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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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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大年三十的中午,省城郊区的公墓里面。{免费小说 }

    童瑶帮我们联系好了墓地的事情,我们到了这里后才发现其实是已经修好了的那一排排墓中的其中一个。陵园是分片区修建的,每个片区墓的大小不一样,陵园两侧偏远的、较小的墓只需要几千块钱就可以买到。童瑶替我们联系的是陵园正中右侧的,双人墓,其实也不大,占地不过三到四个平方的样子。墓碑上还没有字。墓碑的前面是一墓穴,刚好可以放进去两个骨灰盒的样子。

    “怎么样?”我问阿珠。

    “就这里吧。冯笑,今天麻烦你把钱帮我垫上,回头我把钱给你。”她说。   医道官途:妇产科12

    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觉得这笔钱应该她付。

    手续办得很快,说到底就是交钱。工作人员问我们:“需要法师吗?”

    我没明白他的话,“法师?做什么?”

    “有的人很信这样的东西。就是让法师替你们去下葬,同时做法,这样的话才可以让死者安息,同时活着的人也事事顺利。”他说。

    “大概需要多少钱?”我问道,主要还是担心受骗。

    “也就两三百块钱吧。”工作人员说。

    我去看阿珠,意思是想征求她的意见。她在微微地点头。于是我说,“那好吧。”

    “你们等等,我马上打电话叫他来。”工作人员说道。

    这里是陵园的办公区,在陵园入口处。我不想呆在这里面,因为我觉得压抑得慌。我对阿珠说:“你在里面休息一下,我出去走走。”

    “我也去。”她说。

    我没说什么,随即朝外面走去。出了办理手续的屋子后我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刚才,工作人员带我们去看拟选的墓地的时候我没有特别注意这里的环境,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看看这个地方。因为我在心里想道:这里也是我未来要来的地方啊。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这个自然规律。有句笑话说:老子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这句话虽然看似搞笑,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陵园的大门简约、大气,有些像牌坊的样子。正中间的上方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江南陵园。笔法古朴,绝对是大家的书法。

    大门进去后是三座拱桥,中间的快一些,两侧的狭窄一半。桥下的碧绿的水,水中有枯萎了的荷叶。过了拱桥后是一道长廊,长廊的两侧是石雕,石雕的内容分别是二十四孝的故事。长廊的尽头的两侧分别是观音和地藏王菩萨的雕像,长廊的正对面却是一座圆形的小山。小山后面很远的地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这是一块天生的风水宝地,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做陵园的地方了。

    长廊的正前方是石阶,石阶一直攀升到小山的顶部。这道石阶看上去宽阔而巍峨,与秦始皇陵处的那道石阶很相像。只不过秦始皇陵只是嬴政独享,而这里却是很多人的栖息之地。此外还有一点不同:秦始皇是埋在山里面的,而且还有无数的陪葬。而这里的栖息者却是在山的表面,墓穴里面也仅仅是逝者的骨灰而已。

    今天的农历的大年三十,我想不到竟然还有很多的人到这地方来扫墓。转念一想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想和自己逝去的亲人一起过年。由此可以看出我们国家老百姓骨子里面所存在着的浓浓亲情。

    所以,本以为应该很冷清的陵园竟然十分的热闹。逝者已去,他们长眠于此,来此扫墓的人早已忘却了悲伤,他们把这地方渲染得很具节日的气氛。

    但是有个人不一样,她在流泪。她就是我身旁的阿珠。我心里不住叹息:扫墓的人们来这里是为了纪念,而她却正面临永久的道别。

    我们等的人来了。竟然是一位道士。他身穿黑色道袍,头发在头顶上挽了个簨,胡须也很长,黑瘦。我觉得这个人看上去让人感觉不大舒服,因为他给人一种很脏的样子。   医道官途:妇产科12

    他竟然还有办公室!现在,我和阿珠就坐在他的这间办公室里面。

    “先交钱。”道士说。

    “多少?”我问。

    “三百。这是陵园,埋死人的地方,不能双数。”他说。

    我也没有计较,即刻给了他三百块钱。心想这下好了吧?可是他却继续地说道:“还需要五枚古铜钱,最好的雍正年代的。需要用这样的钱币定墓。”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又要收钱。于是问道:“需要多少呢?”

    “五十块钱一枚,。

    得,给吧。

    “还需要一只公鸡。大公鸡。”他说,“我这里有,如果你们自己去买也行。”

    我心里有些上当的感觉了,不过依然耐着性子问道:“这又要多少钱呢?”

    “一百块。我这里的公鸡可不一样,雄赳赳的,这样的才压得住邪。”他说。

    这下我注意了,“那还需要什么呢?你一并说出来。”

    “钱纸、香烛。这很便宜,五十块钱完全够了。”他说。

    “还需要什么吗?”我又问道。

    “就这些就可以了。我不会乱收钱的。”他严肃地对我说。于是我又给了他一百五。随即,他带着东西出门,身上背着一个箱子,手上提着一只大公鸡。阿珠捧着她母亲的骨灰,我手上是她父亲的骨灰盒,我们紧跟在他身后。

    现在,我终于明白公墓为什么这么挣钱了。心里想到宋梅和斯为民的事情,顿时感叹不已。同时,我也觉得世事无常:斯为民为了公墓的项目坐牢,宋梅送了命,而得益的却是宁相如,还有我和康德茂。

    道士的一句话让我知道了这里的拥挤,他说:“这里的墓早就卖得差不多了,这个墓是别人几年前就订了的,最近才退。据说是这个人在国外定居去了。”

    原来如此。看来今后宁相如的那个项目很赚钱啊。我心想。

    墓前,道士开始做法。他在墓前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像和尚在念经似的,随即将五枚钱币放在了墓穴的四个角处,最后一枚放在了正中间,然后杀鸡,阿珠有些害怕,她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别怕,白天呢,四周还有这么多的人。”我安慰她道。

    随即,道士将骨灰盒分别放了进去,两只骨灰盒紧紧挨在了一起。我心里不禁感慨:但愿他们在那边不要再吵架,更不要互相伤害。

    道士从公鸡的颈部拔下一根羽毛来,沾上公鸡的血洒在了墓穴里面的骨灰盒上面,嘴里同时在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话。道士做法结束,随即盖上了水泥盖板,然后从箱子里面取出一个罐子,打开后我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和了水的水泥。他用水泥将盖板的边缘糊住,完全一副泥瓦匠的样子,动作非常的娴熟。

    “好了。你们自己烧钱纸、上香吧。”道士说,随即提着那只大公鸡就准备离开。   医道官途:妇产科12

    “你等等。”我即刻叫住了他。

    他看着我,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看着他手上的公鸡,对他说道:“既然我们花钱买了这只鸡,那它就应该是属于我们的吧?”

    他顿时尴尬起来,“我以为你们不要了呢。”

    我说:“谁说的我们不要了?你放在这里。一会儿我们拿走。”

    他很不情愿地将那只公鸡放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看见阿珠伤心的样子的话,我肯定会大笑一场的。

    阿珠点好了香烛,然后在墓前磕头。她嚎啕大哭。四周扫墓的人都在朝我们看来,因为唯有我们这里有着哭声。

    离开墓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我的手上提着那只大公鸡。阿珠问我:“你真的要拿回去啊?”

    “干嘛不?这么好的一只鸡,我们一家人可以大吃一顿呢。”我说。

    “冯笑,别拿回去了。它是用来祭奠我爸爸妈妈的。”她低声地说。

    我心想:刚才差点被那道士拿去了呢,鬼才知道他是不是拿回去自己煮来吃!不过我觉得把这东西拿回去好像也不大对劲,于是对她说道:“这样吧,刚才来的时候我看见前面小镇上有一个乞丐,我们把这只鸡送给他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

    将车开到小镇的时候果然看见那个乞丐还在,于是把手上的鸡给了他,乞丐诧异的模样,随即咧嘴笑了。我心想他肯定觉得很奇怪,因为给乞丐送鸡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饿了。”阿珠对我说。我这才想起我们还没有吃午饭,顿时也饥肠辘辘起来,“我们就在这个镇里面随便吃点吧,马上要吃晚饭了。”我说。

    她点头道:“嗯。”

    看到一家面馆,于是下车。

    “阿珠,吃面条可以吗?”我问她。

    她来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却不说话。我诧异地问她:“怎么啦?”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猛地将我抱住,然后在我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我顿时惊呆了,虽然她已经离开了我的唇,但是我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因为我的唇上、脑子里面全是她刚才那个吻的味道。

    “冯笑,你怎么啦?”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惶惶地在看着我。我顿时清醒了过来,“阿珠,你。。。。。。”

    她的脸顿时红了,轻声地道:“冯笑,我很感激你。”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感激我。不过我的心里被她刚才那个吻泛起的涟漪却依然存在,于是讪讪地道:“走吧,我们吃面去。”

    阿珠很漂亮,而且她的漂亮带有一种异域的味道。因为她的样子随她父亲,鼻子很挺,双眼大而微微有些凹陷,嘴唇很大,肤色白皙如雪,身高接近一米七的样子,所以她刚才猛不丁地给了我一个吻的时候着实让我心里意动了一下。不过我即刻地提醒了自己:她是你导师的女儿,而且还像高中女生的性格,你千万不要有其它的想法。

    不过我依然尴尬,也依然地在心里担心,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属于意志力很薄弱的那种男人。

    还好的是她的那句话让我顿时轻松了起来,她仅仅是感激我。

    现在,我和她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小桌子的旁边,我对她说:“阿珠,春节后你早点回去上班吧,最近多想一下你自己今后的生活。”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低声地道:“嗯。”

    “过两天你回去清理一下你家里的东西。”我又道。

    她很听话、很乖巧的样子,“嗯。”

    我顿时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

    “冯笑,你现在就陪我去我家里看看好吗?”她忽然地说道。

    我看了看时间,“好吧,我陪你先回去看看也行。”

    阿珠的家里一切如故,不过桌椅上面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尘。阿珠站在客厅的中央四处张望,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阿珠,这样吧,你先把你妈妈的日记拿去好好看看,过几天请个人来帮你把清洁做了。”我说。因为我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想着晚上团年饭的事情所以有些着急。

    她却猛然地大哭了起来,“冯笑,我不想回这里来住。。。。。。呜呜!我心里好难受。”

    我顿时怔住了,“那怎么行?你今后不住这里住哪里啊?”

    “我就住你家里。”她说。

    “不行。我父母年后就要回去了。你住我那里怎么行?”我说。

    “苏华不是要去你家里吗?”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她是在我家里工作。她要照顾陈圆。”我说道。

    “我,呜呜!我反正不想住这里了。我看见这里的一切心里就难受。”她说。

    我顿时为难了,因为我觉得她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或者在外边租一套房子住吧。这样,年后再说,好吗?”

    她看了我一眼,“我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去住。我害怕。”

    我觉得这时候说这件事情意义不大。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去说服她,而且说服的效果也不一定很乐观,于是我对她说道:“阿珠,走吧,外面回去吧,晚上陈圆的父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团年饭。别让人家等。”

    “你同意我住在你家里了?”她问,很高兴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说过了春节再说。阿珠,请你也理解我。你看看我现在的家里,陈圆昏迷,孩子的情况也不大好。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我说。

    “我就是看到你家里的情况,所以才像帮你做些事情呢。冯笑,我知道你平常很忙,应酬也多。如果今后你忙不过来的话不是还有我帮忙吗?”她却这样说道。

    “苏华在呢。有她和保姆照顾,够了。”我说。

    她忽然停止住了哭泣,用一种非常特别的眼神来看着我,“苏华一个离婚女人,你的老婆又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很不放心你们两个。”

    我没想到她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出来,顿时尴尬起来,“阿珠,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早就注意到了,苏华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她喜欢你。”她说。

    我这才猛然地想到了一个问题:阿珠虽然心性幼稚了些,但她是女人,女人都是敏感的。

    “我是请她去照顾陈圆,要给工资的。”我说,心里不由得想道:自己这样安排合适吗?要知道,苏华和我毕竟是有过那样的关系的啊。

    “我是学医的,你干嘛不请我?”她问道。

    “你学的是影像专业,而且你有正式的工作。苏华现在没有工作了,只好暂时在孤儿院混碗饭吃。她是妇产科的硕士,她的心里对自己的专业很热爱,所以我才想到暂时让她来照顾陈圆,今后有机会的时候再给她找一份当医生的工作。阿珠,她也是你妈妈的学生,我应该关照她的,你说是吗?而且这也关系到我妻子的康复问题,我觉得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比苏华更适合做这份工作了。你觉得呢?”我说。现在,我才真正地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应该是非常正确的了,因为我发现,还真的没有谁比苏华更适合做这份工作了。

    她看着我,“冯笑,我们走吧。”

    我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走吧。你把你需要的东西带好。”

    “我还是想住在你家里。我给你交生活费就是。冯笑,我觉得住在你家里感觉很温暖。冯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会尽量替你做很多事情,保证听你的话,同时帮助苏华一起把你的妻子和孩子照顾好。可以吗?”她说,眼神弱弱地在看着我。

    我心里不禁叹息,“走吧,过来春节再说。”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家里笑声荡漾。原来是我的父母正在与林易夫妇相谈得正欢。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父亲问我道。

    “都办好了。<最快更新请到   >”我说,“对不起,回来晚了。”我后面的这句话是对林易和施燕妮说的。

    “没事。你爸爸的意见是对的。有些事情在年前办完最好。阿珠,你不要再伤心了,人生就是这样,总是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的。其实我比你更不幸,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还有小楠,你可是要比她幸福多了。阿珠,一个人在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多去想想别人,这样的话你的心情就会好多了。我们活着的人需要活得更精彩,多做些事情,在自己活得精彩的同时多去帮助那些不幸的人,这样的话我们的生命才会更加有意义。这不是口号,因为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林易说道。

    “林老板的境界让一般人很难达到。佩服。”父亲说。

    “老哥,我哪里有什么境界啊?我就是这样想的,然后就这样去做了。人生就是这样子,悲观的人会觉得人生就这几十年的光景,数日子的话一百岁才三万六千多天。乐观的人却不这样看,他们会有效地利用这有限的生命时光去做自己做喜欢做的事情,更有责任感的人会更多地去想到他人。其实每个人活着的目的不一样,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生活,但是我们自己应该干什么,这一点我们自己应该明白和清楚。比如冯笑,他多次对我说过,他想当一名好的医生,医治更多的病人,让更多的病人从病痛中解脱出来,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理想啊。说实话,我几次动员他到我公司来当副总呢,这不是在他与小楠结婚之后,是我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但是他不愿意,因为他就想当一位好医生。我理解他,所以也就没有再劝他了。”林易说。

    我笑道:“不是我不愿意,是觉得自己干不好。我是学医的,当医生才是自己的本分。”

    “其实你可以干好的。不过需要一段时间的培训。我以前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吗?还不是自己一点点积累,慢慢学习着走过来的?”林易笑道。

    “他当医生合适。没那么复杂。”父亲也说。

    “他当医生也好,我们的健康有保障。”施燕妮说道,“好啦,酒菜都上桌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反正是一家人,随便说都行。”

    晚餐很丰盛,而且器具和菜品都很不一样。厨师是林易请来的,器具也是从外边带来的。桌上的情状与酒店里面的一模一样,但这是在家里,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过年了。

    (在此,我提前祝读者朋友们春节快乐!)

    “老哥,您来个开场白吧。您是这家的长辈,也比我年长。您说了我们开始喝酒。”林易提议说。

    “还是你说吧。你是当大老板的,比我会讲话。”父亲说。

    “爸,林叔叔。。。。。。”我忽然说了一句。这是我第二次称呼林易这种称谓,因为在我仔细思量之后觉得这个称谓最合适。

    “冯笑,你想说什么?”林易朝我微笑道。我忽然觉得怪怪的,因为我以前一直称呼他“大哥”的。

    “我想把陈圆推出来和我们一起过春节。”我低声地说道。

    林易去看施燕妮。

    施燕妮在流泪,说道:“冯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今天是过春节,她在这里会让大家心里感到难受的。这样吧,你去把房门打开,让她可以听见我们说话就是了。今天过年,过年也得要有过年的气氛不是?”

    我想也是,随即站起来去打开了我和陈圆卧室的房门。在门口处停留了片刻后我进去了。我看见陈圆依然沉睡着,随即低声地对她说道:“圆圆,过年了。你听得见吗?你和我们一起在过年呢。圆圆,你要是现在能够醒来的话该有多好啊。圆圆,你醒来吧,赶快醒来。好吗?”

    可是,她却依然如故。我叹息了一声后转身出门。

    “冯笑,你和小楠真苦。。。。。。”施燕妮对我说了一句,眼泪禁不住开始流淌。

    “好啦,别这样。”林易去对她说了一句,随即又对我父亲说道:“老哥,您说话吧。我们都等着呢。”

    父亲举杯,“我也不会说什么。第一,希望小楠早些醒过来;第二,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第三,祝林老弟生意兴隆;第四,希望在座的年轻人事业有成;第五,希望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体健康。就这样吧?好不好?”

    “说得太好了。”林易大笑道,“那我们共同举杯。干了。”

    所有人喝下酒后林易对施燕妮说道:“准备好了没有?”

    施燕妮已经停止住了哭泣,她淡淡地笑,随即从包里拿出几样东西出来。“过年了,我们给孩子们发压岁钱。最先是外孙的,冯笑,你替你儿子收下。”

    是一张银行卡。我伸出双手去接了过来,“谢谢外婆。”我说。所有的人都笑。

    “还有我呢。”林易笑着说。

    “对了,还要谢谢外公。”我急忙补充道,心里却在对卧室里面的陈圆说:你听到了吧?我们的儿子在收压岁钱了。

    “这是冯笑的,我们希望你今年在学术上更进一步。事业越来越好。”施燕妮给我递过来一个红包。我接了过来,感觉里面薄薄的,也没在意,心想反正就是个意思。

    “谢谢施阿姨。”我说。

    “冯笑,怎么还叫我施阿姨啊?你叫你家的保姆也是这个称呼,这样不好吧?”施燕妮笑道。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妈,谢谢您。”

    林易这下没说什么了,不过我觉得也应该从此改变对他的称呼才对,于是随即去对他叫了声,“爸。”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顿时感觉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洒落了一地。

    “你还是叫我林叔叔吧。你这样称呼我我也很不习惯。以前你可是叫我林大哥的,忽然这样叫我,让我很不习惯。”林易笑着说。

    “好吧。”我说。说实话,我心里很感激他,因为称呼他“爸”却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你真是个老顽童。哪有叫自己岳父叔叔的?”施燕妮瞪了林易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称呼嘛,也就是个符号而已。冯笑觉得怎样叫起来自然,我听着也顺耳就行。”林易大笑道。

    父亲说:“冯笑,该怎么称呼还是应该怎么称呼才是。你叫他叔叔,外边的人听到了会笑话你不懂规矩的。”

    “是。”我说,随即去看了林易一眼。

    林易在苦笑,“你看。这就是舆论和传统的力量。我们有时候再不习惯,再反感都得按照这样去做。”

    随即,施燕妮又拿出一个红包来朝阿珠递了过去,厚厚的一个红包,“阿珠,祝你春节快乐。你父母不在了,今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们的。冯笑的父母,还有我和你林叔叔,我们都是你的长辈。”

    阿珠来看我,我说:“收下吧,这是压岁钱。不收的话大家都你吉利呢。”

    “收下吧。这是你施阿姨和林叔叔的一片心意。来,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压岁钱,你也收下吧。不过我们的不多,反正是个心意。”父亲说,母亲随即也拿出一个红包朝她递了过去。

    阿珠顿时开始流泪,“谢谢。。。。。。”

    父亲接下来看了我一眼,“冯笑,你给你岳父准备的礼物呢?”

    我急忙去到卧室。这是我今天上午起床后去办的第一件事情,出了高价才让别人加工做出来的。下午从阿珠家里出来后才去取了回来。那一对黄金打造的柿子。

    “爸,妈,我和小楠给您们拜年了。”我说,随即将一个漂亮的盒子放到了桌上,然后慢慢打开,“上市了!”

    一对漂亮的金灿灿的黄金柿子顿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冯笑,我很喜欢你的这个礼物。谢谢你!”林易大喜。

    我清楚地听见我的父母在这一刻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的酒。

    记得自己从小到大所过的年中,记忆最深的还是小时候。那时候过年有压岁钱,有新衣服,有鞭炮,有客人,还有好吃的东西。后来,随着生活越来越好,曾经觉得的那些珍贵的东西已经不再被记挂在心里。

    林易离开前递给了父亲一样东西,“老哥,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他手上拿的是一叠文件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父亲当然也很诧异,“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您买的一辆越野车,切诺基。很便宜,但是很实用。今后周末您要出去钓鱼什么的很方便。手续都办好了,您在你们县里面就可以提车了。牌照也是上的你们当地的。”林易说。

    父亲愕然,“这怎么行?这得花多少钱啊?”

    林易笑道:“本来想给您买一辆好点的车,就是怕您不要。切诺基很便宜,几万块钱的事情。不过现在还是要有辆车才方便。您说是吗?”

    父亲很感慨,“老弟啊,你想得太细了。竟然专门派人去我们那地方办好了手续。”

    “老哥,我们是一家人了,这点小事情您就不要太客气了。您想想,我们家闺女现在成这样了,冯笑对她不离不弃的,我们也很感激呢。”林易说。

    父亲不好再说什么,随即将他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林易和施燕妮随即告辞。

    “冯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这辆车吗?”父亲问我道。

    “他为人豪爽大方,几万块钱对他来说是小事情。主要还是为了您方便。”我说,心里不禁惭愧: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我去办的,但是我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父亲摇头,“不,他是希望你对他闺女好一些。我是你的父亲,他认为在对待他女儿的问题上我更有发言权。”

    我摇头,“爸,您想多了,不是这样的。一辆切诺基真的很便宜,现在市场上也不过七万多快钱的样子。手续办完也就八万多不到九万的样子。”

    “你这位岳父办事情想得很细,难怪他能够把公司做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他的成功绝非侥幸。这人啊,真是不一样!”父亲感叹道。

    “是。他考虑事情确实很细,而且总是让人感觉很舒服,使得别人不能够轻易拒绝。”我点头说。

    “就拿这辆车来说吧,确实不是那么值钱,但这只是从车的角度来讲。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他送我一辆几十万的车,我还真的不能接受。他这个人处处都在分析对方的心理,很厉害的一个人。冯笑,他刚才已经说过了,他是感激你对他女儿的不离不弃,难道你还没明白他的意图吗?”父亲看着我说道。

    我不以为意,“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放弃陈圆的。”

    “真是苦了你了。”父亲叹息。他的眼睛却在去看正和母亲在一起收拾饭桌的阿珠。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刚才父亲的那些话可能是说给阿珠听的。难道他感觉到了什么?

    随即,父亲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来,“冯笑,我怎么觉得自己回到了传说中的旧社会去了?你同学送我黄金做的礼物,你送你岳父的礼物也是黄金,难道你们真的富得容不下其它东西了?”

    我急忙地道:“爸,我还不是按照您的主意在办?不过他毕竟是大老板,我又是他的女婿,是晚辈,一篮柿子实在拿不出手。”

    父亲却淡淡地说了一句:“据我所知的中国历史,凡是全民追求奢华的朝代都不会存在多久。”

    我心里不以为然,“爸,有些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需要去管那么大的事情,也管不了。不过我作为晚辈,不可能真的送给他一篮柿子吧?他毕竟是我们江南的首富。我送给他的东西虽然是黄金打造的,但是并不值多少钱,也就几万块钱罢了,和他送给您的这辆车差不多等价。东西不重要,只要觉得有意义就行。“

    父亲叹息,“不知道是我落伍了还是这个社会真的变了?哎!不过我实在看不惯你们这种奢华的生活方式。”

    我觉得自己应该和父亲好好谈谈这个问题,“爸,这怎么就叫奢华了?把钱放在银行里面与把它们变成黄金有什么区别了?说不一定黄金更能够保值呢。”

    父亲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想想你小时候,我给你十块钱的压岁钱你都高兴得不得了。现在呢?我想即使我给你一千块、一万块钱你也不会那么高兴吧?因为你的期望值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一个人的期望值越高,对幸福的感受就会越少,这可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说:“期望值高不一定就是坏事情。只要我的钱是合理合法挣来的,这种挣钱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感。”

    “社会财富只有那么多,你占有多了别人就少了。”父亲说。

    “现代社会就是要鼓励每个人去奋斗,去拼搏。如果大家都等待着吃大锅饭,这个社会还怎么进步?”我顿时笑了起来,因为我觉得父亲的观念还真是落后不少。

    “我倒是觉得冯笑说的很对。挣钱多怎么啦?那不正是说明这个人能干吗?你就别拿你那些老观念去教育他了。”这时候母亲过来说道。

    “你们啊。。。。。。”父亲叹息。

    后来,父亲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康德茂送给他和母亲的礼物,却带走了林易送给他的东西。我发现父亲还真是很现实的一个人,因为他始终不能将黄金与那辆车的价值去等同。

    阿珠也过来了,她手上拿着那个红包,林易送给她的那个红包,“冯笑,里面好多钱呢。我真不好意思。”

    “有多少?”我笑着问她道。

    “好像有八千,还有一张购物卡。”她说。

    “没事。你拿着吧。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我说。

    父亲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肯定认为林易这样做是为了提醒阿珠:小楠是冯笑的妻子。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也觉得林易可能有这样的意图。不过我觉得阿珠很不会处事,因为我父亲也给了她一个红包,刚才我注意到了,父亲给她的红包里面最多有两千块钱。所以,我觉得阿珠不应该当着我父母的面来说红包的事情。

    一个人的幼稚和可悲在于他自己意识不到。

    幸好父亲比较大度,或者说是他理解阿珠的这种幼稚,也许更是看在我死去的导师、阿珠的父母的面上才没有去计较于她。

    “冯笑,看看他给了你多少?”父亲对我说。

    我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林易给孩子的卡,还有他给我的那个信封。

    “这卡里面的钱肯定不少。”我说,“这是他给自己外孙的,我不想去查看,等孩子长大后再说吧。”

    “孩子还是我们的孙子呢,可惜我们没那么多钱。”父亲说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犯了阿珠同样的错误,急忙地道:“爸,您这样说干嘛?压岁钱,不就是个意思吗?多少都可以的。你看他给我的,里面好像最多只有两百块。就是个意思嘛。”

    我说着便打开了信封,但是却发现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钱!

    “是什么?”父亲也看到了,随即问我道。

    我急忙去看了阿珠一眼,估计她刚才没看到我从信封里面抽出来的东西,于是笑道:“果然只有两百块钱。”

    父亲顿时也明白了,“对,就是个意思而已。”

    信封里面装的是两张票据,购物的票据。

    我粗略地看了看,一张票据上从外套到衬衣什么的都很齐全,一共是两套。还有一张票据是皮鞋。价值数十万。

    阿珠离开后父亲问我道:“这是什么?这么值钱?”

    “衣服。新衣服。”我苦笑道。

    父亲顿时诧异,“这么贵的衣服,你穿得出去啊?你是医生,穿这样的衣服去上班,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是他的女婿,他希望我穿得有品味一些。您看,他都买好了,我不可能去退掉吧?上班的时候我肯定不会穿的,今后和他一起出席宴会什么的倒是用得着。我明白了,他是觉得我以前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穿得太差了,有损于他江南第一首富的名头。”我回答说,心里有些奇怪:他不是一直很低调的吗?怎么给我买这么贵重的衣服?

    父亲摇头,“我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几十万一套的衣服,有必要吗?真是太奢侈了。冯笑,我真担心你。”

    “你这个老头子,真是的。你担心什么啊?我听说那些当领导的,一副眼镜就上百万呢。玳瑁做成的。”母亲过来笑着说道。她抱着孩子出来了,在给孩子喂牛奶。

    我去看孩子,“妈,您发现没有?孩子好像长大了不少。”

    母亲看着孩子,脸上全是慈祥,“是啊。孩子是见风就长呢。”

    我点头说:“看来那位儿科医生的建议是对的,他建议给孩子打了一针免疫球蛋白。您们看,孩子竟然真的很少生病呢。”

    “所以,大城市的医疗条件就是要好得多。”母亲说。

    我趁机说道:“那你们还是搬到这里来住吧。到时候我们搬到别墅去住。”

    “过几年再说吧。”父亲即刻地道,“冯笑,你今后怎么办啊?陈圆这个样子。哎!”

    “我相信她会醒过来的。”我说。

    父亲和母亲对望了一眼,顿时不语。

    后来还是母亲打破了这种沉默,“现在的春节联欢晚会越来越难看了。”

    “把阿珠叫出来吧,一起看看晚会。这也是过年的一部分啊。”父亲说。

    于是我去叫阿珠。

    当我敲开了她房间的门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变成了一个泪人儿。随即发现她手上的那本日记,顿时明白了。

    “阿珠。今天别看了,我们一起高高兴兴过完今年这最后的一天吧。”我柔声地对她说。

    “不,我不想把伤心留到明年去。”她说,轻轻把我推出了门。

    我不禁叹息。

    父亲、母亲和我一起看电视到凌晨。新的一年开始了。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父亲提议早点休息的时候我却忽然接到了苏华的电话,“冯笑,我已经上火车了,明天一大早就到。”

    “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本想忍声吞气在家里呆到过年之后,但是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唠叨了,气死我了。”她说,随即“呜呜”地哭了起来。

    “肯定是你自己要去和你父母争吵。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我说。我知道她的性格,估计肯定是这样才把矛盾激化了的。

    “冯笑,你怎么也不理解我呢?难道非得要我去死了你们大家才高兴?”她在电话里面大声地说。

    我顿时大惊,“苏华,你别这样胡思乱想了。好,我理解你。你告诉我,火车什么时候到?我开车来接你。”

    “早上五点半。”她说。

    我一怔,随即道:“好吧,我准时来接你。”

    放下电话后才发现父母都在诧异地看着我。

    苏华打电话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我去接她。

    我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闹钟然后抓紧时间去休息。看着父母诧异的眼神只说了一句话:“我师姐明天一早,哦,不,是今天一大早就到。今后由她照顾陈圆。”

    母亲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被父亲打断了,“好吧,早点睡。”

    大年初一的早上不到五点钟我就起床了。起床后只感觉到冷,但是却只能坚持着出门去开车。

    外边的天色还是黑的,路灯下的我有些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夜晚。下楼的时候只觉得四周静悄悄的,顿时有了一种孤独的难受。不过我想到苏华目前的境况,想到她可能比我更有这种孤独的感受,于是心里好受了许多。出了电梯,我快速朝外边走去,车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寒霜,开门的时候只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袭向了我的骨髓,急忙将车发动,发现发动机的工作有些缓慢,顿时知道它也被寒冷侵袭了,于是等了五分钟、等发动机的运转声音变得正常起来后才缓缓将车开出了小区。

    大街上静得看不到其他的人,整条马路上面就我这一辆车在行驶。我加大油门朝火车站的方向开去,忽然,我看见昏暗的路灯下,在马路的旁边的人行道上似乎有一个人在晨跑。这是一个男人,因为我远远就可以看到他的寸头。他身穿一套红色的运动服,正匀速地朝前面慢慢地跑去,心里不禁佩服这个人: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这个人这么早竟然就起床锻炼了。很明显,这是一个坚持锻炼的人,即使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面都没有懒惰地在床上睡觉。

    在通过他的时候我轻轻踩了一下刹车,让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想看看这个坚持的人的容貌。看清楚了,这是一位老人。我不禁叹息:人到了他这样的年龄才会这样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锻炼,也是人们拼命保持健康的一种有效方式。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有段时间也是坚持早上起床跑步的,那时候我跑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健康,而更多的是想要发泄自己旺盛的精力。有一天在跑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是学校体育教研室的一位老师,他可是一直坚持在早上跑步的,认识后据他自己讲,他已经坚持长跑数十年了。后来我从侧面了解到他当时六十多岁,没有结过婚,心里便有些感慨:这样一个人还追求长寿干什么?多无趣啊?当然,那只是我自己内心在想。不过从此每天在跑步的时候还是要给他打招呼的。可是,半年后某天的早上没碰见他了,开始以为他生病了,于是也就没有在意,但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面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于是就去问。有人告诉我说他患骨癌去世了。我心里非常震惊,从此也就停止了晨跑这项运动。

    我停止晨跑的原因是有人对我说了一句话:一个人该死的时候,随便你怎么跑也跑不掉的。后来我领悟到了一个道理:锻炼身体这种方式对人的寿命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反而地,由于早上的时候植物都没有进行光合作用,所以空气里面的二氧化碳含量反而高许多,所以这种锻炼方式对人体有害无益。我们觉得早上空气好的缘故只不过是因为空气里面含有比白天更多的负离子罢了。

    当然,我决定不再晨跑的原因却并不仅仅是这样,准确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位喜欢晨跑的朋友给我讲了一件事情:有天早上他像平常一样地去晨跑,结果竟然碰上了那位已经死去的体育老师。当时他一时间没有想起他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也就没有觉得害怕。他像往常一样朝那位体育老师打了招呼,可是想不到的是那位老师却跑到了他面前对他说:你有打火机吗?我接个火抽支烟。他随即摸出打火机老朝他凑过去。。。。。。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面前根本就没有了那位体育老师的影子!顿时反应了过来,顿时吓坏了。

    “真的是他,身上穿的是那套红色的运动服。”那个人告诉我说。

    我从此就停止了晨跑,因为我害怕也像那个人一样碰见那位体育老师。谁说学医的人不迷信?

    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骗我的,因为他要找一个不能坚持下去的理由,因为他结婚了。可是,我却再也难以继续这项运动了。人的懒惰是天生的,有些事情一旦停下来就再也难以继续下去。

    而现在,当我将车开过这位老人的时候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他似乎熟悉,忽然想起那位死去的体育老师来,背上顿时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冷汗也在猛然间浸透了自己的后背。急忙从后视镜去看,骇然地发现自己车身后面竟然是一片空空的。

    真的见鬼了?!我猛然地踩住了刹车,车停下了,我坐在驾驶台上面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

    “怎么啦?需要我帮助吗?”猛然地,副驾驶车窗的外边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脸,身上是红色的运动服。哪里是什么鬼魂!他的嘴巴外边是呼吸出来的白雾,而且也根本不是那位体育老师的模样。我顿时明白了,自己刚才看后视镜的时候这个人应该就在我的车尾处,那是汽车的盲区。

    不禁苦笑,“没事。真佩服您,这么冷的天还坚持锻炼。”

    “习惯了。”他笑着说,同时在原地跳跃着,很矫健的身形,“年轻人,不要随时都坐在车里,多锻炼锻炼对身体有好处。”

    我缓缓开动了车,“谢谢您的提醒。我要去接人。”

    “年轻人,告诉你一句话,年轻的时候用健康去换取金钱,年老的时候用金钱去获得健康就太不划算了。”他在我车后大声地道。

    他的话让我震惊了片刻,“谢谢您的提醒!”我大声回答后开着车离开了,心里在想:这又是一个睿智的老人。

    苏华在火车站的外面冷得直跺脚,因为我迟到了几分钟。

    “对不起,起床晚了点。”我歉意地对她道。

    “没事。不好意思,大年初一还让你这么早来接我。主要是我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还有,我担心这么早不安全。”她说,上车后猛然地将她的手**了我的颈子里面,我顿时感到她的手像冰团似的冷到了我的骨髓里面,全身顿时被她的手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地挣脱了她,“我开了空调的,你把手放到通风口吧。”

    “冯笑,你不喜欢我这样?”她问我道。

    “苏华,你知道吗?让你去照顾陈圆,这件事情在我心里本来是有顾虑的。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不然我无法面对陈圆,更无法面对她的父母。”我说。

    “明白了,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你请来的保姆。”她一怔之后才低声地说了一句。

    她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愧意和尴尬,于是急忙地说道:“苏华,我理解你现在的心境。不过请你记住,我绝没有把你当成保姆的意思,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说过,今后我会想办法给你另外安排一份工作的。让你继续当医生的工作。你知道的,专业的东西即使是短时间不用也会丢掉许多,所以我才想到让你暂时做这份工作。”

    “谢谢。”她说道,“而且你给的待遇还不低。”

    我摇头,“陈圆的父亲讲了,你以前的工资待遇会继续给你,你仍然是他公司的员工。当然,我们之间的约定也一样生效。苏华,我倒是觉得你现在可以趁这个机会多看看书,今年去考博士什么的不是更好吗?”

    她摇头,“今后的政审肯定通不过。”

    我顿时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到时候改改你的档案就是了。”

    “我明白了,你是不想继续给我找工作。”她却如此说道。

    “你别误会。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只要你考上了博士,今后可以去到全国范围内的任何一所医院上班。这样岂不是更好?因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了。”我急忙地道。

    “我都三十好几了。有意思吗?”她低声地说。

    “假如你今后六十岁退休,你至少还可以工作二十多年吧?当然值得。”我说。

    “我好好想想。”她说道。

    我顿时笑了起来,“还想什么啊?就这么决定了。”

    “我要考也就考外省的。我想离开这座城市。”她说。

    “可以啊。你的成绩应该没问题的。”我鼓励她道。

    “好吧,我决定了。冯笑,谢谢你。”她说。

    我心里很高兴,因为我知道只要她有了信心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她这个人在专业上应该还是比较出众的,只是有时候太马虎了些。

    所以,我觉得今天来接她很值得,至少解决了好几个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我曾经最顾虑的。

    家里的房间有限,所以我安排苏华暂时先和阿珠住在一起。目前书房里面虽然是空着的,但是我觉得那样会很不方便,因为书房也是大家公共的地方。

    苏华很不错,她一到我家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陈圆的病历,然后还检查了一遍她的基本情况。

    “没有褥疮,这是最重要的。”她说。

    我点头道:“是。现在我母亲天天在给她擦拭身体。还用了爽身粉。”

    “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每天替她做完这些事情的。不过冯笑,我看了她的治疗用药,没有使用营养液,这很花钱的啊。长期下去怎么得了?”她说,“这样吧,我的工资不要了,你就管我吃饭就是。”

    我有些感动,摇头道:“没事。她父母那么有钱,不在乎这点费用的。而且我自己也还可以支撑起这笔费用。”

    “我觉得我自己很不幸,结果你和陈圆比我更不幸。哎!”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话也不能这样说。”我说道,“一个人只要有朋友随时在关心,这就是最幸福的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不要让我们大家失望。”

    她顿时笑了起来,“冯笑,想不到你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真像我的老师一样了。”

    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像领导和老师的口气了,随即也笑了起来,“我是想到了这些就直接说出来了。”

    “看来你最近和领导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耳濡目染便形成了自然。”她笑道。

    当天晚上我亲自去做了顿饭。过春节就是这些好,香肠腊肉什么的就可以凑好几样菜了。因为大家天天都在吃肉,所以我特地多做了些素菜。结果这些素菜被大家一抢而光。

    “你不要得意,不是你做的味道好,是大家都想吃菜了。”苏华看着我得意洋洋的样子后说道。

    大家顿时大笑起来。

    吃完晚饭后父亲对我说:“我们两个人出去走走。”

    我估计他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于是便跟着他出了家门。

    “明天我和你妈准备回去了。”这是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大吃一惊,“为什么?明天才初二啊?随便怎么的也得大年十五后再回去啊。”

    “你现在的状况我们看在心里感到心痛但是却又毫无办法。当然,我们可以替你照顾孩子,也可以替你照顾陈圆,即使让我们提前退休也行。但是我们想了一下,觉得你现在这样的安排最好。毕竟我们不是专业性的。冯笑,你不知道,最近几天你妈妈偷偷哭了多少次了,她说你太苦了。虽然你现在不缺钱花,但你是人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陈圆这么可怜,而且还为你生了个儿子,我们总不能劝你放弃她吧?所以,为了不影响你今后的生活,我们还是决定早些回去。免得你一方面要照顾陈圆和孩子,一方面还要随时想到我们在这里的生活。现在你孩子还小,我们那里的医疗条件很有限,所以,我们希望你在孩子一岁后把他送回来吧,到时候我们帮你把孩子带大。”父亲说。

    “爸,您过虑了。您们在这里住下去的话没什么的。现在我有三套房子了,赵梦蕾留下了一套,还有一套别墅,赵梦蕾那套房子我没有权利卖掉它,但是您和妈妈去住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你们去住别墅也行。如果你们觉得寂寞的话我让阿珠和你们一起住,反正她现在不想回家。”我劝父亲道。

    “她不想回家?不可能一直在你家里住下去吧?”父亲诧异地问我道。

    “我劝过她,但是她说她害怕住在她自己的家里。想起来也是,那里毕竟到处都充满着她父母的气息,她肯定会睹物思人的。”我叹息着说。

    “可是,她毕竟是女人,今后你家里住这么几个女人,别人知道了影响多不好啊。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父亲说。

    “是啊。”我点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今后保姆在,苏华也在,这样的话反而好些。”

    父亲看着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也行。不过你这里还是太挤了些。”

    “我考虑年后搬到别墅那边去住。那边刚刚装修好。如果您和妈妈不回去的话,你们和阿珠去住那边也行。顺便帮我带孩子。陈圆和我就住这边。这样的话就不影响了。您和妈妈住在这里,我要去看你们也很方便。”我说。

    “以后再说吧。等我们退休了来。”父亲说。

    “爸,您怎么这么犟呢?您那个班有什么好上的啊?早点退休吧。”我说,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即使要搬到省城来,那边家里的很多事情总得先处理吧?我们回去后再说。冯笑,说实话,我们有些不大习惯你现在的生活。你们过得太奢华了,我总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父亲叹息道,“可能是我太落伍了,已经不能习惯你们这一代人的生活方式了。”

    我不再说什么,我心里想道:也许他们也需要时间去适应现代社会的这种生活方式。

    第二天一大早我送父亲去到了火车站。虽然是春运期间,但是软卧票却并不难买到。难买的是硬座票。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永远是最难的。

    火车站里面人山人海,每一个角落里面都有人占据着。这里还有很多孩子,当然,孩子们都是被自己的父母带着。不过,我可以从这些人的眼神里面,包括那些孩子的眼神里面看到一种悲哀和无奈。

    我有些不明白了:何苦要这样呢?大年初二还在火车站呆着,与其如此,还不如就在这里一家人好好过年。我发现中国人的春节情结也太重了些。

    父亲看着车站里面的这些人便开始难受起来,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冯笑,当你们过着锦衣玉食的时候想想这些人。”

    我不禁苦笑,觉得父亲有时候也太“左”了些。我是医生,作为我自己来讲,我完全能够做到在遇到贫困病人的时候尽量想办法减少她们的医疗费,也尽量做到对她们进行悉心医治。但是我觉得像自己眼前这种社会问题就不是我应负的责任了,不然的话我们养那些官员做什么?我看过自己的税单,我每个月交的税费可不少。

    作为公民,我交税是一种责任,扶贫的工作就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当然,我不会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的,因为我不敢。

    送走了父母,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它却真实地出现在我的身上。我心想:或许父亲是对的,他想到了我可能会因为他们在我家里使我感到更累。

    父母的威严是存在于我的骨子里面的,在他们面前我总是要做出完美的样子去给他们看,这其实也是一种累,一种心累。所以,我现在才感觉到父亲的豁达与智慧。

    穿过候车室的时候我放慢了脚步,慢慢去观察那些带着无奈表情的人们。但是我很快就离开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很容易被他们流露出来的那种无奈与悲伤情绪所感染。现在是春节,我需要的是一种愉快的心情。

    回到家的时候苏华正在给陈圆揩拭身体,她做得很细心。

    “冯笑,我现在才感觉到当护士真的很累。”她笑着对我说。

    “辛苦你了。”我感激地对她说道,“我来吧,你去准备输液的药品。”

    “不用,我是你请来的。”她笑着对我说,随即又低声地对我说了一句:“想起以前我们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对她很愧疚。”

    我急忙地制止她,“苏华,她可能听得见。”

    “怎么可能呢?她是脑损伤,不是其它原因造成的昏迷。”她说。

    “我觉得她应该听得见。因为我相信她会醒来。”我认真地说道。

    她叹息,“但愿吧。”

    我即刻正色地道:“不是但愿。苏华,我希望你和我一样,随时要给她灌输一个信息:她能够醒过来,一定能够醒过来。你是医生,知道这种暗示很重要。”

    她顿时不语。

    阿珠在给孩子换尿不湿。

    “冯笑,这孩子好厉害,拉了好大一堆屎。”阿珠笑着对我说。

    我也笑,“干的还是稀的?”

    “有点干,一段、一段的。孩子刚才还大声地哭了一会儿。估计是拉屎很困难。”她说。

    “我马上去给孩子买蜂蜜。蜂蜜可以让他大便不再这样困难。”我说。

    “冯笑,一会儿我去买吧。蜂蜜必须买真的。现在的假蜂蜜太多了。”卧室里面的苏华大声地在说。很明显,她听见了我和阿珠的说话。

    “你能够区分真的和假的?”我问道。

    “很简单啊,买价格最贵的就是了。钱可以分辨真假。”她笑着说道。

    “我去吧。”阿珠说。

    我摇头,“算了,还是我去。或者买金银花露也行。”

    “孩子大点就好了,可以让他吃香蕉。香蕉也是软便的。”苏华说道。

    “你们两个太好了,干脆都给孩子当干妈吧。”我笑道。

    她们顿时都大喜,“好啊。你什么时候让他给我们磕头。”

    “磕什么头啊?你们答应了就行。陈圆也在,我替陈圆同意了。”我笑道。

    阿珠顿时去亲了孩子一口,“真好,我有儿子了。”

    “你还是尽快去找一个男朋友吧。然后自己真正生一个。”我笑着对她说。

    “冯笑,我就要这个儿子了。我才懒得生呢。”阿珠瞪了我一眼后说道。

    我大笑,“我只听说过有人在其它事情上面偷懒的,没见过谁在生孩子的事情上说懒得生的。”

    苏华也在里面大笑。

    我想,如果我父母在的话,我们绝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晚上吃完了饭三个人一起看电视,苏华忽然说了一句:“要是还有一个人就好了。我们可以打麻将。”

    我顿时大笑了起来,“苏华,,打什么麻将啊?”

    “你要看书,阿珠要上网。你就一个书房,怎么可以?”苏华说。

    “如果你下决心要考博士的话,我把书房让给你。我相信阿珠也会同意的。”我说。

    “苏华姐要考博士?好啊,我支持你。”阿珠说。

    “你们这样让我感到压力好大啊。万一今后考不上怎么办?”苏华苦笑道。

    “很简单,考不上就惩罚你。让你请我们吃海鲜。”我笑着说,随即去看着阿珠笑。我知道她肯定会同意我这个方案,因为她似乎最喜欢吃海鲜。

    果然,阿珠也说道:“我要吃鲍鱼,还要喝洋酒。”

    “天啊。那我岂不是要破产了?”苏华惊叫了起来。我们大笑。我知道,苏华需要的不仅仅是信心,也更需要压力。

    “那我从明天开始看书。”苏华随后说道。

    “你不要明天又说明天。明天的故事我和阿珠都听过。”我笑着提醒她道。

    “不会。就是明天。”她信誓旦旦地道。

    可是,第二天她却反悔了,因为庄晴来了。

    庄晴是大年初三到的省城。她没有让我去接她,她说她刚刚下大巴车,直接打车到我家里来。她问我家的具体地址。

    “我想来看看陈圆。然后去住酒店。明天就回北京。主要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她最后这样对我说。

    “一会儿你让出租车司机和我说话吧,我告诉他地址。”我说。

    “我到了你要下来接我。我父亲把那头肥猪杀了,说给你带点没用饲料喂的猪肉来,还给你拿了两只鸡。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把我给累坏了,幸好请了人帮忙。春节期间请人太贵了,搬一次得五十块钱。这猪肉变成老虎肉的价格了。”她大笑着说。

    我不禁骇然,“你不会把整条猪都搬来了吧?”

    “一半。”她笑道,“一百多斤呢。好了,我上出租车了,你和驾驶员说。”

    我随即把地址告诉了司机,随即对他道:“你让她本人接电话。”

    “庄晴,你让你刚才请的那个人一起和你过来,我一并给他钱就是。”我说道。

    “走了。到了你和我一起搬吧。”她说,随即挂断了电话。我不禁苦笑。

    “什么事情?”苏华问我道。

    “庄晴从农村来,她带来了一百多斤猪肉,还有两只鸡。”我说。

    苏华和阿珠大笑起来,“这么多啊?”阿珠问我道:“庄晴是谁啊?”

    苏华乜了我一眼,“我们科室以前的护士,很漂亮。现在当演员去了。她可是冯笑的好朋友。”

    阿珠随即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冯笑,这个庄晴和你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了?”

    我讪讪地道:“不就是好朋友吗?”

    阿珠瞪了我一眼,“看来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急忙去看着苏华,求救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苏华随即笑道:“阿珠,我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个小护士真的很厉害,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忽然想起苏华以前和庄晴的过节来,急忙地道:“苏华,你别这样。人家现在都已经出去了,而且她以前也不是有意和你过不去。还有秋主任,可能你以前误会她了。”

    “我都这样了,还去计较以前的事情干嘛?算了,我还是回避她算了。我马上逛街去。”苏华说。

    阿珠也道:“苏华姐,我也去。把家里留给他们两个人吧。眼不见心不烦。”

    我哭笑不得,“别开这样的玩笑啊?你们都走了,孩子和陈圆怎么办呢?”

    “你不担心我们当灯泡?”阿珠问我道。

    “什么灯泡啊?陈圆和孩子都在呢。”我苦笑着回答说。

    阿珠看着我,神情古怪,“看来你们两个确实不是一般的关系啊?只不过因为你老婆和孩子在才不敢那样罢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她的当,顿时尴尬起来,同时也很气恼,“随便你怎么认为。去吧,你们两个都去吧。”

    “偏不!我倒要看看这个漂亮护士究竟长得像什么样子呢。”阿珠却赌气地说道。

    “对。我也不出去了。我也很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变成什么模样了。演员呢,说不一定今后会变成大明星的。”苏华也说。

    我哭笑不得,只好不住摇头。心想:女人啊,怎么都这样?

    庄晴半小时后就到了。

    阿珠说:“走吧,我去帮你拿东西,我想马上看到那个小护士。”

    “我也去。”苏华说。

    “你们留一个人在家里,孩子和陈圆没人看呢。”我说。

    “你留在家里吧,我和阿珠下去。”苏华笑着对我说。

    “你们拿不动那么多东西。”我急忙地道。

    “你是担心我们两个欺负她是不是?”阿珠问道。

    我更加尴尬起来,“你说什么啊?”

    “那你就在家里呆着。我和苏华姐下去。你放心,我们不会欺负她的。”阿珠说道,随即大笑着和苏华出门而去。我本来想追出去的,但是想到孩子和陈圆在家里,我不敢离开片刻。于是只好坐在沙发上不住叹息。

    她们下去二十分钟了可是却还是没有回来。我很是着急,几次想打电话去问问情况但是却又不想让她们一会儿笑话我,只好着急地在客厅里面踱步。

    她们不会发生什么吧?不会吵架吧?我心里惶惶不安。

    终于,我听到外边传来了笑声,庄晴的笑声。急忙出门去看。。。。。。我骇然地看见,庄晴竟然和苏华手挽手地出现在外边。她们两个人的后面是阿珠,阿珠的后面是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

    我很是惊讶:怎么会这样?这女人啊,我真的搞不懂!

    作者题外话:++++++++++++++

    周一和周二出差。一次性把两天的内容发了。周三继续。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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