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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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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怀远带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看着自己的这名心腹下属,缓缓地说道:

    “你该不是因为申不易的缘故,对龙骧卫的那些人如此痛恨吧!”

    马怀远把头一低,说了一句。

    “属下不敢。”

    “实话给你说吧,前些日子我已经给皇帝陛下上了密奏,请求陛下允我便宜行事,见机开启那天地十绝阵来,只是不想今日竟有如此阴差阳错之局,也许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机’吧!”

    马怀远虽然心里疑惑不已,但是,不露声色的又说道:

    “申不易,应该不会有事了。”

    “啊,”

    马步斗,先是咀嚼了下马怀远的话语,旋急会心一笑,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

    马步斗明白了,并不代代表有人都明白了,有些人却更加地疑惑了起来,或许有的人还会锤手顿足。

    牛道儒立在宝剑上,他举目四顾,城西那片破烂不堪的屋舍,已然变成了断壁残垣,坍塌一地;而刚才原本一溜烟消失的人们又跑到了街面上。

    牛道儒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他不明白,他自己只是让下属去叫巡城司的人,开启城防大阵。

    不知为何,竟会搞成这样,不知何因,巡城司那些混蛋竟然开启这大鑫王朝的根本“天地十绝阵”来。

    他歇斯底里的仰天咆哮着:

    “天啦,都疯了吗?”

    “巡城司这帮蠢货到底要干什么,为何开启了这神仙都要怕上三分的’天地十绝阵’来,这是想要我死吗?”

    牛道儒的心情糟糕至及,刚才他运行法决,祭起青铜古镜“明察秋毫”,?就要显现出今日早间这处院落里发生的所有秘密时,那些画面竟被突然而至的光幕给冲散了,本来他还想根据青铜古镜给出的线索,寻根究底,抓到申不易的,现在看来,要抓到申不易无异于?大海捞针。

    牛道儒的心里不禁想道:“这个该死的申不易,要不是因为你,事何至于此,总有一天我要抓到你,要让你在龙骧阁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牛道儒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柄青铜古镜,好在这院落里的有些画面还是被青铜古镜给收纳到了,虽然他的境界修为不够,无法查看到青铜古镜里的那些画面,但是,他相信在他们龙骧卫一系里,总有人能够还原今日此间的所有秘密。

    牛道儒又环顾了一下城西这片破败之地,才有些失魂落魄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带着几名下属,从长街走过,向着西荒都护府走去,看他的背影有几分落寞,更有几分萧索。

    而在康城外西北十里远的一处深入地底十丈的巨大暗洞里。

    一名十分苍老的老者正盘腿端坐在一张硕大无比的人皮之上掐指衍算着什么。

    这这老者虽佝偻着身子,但他那附着层层叠叠乌鸦羽毛的身子怎么看也有九尺之高,但是和铺在他身下的那张人皮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

    这老者细看之下,虽有九尺之高,但是他那尖尖的脑袋,却要比寻常人小上了那么几分,随着老者的不断掐指衍算,他那个尖尖的头顶的头皮,竟也隐隐地上下蠕动着,难道那头顶的皮肤之下竟没有头盖骨?

    而在头顶两侧则是几缕白色的长头发,杂乱的生长着,那些白色长发有几根垂在了他尖尖的夜叉耳上面。

    这老者鹰钩鼻,三角眼,猩红的眼珠,在暗穴的昏暗里,更显骇人,尖嘴猴腮,纸片一般薄的嘴唇,根本无法包裹住他那口已经为数不多的几颗白的慎人的尖尖牙齿。

    老者骷髅一般的手指咯咯作响的掐着法决,从他那层层叠叠的乌鸦羽毛里荡出了阵阵寒冷的阴风,回荡在幽暗的地底空间里。

    “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天意吗?”

    那老者纸片一般薄的嘴唇微动,那道话语,似从他的干瘪的肚子里飘出来一般,阴森森地。

    他前方跪着的几人,在听见他这道话语之后,也是无言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穿着丝绸质地袍服的中年胡商,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国师,属下也不知何这’天地十绝大’阵竟会在此时启动,想那巡城司的副司首张友德,早已中了国师定下的美人计,把我那会媚术的小妾纳入了房中。”

    “十日前,我就已经将国师交付于属下的那个装有阴灵的宝瓶,交付于了我的小妾。”

    那胡商声音有些颤抖地继续说道:

    “并再三嘱托她务必在昨日晚间,把那道阴灵从宝瓶里放出,附身在张友德身上,好趁张友德今日值守阵枢阁之机,破了’天地十绝阵’的阵枢,方便国师今夜入城,完成热布大汗的大计。”

    那胡商说道最后,竟然有些哭腔,

    “只是没有想到,热布大汗的大计,今夜就要实现的节骨眼上,竟然出了如此差池,还请国师看在属下往日功劳上,许属下,将功折罪。”

    说完,那个胡商一副哭腔,五体投地的伏在了地上,等候着老者的发落,那些跪在胡商后面的几人也是诚惶诚恐的匍伏一片。

    “你们都去死吧!”

    一道鬼厉的声音又从老者干瘪的腹部飘了出来,随之而往的就是从老者层层叠叠的乌鸦羽毛里飘溢而出的滚滚黑烟,那黑烟里,有厉鬼的声音,有来自地狱的恶魔,黑烟弥漫过匍伏在地的那几人,那几人在黑烟里发出了地狱里才会听闻的惨叫,让人魂飞魄散不得往生。

    阴风过后,黑烟散尽,昏暗的地面,依旧阴冷潮湿,别无一物,仿佛那几人从未来过人间。

    这老者干瘪的腹部,“咕噜”?一声响动,难道他的腹部里住了一个刚刚吃饱了的恶魔?

    这时,从老者的后面的黑暗里走出了几名巫师模样的人,那几名巫师,走到了老者的身前,立在了刚才那个胡商匍伏的地方。

    其中一位年龄约莫四十岁,皮肤苍白,劲上环着一串婴儿头骨做成的项链的巫师向着老者说道:

    “巫祖大人,事到如今,热布大汗交代的事情,还能操持吗?”

    那老者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想那天地十绝大阵,神仙都要退避三舍,既然已经启动,我等的康城之行只能暂时放弃!”

    “今夜我等就舍了这身皮囊,先行返回西荒。”

    老者还是嘴唇未动,那些话语还是从他那已经不那么干瘪的腹部飘了出来。

    “巫祖大人,这是为何?”

    “那天绝大阵灭仙诛鬼,为师刚才衍算之下,虽发现那天地十绝大阵似少了一角,但是也不是你我能拂当一二的,如果不行那魂魄出窍之策,如若被那大阵发现了我的气息,我等是断无可能走出这康城地界的。”

    那几名年轻巫师一下就沉默了,先前那名说话的中年巫师又似想到了什么,又轻声问道:

    “巫祖大人,孩儿们如果舍了这身皮囊,行那魂魄出窍之法,回到西荒,不出三月,孩儿们就会魂飞破灭。”

    “孩儿们莫要担心,两月后,就会有商队前来,取回我们这一身皮囊的。”

    这是,另外一名看着脸庞有些青涩的巫师忽然说道:

    “祖巫国师,如果我等就这样回了西荒,那些已经潜在康城地底之下潜伏了千年的族人怎么办!”

    “”桀桀桀桀”

    突然从老者巫师干瘪的腹部,飘出了一道阴阴森森的笑声。

    然后那老者巫师说道:“龙丹少汗,那些潜伏在康城地底之下的族人,现今都在沉眠中,只有当我进入了康城后才能唤醒他们。龙丹少汗就莫要担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