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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秀峻瞧着闻秀节轻摇头,说:“等你再大一些,多用心记几本书,就能懂得祖父和姐父话里意思了。”闻秀峻想想很快又摇头说:“节弟,你不能一心放在书本上面,我担心你会变成书呆子。”
闻秀节被他的话,气得一张小脸涨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样委屈的模样,瞧得闻春意直接怒目望着闻秀峻,她伸手安抚的轻轻拍拍闻有节,瞧着闻秀峻说:“峻弟,节弟年纪还小,可受不住你的玩笑话。再说节弟有两个聪明的兄长,他那有机会去变成书呆子。”闻秀节听了闻春意的话,伸手擦拭了眼睛后,瞪眼瞧着闻秀峻说:“哥,我会书信给大哥哥告状。”这个老实的孩子,告状都要先通知当事人。
回家的路上,闻秀峻一路都在教导闻秀节的为人处事,他苦口婆心的跟闻秀节说:“节弟,兄弟姐妹五人,大姐精明强干性情又好,你瞧姐夫那么聪明的人,待她体贴入微,就知大姐是一个内里秀的人。大哥瞧着性情不错,可是他能把我们管得服帖,他就不是一个心里没有成数的人。再说雪朵吧,她瞧着是有些傻气,在外面性格也显得不太好,太过冷情了。可是她这样的性子,在外面才从来没有惹事过,和人相处,从来没有吃过大亏。
她也不算是真正的笨人,对吧?”当着闻春意的面,闻秀峻这样问闻秀节,问的人,一脸坦然,回答的人,倒是一脸羞愧神色,低声说:“姐姐不笨,姐姐待家里人好,外面人待姐姐不好,姐姐也不用待他们好。”闻春意懒得操心闻秀峻教弟的事情,她觉得闻秀节还未长大,现时为人处事才会显得一根筋的样子。闻春意自顾自的赏着雪景,闻秀峻经闻秀节的眼色提醒,瞧着她脸上无怒色,立时恢复平时神情。
他瞅着闻秀节,继续说:“再说说哥哥我,可是很小开始就和雪朵操心家事,从来不曾败过家,还早早学会自个挣钱自个花的本事。你别看雪朵年纪比我大,我从小就觉得我就是她的哥哥,只不过比她晚投胎娘肚子里。节弟,你瞧瞧兄姐都不笨,按理来说,你最小,你应该是家里最聪明的人。可你瞧你的为人处事,总是那般让人操心。你要跟大哥告我的状,你不会暗地里告,用得着跟我明说吗?
你这样的性情,在学堂里面,是不是常被人欺负,你跟我说说是那些人,我找人去教训他们。”歪楼了,而且是歪得惨那种。闻秀节已经大声音辩解说:“哥哥,在学堂里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处得好。我跟大哥告状,当然要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会被大哥这般惦记上心。”闻春意在一旁听得轻笑起来,闻秀峻被小弟噎得无语相对,只能对他竖起拇指,好一会后,才能开口说:“能,你才是兄弟姐妹当中最能的能人。”
闻春意心情很好的进了院子门,闻秀峻大约只在闻秀节面前吃过这样的亏,兄弟两人一路打闹着进院子门。闻朝青和金氏在房里听到动静,金氏微微皱眉说:“一定是峻儿欺负弟弟,他就爱逗性情憨实的节儿。”闻朝青反而笑起来说:“我瞧着他们兄弟三人,节儿才是真正大愚若智的人。你见他那次真正的吃过亏,反而每次都让我们主动开口帮着他说话。”金氏仔细想想,立时笑起来,闻秀节在家里年纪最小,上面兄姐早已习惯于暗地里事事让着他。
闻春意进了房,直接依着金氏的身边,趁着闻秀峻兄弟还在院子里追跑着,她赶紧把闻秀峻教弟的话,学给双亲听。闻朝青听后笑着说:“峻儿还要多磨练性情,聪明外露不是什么好事,幸好他现在年纪不大。我寻机会跟你大伯说说,由着他和你祖父去磨磨他的性情。节儿只是比一般的孩子晚熟一些,我们还可以慢慢瞧一瞧。”金氏对闻秀峻同样是又爱又担心,她轻叹着赞同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是要磨磨他的性情。”
闻春意可没有想过双亲这样的态度,然而她想想这样的时代,太过出头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有闻老太爷和闻朝鸿亲自出手教导孙儿(子侄),其实就是对闻秀峻的另一种肯定。闻朝青说得这般肯定,那心里对这事情的成数,也一定有相当的把握。闻春意这时突然记起钟池春,他的各方面表现实在是太过出众,在他身边的人,一不小心就易成为他的陪衬。闻春意此时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因他年纪比闻秀峻大,自是出色胜过闻秀峻。
雪下了又下,闻府再次举行家宴,只请相交甚好的人家在过年,共聚会一次。四房只有麻家这样的一个亲家,麻家姐夫的双亲,都不是喜欢热闹场合的人,帖子按规矩送了过去。麻家姐夫带着年礼过来,笑着婉拒了闻府的心意。闻春意其实喜欢这样的安排,在这样的场合,通常主人家最轻松,来往的人家,都是相熟的人家,在一处说话自然自在通畅。闻老夫人难得的没有端坐在自已院子待客,而是到会客厅里,见了一见年轻的夫人们,还陪着说了一会话。
有闻老夫人在场的地方,闻二夫人是最得意的人,满场的人,都能见到她的孝顺端正作派。闻老夫人在人前一再肯定闻二夫人的孝顺,闻大夫人在一旁笑着赞同。闻二夫人已经安居在闻老夫人的院子里,她有任何的要求,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一向都会随意。闻春意伴在金氏的身侧,瞧着闻二夫人得意的神情,她心里只为她觉得悲凉。府里人,都知晓二房的内宅,已经全交给闻二少奶奶处置。
闻朝晖完全信任闻二少奶奶管置内宅本事,他和闻二少奶奶偶然闻老夫人处见面,两人都显得如同未见对方一样。曾经青梅竹马的人,大约想象不到,他们有一天会形同陌路人。只不过闻二夫人大约已想得通透,她不曾为此消瘦过分毫。闻春意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些夫人,大部人心里都有各自的苦处,然而她们很快的就能想明白什么是重点,把许多的伤心,努力的淡漠掉。
闻春意微微低垂着头,听着大家说着奉承闻老夫人的话。她很快的感觉到闻老夫人的眼光,落在她这一处,她往金氏的身后更加藏了进去。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开去的。闻大夫人见闻老夫人往金氏那处望过去,她的心就沉了沉。闻老太爷和闻老夫人这些年早就各过各的,只是女人总是长情一些,每到年底,闻老夫人总会关心闻老太爷一些,寻人问一下闻老太爷的近况。
闻老夫人微微皱眉起来,她瞧见闻春意闪躲的身影,她回头向着闻二夫人说:“老二家的,小十八也到了论亲事的时候,我有没有记错?”闻二夫人顺着她的眼光,笑瞧着闻春意那处,点头说:“母亲慈爱,记得孙女们的大事。”闻大少奶奶的脸色变了变,她很快恢复平静神情。闻春意和林家的那门亲事,还没有到板上钉钉的程度,她自然不会在人前提起。闻老夫人轻叹一声,跟身边的人说:“我一众孙女,只有小十八表现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亲事上面,大约不会顺畅。”
在场的陪着闻老夫人身边的夫人们,都是闻府最为亲近的人。她们那有不了解闻老夫人心结所在,她说了这样的话,大家没有一人敢应和下来。毕竟那个小女子,平日行事没有出格的地方,何况这种迁怒到极点的话,总让人为那位小女子觉得悲凉一回。连闻二夫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她是有孙女的人,闻府女子在外面,可是会被人视作一体的。闻二夫人抬眼瞧向闻大夫人,见她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正跟身边人说着话。
大家都自然瞧向闻大夫人那边,见她如此作态,大家立时放松起来,一个个当作没有听到闻老夫人的话。金氏和闻春意隔得远,只是在一刹那间感受到闻老夫人那处的人,一个个投来怜悯的神色。金氏心一紧,忙回头去瞧闻春意,却见她一脸淡然处之的神情,心里也安稳许多。闻老夫人见到身边人无人说话,她正要继续说话,闻二夫人已经抢着说:“母亲,刚刚大嫂子说,有孩子们在外面玩耍,要不要吩咐他们进来请安?顺带给一众长辈们行礼。”
闻大夫人那有机会跟闻二夫人说这话,不过她也知闻二夫人的用心,当下吩咐管事妇人,把外面玩耍的孙少爷孙小姐带进来拜见老祖母,还要给各位长辈们请安。管事妇人很快的出去,很快的寻来两个如同金童yu女一般的孩子,两个瞧着就给人一脸喜乐感觉。闻二夫人瞧着是自已这一房的孙儿孙女,那脸色格外的慈爱起来。两个孩子因为闻二夫人的关系,常在闻老夫人院子里进出,见到闻老夫人自然是一脸欢乐的笑容,闻老夫人瞧着欢喜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