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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憨笑,嘴儿却巧,“早听说礼郡王府的姑娘气派,非寻常人家的千金可比。上回老太太去了王府后,就一直就念叨着你,我们这心里头都被勾得直痒痒,早盼着一睹你的芳容。更盼着你进门,日日目睹佳人的风采。今儿个总算得见了,本人却比传言还要气派几分,当真出落得亭亭玉立,端方从容,宛若天上的仙子一般。要我说这些高门千金里头,竟没人能比得过她呢!”
贾琏侧目瞧王夫人,发现她今天十分精神,连同嘴也利索了。这厮卖力地夸他媳妇儿,目的为何?
静芯忙笑着行礼,跟王夫人客气道:“二婶子谬赞了,我虽是郡王府出身的,其实是没怎么在府里住过,自小就随父外放出去吃苦,哪会有什么王府千金的架子,可比不了京城这些端方的淑女呢。母亲还常说我就是个野孩子,墙头上掉下来的,禁得住摔打,且还是个脸皮厚呢!”
“王妃可真会说笑呢,确是她教女有方!凭咱们二奶奶这淑慎有仪的气度,任谁都学不去,家里头几个姑娘硬生生都被你给比下去了。”
贾母笑赞后,叫来迎春、探春和惜春与静芯认识。
迎春刚才是见过的,静芯对她印象很好,斯斯文文地,看起来憨厚,定然是个很好相处的小姑子。这探春倒和迎春有些不同,满眼珠子的机灵劲儿,言笑中有股子刻意讨好的意味,可见她出身苦,但心里是要强的,故十分懂得看人眼色行事。到了惜春这里,规规矩矩给自己行了礼之后,她就笑着不言不语的,对自己有几客套也有几分防备,是个有点胆小的孩子。
还有一人,是大太太娘家的侄女,该是唤邢岫烟的。静芯也备了她的礼,如今还没见到,却也不说什么,只把礼物赠与了姊妹们,那份暂且留着就是。
探春和惜春见静芯出手大方,欢喜得紧,对其好感又多升了一分。姊妹几个就围上了她,笑嘻嘻的问东问西,最好奇的还要数她以前随父外放时那些新鲜事儿。静芯到很有耐心,不管她们问到什么,她都会仔仔细细地讲给她们听。
贾母见她们姑嫂相处甚好,乐得合不拢嘴,“你们这些丫头,有新的就忘了旧的,聊归聊,却别叫你们嫂子累着。”
三春姊妹忙称是,扭头又和静芯笑做一团。
贾赦、贾政见没什么其他事,皆告辞了。
贾琏自然不会走,要留在这儿等媳妇儿。
贾母见状正要逗他,就听外面人传话说宝玉来了。
静芯听得很清楚,默默侧眸朝门口看过去。就见以穿着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的少年进门了,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外罩着石青色花样繁复的褂子,一张脸十分俊俏,鼻挺,眉如画,五官好看极了,就是稍微胖了那么一点。
贾母意见宝玉,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真诚。等宝玉见礼之后,便热络的为宝玉引荐他的琏二嫂子静芯。
宝玉一听这话,忙朝二嫂子那边看去。家里又多了个女儿,他自是欢喜,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便转头冲贾母笑道:“二哥真是个有福气的人,给我们找了这么好的嫂子来。”
贾母笑着附和。
贾琏也只敷衍应一声,便看向静芯。他有没有福气他心里最清楚,倒不需要别人多言。
宝玉见贾琏不太爱搭理他,讪讪地转身去找姊妹们说话,还趁机和静芯拉关系,擅自代表三春姊妹邀请静芯,“二嫂子以后可要常来找我们姊妹玩儿,平日闲着可没趣儿了,多个人更热闹。”
静芯别有意味的看眼宝玉,笑了,点点头。
迎春扭头看宝玉:“你这话怎么算的,替我们说得?可算上你自己?”
“自然是咱们一起。”宝玉笑道。
迎春一愣,转而同探春、惜春一块儿笑起来。静芯也笑,觉得这个宝玉的确如传言那般,有点痴,更多是傻。
“你们笑什么呢?我的话可有不对?”宝玉不解问。
贾琏嗤笑,兀自端茶喝。
“你自称是‘姊妹们’,可是连你自己都算成女的了?”探春问。
宝玉恍然,见她们笑成一团,觉得自己这口误是对了的,嘿嘿挠头笑,乐得如此。
贾琏冷眼见这一切,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贾母跟着乐呵了一阵儿,就问起贾琏的正经事,“上次我叫你找找门路,给元春捎个话,可成了?”
“这哪用得着我,二婶子以前也是能捎话进宫里么,就用她的老路就是。我在官场上还是个新人,跟个蒙头苍蝇似得四处瞎问,反而不好。”贾琏回道。
贾母直摇头,“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死板了。你素日和那些高官大员们关系不错,捎话进宫这么点小事还能难到你?再不济,跟你媳妇儿说说,她娘能随时递牌子入宫,请她帮个帮总行的,让你媳妇儿来倒是更便宜了呢!”
贾琏见贾母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刚才王夫人那样天花乱坠的夸赞静芯,贾琏就觉得不对劲儿,而今他终于明白这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原来她们主意早打在静芯头上了。
新媳妇儿刚进门,竟然就想着拖人家的后腿。她们可真出息!
贾琏当然不能让她们如愿。这元春的事儿,还真的好好弄一弄,叫她们后悔来求他!
贾母一直眼巴巴的盯着贾琏。
贾琏迟疑片刻才道:“礼郡王一家子在皇上跟前可不太受宠,静芯她娘跟皇后娘娘以前有点积怨,所以这些年除了年节必要时,她从不进宫。您说,这事儿咱们能叫她帮忙么?”
“有什么积怨?”贾母惊讶问。
贾琏摇头:“这不晓得,这种事儿哪能随便跟外人说,我虽是他们的女婿,可到底也是个外人。”
贾母点点头,觉得贾琏说得在理。但她却没有弃了这念头,毕竟人家是皇族,办事再难也比她们这边容易。而且二房而今没落成这副样子,必要想个办法帮他们一把才是,元春可是他们唯一的指靠了,此事必须要成。
贾母看样姑娘们那边,见她们聊得正在兴头,就拉着贾琏去了内间。
两厢坐下之后,贾母便开始意味深长的发言:“我知道你瞧不上你二叔二婶的行事风格,可咱们再怎么闹都是一家人,打着骨头连着筋呢。你好,他们好,这一大家子才能算真正的繁荣昌隆了。而今二房能有指望的就元春这丫头,你帮忙出出力,将来她在宫里谋个位份,你便是国舅爷了,也跟着借光不是?前儿个我问起她,你二婶子才哭哭啼啼的跟我说,这些年就为了你大姐姐,她几乎把嫁妆都赔了进去,而今竟要靠典当物件来填宫里的窟窿。你说她多不容易呀,是不是?”
贾母这是感叹式的问句,答案就在前面。贾琏也只能点头了。
呵,王夫人不容易,那其他人就更不容易了。
“我琢磨着这份儿钱我来出,当年我早早就给元丫头留了嫁妆,而今一直没动,正好用来给她打点。只是那老门路传话的太监已经死了,新门路你二婶子找不着,只能拜托到你这里来。这事儿她不晓得,是我老婆子擅自求你的,你可应?”
“应,老祖宗的话我当然应。只是这钱老祖宗就不要动了,您留着吧,我那里有。”贾琏说罢,这就起身表示这就去办。
“倒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好好陪你媳妇儿去。”
“还是早点找人,您也能早一天放心。”贾琏笑看贾母。
贾母乐呵呵的直点头,很满意贾琏的表现,她这个孙子越发挑不出毛病了。
……
夫妻二人从贾母处出来后,静芯便观察了下贾琏的神色。
静芯:“宝玉怎么会晚来?”
贾琏:“昨儿个他又发疯,摔了玉,闹腾半宿才睡,今儿个估计是起来晚了。没人管他,他就随意了。”
静芯思量贾琏的话,“又”、“没人管”、“他随意”之类,便可知贾琏对这位堂弟的态度如何了。
如此倒叫她更放心。
静芯跟着贾琏走,一路无言,后来见贾琏带她逛园子,静芯又笑,“才刚出来就见你脸色不对,可是老太太出难题给你了?”
“宫里头大姐的事。”贾琏坦白告诉她。
静芯愣了下,这才想起贾琏确实有一位堂姐在宫里头,名唤元春的,在皇后身边做女官。这算一算她进宫也有近十年了,若是早年进宫的时候就能得宠,到现在或许还是个指望。现在得宠倒也可以,只是要选对了靠山才行,不然,这将来皇子们斗起来,连带着整个后宫乌烟瘴气的,没儿子的再没个靠山就很难自保。人家往宫里送人是图一人飞升,全家飞腾。可那是说好时候的,这会子宫里正逢不好的时候,往里头送人,稍有不慎,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即便有贾琏给元春做靠山,将来她能混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当个太妃,然后寿终正寝。却也是一窝老女人凑到一起,在偏僻的寝殿打发寂寞度日,一辈子望到底的孤独,到底有什么趣儿。
贾琏而今是跟着四皇子做事的,虽说不是跟定了四皇子,却也差不多。四皇子的母亲是刘贵妃,而元春跟着的皇后则正好是刘贵妃的死敌。贾琏若是帮了元春,那四皇子那边就不好交代了。可若是不帮,老太太那边也不好交代。
“那……大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静芯蹙眉,心里替贾琏担忧这事儿。
见贾琏没回答,静芯眉头皱得更深,心里正焦急的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化解这件事,忽然感觉掌心一凉,手被贾琏握住了。
“二爷?”
贾琏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心里早有数。”
静芯抬头望着贾琏,见他眸光异常肯定,且面带自信,松口气,也安下心来,她自然信他。从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认了他,又怎能不信他呢。
静芯的笑容很恬淡,令贾琏不禁有一瞬间失神。
贾琏刮一下静芯翘挺鼻梁,嘱咐道:“我家里头的事儿多,比不得你家那边乐融融,将来会有很多烦心事要你操劳,辛苦你了。却别累着自己,若是处理不了的就告诉我。”
“爷这话叫我听得心里面特别特别特别知足呢。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以前跟着父亲在外面疯跑了那么多年,眼界不宽,却也不窄。”静芯俏皮的眨眨眼,冲贾琏笑。
贾琏发现她说话挺爽快的,比如心里的感受,有了她就说出来,让人很容易就了解她。这让贾琏免去不少忖度猜测的麻烦,而且和她相处沟通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言语直爽,性格沉静又自信,笑容干净……他真的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
贾琏握紧静芯的手,笑着拉她快步往前走,倒把后面的随从甩了一段距离。二人往通向荣禧堂的小路上一拐,贾琏看前后没人,拦腰吻了静芯额头一口。
静芯的脸倏地红了,羞答答地跟含苞待放的红牡丹似得,她半颔首看盯贾琏的衣襟,“我是不是被爷调……戏了?”
“没有。”贾琏修长的手指落在精心的鬓角上,理了理她的发。指尖撩拨得,让静芯觉得有些发痒。
“还说没有?”静芯干脆抬头,对上了贾琏的眼。
贾琏笑,低头直接吻上了静芯的唇瓣,还轻轻吸允了一下,“这才是调、戏。”
静芯脸涨得通红,慌张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见了。
“爷,咱们在外面,外面啊,您这么做要是被人瞧见了,以后我的脸就羞得没处搁了。”说罢,静芯就用帕子捂住了脸。
“所以……才有趣儿。”贾琏逗弄她一句,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别紧张了,咱们在这是在家,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怕什么。若真有人看见了,敢打趣儿,‘灭口’便是。”
静芯紧张的心一跳,仰首望着贾琏,见他并不是认真之态,心里笑得不行。却见对面来了个婆子,只好抿着嘴浅笑。她半低着头,四周一安静下来的时候,满脑袋里回荡的全是贾琏刚才偷吻她的场景。
贾琏把静芯送回院后,便出门去办元春的事儿。
这次贾琏哪个太监的门路都不走,直接去见了平原侯。
半路上,贾琏正好路过□□。年前四皇子从西北凯旋,深受皇帝褒奖,被封为秦王,乃是本朝皇子中第一个受封的王爷。而今这□□,正是鄞祯的新府邸。
转眼到了平原侯府,贾琏便立刻得见平原侯,不想四皇子也在。
鄞祯见贾琏春风得意,笑问:“可见本王那堂妹很合你心意?”
贾琏点头称是,拱手给四皇子请安。
“你外道了,早说了,咱们之间没外人大可不必拘礼。”四皇子请贾琏坐定之后,笑道,“你新婚第一日就来找平原侯,必然是有要事商量了。说一说,保不齐本王还能帮到你呢。”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人情向平原侯讨。”贾琏看眼平原侯,见他老人家笑眯眯的点头,请他但说无妨,贾琏也便不忌讳鄞祯在场了,反正这件事他听到了也是好事。
贾琏便道:“三日后,我会向圣上奏报一件事,若圣上有意嘉奖我,我便会趁机推脱,到时候还要烦请侯爷站出来为我说几句话。”
“什么话?”
贾琏跟平原侯简单描述了下。
平原侯震惊的看着贾琏。鄞祯也有些意外,不过也不算太意外,脸色很快就恢复平静,但心里面对贾琏的依仗和信任是越来越加深了。
平原侯起初有几分不解,只是见贾琏很确定,自己再想想突然茅塞顿开,十分佩服起贾琏来。
待贾琏离开后,平原侯便竖起大拇指在四皇子跟前直赞贾琏。
“谦谦君子,温良恭俭让,虚怀若谷,胜不骄,败不馁,而今像贾琏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啊!”
鄞祯很赞同,“刚才那计策,我实在是想不到,换做别人只怕早图财了,还是他看得长远。也难怪了,皇上明明知道他与我关系好,却仍重用他,不忌惮,可见他老人家早看透贾琏的性情了。”
平原侯笑眯眯的捋着胡子点头,送走了四皇子。
蒋子宁从内间走了出来,纳闷的观察自家老爷子深沉的脸色,“祖父,您说我琏兄弟跟四皇子走得这么近,连皇帝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将来要是四皇子一朝败势了,那我琏兄弟可怎么办啊?”
蒋子宁见平原侯没说话,苦恼的挠挠头,继续道:“可怜我这兄弟聪明一时,关键事情却犯了糊涂。他怎么就没学咱们这样,先保持中立呢!”
平原侯听清楚孙子讲得这些混账话,立刻回了神儿,上去就拍他脑门子一下,“果然是个武夫,头脑简单就罢了,还不自谦,竟自作聪明起来。”
蒋子宁捂着脑地瓜儿撅嘴,“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的脑子跟人家的差十万八千里。”平原侯气骂道。
“有差距我是知道的,但真有这么大的差距么?祖父,您可不能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啊!”蒋子宁笑嘻嘻的跟平原侯撒娇道。
“我呸!你这小子少自以为是,知道贾琏为什么敢跟四皇子明着处关系么?那不是因为他笨,那是因为他太聪明太有才了。四皇子是众位皇子之中难得稳重老成的,胸中有丘壑。虽说他与诸位皇子的关系没那么亲密,但他跟谁都不结仇结怨,平日里一直维持和善的兄弟关系,算是皇子之中最保险的人物了。就算是有朝一日失势,他不能继承大统,照样不会混差了。而你琏兄弟,比四皇子还能高一截出来。”
蒋子宁不解:“就他?在大臣们跟前可劲儿耍性儿,人情说不给就不给,不知道抹了多少人的面子,以后若真跟错了人,他的结果还能好过四皇子?我不信。”
“所以说你笨!你琏兄弟厉害就厉害在‘一根筋’上,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满朝文武都知道贾琏他会种地,而且会把地种出花儿来,上能讨好众位贵人,下能温饱贫民百姓。这样的人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无法替代,而偏偏在众人眼里他还是个心性单纯的怪才。你说哪一位皇子有朝一日登基治理天下,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蒋子宁恍然大悟,“对啊!我琏兄弟在种地方面独一无二,的确是不能抹杀的人才。就算是亲近过四皇子,他的位置将来一样能保全住。”
平原侯:“人家是恃才,遂可以肆无忌惮。而我们呢,虽然是武将,虽然也曾为国立过汗马功劳,但拿枪杀人谁不会?就算领兵打仗是个能耐,可朝中有这个能耐的大将多得去了,差咱们一个么?”
蒋子宁抽抽鼻子,不甘心地摇摇头。
“所以说,咱们在站位的问题上才会这样谨慎,不是因为咱们多聪明,而是因为咱们随时可被替代。”平原侯总结道。
蒋子宁讪讪地点头:“祖父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白了,还是咱们没能耐呗。”
“你以后常去你琏兄弟那里走动走动,多学学,总能治一治你的蠢病。”平原侯点一下蒋子宁的脑袋瓜,笑哈哈道。
蒋子宁苦着一张脸,要哭了。自从祖父认识贾琏之后,他发现自己在祖父跟前从一个‘不争气的孩子’直接变成‘蠢货’了。
人比人气死人,他注定是被气死的那个。
好伤心!
……
贾琏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回到了荣府。他的婚假就三天,这三天他自然打算好好陪妻子。
静芯正在屋里绣花,听说贾琏回来了,忙笑着迎他。
“绣什么呢?”贾琏看了眼绷子上的花纹,是青色的蝠纹,显然是绣给他的,“手艺不错,不过这上面的红点是什么?”
静芯慌张夺走,尴尬道:“是我刚才不小心。”
贾琏瞧她一眼,一把抓住静芯的手,就见她指肚上有两点正冒着血。
静芯忙解释:“没关系的,刚才刺绣的时候分了心。”
静芯的话音还没落,贾琏已经把她的手指叼进了嘴里。
静芯:“……”
贾琏用舌尖舔了舔。
静芯一脸呆滞,已不能思考。
贾琏见不出血了,放下她的手,问:“分心?想什么?”
“想——”静芯脸红,眼珠子瞥向别处,“我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爷刚才在外面……”
后半句话静芯没说完,嘴巴已经被贾琏堵上了。这一吻就激烈地不可收拾,从上到下,直接滚到了榻上……
丫鬟们忙脸红的退下,合上了门。
中午饭静芯是在床上吃的。
贾琏还表示床该换了,搞得静芯又一阵脸红,一度不敢见人。
傍晚,夫妻二人去贾母那里定省的时候,王夫人又热络的拉着静芯好一顿说话,为此她还特意让宝玉支开贾琏。不过宝玉不顶什么用,不管说什么,琏二哥都不怎么爱搭理他,随他去了。就是求着他说教自己,也不过是换来琏二哥的一声冷笑,再次被无视。
王夫人倒挺乐呵的,觉着自己那个贵重的见面礼没白送,跟新媳妇儿关系处得挺好,她谋划的第一步总算有望了。
到了三日,便是新婚夫妻回门的日子。
郡王府一向和乐,礼郡王烨霖又十分满意贾琏这个女婿,一家子自然隆重欢迎,热热闹闹的过了一天。
第四日,贾琏的婚假就算结束了,要如常上朝,刚好奏禀他的“草莓计划”。
朝堂之上,贾琏刚说出要将草莓普及到在宫外的话,就突然被人打断了,此人虽声音温润,却句句针对,暗讽他借权谋财。
贾琏斜眼瞟了下那抹年轻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袭爵的北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