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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七章:太初六神
时间流逝,灵谷渐渐变得寒冷,顺着岩壁垂下的水在空中凝成微小的冰珠,于石壁之间跳跃,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
宁小龄握着黑刀血刃,穿过了一片湿寒的冰谷。
她继续向前,发现那这片巨大的峡谷原来是一层层向下衍生的,她从一个洞窟走出之后,眼前的景色便骤然断裂,目光随着裂谷向下,又看见了一片云遮雾绕的深峡,两边的石壁上隐隐约约还有残破的神像雕刻。
宁小龄扯紧了些包裹。
她踩在藓痕湿滑的石壁上,先用剑气远远地斩去那些纠结在空中的藤蔓,然后瞅准了对面的崖壁的落脚点,御剑化虹,在两个悬崖之间画出一道美妙的弧度,精准地落到了对面的凸出的岩壁上。
宁小龄如此反复,几个腾跃之后,她穿过了这片神像残破的山谷,向着更深处进发。
转眼之间,宁小龄便来到了这片裂谷的尽头。
她踩在了最后一个神像的头顶,睁开剑目远远地望去。
下方的山林之间隐隐有猿猴的叫声,而上方密布的丛林里则有着许许多多的白蛇,它们在树上密密麻麻地蠕动着,和树干连成一色,分不清到底是枝丫还是蛇纠缠的身躯。
宁小龄剑术虽已出类拔萃,但对于蛇这样的生物还是有种天生的厌恶。
正当她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之时,整片峡谷之中,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异动。
脚下的雾气腾起,刀刃撞击的声音一触即发,那一声响动惊得猿猴林鸟四散,惊得树梢的蛇类宛若雨落。
宁小龄蹲下身子,用断刀支着自己,目光向下,打量着下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她发现自己的刀刃的红光刹那大盛,那种光带着警告的意味。
宁小龄立刻收回了视线,用隐息术藏住了自己的气息。
片刻后,下方的动静消失。
高高隆起的雾气重新沉落谷底。
宁小龄松了口气,她在雕刻神像的石窟之中躲了一会儿,一直到断刀的红光消失,她才重新出现,寻了几棵粗壮的大树,身影弹跃,向着雾气的尽头走去。
等到离开了这片雾气笼罩的寒冷峡谷,宁小龄回身望去,才发现这巨大的岩壁上刻着三个字,白蛇之谷。
“白蛇……”宁小龄想起了先前腾起的雾。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折身返回,重新来到这片深峡里,试探性地往之前动静发生的地方走去。
不久之后,宁小龄便看见了眼前一大片的碎石。
碎石凌乱地堆积着。它们的中心部分似是发生过一场战斗,那里的石头更是已经碎成了粉末,腾起的烟还没彻底下沉。
宁小龄没有贸然前进,她掐着隐息术,在远处遥遥地打量了一会儿,才终于靠近了那里。
只见碎石的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深坑,而那生坑里隐隐有一小滩血迹。
宁小龄俯下身子,嗅了嗅那个血迹——新鲜的人血!
她又在附近搜寻了一番,然后发现了一小截断裂的剑刃。她拿起这截剑刃观察了一番,皱起了眉头。
这剑刃上的气息……分明就是幽阁中的剑啊!
她有些吃惊,知道先前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战斗,而那场战斗很是短促,胜负立分,只是为什么战斗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宁小龄不解,境界到底要相差多么悬殊才能一击分出胜负?
难道是明廊出手了?
宁小龄拾起了这片断刃,离开了白蛇峡谷。
她继续向前,穿越了一片荒芜的领域,然后来了一片遗迹之中。
这片遗迹花草繁茂,远远便可闻见一股浓郁到发苦的花香。
传说这是药王殿。
说灵先生告诉她,药王殿的遗址里也坐镇着一个不死的冥灵,按照往年的惯例,那个药王冥灵都会守护一件品阶不俗的灵宝,但是药王很难对付。
临近药王殿时,宁小龄斩杀了一条拦道的白蟒,然后在一片破碎的石阶之前停下了脚步。
轰!
远处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
宁小龄躲在石壁后观察了一会儿,不久,撞击声发出的位置,三个伤痕累累的弟子从药王殿的方向结伴走出。
宁小龄不认识他们,但是很快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幽冥一脉的弟子。
她知道幽冥一脉有个赫赫有名的小组,组中总共出了五名弟子,这五名弟子中虽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但最差也是长命初境的修道者。
说灵先生曾告诫过她,那个组中的弟子可能会在进入灵谷之后想办法会和,组成一个小队一起寻找灵宝,然后瓜分最后的收益。自己遇到了一定要小心。
现来看来,他们已经凑够了三个人了。
宁小龄躲在石壁后看了他们一会儿,在确认他们不是自己对手之后,走了出去。
此刻那药王殿中铩羽而归的三人正坐在地上,互相为对方疗伤。
“那药王比先生说的还要强啊……”一个弟子取出了研磨好的草药,递给了其他两位师兄弟。
另外两人接过,然后道:“是啊,只差一点就赢了,若是能再多一人就好了。”
“嗯,可惜另外两位师弟师妹不知道传送去了哪里,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没有消息。”
“是啊,拖得越久越危险,这灵谷地形复杂,其他弟子虽一时半会摸不到这里,但如果明廊来了,我们也只能拱手相让了。”
“明廊……”
紫庭境与长命境是质变,长命境只能驭剑一段路,紫庭则可以直接凭虚踏空,在这种复杂山谷之中可谓占尽了优势,但饶是如此,以明廊的修为,要把整个山谷走一遍,也至少要花上三五天的时间。
“明廊应该看不上这些灵宝,他要找的,只是那件第一的。只要能拿到它,明廊便魁首无疑了。”
“第一的灵物……怕是不好找,过去的灵谷大比,许多次也是最后几个时辰才将那灵谷从深山老林里搜出来的。”
“嗯,我们先在附近所有可以通往这里的道上设下陷阱和通信图案,然后养伤,养好了再去药王殿试试。”一人提议道。
“好,听师兄的。”
接着,他们开始说起了这次搜寻到的灵宝。
他们三人齐心,一共搜到了两件灵宝,但是品阶几乎都是垫底的,和亡魂鉴差不了太多。
“才两件啊。”宁小龄有些失望。
三人正说话间,轻微的踩草声响起,他们神色一震,立刻侧目向着后方望去。
只见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提着刀、背着包,脚步平缓地走过破碎的石道,沿着它缓缓登高。
“什么人?!”男子立刻握住了手中的剑,从地上站起,另外两人连忙将那两件灵宝塞回了布袋里。
未等宁小龄答话,另一个弟子也起身了,道:“你就是御灵一脉的那个独苗?”
宁小龄微微吃惊:“你也认识我?”
男子笑道:“小师妹,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多出名?整个宗门不认识你的可不多了。”
“嗯?”宁小龄吃了一惊,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着我又不是襄儿姐姐,容貌也没到那种惊世骇俗的地步吧?
那男子解释道:“上次幽月湖的钓鱼大赛,我虽未去参加,但小龄师妹却是技惊四座,直接把我们古灵宗的记录给破了,比上一次的要强上了两倍有余,我们幽冥一脉也津津乐道了许多天啊。”
居然是这件事……
“……侥幸而已。”宁小龄淡淡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参赛了。
“原来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小龄姑娘啊。”另一个弟子恍然,向着宁小龄作揖行礼。
原本想要来抢劫的宁小龄被对方行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动手了。
宁小龄明知故问道:“师兄们是去打药王的吗?”
三位师兄点头道:“是的。只是我们三位学艺不精,让小龄师妹见笑了。嗯……不若小龄师妹一道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去败了药王,夺取灵宝,等到出谷之后,得了奖赏我们与你分一些。”
在他们眼中,宁小龄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虽然这位小姑娘是赫赫有名的钓鱼之王,但她取剑却足足花了二十息,是公认的二十四人中最弱的一人,如今她若跟着他们,说不定还能蹭到一些油水,若是一个人,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灵谷中乱撞了。
“不必了。”宁小龄诚恳道。
“为什么?”他们吃惊地问道:“难道你不想要药王的灵宝?”
宁小龄道:“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他们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小师妹,莫不是你以为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将那药王重创了?没用的,除非在药王殿将他一鼓作气击败,否则他恢复的速度远远比我们要快上许多的。”
宁小龄正色道:“多谢师兄们好言相劝。”
他们看着宁小龄一副一意孤行的神情,不解道:“小龄师妹,你莫不是不信任我们?”
“不是的。”
“那你是为什么?”
宁小龄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其实……我是来抢劫你们的。”
她很认真地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刀,清秀可爱的脸颊上,眼睛亮闪闪的。
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了起来:“小龄师妹这般傻得可爱,我们师兄都不忍心下手了呀。”
“尽管出剑便好。”宁小龄道。
他们道:“那小师妹可别后悔。”
宁小龄肃然道:“不会,小龄做事小龄当。”
她拔出了刀刃,对准了他们,认真地劈了过去。
惨叫声在药王殿前响起。
宁小龄的可爱像是她的伪装,在黑色的刀刃亮起血色之时,她的气质便蜕变了,古灵宗的本命心法和剑术在她身上同时催动,灰色的幽冥之气如一条条细长绕身的烟龙,带着沉沉的死意螺舞而出,充斥着她的周身。
那三个师兄也非等闲之辈,他们在第一时间分开列阵,齐齐出剑,阻截宁小龄突刺而来的刀。
刀与剑撞在了一起,刀刃与剑气卷起的长风割过废墟。
这三个弟子一个是长命初境,两个是长命中境,若是平日里,他们联起手来也会很难对付,但此刻,他们与药王一战受伤不轻,宁小龄又勉强算是偷袭,猝不及防之后,那柄刀便像是水怪冲入了池塘之中,惊得池鱼四散,各个击破。
战局自一开始便向着一边倾倒。
不出片刻,宁小龄便收好了刀。
“辛苦三位师兄了。”她将他们布袋中的灵宝取出,塞入了自己的囊中,然后在倒地的三人震惊而怨恨的目光里,缓缓地走入了药王殿中。
片刻后,一个依旧不相信失败的弟子从地上拔起:“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她定是藏拙了……当时二十息肯定是装的!没想到外表看上去这么漂亮可爱,里面却是蛇蝎心肠,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若不是我们受伤,她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唉,算了,那小姑娘固然厉害,但她也太托大了些,那药王可不是好惹的角色,等她被药王教训了,我们再把灵宝夺回来!”
三人点了点头,半点不信宁小龄可以打败药王,他们在门外一边疗伤,一边守株待兔。
半个时辰之后,宁小龄从药王殿走了出来。
她手中握着药王杵,一身白裙干干净净,半点没有负伤的样子。
她与三人对视了一会儿。
“三位师兄是在等我吗?”宁小龄问。
短暂的寂静。
三人感觉自己遇到鬼了一样,揉了揉眼,撒腿就跑。
宁小龄并未去追。
他们离去之后,她看着手中的药王杵,眼眸眯成了一线。
先前药王殿中并未发生战斗。
她在大殿深处见到了那个隐匿于黑暗中,身穿官服的巨大幽灵,那个灵虽已沉寂多年,却依旧有着半步紫庭的实力,他依靠着这片遗址的根基,还能苟延残喘至少数百年。
这位巨大的药王之灵在见到了宁小龄之后,非但没有半点敌意,还将药王杵主动取出,恭敬地送到了宁小龄的面前。
宁小龄对于这一幕并不算震惊,毕竟这幕曾在幽阁中发生过一次。
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藏着怎么样的东西,竟值得这些远古遗存下来的冥灵这般恭敬。
宁小龄接过了药王杵,道了声谢,正准备离开,药王却叫住了她,话语迟缓地开口,将一份有关幽冥的心经传授于她。
宁小龄有些受宠若惊了。
而这场授业的最后,药王却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睁开了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小龄,颤声道:“皇……皇不在殿……小……小心!”
说完这句话,药王的身影便满满淡去,重新隐匿回了墙上的壁画中。
“皇不在殿?小心?”宁小龄呢喃自语:“小心什么?”
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
……
海国,彩眷仙宫。
这是龙母宴开始的清晨。
宁长久从床榻上悠悠转醒,陆嫁嫁已合好了衣裳坐在镂花的木案边,熏开的炉香映得她姿影摇曳。
“爹爹醒了啊。”邱月蹲在阳台边,笑看着宁长久。
宁长久嗯了一声,起床走到了陆嫁嫁的身边,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陆嫁嫁道:“听说剑阁也有弟子前来。”
宁长久问:“那个赫赫有名的剑阁七弟子?”
陆嫁嫁轻轻点头:“听说剑阁的七弟子和八弟子都是剑灵同体,八弟子此刻正在守着天榜,这位实力更胜一筹的七弟子则来赴龙母宴了。”
这件事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宁长久也有所耳闻。
剑阁弟子不远万里,来中土最南的无运之海赴龙母大宴,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宁长久道:“放心,这些名门弟子皆自重身份,想来也不会亲自下场。”
陆嫁嫁抿唇轻笑,道:“名门弟子要自重身份?我就不需要?”
宁长久这才想起,自己拐来的这位剑仙妻子,还有一个谕剑天宗宗主的身份。
他笑着与陆嫁嫁探讨了一会儿剑术和剑招。
陆嫁嫁问道:“你去哪一场,想好了么?”
宁长久道:“其实早就想好了。”
“嗯?”陆嫁嫁侧目望去。
宁长久没有立刻回答。
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外衣,缓缓起身,悠然地走到了邱月的身后。
小姑娘像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盆栽中一朵含羞半开的花,并没有意识到宁长久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阳光照了进来,落在邱月的脸颊与发,也落在宁长久的前襟上。
这一幕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温馨。
宁长久轻轻地抬起了手,指间的光与窗外照入的阳光融为一色。
陆嫁嫁秀眉蹙起,檀口轻张,却没有说话。
宁长久将手指点向了邱月的后颈。
邱月认真地看着盆栽中的花儿,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背后点来的手指。
他的手指几乎与邱月脖颈上细小透明的寒毛抵在了一起。
他们相隔着一层布帘遮出阴影。
阴影外女孩看花,阴影中杀机盎然。
陆嫁嫁娥眉越蹙越紧。
宁长久淡然地收回了手指,随意地笑道:“自然是选择道。”
陆嫁嫁神色也轻松了下来,说道:“道?呵,若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你以前是个小道士。”
宁长久道:“是啊,如果我夺不了魁,未免也太对不起师尊的栽培了。”
陆嫁嫁呼吸半了半拍。
她知道,他口中的师尊并非自己。
赏花的邱月听到了他们的话语,轻轻地咦了一声,道:“爹爹的师父不是娘亲吗?娘亲可不是道士啊。”
啪!
宁长久不再犹豫,手刀落下,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后颈。
可情况再次出乎意料。
邱月没有任何预料中该有的反抗,她脑袋一晕,身子一晃,直接趴在了桌面上,昏倒了过去。
陆嫁嫁看着她,道:“我探查过她许多次了。”
宁长久道:“我也是。”
陆嫁嫁问:“你还是不相信她么?”
“我不相信我们会遇到正常人。”宁长久自嘲地笑道:“而且这么多天了,我一点都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陆嫁嫁红唇轻抿,微微地摇了摇头。
宁长久道:“这小丫头嘴巴确实甜,但你可别被她轻易骗了。”
陆嫁嫁道:“也对,我就是被你骗了。”
宁长久笑了笑。
陆嫁嫁立起身子,她束好衣带披上外裳,缓缓地走到了邱月的身边,看着小女孩娇弱的身子,道:“我的剑目,你的神瞳都看不出来异常,若她真的不是寻常女孩,那么她又能是谁呢?”
宁长久收敛笑意,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
陆嫁嫁问:“那稍后就将她放在这里?”
“嗯。”宁长久点头。
他不敢说太多,虽然此刻他们都是用聚音成线说的话,但他依旧不敢确定,这个小女孩能不能听到。
龙母宴的比试开始之前,是一场祭拜天地神灵的大宴。
宁长久与陆嫁嫁落座在彩眷仙宫之中,足下是翡翠色的碧波,眼前是无数轻纱透影的帘幕。
最中央,色彩缤纷的琉璃子水面下缓缓浮起,折射着七彩的光,而它们所捧起的,是一个个慢慢升空,直到漂浮高楼之外的云台。
云台之上,是无数古神仙兽的神话幻想。
“那就是太初六神。”宁长久望向了最高处。
最高处的云台上,有着六个并列着的古神之象。
“太初六神?天藏祖龙他们么?”陆嫁嫁道。
陆嫁嫁对于那段久远的神话不算了解,宁长久则在大师姐的掌管的莲花书阁之中看过相关的记载。
宁长久道:“那是世界诞生之初,从混沌走向新生时主宰天地的六大古神,分别是玄泽、天藏、烛龙、岁菩提、荒河龙雀、冥君。前五位所代表的,分别是水、金、火、木、土的权柄,当时类似时间或者命运的东西还未被发掘出来,它们便是天地初成时候最为本源、最为强大的元素,而冥君所掌管的幽冥和死亡则是万灵的归所,当时的天地便在这六位的掌控之中。”
“据说岁菩提便是如今的原君,而荒河龙雀则自‘土’中焕然新生的、如今的朱雀。其余几位则已不可追溯……”宁长久说着,忽然笑道:“当然,这些也是遥不可及的传说,真假难定。”
他们正说着,上方的云台之上,那些古神的故事便化作文字飘落。
最先展开的,便是当初天藏与冥君震撼天地的战争,他们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的仇敌。传说中土与南州本为一体,便是他们的一场场战争,打裂了地脉,硬生生凿出了浩渺广袤的无运之海。
如今在海国的堪舆图上,中土与南州的边缘之线还能较为精准地拼接起来。
宁长久说着这些时,祭礼大宴之中,人流如织,各方的大人物络绎到场。
而彩眷仙宫周围的海水里,六栋旋转着的、音盒般的楼缓缓浮出水面。
有的琴声盎然,有的剑气纵横,有的妙法如花,有的落子如雨……
宁长久与陆嫁嫁对视了一眼,各自朝着一栋仙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