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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在羽化而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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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等人继续往西,半盏茶的工夫,便来到了呼兰围场的边缘,绵绵无际,这可是皇家狩猎之所。

    “有马蹄印,往南和往北都有。”

    “还有一些松墨粉。”

    镇抚司的精锐早已身经百战,无一不是心思灵敏和观察入微之辈。

    “果然有问题,追。”李牧心中怒意骤起,手臂一扬,兵分两路,在泥泞中寻迹追去。

    端木序好一阵欢喜,此番夺灵成功,以后该有一番作为,不必再困在方寸大的厨房内干些苦力差事。在影影绰绰中,他貌似来到一处宫殿,从殿门进去,却没碰到一人,不由得奇怪。

    许是仗着自己夺灵成功,他也就沿着走廊径直往里走。大殿后面还有殿,在这后面还有殿。这么宽阔的地方,竟然没有人。他不由嘀咕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来到后殿,他终于看到一道人影,就站立在殿门前不远处,身姿挺拔,犹如一柄古剑,未出鞘却寒意逼人。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上去叨扰,便环顾四周,寻思着找条出路,好回去找皇甫叔商讨以后的大计。他朝那殿门瞟了一眼,这人守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殿里有什么奇珍异宝。

    想到这里,他便扶着白玉阑干,拾阶往上。抬头望去,门楣上有圣灵门三字。未曾听闻过,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便伸手一推,这殿门还真的就应声而开。一座塔直接映入眼帘,灼灼生辉,瑰丽异常。

    他还未来得及对塔赞叹一番,目光已落在了塔前那一袭身影,如瀑的乌发,怎么也挡不住迷人的婀娜。是那女子身姿曼妙藏不住,还是少年的目力太好可拨开迷雾。

    十多年在厨房中兜兜转转,看到的不是脑满肥肠的执事,就是出入锅碗瓢盆的老妇人,眼前都是些肥硕和衰老,油腻和肮脏,连府中丫鬟来取时令药膳,也不会踏入厨房一步,何曾有眼前这番动人的景象,温莹如玉,皎若月光。

    远观固然赏心悦目,但脚步早已难耐,一阵小碎步,端木序已然来到女子跟前。

    前面的碎步很急,最后一步却落得很轻,生怕踏重一些,吵醒了眼前的佳人,蛾眉轻扬,朱唇若丹,娉娉婷婷,华服薄妆。

    端木序原本如小鹿乱撞的心渐渐平复,生怕贸然的跳动扰乱这世间最甜蜜的美好,连呼吸也放缓,担心鼻翼冒出的气息惊扰眼前最难忘的恬静。

    端木序多想凝固了时光,驻足在这一刻的美好。下一刻,他却后悔了,因为下一刻,他忘却了时光。

    她一睁眼,流波婉转。

    她一开口,吐气如兰。

    “谁?”薄怒而自持。

    端木序还未来得及答,眼前如骄阳炫目,不可直视。在熠熠的光晕中,他隐约的看见,一道袅袅娉娉的身影越飘越远,恍然如仙。

    他不由得急呼,奋力去抓,抓到了。抓到了她的手臂,咦?怎么如此的粗壮。他正要仔细端详着,发现眼前的人,变成了皇甫叔,而自己正躺在不知何处的床上。刚才,原来只是一个梦。微微有些失落,他颓然地松开了皇甫叔的手臂。

    “做梦了?”

    端木序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转问道,“皇甫叔,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钦天监何监正的府上。”

    端木序也没细想为何他们会在此处,监正和皇甫叔是何关系。他好奇的是,自己如何来到的这里。

    一眼便看到端木序的心中疑问,皇甫敬说道,“祭祀当日,你服了龟息丸后,和一干人牲全部被丢到神厨的祭祀坑。在未掩埋前,有人将你拉了出来,再藏在出宫的马车里,方才能够出来。你一直都处于昏迷之中,如今已过去了三日。”

    端木序想想自己和那些死去的人牲挤在一起,躺在深坑内,差点也被埋掉,不禁有些后怕,此次的夺灵还真是惊险。

    “多谢皇甫叔筹划。”

    “你好好将养几日,我们便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在宫城乾清宫内,赵天印的面色渐渐凝重,听着李牧仔细汇报这几日的追查结果。

    “祭祀那日的异常,或是人为。”这是李牧的结论。虽然泥泞中的马蹄印最终断了踪迹,虽然还未能解释那些松墨粉有何用,但凭借多年查案的直觉,他还是觉得此事后面有人。

    在大宪国中,就在这皇城里,有人要对自己不利,扰乱落葭的承灵。是谁?

    赵天印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盘算着那些可能的人。落葭承灵失败,对谁最有利?太子建成?还是生病的世成?

    “一群混账东西,整天就惦记这些事情。”怒火再难压抑,赵天印挥手将书案上的一方砚台猛然打翻,砚台里的残墨溅射到地面上,凌乱而无序,好像野外的杂草,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圣上息怒。”李牧赶紧告罪。

    “或许是他。”同在一旁聆听李牧汇报的大国师,此时进言道。

    “谁?”

    “皇甫敬。”大国师说得很慢,也很轻。但赵天印和李牧都听得很真切。

    “怎么可能?”李牧本能的不相信。那一场火,无人能够生还。一场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宫殿倾覆,断壁残垣,尽化为一片焦土。

    赵天印也摇了摇头,“国师虽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此处恐怕有所差误。”作为那场大火的亲历者,他断然也不会相信,有谁能够从那火中走出来。

    “此次的异动也是发生在太庙,也是在承灵之时,当时也是有圣上,有我,还有李牧指挥使。”皇甫重并未介意两人的质疑,而是继续阐述道。

    那一场火,烧在太庙,烧在承灵之时,太庙中也有一个皇上,一个国师和一个镇抚司指挥使。

    “这些前朝的余孽,不看看如今的太平盛世,还继续干着这些谋大逆的勾当。”这些年死在李牧手下的乱臣贼子不知凡几。

    “即便是前朝余孽所为,国师又怎么断定是皇甫敬?”对于这个名字,赵天印已经很多年未曾想起,而如今被国师提起,心里微微有些惴惴不安。如今天下在自己手上,他害怕的人已经极少了。至于乌杞国的乌撒女王,若不是横断山脉的毒瘴,大宪国的铁骑早已踏平那一隅之地。至于那金帐帝国的国主,无非是沙场相见决胜败而已。即使前朝皇帝端木正一死而复生,他也自信能妥善应对。但如果是皇甫敬呢,他没有一丝的把握。

    那一袭白衣,手持羽扇,笑谈间便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人物,便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物。

    如果他死而复生,如果此次背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