前手中捧着一套粗布制成的衣服。
“孩子这是给你的。哦那条毯子你也凑活用吧晚上海风凉浸浸的年轻轻就得风湿、关节炎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呵呵你还需要什么啊?”
我听着他罗罗嗦嗦说个不休却感觉不到一丁点不耐烦。
眼前一幕赫然将我拽回深山隐居的时候义父当年也是如此热衷于唠唠叨叨的只是此刻生死殊途、阴阳相隔我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的声音了。唯一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变成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起欢聚在那座千里孤坟上做一番精神交流。
我不禁一时感慨万千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倒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道:“老爹!”
这两个字浑然自内腑有一种说不出的真挚恳切恍惚间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我不由百感交集真当足他是义父重生。我抱着他的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数年来的风风雨雨、恩恩怨怨让我早就淡忘了亲情的滋味这一刻被重新勾起儿时点滴思念排山倒海般淹没了我的意识。
“老爹啊!”我放声痛哭着哪管声声嘶嚎多么难听只是尽情哭了个痛快。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哭吧一切伤心事哭出来就没事了。谁说男儿无泪只缘未到伤心之处啊!”高奈尔轻拍着我的肩膊不断温言安慰着。
此时场景极其古怪我跪在地上身高却隐隐逾他的眉宇有如一座雄伟大山横亘眼前说不出的大气磅礴。
渐渐地我感到欲哭无力于是慢慢收声泪眼朦胧地瞅着高奈尔不好意思之极地道:“对不起老爹!”
高奈尔哈哈大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哭个痛快就好反正我这身衣服也要洗了。”
原来他身上穿着一套浅色羊皮衣裤现在胸前大腿部分已被泪水湿得一塌糊涂眼看着不能继续穿了唯有马上更换衣衫。他以为我道歉的原因是为这一条所以连说不用。
我哑然失笑道:“不是衣服啦是晚辈要拜您做义父事先没有争得您的同意就乱叫一气这才道歉的。”
高奈尔明显愣了一下错愕之极地瞅着我张口结舌道:“你……我……义父……”
我不容置疑地点头道:“晚辈从小就是孤儿由义父抚养成*人这才避免陷身狼腹。义父大人给了第一次生命。前日若非老爹您在风雨中将我捡回来再施妙手全力救治小子恐怕此刻已然孤魂渺渺不在尘世多时。是老爹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故小子真诚恳求您收下我这个儿子吧!”言罢一头触地再也不肯抬起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顽固模样。
当然表面上这么老实巴交“天眼”却老早就瞄上了他的一举一动不过没有任何恶意惟是生怕老人家不答应而已。
不过我的担心太过多余了。
只见高奈尔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简直唯有欣喜若狂四字才能形容一二一双虎眸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颤颤巍巍道:“孩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想不到天佑我阿里-高奈尔让这老朽之身晚年得一虎子呜苍天有眼啊!”
这回轮到高奈尔喜极而泣感情跌宕起伏了。
我跪在那里精神能小心翼翼地监视着他体内的一举一动毕竟年事已高万一太过激动之下损伤真元那我可是百死不足赎罪了。
这一看我才愕然现一件奇事老爹体内的真气竟然颇为不弱那股喷薄欲出的真气流强横霸道隐隐具有一名三级比蒙战士水准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突然高奈尔倏地收起悲泣啼笑皆非地说道:“他***熊刚才光顾哭了!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这总得有个称呼不是?”
我从容不迫地说道:“老爹我叫碧胜蓝。你叫我小碧就可以了。”言罢我暗暗有点内疚欺骗这个善良老人不是我的本意可如实说出柳轻侯三个字则会生出莫大风波。权衡利弊下唯有继续说谎掩饰下去。
高奈尔怎知我心情之复杂他只是轻声重复了几遍若有所思地问道:“碧胜蓝好有气魄的名字啊!青出于蓝而必胜于蓝!小碧我看你体魄雄伟不知战士修行臻至狂战士几级了?”
我有点赧然面红耳赤道:“这个……老爹我现在是一级狂战士!”
高奈尔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你那等年纪还只是一名正规战士呢!小伙子实力不俗啊嗯继续努力!”
我错愕地瞅着他不知他是真心夸奖还是软言安慰遂试探性问道:“我这水准还算过得去吗?”
高奈尔理所当然道:“嘿那是自然。小碧你今年多大啊?”
我如实回答道:“二十一岁。”
高奈尔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神色道:“啊我还以为你二十四、五呢!看你这副强健体魄根本就是成年人啊!根据目前帝国战士的平均水准计算二十一岁顶多也就是二级正规战士你已经逾两级了。嗯是真的很不错啊!如果参军起码是一名小队长了运气好的话做到副营长也说不定呢!对了你是哪座学院毕业的呀?”
我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我从未参加过学院。”
高奈尔听罢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你的一级狂战士恐怕有点靠不住啊!”
我若无其事道:“那倒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找来十名正规战士咱们比划比划。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我就不叫柳……碧胜蓝!”高奈尔犹在狂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口误不过却吓得我冒出一身冷汗心中不断重复着给自己洗脑:“我是碧胜蓝我是碧胜蓝我是碧胜蓝……他***熊不再是柳轻侯了!”
笑了一会儿高奈尔郑重无比道:“嗯比试倒不用因为伤到谁都不好啦不过测试还是必要的方便我将最后一点箱底绝活统统传授给你。呵呵老爹在洗手归隐前朵儿还是挺响亮的哦。嘿提起阿里-高奈尔亚斯沃郡谁人不挑大拇指赞一声英雄好汉啊?”
他喋喋不休地说我笑盈盈地听不时捧两句逗他开心。如果他知道眼前站着的年轻人就是单人独骑做掉大半个嗜血战士师团、整支比蒙战士营和龙战士小队、顺便让轩辕天之痕都生死未卜的无敌强者恐怕怎都牛不起来吧?
“笃笃笃!”三记敲门声不轻不重节奏分明地响起隔了一次呼吸的时间门外传来一把低沉静谧的声音道:“老爹开饭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高奈尔淡淡地答复着目光转柔往我望来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唉你一天两夜粒米未进了快点穿好衣服我带你参加第一次午餐顺便介绍大伙予你认识!”言罢开门向舱外走去。
我点头道:“是老爹!”说着一边着手穿衣服一边目光偷偷从开启的门缝望向说话的那个女人可刚刚看到一角淡蓝衣袂她就消失不见了。
直觉告诉我她是这艘“蓝鲸号”上武功仅次于老爹的第一流高手而且是一名美丽绝伦的女人。这不禁让我对她更充满了好奇糟糕的是“天眼”在这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失灵了我竟扫描不到一点图像。
我不禁大吃一惊遂哑然失笑道:“啊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啊!恺撒之行变得越来越精彩了不是吗?”
午后的笑花城覆盖在一片皑皑积雪下天地间只剩下两种颜色白与黑。白的是雪黑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连环尖塔。那是笑花城的中枢伊德里斯堡宫殿群的尖顶。粗糙坚固的墙壁上一扇扇铁窗紧紧封闭着隔绝着令人无法忍受酷寒黑幽幽的参天大树更是遮蔽了有限的阳光带来无数森冷可怕的阴影。
在城堡东北角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一群人紧张忙碌地工作着。他们头戴一顶顶又高又尖的滑稽帽子身穿制式白布长袍胸前别着一枚枚金光闪烁的徽章。在他们面前是一颗颗透明水晶球球内不时闪现出山峦起伏、江河奔腾的壮丽场景。那景致栩栩如生好像是将实物缩小了一万倍然后投影其中似的。
厅内一百零八盏灯明亮得分毫必显照射出一张张满是焦虑和不安的脸容。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工作着那种分秒必争的劲头让人怀疑是否迟一秒世界末日就来临了。
思-路西法脸容威严肃穆纹丝不动地站在办公室内那座椭圆型巨幅落地窗前极目远眺窗外景致。
明亮的灯光将他的面容清清楚楚映照在巨幅玻璃上。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两条深深插入鬓角的粗重银眉一双鹞子般锐利可怕的眼眸高高挺起鼻准剧烈下弯的鹰钩鼻子一张狮子大口。他满脸都是精悍之气且一丝皱纹都欠奉使人望而生畏的同时马上可以意识到一股充沛无比的精气神。他就像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雄狮始终都警惕地守卫着领地防止任何一名敌人入侵。
“笃笃笃!”三声清脆悦耳的敲门声过后一名副官装束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已经得到确认了尊贵的摄政王阁下!”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报告道。
思-路西法闻言只说了一个字道:“讲!”
阿巴来萨微微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任务失败了!”
思-路西法听罢虎躯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从头皮到脚踝每一寸肌肉都瞬间绷紧过了良久良久才缓缓放松下来。
然后他失魂落魄地抬起右手目光沉痛地望去掌心赫然握着一张白纸纸上画着一副简易地图手法粗鄙陋俗但明显看得出沙漠、海洋、城市的分界。
思-路西法若有所失地瞅着那座被重笔重重圈定的城市幽幽冷冷地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阿巴来萨战战兢兢答道:“尊贵的常胜王阁下安然无恙!目前正在海上重新部署兵力准备随时反扑袍哥州!倒是帝国的盟友七海盗盟盟主轩辕天之痕身受重伤时下正返回高唐修养根据可靠情报预测没有一年半载他绝对难以彻底痊愈的。”
思-路西法脸上讶色一闪而逝淡淡道:“是关山月亲自出手了吗?”
阿巴来萨苦笑摇头道:“不是关山月是帝国公敌柳轻侯。他用一种恐怖之极的法术召唤来一尊十二只黑暗光翼的堕落天使。结局非常恐怖在场者以‘三生石’为圆心千丈方圆内生物皆被赶尽杀绝连整座大小袍山都差点被移为平地。如今袍哥州城外已是一片泽国风云帝国的军队一概退守南城严阵以待。斯役我军可谓伤亡惨重精锐王牌部队一名也未能存活下来敌军却仅仅损失了城外的一万名重型骑兵师团。若非没有现成战舰敌军定然伺机倾巢而出届时恐怕……”
思-路西法大力挥手制止副官继续无端推测一矢中的地问道:“柳轻侯在哪里?”
阿巴来萨幽幽叹息道:“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暴风雨横扫袍哥沿海三千里他恐怕永远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了生还机会等于零。”
思-路西法如释重负地一声长叹道:“唉这个煞星早死早投胎!再残留世上不知还要给帝国增添多少麻烦呢!死得好死得好啊!”末了两句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声色俱厉显明心中恨不得将柳轻侯生吞活剥。
阿巴来萨默默等待主子咆哮完毕这才报告道:“还有一件事驻守北疆波塞东要塞的塔姆公爵送来八百里急电信上说近一个月来风云帝国各大疆域兵力调动极其频繁涉及的总兵力过三百万大军矛头统统指向南疆。他斗胆预测说……”说到这儿阿巴来萨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表达才好。
思-路西法没好气地闷哼一声道:“这个杞人忧天的胆小鬼又说了什么疯话啊?”
阿巴来萨忐忑不安地道:“塔姆公爵说风云帝国可能准备大举南征而且根据兵力调动周期预测时间就是最近一个月内。”
“嗯?”思-路西法听得虎眸圆睁精芒伸缩不定道:“他真的这么说?”随即整个人都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中半晌才断然下令道:“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目前波塞东要塞兵力一共不足五十万若真有其事塔姆那小子真的应付不来的。快去叫老二和老四来还有那帮整天不打仗就皮痒的家伙们这次可能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够他们过足瘾了。”
“是!”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施礼后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思-路西法则面无表情地瞪着窗外午后的笑花城天空阴云密布街道上连半个鬼影都欠奉一副萧条荒凉的景致。往日的热闹繁华似被一个接一个的噩耗摧残殆尽。
他凝望着远方幽幽凉凉地出一声长叹:“唉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明天是风和日丽还是电闪雷鸣这恐怕连武卓拉大神都不能准确预知吧?帝国你将走向何方呢?”
海无边无际延伸着一直到天涯尽头。它风平浪静的时候温柔得像是初恋情人含情脉脉地容许你做任何事。湛碧的海水清澈透亮偶尔一只只海鸥徜徉盘旋在低空出清脆悦耳的嘶鸣给人无尽宁静的感受。
“蓝鲸号”乘风破浪行驶在海面上海豹型船下沿白色的浪花翻滚溅起的碎末有时也会喷到水手们身上。
正是黄昏时分粗粗的横桅上高高吊起一面面沉甸甸的巨网网内是一条条欢蹦乱跳的鲜鱼。
我有样学样抖动着渔网一条条鲜鱼被准确无误被弹入水池里再由大黑分门别类地挑出来扔到一个个大鱼缸里。
我笑眯眯地瞅着大黑的动作他娴熟无比地舞动着双手简直快得像是两团幻影偏偏又那么从容不迫那么准确无误。我自问可以做到同样快捷却没办法象他那么对数千种海洋鱼类了如指掌于是只好枯燥地干起收拾渔网的“粗活”。
大黑心满意足地感慨道:“今天收获可真大啊!”
我笑盈盈道:“嗯收成是比昨天要好一点。对了我们捕这么多小鱼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捕鲸鱼啊?”
大黑疑窦地瞅了我一眼遂哈哈大笑道:“小碧你刚来所以不了解海上渔民的生活。捕鱼是渔民们每日必须从事的工作之一啊那可不分什么大鱼小鱼一概都要抓个干净再说。看到没这些鱼就是我们的粮食和财富!”
他顿了顿咽了一大口口水道:“嗯你看到我身边这几个鱼缸没有?喏左边第一个鱼缸里挑出来的都是普通鱼类这些都是供我们平时食用的口粮。第二个鱼缸里都是处在排卵期的雌性鱼类专门用来做新鲜好吃的鱼子酱。第三个鱼缸里都是色彩斑斓、稀奇古怪的鱼类它们既不好吃也不好用偏偏郡里的贵族小姐们就是得意这些小东西拿到商店里可以卖出最昂贵的价格呢……”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身边数十个鱼缸的用途我既听得津津有味又记得头晕脑涨恐怕除了那可以随便食用的普通鱼类外其它事后都会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我苦笑道:“嘿说了半天你还是未提到鲸鱼啊!那……到底是一种什么鱼啊?”
大黑听罢差点当场绝倒他难以置信地瞅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说了半天你根本不知道鲸鱼是什么样子啊?嘿嘿那你乱起什么哄!我还以为你要大展身手呢!切!”
我忙解释道:“呵呵我不是乱起哄是老家根本没有这种鱼啊!它究竟是什么模样啊?”
大黑不耐烦地道:“届时你就知道了现在是冬季鲸鱼都跑到图尔诺夫海暖流交汇处过冬去了现在说也是白说你根本见不到的。总之记住一点鲸鱼是海洋里最大的鱼类幼年期的鲸鱼也比大象庞大沉重好几倍气孔喷出的水柱通常高逾数十丈远远就可以看见的。不过它的性情非常温和只是由于体型太过庞大捕捉起来却极不容易通常都要整支舰队数十艘船联手行动才能稍有收获。”
我神色恬静的道:“哦原来如此。那咱们冬季根本不能捕鲸收入又从何而来呢?”
大黑闻言长长一声叹息道:“打渔就是打渔何谈收入二字?能拉扯老婆孩子混口饭吃不被饿死就喊万岁了!咱们还算幸运的碰上老船长对内宅心仁厚对外交游广阔不管军方还是帮会都要礼让三分。你换一家船东试试没日没夜打渔一不小心还得葬身海底。我表弟就是那么给鲨鱼钓走的。”
我双目猝亮起来淡淡道:“唉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充满压迫剥削的世界啊!”
大黑诧异万分地瞅着我纳闷之极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连忙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船什么时候靠岸啊!”
大黑恍然道:“哦快了。你看储物舱和水池都已装得满满腾腾咱们就要返航了。这里距离亚斯沃郡天然港不足一百海里据我估计若顺风顺水的话明天晚上就可以上岸去泡妞了。”
我哑然失笑道:“靠听你刚刚说话分明已娶妻生子怎么总想在外面随便乱来啊?”
大黑哂道:“切老子龙精虎猛在海上又整整憋足数月若不痛痛快快厮杀一番岂非要生出一场大病?”
我笑骂道:“他***熊你老婆是留着用眼看的吗?要厮杀自然回家去杀个够啊到外边不但费钱还容易沾染各种怪病既危险又不实惠真是笨蛋一个!”
大黑闻言狂笑道:“呸呸呸乌鸦嘴一张老子身经百战何曾有一回中标落马?说到我老婆……”
他陡然变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长吁短叹道:“想当年她可是四乡八镇一朵鲜花啊被老子娶回家不知羡煞多少色狼。可如今十足一个母夜叉比老子还要雄壮几分嘿嘿对这种娘们你又怎能产生兴趣?当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喽!”
我笑嘻嘻和大黑闲聊着不知不觉间两人距离越拉越近男人间有一个永恒的话题那就是漂亮女人只要你掌握对方心理任何人都绝非难以沟通的。
瞅准时机我漫不经心地问道:“蓝鲸号上好像就有一个女人啊可我除了前几天瞥见过一次背影外怎么始终都看不到她啊。她是谁呀?”
大黑闻言表情惊骇欲绝地瞅着我脸色瞬息变得惨白如纸声音压得低无可低才道:“你见到过她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她能对我怎么样?”
大黑鬼鬼祟祟地左右瞅瞅见四下水手们都忙忙碌碌不可能有监听者这才惊魂初定道:“嘿小碧啊小碧你想活着返回岸上今后切莫再提起这个女人否则定有横祸倏至。切记!切记!”说完埋头干活一个字也不肯再说了。
我疑窦丛生地瞅着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抹淡蓝衣袂而想揭开对方神秘面纱的冲动此刻分外强烈起来。
船舱里阴暗潮湿散出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我皱皱眉头却无可选择地忍受下来。
“嗤啦!”一把脱掉粗布外套攥到手里是一把湿漉漉粘糊糊的水迹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海水。
借着舷窗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我淡淡审视着那尊雄壮无匹的躯体。袍哥大战留在身上那百余道刀伤斧痕此际早已痊愈仅留下一道道淡若至无的浅痕。在强横无匹的精神能催逼下肌肤新陈代谢的度快捷了数万倍否则绝难这么短时间痊愈。
可最令人头痛的不是外伤而是内伤。迄今为止我都想不出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恢复鼎盛时期的功力。于是返回南疆和返回南疆之后必须借助武力解决的事项更让我辗转反侧不能入寐。
我微微调整姿势那面磨得雪亮的铜镜立刻映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透过朵朵浮云的间隙月光幽幽凉凉地扫过漆黑如墨的海面。那弯新月偶尔掠过的银芒才会稍稍映照出这艘寂寞航行的“蓝鲸号”。
我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爬上了主桅的了望塔默默地极目远方。
可惜触目是一片黑暗“锁魂”也看不到任何事物这一刻的大海是一种静谧深沉的存在我孤身一人站在那儿久久不曾离去。
月影、船影、人影三位一体构成了一幅巨大无声的画面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涌上心头。
蓦然我眼角的余光窥见到另一条优雅无比的背影。
她站在另一根主桅上与我相距逾三丈位置几乎臻至“蓝鲸号”的颠峰境界。四周没有任何扶手依靠只是那么平平淡淡站在那里随海风微浪轻轻摇曳、起伏不定。
她照旧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衣袂随着轻风摇摆幅度始终保持着一种奇特无比的韵律不紧不慢节奏分明就像她数日前敲门时候的样子。
我看得有点出神“锁魂”无孔不入地罩去却依旧陷入一团迷雾始终辨不清东南西北。她是虚无飘渺的存在像一片云象一缕风象一曲淡淡乡愁就是没有任何实物的感觉。
我没有联想到幽灵和鬼魂可能因为她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惊艳感觉怎都让人想不到丑恶龌龊的东西吧。
我就那么痴痴凝视着她的背影不管时间如何流逝眼睛都一眨不眨地定格在那里。于是我的心慢慢沉淀平复最后象一颗石头缓缓沉入海底再无一点波澜起伏。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清新飒爽的海风悠悠唤醒了我想不到我竟睁着眼睛在了望塔上“睡”了一宿只是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饱满体腔内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莫名其妙地功力好像恢复了一点点这个现不禁让我欣喜若狂。
那个女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夜怪事也象黄粱一梦般了无痕迹。
船吱呀吱呀地出一阵阵韵律十足的响声乘风破浪地驶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距离船舷不远处一只海鸥优雅地掠过低空在浪花飞溅处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后再度振翅腾空飞向远方。
我一边欣赏着雾霭茫茫的沧海一边缓缓从绳梯上顺阶爬下。
船上静悄悄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控制室内掌舵值班的人外其他人都还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起床对于大家来说时间还太早了点。
为了避免无谓询问我偷偷一个人溜回船舱聚精会神地阅读起书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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