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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沈洪涛直呼沈凝暄废后,料想他是一心要跟沈凝暄划清界限,枭青心下冷嘲一笑,视线自眼前一家三口身上一一掠过,他声音冷冷淡淡道:“传皇上口谕,相爷夫妇今日在此候召,待皇后娘娘转醒,再行召见!”
闻言,沈洪涛脸色微变,忙对沈凝雪使了个颜色,拉着虞氏恭身应旨:“老臣遵旨!”
垂眸低蔑着眼前三人,枭青原本清冷的眸子,不禁越发冷凝,淡淡的眼波中,不见一丝波动,他轻笑着问道:“皇上命属下代他问过,相爷您到底有几位嫡女?”
闻言,沈洪涛面色明显又是一变!
想到沈凝暄犯下的过错,他心思微转,心中左右思量辶。
“父亲!”
念及沈凝暄方才对自己的羞辱,沈凝雪轻扯沈洪涛的袖摆,声音低低道:“她可是打了皇上的!”
“这……”神情微微一滞,沈洪涛点了点头:终是垂首恭身道:“老臣原本有两个嫡女,但是眼下,次女无德,胆大妄为,触犯天颜,老臣……已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再无父女之情!老臣现在,只有一个嫡亲女儿!澌”
“只有一个么?”
枭青幽深的黑眸中,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念在与沈洪涛共事多年的情分上,他心中轻叹,想要多给他一次机会,语气却是明显一淡:“不是有两个吗?”
虞氏不明其意,误会了枭青话里的意思,忙颤声道:“枭都明鉴,如今相府只有一位嫡女,那便是沈凝雪!”
“是吗?”
枭青浓眉的眉梢高高抬起,不看虞氏,只看向沈洪涛!
“是!”
沈洪涛硬着头皮微微颔首!
见他颔首,枭青心底暗暗一叹,看向沈洪涛的眼神,隐隐带着嘲讽之意,他脸色沉郁的转身进入复又进到屋内。
若是说起来,沈凝暄触犯天颜,其罪当诛!沈洪涛与她划清界限,未尝不是明智之举,但可惜的是,她在楚阳挫败北堂凌的阴谋不说,还救驾有功,眼下皇上不但不会废了她,对她的态度,反倒会有天壤之别。
沈洪涛此举,未免太过绝情,必然不得圣心!
原本,守在沈凝暄榻前的独孤宸,便脸色不悦,从枭青口中听闻沈洪涛夫妇所言,他的脸色霎然变冷!
凝望着沈凝暄苍白憔悴的容颜,他回想起当初在前往楚阳之时,沈凝暄在受他奚落后,竟怒而跳车的一幕,如刀剑入鞘的剑眉不禁紧紧皱起!
他的父母对她如此绝情,难怪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时候不长,枭青派出的影卫带着太医重回相府。
经太医仔细看诊过后,给出了与相府大夫一样的结果,独孤宸的原本高悬的心才算稍稍安定几分!
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沈凝暄担心,他不禁暗暗自嘲一笑。
人,总是有劣性根的。
你轻易得到的,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却又恋恋不舍!
现在,他对沈凝暄,便是如此感受!
可是,他又很疑惑。
明明,他爱南宫素儿爱了那么多年,却又为何会对她有如此感觉?
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却想不通个中关键,独孤宸暗暗一叹,冷着眸子转身对枭青冷道:“传沈洪涛夫妇和沈凝雪觐见!”
“属下遵旨!”
枭青恭身应礼,转身向外。
不去看枭青,独孤宸转睛看向枭云:“去把昨夜给皇后娘娘投毒之人带来!”
“是!”
轻恭了恭身子,枭云转身出了寝室。
不过,站在寝室之外时,她才惊觉,昨夜那小丫头,是秋若雨负责关押的,她还真不知人关在哪里!
远远的,睇见站在不远处的秋若雨,她轻皱了下眉心,虽不太喜欢这个个性过分张扬的女子,却不得不含笑上前:“秋姑娘……”
————
虽是三月春时,外面的气候却仍是春寒料峭。
在外面等了有将近一个时辰,沈洪涛和虞氏方才与沈凝雪得到独孤宸召见。
三人随着枭青进门之时,独孤宸正取下沈凝暄额上的湿巾,倾身将湿巾浸入床前的冷水盆里。
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冷水里轻轻揉搓着湿巾,不管是沈洪涛还是虞氏,亦或是沈凝雪皆都面露震惊之色,一时竟忘了行礼!
身为天之骄子的帝王,竟然……竟然在做下人才会做的事情?!
“咳——”
半晌儿见三人不曾行礼,枭青眉心一皱,抬手掩嘴轻咳一声!
听到枭青的轻咳声,沈洪涛蓦然回神,忙扯了下虞氏的袖摆,对独孤宸恭身行礼:“老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虞氏,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虞氏双手交握,亦是十分恭谨的福下身来,而沈凝雪则恭顺的跟在她身侧,礼仪得当的也福下身来:“雪儿参见皇上!”
微冷的视线,自三人身上淡淡扫过,独孤宸面色依然如故,不慌不忙的将湿巾脱了水,然后折叠好,再轻轻的敷在沈凝暄的额头之上,待一切完成,他才转过身来,冷眼瞧着身前仍维持着行礼姿势的三人。
“沈爱卿!”冰冷的视线,在沈洪涛和虞氏身上来回穿梭,独孤宸幽幽开口,声音便冷的让人发颤:“朕听说……你只有一个女儿!”
虽不曾抬头,却仍能感觉到独孤宸冰冷如刀的眼神,沈洪涛只觉背脊隐隐发寒。在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所注视,顿觉如芒刺背,他抬眸偷偷打量了眼床上仍在昏睡的沈凝暄,大约已然料到自己揣度失策,忙掀起袍襟跪下身来:“皇上,老臣死罪!”
“死罪?!”
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独孤宸俊眉幽幽一挑:“她触犯天颜,其罪当诛,你与他断绝父女关系,无疑是为明哲保身,人生在世,不为己者,天诛地灭,朕倒觉得爱卿你此举合情合理!”
“皇上?!”
没想到独孤宸竟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沈洪涛咂了咂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对于眼前这位年轻帝王,他一直都是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