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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你们游过去吧!地址记好了,到时候那边有人接应你们,他妈的慢慢吐吐干什么。? ? ? ”一个人走船舱嘴里骂骂咧咧,催促那些还留恋火盆温暖的人们快点跳海。
“我们当中有个人出去还没有回来?”跟夏斌谈话的那个年轻人,看了看刚出去的夏斌还没有回来,奇怪的问道。
“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您破命能和人家比,保佑自己不掉大海里喂鲨鱼吧!”招致来无情的讥讽。
众人怏怏站起身,心中暗骂着同人不同命,在“扑通”“扑通”的跳水声中,看见一个个脑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向着远方灯火辉煌之处游去。
夏斌坐在驾驶室里,看着眼前生的事情,心中无限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暂时告别了没顶之灾,静静等待着…。
“走吧!”船老大走进船舱,看着夏斌嘴角带着笑容,但是这个笑容,让夏斌感觉里面好像什么内容,实在令他感觉不寒而栗。本能在抗拒着这个召唤,但是身体对未来自由的渴望,让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战战兢兢跟在他的后面,向船尾走去。
“我亲自送你过去,到时候千万别忘了你的承诺。”船老大叮嘱了一句。
“你放心只要将我送过去,肯定不会少了你的。”夏斌笑着说道。
在船尾有一艘小汽艇,两个人走上去,船老大解开缆绳,冲船上招了招手,说了一声“坐好。”打开油门猛地一拉。可能声音低夏斌没有听明白,一个踉跄坐到了甲板上。
“哈哈哈哈”船老大出豪迈的声音,在海风中的鼓荡下四下扩展开来,很快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上。
“王八蛋!”夏斌在心中暗骂道,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心里巨大的落差,让他有种悔不该当初的感觉。
在强劲的海风吹拂下,他们很快安全的到达目的地,踩在松软的沙滩的上,悬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到了踏实的位置。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应该走的路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半。摸了摸贴身保存的护照和机票,只要熬过今天,这剩下的路也会很快的走完。
“呵呵,怎么样现在踏实了吧!”船老大在一旁说道。
“谢谢,实在太感谢了。”夏斌转过头看着对方,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咱们找个地方待一会儿,等到银行一开门我就带你取钱。”
“呵呵,不值得感谢什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借着晨曦的微光,夏斌看见对方的嘴角,露出一丝令他胆寒的笑容,
心中咯噔一下,急向后退了好几步,带着惊恐的神情看着对方,“你,你想要干什么?”
“呵呵,没想要干什么,只不过想从你身上得到点富贵。”船老大看见他惊恐的表情,很满意自己的说话效果,双手抱在胸口,仿佛看见一个肥美的猎物已经掉进了自己的陷阱。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答应给你的东西肯定给你,但是你也要讲信用,我可是要报警的。”慌乱的脚步向后退着,刚才还松软的沙滩,此刻却成为他逃离的桎梏,急切中脚下一绊,整个人倒在沙滩上。他刚才的一番话,就像与非洲土著讲文明,实在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手忙脚乱的往起站,忽然看见眼前多了好几双大脚,抬起头看见自己的面前站了几个绝非善类的人,望向他眼神中露出残忍而又贪婪的目光,活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忽然眼前出现寸缕未挂的美女。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千万别乱来,我要报警的。”夏斌嘴里徒劳说着令对方嗤之以鼻的话语想站起身来。没想到一股力道从自己胸口传过来,令他无法抗拒的再一次倒在沙滩上,只不过这一次是别人帮了他一把。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搞不好这老小子挂了,咱们连根毛都捞不到,看点天快亮了,把他带走。”耳朵听到有个声音传来。接着自己就被好几个有力的臂膀,从沙滩上抓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救…”没等他喊出第二声,一团带着腥臭的破布堵在自己的嘴里,让他肚里面翻江倒海想吐出来。嘴被死死地捂住,眼泪和鼻涕流了满脸。
在自己拼命挣扎的动作下,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被人塞到一辆面包车里,向着远方开去…。
孙定邦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电话拨通夏斌办公室电话,等了一会儿无人接听。摁断电话拨通对方手机号码,还是处于关机状态。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儿,又拿起电话摁动了几个号码,等了一会儿。
“兴茂有夏斌的消息没有?”在得到自己失望又意料之中的答复,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也作出同样的动作。
“兴茂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咱们两个人共同向上级汇报这件事情吧!”孙定邦的言语很平淡,但是王兴茂能听出来对方的忧虑和无奈。
放下电话,感觉到头皮一阵麻,日他奶奶的,干嘛省委那边不跑上两个,非要在自己政府这边出事,这下子还真的不好向上面交代。但是事情已经出了,想要遮掩下去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天政府里面议论纷纷,话题惊人的一致,都是在相互询问暗自猜测常务副省长夏斌的去向,说什么的都有。就差说夏斌放着副省长不干,跑到非洲某个部落当酋长,过上了宁当鸡头不当牛后的幸福生活。迫不得已自己站出来辟谣,说夏斌被拍出到外面学习考察,过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看来有时候人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尤其在官场上的人想象力更甚。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渲染成十级以上的飓风。估计把这些人拿到广告界,都是不出世的奇才。嘴里苦笑了下,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董柏言这些天一直忙活职代会的事情,光华机械厂的上层建筑,在廉政风暴席卷下消耗殆尽,只剩下自己还有韩庆功以及刘航安守着偌大空空的家业操持着这些事情。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忙活直到闭上眼睛,真恨不得将一个人劈成两半来使。
每每这个时候,又埋怨起吴桐昌实在不够意思,竟然下这样的“毒手”,给我哪怕再剩一个也好。他到忘了,当时自己恨不得将这群王八蛋统统拉出去枪毙,在得知这些年他们从职工身上捞到多少好处之后。
电话响了,看了看号码连忙接起来,“老板您有事?”
“职代会准备的怎么样了?分厂筹备工作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张嘴就是两个怎么样,问的董柏言有些蒙。
“正在紧张的筹备中。”董柏言据实相告。
“能不能快一点,加快点进程。”周卫国的语气听起来很急。
这那里是快点的事情,就算你催我上吊,也得让我选好一棵树,然后挽上绳子,再把脖子套进里面吧!心里埋怨着但是嘴上笑着说道,“老板怎么了,前两天您还不是挺赞同我的意见吗?”
“柏言,现在此一时彼时,难道你不知道夏斌的事情?”周平安的语气里透露着神秘。
“夏斌,夏副省长?”董柏言惊疑的问了一句。
“看来你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啊!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为人,以前有些风吹草动,可是逃不过你那双贼耳朵。”虽然周平安开着玩笑,但是董柏言听出对方一丝提醒和责备的意思。
“呵呵,老板的教诲时刻铭记心间,夏斌到底怎么了?老板据我所知,目前好像还没有牵扯到他的身上。”董柏言笑着说道。
“这老小子耳朵灵得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不利的消息,很有可能脚底抹油溜了。”周卫国语调很轻松,言语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啊!真的?”董柏言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吧!”周平安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老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您放心,我尽快将这两件事情搞定,我可是静待您胜利的好消息。”董柏言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嘴里开着玩笑。
“行了,你别给我卖好,抓紧时间将这几件事情办好,到时候有你小子的好处。”周平安虽然心中很高兴,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极力表现出自己的威严,但是话语里面却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放下电话董柏言考虑了一下,站起身来到刘航安的办公室。
“老刘事情准备的如何?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披头两个问题直接将矛盾转嫁到刘航安的头上。
“差不多了,估计下个礼拜就可以召开职代会。”刘航安笑着回答,看见董柏言的脸上露出踌躇之色,心中暗道,看来董厂长有些着急。急忙改口道,“快一点有可能在星期五召开。”
“星期五?今天是星期二,老刘咱们能不能再辛苦一些,加快点进度,毕竟全厂职工都等着呢!”董柏言迟疑了一下,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董厂长这…”刘航安面露为难之色,迟疑了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董厂长要不这样,我再加加班争取在星期四召开,您看怎么样?”
“老刘真的辛苦你了,我可是代表全厂职工感谢你啊!”董柏言笑着说道。
“董厂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尽力做自己的事情。”刘航安有些不太好意思,笑着说道。
“对了老刘,等职代会开完,你可要琢磨琢磨分厂的事情,将来生产的事情,可全靠你了!”
“董厂长您放心,士为知己者死,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换得光华机械厂的再次崛起。”听到这句话,刘航安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憧憬的希望,脸上露出郑重的表情。
“老刘,咱们现在也没有办法,时不待我啊!我们只有跑在时间的前面,才有可能追回以前失去的时间,我希望你能理解,可千万不要把我看成敲骨吸髓的万恶资本家啊!”董柏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刘航安刚想说什么,董柏言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这些天你们很辛苦我知道,你们很累我也知道,但是航安我们现在都是从零开始,甚至可以说从负数开始。如果不下到比别人多十倍甚至百倍的辛苦,根本无法追上以前的那些对手,更别说越过他们,毕竟我们已经被他们甩出好远。现在除了披荆斩棘艰苦卓绝共同奋斗,从如林的强手里面杀出一条血路之外别无他法。”
“我们已经沉寂了够久,是应该出我们声音的时候,就让这个声音再一次让我们的职工奋进;就让这个声音再一次让我们的对手战栗;就让这个声音再一次让我们的厂子的名字响彻华夏大地。”董柏言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眼神当中充满信心。
“虽然现在我无法给你们什么,有的也许只是一张无法兑现的承诺,但是我还要说,只要光华机械厂再次能够复兴,我会让厂里的每个职工脸上都焕出久违的笑脸;我会让厂里的每个职工生活都再次富足起来;我会让厂里的每个职工不再三世甚至四世蜗居在狭小的空间里;我会让厂里的每个职工走在大街上再次感觉到那些羡慕的目光,只要你们给我多一点时间,一定会让你们感受到那一天,请你们相信我。”董柏言伸出手拍住刘航安的肩膀,使劲握了握。
刘航安从他的手上感觉到强烈的信心,自己的情绪似乎被着信心点燃,浑身重新注入了充沛的活力,多日积攒下来的疲惫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不屈的信念和昂扬的斗志。
“董厂长我们相信你,我们都有眼睛都能看见,已经好久没有像您这样的厂长,实心实意的为光华机械厂谋出路。这些日子您废寝忘食跟我们共同工作。忙碌的组装机器生产线的地方能看见您的身影;忙碌的工厂规划现场能看到您的身影;忙碌的职代会筹备工作里还能看到您的身影;忙碌的技术攻关小组里还能看见您的身影。试问有这样忙碌的厂长,我们怎能不相信?董厂长我们相信,我们真的相信。”刘航安说到动情之处,眼圈泛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夺眶而出。
“老刘。”董柏言激动的叫了一声,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夏斌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在对方的挟持下,来到了一所房子里面。蒙在眼睛上的布子被扯开,还没等他眨眼适应周围的环境,背后就有股大力传来,身体踉踉跄跄跌进房间里。紧跟着传来砰地一声,房门被紧紧锁死。
使劲揉了揉眼睛,适应了周围的昏暗,看到身处一间不到六平米的小房子,除了一张床外再无别的东西。在对面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目测了一下,就算窗户开在自己能力范围,能够爬上去的位置,就算自己再瘦成皮包骨头的程度,无论如何也爬不出去,更何况上面还焊这好几根钢筋。
可能是嘴里塞得破布在一路上适应了,这个时候到忘了往出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艰难的掏了出来,这群王八蛋塞得真的好紧。随后看到布子上,泛着黑幽幽的光芒,再也忍受不住,翻江倒海般佝偻着腰使劲呕吐起来。就连隔年还未来得及消化的东西,都让他一点不剩搜刮的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抬起那张面色苍白的脸,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抽光,带着最后仅有残余的力气爬上床,尽管看上去那块令他恶心不以的破布,似乎是从这张床的床单上撕下来的。
噩梦肯定是噩梦,也许自己一觉醒来,还会坐在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颐气使指对着那些带着讨好笑容的下属号施令。嘴里喃喃的念着不知所云的话语,带着一路上受到的惊吓,伴随着呕吐完之后的无力,沉沉进入到梦乡。
过了好久,小小的窗户斜射进夕阳的余晖,给这间狭小的屋子增添了些许亮色,夏斌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目光呆滞的盯着门口,飞机的呼啸声传来,他猛地跳在床上,用手死死抓着冰凉的钢筋,使劲的向往看去。银白色的飞机在空中渐渐远去,很快由大变小,消失在朵朵浸透了残余红色的云彩中。看了看腕间手表,本来自己应该搭乘这架飞机到大洋彼岸与妻儿团聚,但是此刻他却还停留在这里,等待着未知的前路,他能想到这个前路前景应该很暗淡,很暗淡。
刚才的动作,似乎将他睡了一天,积攒下来的精力全部用光。手慢慢的松开那冷意刺入自己的骨髓的钢筋,身体慢慢的靠着墙一点点滑落,最后屁股终于在床上找到了支撑点。但是下滑的趋势还没有停止,就这样一点一点继续,直到整个人倒在床上,就像一个露天在寒风中的乞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颤抖着,颤抖着。
泪水慢慢流淌出来,无声的饮泣慢慢转换为低低的呜咽,呜咽声慢慢升级到低沉的哭声,最后终于在嚎啕上达到了**,狭小的空间里充塞着那份哀伤无助和悔恨。
孙定邦和王兴茂向上级汇报这件事,他们相互看着,但又试图躲避着对方的目光,就像情人之间的眼神。尽管这样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想法,这件事情怎么才会将自己责任降到最低,最大幅度的让对方去接受上面的处罚。
他们已经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回音。桌上的红色电话机似乎线路出了故障,怎么如此长的时间,还没有响起。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避开。
孙定邦手里拿着铅笔,敲击着桌子。单调的当当声,刺激着王兴茂的心脏。烦人真他娘的烦人,他的神经被这个单调不断重复的声音,刺激着一遍又一遍,而且频率相当的频繁。他有些怀疑,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居心有些不良,想用这种方式先将自己折磨疯,然后再将所有的过错堆到他的身上。这样即达到了有人背黑锅的目的,又可以兵不血刃的消灭一个对手,然后那个老混蛋还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这实在是一箭三雕的好计。
他眼睛盯着那根铅笔,真的很有种一把夺过来,然后带着满腔怒火将它折成几段,最后用尽全身力气伴随着嘴里的唾沫将它狠狠的摔在那个老混蛋的脸上,如果这样做估计肯定会很爽,如果这样做说明自己真的疯了。如果这样做说明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王兴茂目前没有疯的可能,只好坐在那里,接受无奈的现实。
其实他并不懂得欣赏,孙定邦敲的是《将军令》,只不过将自己满腔的慷慨激昂诉诸于笔端,将自己的愤懑与焦灼转化为敲击的力度,将自己对夏斌的抱头鼠窜行为的鄙视和不齿倾注在节奏中,倒也自得其乐。只不过没想到,自己自娱自乐的举动,却转化为音波攻击手段,令自己的对手实在不堪其扰。
他妈的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兴茂愤愤不平的想着,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掏出一包烟,抽出里面一颗放到嘴上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将厚重的青烟从嘴里吐出来,稍稍用力,向孙定邦的位置飘去。你有音波杀人于无形中,我有烟雾毒气夺人性命在旦夕之间。呵呵,看一看到底谁最后能占据上风。得意的又吸了一口,接着吐出来,就这样烟雾游走于空气之间,很快就来到孙定邦的面前。
什么味道,大熊猫?这小子在我面前抽烟,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他不知道我戒烟了吗?他这不是在引诱我犯错误吗?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抽烟了,这不是逼我重蹈覆辙吗?如果我再抽,那以前的戒烟初步成果,不就化为东流水吗?这个王八蛋,太险恶了吧!心中暗暗骂道,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毕竟对方和自己一个级别,总能那对待下属的说话方式,来喝斥对方。估计他就抽一根,抽一根就不会再抽了。心中拿这句话,三番五次的宽慰自己。
看见王兴茂嘴里香烟的长度逐渐减少,慢慢烧到了烟屁股的位置,心中不禁欢喜起来,看来这下有盼头了。没想到对方的手又摸到烟盒,从里面拿出一只,对着烟头将嘴里新的烟卷点燃,然后将烟头摁到烟灰缸里,继续开始了吞云吐雾。
这个王八蛋实在有些混账,看见我坐在对面,也不懂得收敛一些,难道这点事情还用我教你吗?咳嗽了两声,想提醒对方主意。但是看到对方面色沉重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根本可能就没听见。手里的铅笔敲得越急促,现在根本不是《将军令》,而改成了《满江红》。
周卫国站在办公室里,焦灼的走了几步,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再催催董柏言。真的很希望对方有仙家手段,只消几点甘露,就能让光华机械厂起死回生,重新散活力。
当然他也知道董柏言的本事,仙家手段是指不上了,但是行政手段这小子可有一套,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给自己争口气,让自己这个老板当的更加舒心顺气。
他妈的,夏斌这小子实在不是玩意,对于你跑哥们举双手赞成,实在不够再加上两只脚,但时候也未免有些早。要跑你也等到光华机械厂有起色的时候再跑。到时候说不定哥们一时心软,记挂着你的情意,给你凑点路费啥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噶跑的时候不跑,不该跑的时候乱跑。就跟现在有些跑官的人,跑不得其法一样,出点虽然是好的,最后的事情却是事与愿违。
算了呆在办公室也没意思,到下面转转散散心也好,就到董柏言那小子那,第一表示慰问,第二表示重视,第三表示关切,第四也是最重要的,督促一下,想到这里打定主意。
董柏言正在和技术小组里的技术员们共同论证,齿轮变箱在生产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所幸的是技术参数都有,省了不少力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基本敲定了工艺流程线,以及一些比较难突破的工艺手续。
长长地舒了口气,董柏言看着大家激情高涨的脸庞笑了,“在职代会开幕前,我想让新的生产流水线动起来,最好能制造出一台成品,好向职代会献礼,也不知道这份礼物能不能捣鼓出来?”眼睛在这些人的脸庞上划来划去。
新任技术组组长,董柏言他二舅老苏同志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生产线调试好,估计没有问题。但是目前这生产线一时半会很难组装起来,这样的话,实在有些…”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董柏言。
董柏言知道对方想说的话,看来有些没戏了,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算了罗马城也不是一天造就的,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只要机器动起来还愁没活干吗?心下一阵释然。
这是振兴在旁说道,“大批量肯定是不行,不过一台两台我想还是没问题的。”
众人将目光放到他身上,诧异的看着他。苏泉有些气恼,这小子未免太不给自家老爷子的面子,竟然反驳自己的话,用警告的目光看着他。
“真行你说说自己的想法。”董柏言很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想既然工艺流水线,现在还达不到批量生产的程度,我们不如将这些工艺拆分开来,利用现有的设备生产出所需的零部件,然后重新组装起来,我看在职大会前生产出一台两台还是没有问题的。”振兴没有看老爷子警告的目光,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董柏言眼睛一亮,对啊!这个问题自己怎么没有想起来,带着赞许的目光向振兴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看着众人问道,“你们觉得这样有没有可能?”眼中露出狂热的光芒。
“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苏泉脸上露出笑容,警告的目光此刻转化为浓浓的欣慰以及慈爱之情,这小子还真行,脑袋瓜子转的还是蛮快的。
“我,我这不是才想到嘛!”振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众人立刻爆出善意的笑声,董柏言笑得最响亮也最开心。
“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开心啊?”一个声音传过来。
众人转过头,董柏言一看,呦!这不是自家老板吗?连忙分开众人走上去,脸上带着笑容,“周省长您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不欢迎我?”周卫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反问了一句。
“看您说的,这哪能啊!”这回轮到董柏言不好意的挠挠头。
转过头面对众人高声说道,“同志们,周省长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望大家,热烈欢迎。”率先鼓起掌来。
众人听完董柏言的话先是一愣,紧跟着明白过来,举起双手使劲的鼓起掌来,气氛是相当的热烈。
周卫国满意的举起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众人放下拍得有些生疼的手,静静等待着下文。
“同志们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饮周省长给我们讲话。”董柏言再一次调动大家情绪,屋子里有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周卫国将刚才的手势又做了一遍,大家放下更疼的手掌,但是脸上却露出激动的心情。是啊!光华机械厂已经很久没有,省级以上领导来视察工作。周省长的光临,说明省委和省政府没有忘记我们,他们时刻关心着我们,光华机械厂真的有希望了。
“同志们我进来不是给你们讲话,是来看望你们,看到你们的样子,我很欣慰。因为在你们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迷惘和颓唐,有的是高昂的斗志和对未来的憧憬。你们的精神状态让我很欣慰,你们的面貌更让我高兴。我从你们身上看到,光华机械厂真的有希望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听,也不想再提,就让我们抓住成立分厂的契机,立足现在共同展望未来,我保证会全力以赴支持你们…”周卫国神情激昂的讲着话,底下的人听得很认真,不少老工人还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董柏言看着他们,心潮难以平静,这是一群多么淳朴善良的人,他们要求的并不高,哪怕就是几句话,他们需要的是承认和认同。看着他们,似乎自己的血脉也跟着他们一起涌动,不知不觉也流下了泪水,同时也感觉到身上的重任是那样的沉重,但是这种沉重不同以往,是催他奋进的沉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句话鼓舞着他的心潮久久难以平静。
“同志们,只要我们心向着一个方向努力,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一个崭新的光华机械厂,会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到时候你们会得到失去的荣耀与尊严。”
周卫国的话语不多,但是很有穿透力,深深鼓舞着每一个人的心房,掌声在一次响起,而且久久不落,屋子外面也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原来听说周省长来厂子慰问,不少职工听到这个消息后,从四面赶过来,呆在外面聆听他的讲话。
周卫国以为自己久历宦海,自以为心早已锻炼的刀枪不入,但是他被这样的场景深深感动,他被职工们眼中期盼的目光所感动,他被那职工们久久不曾停息的掌声所感动,他被那职工们脸上虔诚的表情所感动。
周卫国站在那里,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动作,向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震撼,真的很震撼,省长竟然向老百姓鞠躬,人们被他的所惊呆,董柏言更是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做什么好。就这样愣着,愣着。
周卫国直起身子高声说道,“光华机械厂的复兴,就靠诸位的努力了。”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静默,静默,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每个人摒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周卫国。慢慢董柏言拍起了手掌,一声两声三声四声,十声百声千声,最后所有的掌声会聚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洪流,将在场的每个人淹没,众人都沉浸在得到承认的喜悦中。这种激情真的很久违了,久违到他们已经快要忘记的程度,但是今天重拾旧日的记忆,让他们如涅槃重生…。
董柏言看到了希望,他仿佛看到一条崭新的康庄大道出现在眼前,他要带领着这群人,奋力向前奔跑,虽然前面会有些艰难险阻,但是他不会退缩,一往无前,因为他看见幸福在向这群人招手。
红色的电话机终于响了,两个人猛的抬起头,眼睛盯在那里,霍的站起身来,都想去接电话。孙定邦看了王兴茂一眼。对方讪讪笑着又坐回到沙上,继续的喷云吐雾。
将手放到话筒上,心里真的感觉想接又不想接,他既盼望着事情的结果,又害怕着事情的结果。终于将话筒拿起来,放到了耳边…。
(不好意思少了一千字,比原定计划,不过总算补偿了一点原来所欠下的债,苹果心里好受了一些,希望各位书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