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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院
“公主,您真的不戴首饰吗?”夏雪落颇为郁闷,她的主子倾国倾城,却是怎么都不肯让她上妆,连阎司盛送的耳钏都不让戴。
此刻千痕单手托腮,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左右看看,“不是有句话叫作女为悦己者容么?无人悦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夏雪落真是要扶额望天了。
连她都看得出来大少爷对公主一片痴情,公主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还是说因公主对大少爷无意,所以选择无视?
但也不对啊,若是这样,公主在冰魑族待得好好的,何必非要到阎家来住,更何况老太爷还不待见公主,一再咄咄相逼。
关于千痕对阎司盛的态度,夏雪落始终想不明白。
夏雪落在一边纠结,霜儿和朵儿拿着几件新衣入内。
自从伤愈,霜儿对这位冰魑族公主愈发忠诚。
尤其那晚霜儿都差点不按公主的吩咐开门了。公主非但不怪罪,反而还用秘药将她治好。
当然了,这个秘药是朵儿事后告诉霜儿的,千痕也有听见,却只笑笑未多说什么。
治愈术,千痕必须保密,
“公主。”霜儿福身,遂将手里一件金丝织锦蝴蝶裙,和另一件缕金穿花云缎裙展开。
“这是奴婢亲手做的,您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奴婢给您换上。”
随着她的动作,朵儿亦是展开手中新衣,“这件也是霜儿做的。”
三套衣裙,皆华贵而不失典雅,且无论是蝴蝶,还是穿花,每一处绣纹都是活灵活现的。
要在短短两日内赶制出这样三套衣裙,足可见霜儿下了不少苦心。
千痕张了张嘴,突然就有些语塞。
正是醉人的年纪,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如此巧丽的衣裙?却因背负着家仇国恨,她无一日不在压抑心中情绪。
累了不能休息,痛了不能流泪,面对不公的待遇,她只能隐忍,就连卜星天的死,她至今都没敢哭过一回。
“公主?”发现千痕似是有异,霜儿问道。
“唔”千痕抿了抿唇,垂下羽睫,“谢谢,不过今日我还是先不穿了罢。”
霜儿欲要再问,千痕已然恢复平静,她抬眸朝霜儿看去,“你做的衣裙我很喜欢,但今日生辰宴的主角是阎司炔,我若一反常态,背了冰魑族风俗,选择盛装出席,多少会让人生出喧宾夺主的想法。”
这点霜儿是真疏忽了,因此她所有失望消失,赶紧和朵儿把衣裙都收了起来。
如此过了一会,阎司盛推门入内。
“可以走了么?”阎司盛问,同时从头到尾打量了千痕一番,接着他失笑,“看来还真是不喜装扮。”
“也罢。”阎司盛伸出手,想要牵她,“时辰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会客厅吧。”
不得不说阎司盛的手很干净,骨节分明,不余半寸指甲,且因着养尊处优的关系,掌心几乎不见细纹。
然而千痕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你我尚未成亲,为免落人口舌,还是不要过于亲密为好。”
当着三个丫鬟的面,阎司盛遭到拒绝,他面上多少有些过不去,但并未动气。
“好罢,依你所言便是。”
说完阎司盛退了出去。
他走到蘭香院门口,停下,回过身,朝远处贺楼慧莹的寝卧看去。
千痕则是吩咐三个丫鬟看好家门,方才缓步跟上阎司盛。
在发现他不走后,千痕也不再迈步。
“我”阎司盛欲言又止。
千痕也不问,只静等他下文。
“她有喜的事你应当知道了罢?”阎司盛口中的她是指贺楼慧莹。
千痕点头,“抱歉,忘了恭喜你。”
恭喜?
阎司盛心头突觉一沉。
于是他下意识说道,“其实并非我本意的。”
闻言,千痕不禁皱眉,让一个女人怀孕,还说非他所愿?
见千痕不语,阎司盛复又开口,“不过你放心,孩子出生后会认你做主母,如果你不希望孩子见她,我还可以送她出府。”
骗一个女人生孩子不说,连孩子的面都不让她见?
千痕越听面色越冷。
故而之后,千痕都不再说话。
会客厅
阎司盛前脚踏进,后脚就有认得他的宾客贴送上来。
“哟!阎大少爷,许久未见啊!”
那人嗓音不小,一时间众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阎司盛微一颔首,算是和那人打过招呼。
“您后边的这位是?”
阎司盛侧身,将千痕引上,“是冰魑族的琉璃公主,亦是我未过门的妻室。”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不少宾客对阎家兄弟大婚当日的事略有耳闻,知道冰魑族公主和阎家二少爷闹得不可开交,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冰魑族公主和阎家大少爷的婚事居然没有取消!更甚者这位公主还能堂而皇之的参加阎家二少爷生辰宴。
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们可没听说过得罪了阎家人还能有安然无恙的啊!
然后当众人定睛一看,又是有不少人暗自惊叹。
好个绝色女子!难怪和二少爷闹成这样,大少爷还要娶她。
另一边,以素心公主为首的一群贵女,对冰魑族公主却是一派不以为然的样子。
“妖里妖气。”素心公主轻嗤。
她身边的贾珍之女,贾婧诗和其父一样,喜欢阿谀奉承。
于是贾婧诗顺着素心公主的话道,“确实,长着一双狐媚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有贵女附和,也有贵女笑而不语。
其中一个年纪最小,十二三岁,名叫左丝丝的小丫头探了探脑袋,“不是挺漂亮的吗?”
素心公主白了她一眼,“你是谁家的?本公主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
左丝丝低下头,她兄长是虎贲少将军左卫恒,官职不高,不太受重视,这趟若不是阎茂宗大摆宴席,连左卫恒都收到了请柬,左丝丝是决计没有机会结交这群高门贵女的。
“她呀,是那个什么什么少将军家的。”贾婧诗的语调明显带有讥讽。
左丝丝感觉委屈,她头埋得更低,遂重新退到人后。
“对了,今儿这么热闹,怎么没瞧见贺楼慧莹?”有与她交好的贵女问道。
素心公主一听,当下扬眉,“你们还不知道?”
众贵女摇头。
素心公主神秘地笑笑,“她呀都快当娘了。”
“啊??”贾婧诗张大着嘴,“她爹才故去不久,她这么快就嫁人了??”
当初贺楼戎的死讯,几乎传遍所有权贵,所以贵女们也都知道。
“是啊。”素心公主笑得愈发神秘,“而且你们绝对猜不到她的夫君是谁。”
果然,贾婧诗一连说了好几个名门,都被素心公主给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