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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菲尔德的声音一响起来,白泽便觉得安全了。
这种下意识的依赖根深蒂固,连他自己也没能察觉,可是,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陌斐却清晰明了的把他的神色全都收进眼底。
依赖?
又是这种该死的依赖!
他的眼底漫起了沸腾的热焰,那个机器人的身形再次在他眼前出现,他手指收缩,恨不得一拳把对方打个稀烂。
眼看着白泽就要起身离开,向着那个机器人奔去,陌斐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让他无法再次给自己蒙上彬彬有礼的表皮,他猛然伸出手,攥紧了白泽的手腕。
陌斐没有费心去控制自己的力道,他的手就像是秃鹫的利爪,抓住了猎物就死死不肯放手,浑然不在意猎物的感受。
白泽只觉得右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起身起到一半,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重重的跌回了沙发。
陌斐的信息素也如影随形的缠了上来,但加菲尔德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还来不及全面压制的时候,就用自己的信息素牢牢的把白泽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动作也不慢,似乎只是转瞬之间,他攥着白泽的那只手就被加菲尔德拧住,加菲尔德的芯片已经给出了力度提示,于是陌斐也尝到了白泽的感觉,只不过,他的感觉要更糟糕一些,因为加菲尔德直接拧断了他的手腕。
陌斐的右手手掌失去了腕骨的支撑,软绵绵的垂落下来,自然也就不得不放开了白泽。
白泽的应激反应让他短暂的忽视了手腕上传来的痛感,迅速的站起身往加菲尔德身边靠拢。
空旷无人的大厅异常的寂静,谁都没有发出声音,白泽被攥得手腕生疼的时候没有,陌斐在被加菲尔德直接拧断腕骨的时候也没有。
森冷而浑浊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动,两股信息素在无声的较量,陌斐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可是他的信息素威势并不如加菲尔德的,因此,毫不意外的,他被加菲尔德庞大的威势拍倒在了地上,像是一条失去了水分的泥鳅。
加菲尔德几乎从来不在除了白泽以外的人类面前变换表情,但是这一次,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怒。
但是这一外露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几乎看不清。他把白泽护在身后,迅速的调整了自己脸上的神色,让自己的五官拼凑出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陌斐博士,飞船上禁止船员在除了训练场以外的地方产生暴力冲突,希望您下次不要再犯。”
陌斐没有对加菲尔德的话语做出任何回应,他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但他阴鸷的眼神和冰冷的哼笑声都在传达一个讯息:他并没有把加菲尔德的话放在心上。
加菲尔德并不在意他是否回应,他引着白泽往回走,用自己的脊背挡住了陌斐窥视的阴冷目光。
他用自己的权限命令金属门升起,同时,他锁定了所有的医疗舱,切断了所有医疗仪的能源供给。
缓缓下落的金属门切断了大厅与白泽的联系,狭窄的暗银色通道让白泽感到了无比的安全,他先是如释重负,但是在骤然放松之后,紧随而来的后怕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脊梁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软绵绵的,无法承担支撑起身体这样的重负。
“加尔”
他软弱的倒进加菲尔德的怀里,又一次受缚于天性,寻求他的alpha给予安慰。
加尔温存体贴一如既往,他侧身背墙,让自己的身体与地板呈三十度,然后轻轻环搂着白泽的腰背,让他能够舒适的伏趴在自己的怀里。
白泽把自己的头埋进加菲尔德的颈窝,这里既温暖,又有令他感觉到安全的信息素。
他在这里寻求短暂的慰籍,给自己定了十分钟的舒适时间,但是,这十分钟的定时就像是冬日早晨的闹钟一样,被一拖再拖,到最后,加菲尔德把他打横抱起时,他也不发一语,默默地把自己之前下的决心摔了个稀烂。
狭长的金属走道里,只隐隐约约的回荡着加菲尔德的脚步声。
白泽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问道:“加尔,你后悔了吗?”
“我就是这么一个既软弱又虚伪的人。”他垂下眼睫,声音又轻又细:“我说过,要尽量伪装成一个合格的alpha,却也只是说一说,我要你抱我,要你吻我,要你保护我你觉得我麻烦吗?你后悔答应我了了吗?”
“不,永远也不。”
加菲尔德用自己的信息素把白泽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安抚性的低头吻了吻白泽的眉眼:“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你我的宝贝。”
他的话语在“你”字戛然而止,后面的四字称呼无声而安静,他不敢说出来。
白泽是一个人类,而加菲尔德是一个生化人他怎么敢说这个人类是他的宝贝呢?
或者,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
加菲尔德把所有的想法都藏在了胸膛里,他的脚步仍旧是不疾不徐。
白泽本来以为加尔会带他回到他的房间里,然而他猜错了。
狭窄的金属走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天花板的顶部也骤然变高,就连墙壁的颜色也变成了银白色。
再往前走,一扇巨大的门像是梦境一般的出现在白泽的眼前。
像是古老城堡的大门一样,它的两扇门板缓缓的向两旁收缩,里面的景象也就失去了遮掩。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它的正前方是透明的,浩瀚无垠的宇宙一览无遗,这里摆满了各种仪器,有些是白泽曾经见过的,但那仅仅占少数,绝大部分的仪器是白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它们整齐的摆放在地上,像是一列列等待检阅的士兵。
而加尔就是那个检阅它们的首领。
白泽被加尔放在了正中间那唯一的一张座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加尔娴熟的一一检查操纵那些机器。
他的速度很快,手下的动作也十分利落,那些复杂精密的仪器在他手下好似变成了一个个在孩子们手底下辗转的玩具那样听话。
这是白泽第一次看到加尔这样的一面。
他被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