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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街角某茶肆里,马步斗百无聊赖地坐在茶桌旁,已经喝了两盏茶了,却还不见申不易的身影,他也是暗暗有些着急了起来,正欲起升去寻那申不易,就听有道道法宝破空之声袭来,心里暗道一声:
“糟了。”
定睛一看,果然是那牛道儒一行人等。
马步斗有些神情复杂地又看了一眼申不易那孤单院落一眼,也不知想道了什么,最终身影还是慢慢退回了茶肆,然后那道身影从茶肆后面的某个角落里消失了。
申不易刚一遁入发簪,身形还未落稳,就发现发簪的内部的这方天地开始扭曲的厉害,他本就没有站立稳妥,随着这方天地的扭曲,也是被摔得七荤八素,鼻青脸肿。
申不易一别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却在心底不住的抱怨者:
“好你个死发簪,我不就今日早间把你胡乱扔到了那柴堆里吗?你至于这样报复我吗?”
“哎呀,”
“哎呀,”
申不易又是连摔了几下,止不住地惨叫了起来。
申不易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形,就欲开口大骂,蓦地发现,在这方天地里,竟然起了莫大的变化,那苍穹之上的原本明亮无比的日月星辰,不知何故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黯淡下去,就连地上的镶嵌着的那些,黄,青?、白、黑?,各色石头的颜色也黯淡了不少。
随着发簪内部那方小天地的扭曲,原本焦黑粗厉的发簪也开始扭曲成了麻花状。
随着发簪内部苍穹之上那些日月星辰的黯淡,随着它内部的地上那些镶嵌着五色石头上的颜色流失,发簪焦黑粗厉的表面竟然有七色之光在闪耀流动,然后那些七色之光从发簪一端崩射而出,射向那些申不易散落在院落屋舍里的符篆处。
“嗤嗤”,屋舍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轰轰”,院落里,火光冲天而起。
随着那些七色之光的射出,原本扭曲的发簪又恢复成了焦黑粗厉的模样,下一刻,火光次第从屋舍院落里燃起。
发簪也是在火光乍起之时,贴着地面崩射出了院落,掉落在了某个角落旮旯里。
“哎,亏大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慨叹声在那个发簪掉落的角落旮旯里回荡了一下。
牛道儒行到空中,站在剑上远远地看着那院落里冲天而起的火光,暗道一声:
“不好,”
便如闪电一般地的御着剑,冲到了火势熊熊的院落之上。
看着满院落的熊熊烈火,牛道儒的脸色寒霜浓烈。
“他妈的,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该死的申不易,在搞什么?”
“他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送吗?”
牛道儒的心里是有苦难言,相较于替天行走,侦缉办案来说,此次离京西来的确是一件极为轻松之事,也是一件很美的差事。
因为自己的境界停留在元丹巅峰境已经很多年了,不管自己如何修炼,都是无法捅破那一层薄薄纸,进阶金丹境。
难道?金丹境,真的就那样可望而不可及吗?
当打听到,这次的任务,如此轻松,而且事后,宫里面还会将一枚极为珍贵的金元丹赏赐给办差之人。
所以他牛道儒仗着是龙骧卫指挥左史裴明德的心腹,主动讨要了这份差事,本以为此次康城之行一来一回只需两日,就可以将申不易等人安然的带去京都,得到那枚珍贵的金元丹,自己也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修成金丹境,没有想到其间是非曲折竟如此繁复。
那美梦中的金元丹,是没有心思再去奢望了,现在只怕他自己这条小命,也是不保。
想到此间,牛道儒寒霜满面的面孔也是抽搐了几下。
“给我找,就是还掘地三尺也要把申不易给挖出来。”
牛道儒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牛道儒看着满院的熊熊烈火,也是颇感奇怪,又举目四看了下,康城城西的确如那李道宗所言,皆是贫贱之辈的居所,满目之下,皆是破败不堪的屋舍,何以申不易家的烈火会如此猛烈,而且他还在这院落之上的虚空里隐隐感应到了一丝法力波动的气息。
于是牛道儒又对他身后一名下属大声吩咐道:
“你手持我的令牌,通告巡城司,龙骧卫替天行走,今日办案,关闭所有城门,启动城防大阵,胆敢有御空飞行者,直接用大阵轰杀。”
牛道儒的一字一句,中气十足,振耳发聩,他身边之人皆是修直之辈,咋听之下,也无任何影响。
但是对于下面那些生活在城西的人们来说,无异于惊雷滚滚,本来那些人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凑近那起火的院落去看下,结果行之路中,听见龙骧卫办案几字,立马都是一溜烟的人影无踪,跑回家关了窗户,闭了门扉,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止住了啼哭声。
申不易坐在发簪里的蒲团之上,猛然听见龙骧卫办案这几个字,也是不由地神情呆滞了一下,暗暗惊道:
“马怀远马君侯只是说自己如若不走,自己就会死,可是却也没有把话挑明开去,说清楚是谁要自己死,而如今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龙骧卫竟然出现在自己家的院落里,这件事怎么就这么诡异呢?自己这到底是招惹到了谁。”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的缘故?”
申不易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住地在心间寻思着什么。
牛道儒把一面篆刻有“替天行走”四个字样的虎头腰牌扔给了一名下属。
牛道儒的身后那一名下属,就要一引法决,御空而行,耳边却又传来牛道儒另外一道口令。
“再让巡城司,多派些人手来。”
牛道儒从怀里又掏出了那件青铜古镜“明察秋毫”来。
听完马步斗的急禀,马怀远一惊之下,也是脱口道:
“什么,这申不易怎就如此不知轻重?”
就欲起身,但旋急又想到了什么,马怀远那悬在太师椅上方的屁股又落回了椅子上,那一双陡然抓住椅子扶手的大手,也顺带收了回去。
“算了,这就是他的命?”
马怀远顿了顿又问道:
“对了,那龙骧卫的人可曾发现了你?”
“没有,属下见机的快,闻听法宝破空之声,便从僻静处离开了哪里。”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这些日子你就不要露面了。”
“属下明白,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马步斗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从地底传来一道沉闷至极却又震耳欲聋的狂暴之声,然后大地开始不住的颤斗震动,如同发生了地震了一般,四道巨大的光幕从康城的四周的城墙根部升腾而起,然后这四道光幕竟在康城上方十丈的虚空里,合拢在一起,把整座康城都笼罩其下。
而在此时,远在离康城三万里之遥的大鑫朝京都皇宫的朝天阙内,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块丈高玄黑色石头前,不经意间便看见一抹亮光出现在了玄黑色石头的西北角,经久不灭。
那中年男子,也是微微闭目感应了下,然后睁开眼睛,嘴角也是有了一丝不明缘由的笑容,轻声道:
“那千年老巫,也要插上一脚吗?
“哼”,。
“君侯,这天地十绝阵怎么启动了。”
马步斗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已经从太师椅上站立起来的马怀远,此时的马怀远,在马步斗眼里分外高大,仿佛一座洪荒巨峰耸立在人间一般,傲然直指苍穹。
马怀远虽是昂首铮铮地立在大堂之上,但心里却是疑惑非常,暗道:
“没有自己的手令,这天地十绝大阵怎会莫名地启动到了呢?”
“难道西荒人一路横推了过来,应该事不至如此。”
想到此间,马怀远那原本绷直的身子也松弛了几许,那股如山岳傲然的气势也随之消形,但是他心中的那份疑惑却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了一些。
就在此时,西荒都护府的各级将官也是震惊无语,各自揣测着:
“这天地十绝阵怎会启动了?”
“这是怎么了,西荒人攻过来了吗?”
“不可能啊,那大非川,石头城,牦牛谷,打箭炉,不都还在我们手里吗?”
“就算那四城陷落了,沿途不是还有无数的暗哨,探子,不是也没有见他们来报任何西荒人一路攻陷过来的消息啊!”
“那翱翔空中的,负责警戒的红云雕,不是也没有飞回来示警吗?”
这些将官就要纷纷操控法决,御空而行,去往那君侯府点将,却又听号角齐鸣。
本以为是点将的号令声,细听之下,却又纷纷收了法决,卸了法宝,怨声载道的骂道:“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禁止御空飞行,龙骧卫替天行走就了不起吗?龙骧卫这些狂妄之徒,到底要干什么?”
马怀远咋听到那号角声,心底的疑惑之意却是又浓烈了几分。
“君侯,这号角声分明是在说,是龙骧卫让巡城司开启了城防大阵的。”
“可现在怎就成了’天地十绝阵’呢?”
马怀远没有说什么话,心底不住地推演着什么。
马步斗却是又说道:
“但是就算他们龙骧卫的人办案,要缉拿要犯,也没有必要启动这天下一等一的’天地十绝阵’啊!”
“龙骧卫这帮人真是胆大妄为,君侯你一定要向皇帝上密奏参他们一个祸国殃民之罪。”
马怀远还是没有说话,继续沉默着。
“这天地十绝阵一经启动,就要运行一年的时间,贸然强行让大阵停止,就会毁了阵法的根基。”
马步斗情绪激动的说着,说道最后,竟发现马怀远脸上有了一抹意味那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