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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的话一出,除了韩江雪以外,韩家其他几人的面色一个个都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眼前之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特别是韩风,这会真是黑着一张脸,只恨不得立马将这所谓的妻妹给赶走都好。
自这二十年从不回京探亲这一条便看得出来,妻妹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有情义的人,甚至于连京城这边去了音信,派了人看望她们也不曾回应半点,说得不好听,就是用铁石心肠来形容也不为过之。
他一早就料到这对母女此番突然跑来找江雪十有八九另有目的,绝对不是冲着什么探亲来的,但哪怕明知如此,看着早逝发妻的情面,他与女儿都想着不论如何总算也是亲人,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的能帮便尽量帮着一些。
可不曾想到,这对母女竟然打的是如此不要脸的主意,还说得一幅费心费力帮江雪忙的模样,着实可恶到了极点!
莫说自己的女婿压根就不是她们所说的那种人,就算真是,就算真要三妻四妾,说句不好听的,江雪就算是去找个毫不相关的外人调教一番也比找这种没心没肝,毫无情义可言的所谓亲戚要强得多。
至少给了人家机会,人家还知道感激,知道报恩,肯怕真让那锦儿进了墨王府,不仅这母女两觉得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甚至还是她们牺牲了自己帮了江雪的忙,最后只能是引狼入室的结果!
如今的韩风可不糊涂,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还有什么看不穿看不透,妻妹因一些根本不相干的事,连亲生父母都可以怪一辈子断绝来往,如此绝情之人又能够养出什么好女儿来。
先前那锦儿所言所行,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思?这样的人放到墨王府,放在江雪身旁,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那你倒是说说看,谁才是这最合适的人选!”韩风终于还是忍不住,径直接过了妻妹的话,面无表情的反问着。他倒是要看看,眼前这所谓的亲戚,脸皮到底能有多厚。
姨母自然看得出韩风的不满,不过事情都到了这样的份上,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更何况,于她而言,整件事最关键的人物可是韩江雪,只要这韩江雪能够接受的话,其他人的态度根本不足为惧。
毕竟姨母认定着韩江雪当真应该是没得孩子生,所以她之前的那些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韩江雪如今所要面对的再实际不过的处境。
“姐夫,江雪,这老话说得好,自家人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像这种事情当然得找自家人才最合适,最安心!”
姨母已经喝下几杯酒,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气上来了,胆子也更加壮实,这会话一说开半点弯都懒得绕了,径直拉着旁边坐着的女儿道:“我这个说话直,也不爱拐弯抹角的,锦儿这丫头虽然不太成器,可好歹也算长得不错,平日里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会上一些,若是让她入府的话日后必定是跟着江雪一条心,谁若有那不应该有的心思想要动江雪的地位,那就是锦儿的仇敌,两姐妹一起同心协力,哪里还有谁能抢得过你们?日后若是锦儿生了儿子,就等于是江雪亲生的,根本不存什么担心之处……”
这话一出,就跟没头似的,滔滔不绝的说着将锦儿送入墨王府给墨离做妾的各种好处,说得那个天花乱缀的,不知情的还以为韩江雪如今多么迫切的希望能够找这么个好帮手进府来与她一并服侍夫君,用这样的办法来抓紧男人的心稳定自己的地位。
“姨母,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把表妹送进墨王府做妾!”韩敬可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当下打断冷哼道:“想做妾就直说想做妾,别说那么多虚的哄谁呀,这里谁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谁没有脑子?说得好像是来救我妹妹于水深火热似的,照你这说法我妹是不是还得对你们感恩戴德?你们还是立马打消这念头吧,别说我妹夫压根没打算纳什么妾,就算真有那么一天,那也不是谁张张嘴,谁想进府就能够进府的!”
韩敬这会可懒得留什么情面,这种自己做贱自己,自己都不要脸的人,根本也不值得他给什么脸面。
这话一出,姨母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当然没想到会被人一巴掌当着面给拍了回来,而锦儿更是气得不行,再如何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从来都没想过会被人当面这般辱没。
“表哥这话末免太过份了吧!”此刻锦儿也顾不上其他,当众朝韩敬反驳道:“我娘也不过是好心帮忙想办法出主意罢了,说到底还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才会如此关心?若是换成旁人,谁会去费这样的心思,谁会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给人做妾?表哥一口一个想做妾想做妾的,有必要当众这般辱没于我吗?”
“亲戚?有句话还叫远亲不如近邻呢!你们若真有什么亲情可言,这几十年也不至于连外公家的门都没踏进去过一回了!”
韩敬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特别是关系到自己妹妹的事情,更是容不得:“听你这意思倒像成了我们的错一般,我妹妹可从没说过要靠纳妾来巩固自己在墨王府的地位来着,这从头到尾可是你母亲自个一个劲地往这上面钻,说你是什么狗屁最合适的人选!她要真舍不得送你入墨王府做妾的话,我们韩家跟墨王府再过多久都不会有人敢跟我妹妹当面提什么纳妾的事!”
韩敬火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真以为她妹妹是好拿捏好欺负的主吗?是个人就敢跳过来想算计,真是不知道倒霉两个字怎么写!
“敬儿,你这是在责怪姨母吗?”气氛顿时如同快要引爆了一般,姨母听到一个晚辈这样说道她们,自是不干了,但却也尽量克制着脾气黑着脸道:“那些事,姨母的确有不对之处,但一码归一码,你不应该扯到锦儿身上去!”
“姨母本也是一番好意,锦儿再如何也是你们的表妹,实话实说这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们领不领这份情是一回事,却怎么能够这般羞辱我们,羞辱锦儿呢?锦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子,自小聪明伶俐才貌双全,若不是因为江雪是她表姐,我又怎么可能委屈她给人做妾?敬儿不待见姨母也就算了,却偏偏还要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更是说锦儿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这未免欺人,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姨母当真是气愤不已,在她心中自己女儿那是天下最出众的,而刚才韩敬的意思竟是说连入墨王府做妾都没有资格,这一点当真让她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姨母,我夫君不是那个意思!”林晓晓很快拉住张嘴想要反驳的韩敬,很快接过话道:“没有人辱没你们,更没有看不起锦儿的意思,夫君之所以让你们打消为妾的念头那不过是实话实说,其实还是为你们好,毕竟……”
话还没说完,姨母却是冷哼一声,压根不听林晓晓说完,抢断道:“什么实话实话,墨王府门槛再高,难道我们家锦儿比别人都不如,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吗?分明就是看不起人,不想认我们这门亲亲戚罢了,又何必说得这般好听!刚才还说我们虚伪来着,你们自己又何止是虚伪?说我们不顾亲情,你们又有多念亲情?防我们跟防贼似的,生怕我们占了你们什么好处,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吗?”
姨母一通话着实冲得紧,最为关键的是全然不觉得这事自己有什么错,理所当然的觉得是韩家的人不知好歹,阴险而无情,言辞也好,神色也罢还是内心深处都理所应当的这般觉得,愤怒之色根本不用假装。
而一旁的锦儿同样如此,神色目光与姨母如出一辙,满满的都是对于韩家人的愤恨,仿佛被人给欺负受了天大的委屈冤枉一般。
韩江雪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愈发的明白为何当年姨母能够因为一件正常人都觉得毫无关系的事情而怨恨外公一家一辈子,几十年都不肯联系,一个人的心性自以为是到了如此程度,也难怪这些年在夫家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而那锦儿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姨母,倒果然不失为母女,只是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外公外婆压根没有一个人如此无知而蛮不讲理,教养之上也不曾与其他子女对待有差别,怎么就生出了姨母这样心性的人来。
这种人根本就没法讲得通道理,从来都只觉得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围着她们转,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们永远都是对的,错永远在于别人,所以这样的人也不需要浪费那样的时间讲什么道理。
道理是跟讲道理的人讲的,事情既然都已经挑明到了这一步,韩江雪也没有必要再客气什么。
“行了,你们都别争了。”
她终于出声了,神情平静,无喜无悲,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看着姨母说道:“这种事情本也没什么对与错,争论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听到韩江雪的话,姨母与那锦儿不由得对视一眼,这才稍微安静了几分,先行听听看这真正能够做主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韩江雪也没在意那对母女之间的小动作,继续平静说道:“如果我嫁的人不是墨王,只是比姨母夫家稍微好上一些的人家,甚至于还不如的话,不知姨母会不会因为我一直无子,因为我夫君将来可能纳妾影响到我正妻之位,而也如同现在这般主动将锦儿送去给我夫君为妾呢?”
一语击中真正的重点,韩江雪不说则已,一说当然也就直中要害。
姨母也好,锦儿也罢,瞬间被韩江雪的话给问住,怔在那里被堵得哑口无言,根本不知说什么才好。而韩家其他几人看向这对母女的眼神也更加不悦。
韩江雪也根本没打算等这对母女的答案,而是径直替她们道出了心声:“这个问题你们根本不必隐瞒,谁都知道若我是那样的处境的话,今日姨母根本就不会登这个门,更别说主动提出将锦儿给我那没什么地位家势的夫君为妾。”
“所以,姨母与表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你们自己的私心,想要替自己谋一个你们所认为的远大前程罢了。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自己,就算不怎么光彩好听,但至少也算不上什么对错。可你们觊觎,偏偏还要打上什么为了我好,来帮我之类的理由,难不成还想让我再记你们一份人情不成?”
说到这,韩江雪目光之中已经显露出明显的清冷与嘲讽:“说得不客气,自小大到我这个外甥女没得到你这个当姨母的半点关心照顾,所以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我看重你这个姨母。就算今日将你拒之门外不认你,也没有半个人会说道我丁点不是,更别说你们来找我为的也不过要打我夫君的主意如此荒唐可爱!”
“如今请你们进了府,喊了你一声姨母,那是看在我死去母亲的面子上,跟你们本身没有半点的关系,若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无理取闹的话,那么也没什么可说的,这里不欢迎你们!”
突然而来的转折可算是让眼前这对母女见识到了韩江雪的凌厉之处,一直以来她们自然也对韩江雪的心性脾气有所耳闻,但听说与亲眼见实当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此时此刻,韩江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漠视,无形中让她们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卑更是深深的从心底泛出,渐渐变成憎愤使得她们恼羞成怒。
“韩江雪,你也太狂了吧,自己生不出孩子难不成还想一辈子霸着墨王,连妾氏都不许他纳不成?”
锦儿见反正都撒破脸皮了,索性懒得再收着藏着,径直朝韩江雪斥责道:“你可真够自私的,找什么借口理由呀,我看你分明就是忌妒,不想让别的女人跟你共侍一夫罢了!”
“是又如何,你有资格管吗?”韩江雪冷笑一声,看向锦儿的目光带上了鄙夷,原来还只是以为这个女人贪婪而无自知之明,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又蠢又无耻到了极点。
被韩江雪这般反问,再加上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轻视,锦儿的心更是如同被刀扎一般痛苦,下意识的站起身便脱口而道:“你一无所子,又忌妒,七出之条随便一翻便犯了两条,就凭你,又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墨王,有什么资格独占这墨王府?”
这话一出,韩敬都想直接起身揍人了,哪怕他从不打女人,但也实在被这不要脸的表妹给恶心到,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慕锦儿,你还要不要点脸?”韩敬一拍桌子,指着锦儿破口大骂道:“你自己不要脸想强行给人做妾也就算了,人家不要你,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胡说八道?你真以为我们韩家的人都是软蛋,是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欺负?还是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凌驾于我妹妹之上,就算明着要抢她男人,她还得笑脸相迎,锣鼓相接,把你给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还要对你感激涕零吗?你脑子被狗吃了吧,自己愚不可及还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是傻子疯子不成?”
这会韩敬当真是凶相毕露,从来都没有被气成这幅模样,刚才他说远亲不如近邻那还算是嘴下留情了的,早知道眼前这对母女不要脸到了如此地步,一开始他就直接得让人将她们给打出去,永远都不让这样的人进墨王府或者韩家半步!
锦儿这会总算是被韩敬的凶狠模样给吓回了几分理智,哪怕心里气得要死,从没被人如此辱骂,但对着那看上去随时可能出手打人的韩敬,一时间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不过,一旁的姨母见到自己女儿被人这般欺负,可是不干了,当下也一把拍桌而起,直接冲着韩风斥责起来:“姐夫,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呀?瞧瞧他们一个个都说了些什么,都将我们给骂成什么样了!莫说我今日还叫了你一声姐夫,就算非亲非故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如此糟蹋我们母女呀!”
说着,姨母还抹起泪来,呼天喊地的嚷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被两个晚辈如此糟蹋,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没有谁糟蹋你们,是你们自己糟蹋自己!”韩风老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憋着怒火当下说道:“别在这里一哭两闹的了,这里没有任何人对不住你们,你们若还要一点脸的话,就莫再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不然的话现在就请回吧,我们韩家高攀不起你们这门亲戚!”
这一下,姨母却是突然没了声,原先那些呼天喊地的动作也下意识的停顿,整个人张着嘴呆呆的站在那里,显得怪异无比。
锦儿见状,却是愈发恨透了眼前这些韩家之人,自小到大,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与羞辱?她当然不觉得这些羞辱都是自找的,所有的愤怒与憎恨全都在这一时刻完全聚集到了韩江雪的身上。
“韩江雪,你不就是仗着如今自己的身份才敢如此张狂嚣张吗?除了顶着墨王妃的这个头衔,你还有什么?论姿色,论才华你都不过如此,有本事你让王爷当面比较,看看他是不是如你所说的不愿纳妾!”
锦儿简直是疯了,不过她们母女两却并不会这般认为,韩江雪却是再一次刮目相看,原来人真的可以不要脸到这样的程度。
“慕锦儿,你想多了,莫说整个天下,就算是以前在东明京城的时候,超过你姿色才艺的名门贵女多如牛毛,更别说那些贵女随便拎出一个来人口心性更是强你百倍。”
韩江雪啧啧摇了摇头,这会对着这样的超级极品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王爷的眼界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能够想象的,难道会没见过绝世美女?他若真有那样的心思,早就纳了,根本不必等到现在。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天下第一美不成?”
这一通话,总算是有了些作用,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慕锦儿被呛得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张俏脸,面色变幻不停的,如同开了染房一般。
她不得不承认,韩江雪刚才的话的确没有全错,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如此之姿竟被人轻视,连主动送上门为妾的资格都没有。
似是看出了慕锦儿脸上的不甘,韩江雪倒也很快做出了新的决定,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到现在还不死心,那我便让你彻底看个清楚明白,彻底断了这个妄念。”
说罢,韩江雪也不理会其他,径直唤来东凌,让他现在去跑一趟,就说府中有些事,请王爷现在便回来。
东凌很快领命而去,见到这情形,慕锦儿眼中却是顿时光芒大盛,还有那姨母也顿时变得轻松了不少,似是重新又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
韩家几人虽然都很不满那对亲戚,但并没有谁再多说什么,让江雪按想法去做便是。韩敬也重新坐了下来,等着看戏,不再理会姨母母女两人。
没过多久,最多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墨离却是跟着东凌进来了。原来东凌刚刚出府没一会,便在外头路上碰到了往回赶的墨离。
墨离原本今日事多,得忙到比较晚,所以早早让人带了信,说是不回来用晚膳了。不过后来得知府上来了客人,是韩江雪的许多年不曾见过面的姨母,所以他这才特意抽出空来提前回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