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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脑外科的林医生,粗略检查后很快发现——那个名叫“卓玛”的姑娘,后脑勺上有一道长约三四公分、边缘红肿且不整齐的头皮裂口。[******请到看最新章节******]
伤口内侧缘已经有肉芽组织增生,但是外观不够新鲜。她再轻轻一按伤口周围,从裂口里面就流出了少许的黄白色脓液。
据“卓玛”的哥哥“次仁”介绍,他的妹妹受伤已经快两周了,伤口化脓也有十多天。这两天的情况还算好,之前是又流脓又发高烧,人都迅速瘦下来了。
那时候为了方便换药,“次仁”不得已把“卓玛”的头发都给割掉了。但是因为没有药物,他也只能每天用河里的清水给她洗洗伤口,再包上相对干净的布条。
就这么拖了一阵子后,“卓玛”的体温虽然渐渐不再烫得吓人,但是伤口还是不时会流脓。她整个人的状态也很不好,一直昏昏沉沉的。
林医生一边用消毒棉签探查伤口内部,一边摇着头说:“这里一直没长好,都快转成慢性感染了,人的状态又怎么会好?一会儿我给她做个小手术,彻底处理一下后,很快就能好了!”
“好!”甲日答道。
“不行!”江央多吉却马上表示反对,“我们还要赶路呢!”
林医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地劝说:“这只是个小手术,不到半小时就好了!不会耽误你们赶路的!”
甲日也在帮腔:“阿爸拉!天马上就要黑了,前面也没有住宿的地方,咱们何不就在这湖边休息。顺便请这位女门巴给妹妹治伤?”
江央多吉被他的大胆顶撞气得吹胡子瞪眼。
甲日突然又俯身凑到他耳朵边用藏语说道:“你放心,我只是想把蒲英的伤彻底治好!我不会乱说话的,因为我也怕你滥杀无辜!”
“你说的是真的?”
“我向佛祖发誓!”
“那好吧,我会盯着你的!你和蒲英,只要和这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就会立刻——”江央多吉恶狠狠地瞪着弟弟,“你明白的!”
“我明白!你可以寸步不离地监视我们!”
江央多吉哼了一声。不再和他说话,却又换了一张笑脸,并用汉话对林医生说道:“那你给我家孩子看病,要不要收诊费呢?贵不贵啊?我们牧民可没有多少钱……”
“你就放心吧,我不收钱的!现在。可以让我准备动手术了吗?”林医生不耐烦地问。
“可以可以!那就麻烦你了!”江央多吉不过是找个同意的借口,所以马上就坡下驴了。
林医生先回去做一番准备,就是将越野车后车厢的东西清理一下,布置一个临时手术室。
梁先生让女儿拿了些矿泉水和蛋糕,送去请藏族爷爷叔叔和哥哥姐姐们吃。
他则留在后车厢,和妻子一起收拾整理。
趁着菲菲在那边吸引了藏人的注意力。梁先生轻声问妻子:“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林医生也压低了声音答道;“我怀疑,对面的人是人贩子了!”
“人贩子?不会吧?”梁先生虽觉得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却没有想的这么具体。
林医生尽量长话短说地解释道:“那个‘卓玛’。明显不是藏人。另外,我觉得她那种虚弱的样子,也不像是因为发烧生病引起的!她现在只是有一点点低烧,但是却出现了痛觉迟钝。意识模糊,身体木僵,等等不正常的状态。还有,呼吸也有些反常的慢而微弱——这些迹象,都很像是服用了某种镇静麻醉药。所以,我判断她可能是被人用药物控制起来,带出来卖的!”
“你确定?”
“确定!你忘了我是神经外科医生。对意识的判断最熟悉,对手术中各种麻醉药物的反应,也是最清楚的!”
身份切换到医生的梁太太,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在丈夫和女儿面前温柔迷糊得没脾气的小女人了。
在她从事的专业范畴内,她就是权威。
梁先生并不是不相信妻子的专业素质,只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慎重起见。
他沉吟道:“这么说来,是挺可疑的。对了,我看那个年轻人也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又好像有什么把柄被那个老头捏住了,不得不跟着他一起走。也许,这个把柄就是那个‘卓玛’吧?”
林医生又补充道:“对了,我觉得那个老头的年纪并不大,中气十足的,看上去比一般的年轻人还壮实呢!”
“我也感觉到了!大概是化妆过的……看起来,我们真是遇到坏人了!搞不好的话,咱们一家三口还可能被他们灭口!当然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贩子,也许会留下菲菲,和那个‘卓玛’一起卖掉吧!”
“谁敢卖菲菲?我和他拼了!”林医生被激怒了,唰地一下举起了寒光闪闪的手术剪刀。
“嘘——别激动,”梁先生按住了妻子的手,微微一笑,“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又不是事实。只不过,我们一会儿得多长几个心眼,小心提防着点!”
“对了,我得赶紧把菲菲叫回来,不能让她和坏人呆一块儿!”林医生又要回头叫人。
她显然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遇到和女儿有关的事就变得特别紧张特别急躁了。
梁先生马上拉住了她,“哎,别急啊!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过去和他们说说话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还要求着你看病,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林医生这才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又是做事不经过大脑了!”
“你别紧张。我中午还和老戴通过电话。一会儿再抽空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联系一下附近的公安局——总之,你别害怕,别自乱了阵脚!”
“我知道了!那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林医生这么问,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一向尊重丈夫的意见。认为他的行为处事总比自己更周全一些。
“首先你要稳住,不能露出异样!一会儿,我给你当助手,先给那姑娘把伤治好了——如果能帮她恢复一点行动力,是最好的。其它的。我们只有见机行事了!”
不一会儿,夫妻俩在商量好对策的同时,也将后车厢收拾好了。
林医生过来招呼甲日将蒲英抱过去,侧躺好,她准备再做一次详细检查。
这时,她发现了蒲英手腕上已经结疤的穿通伤。
四个微红而整齐的伤疤。只有黄豆大小,却引起了林医生的特别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扎的?”她问。
“是,是……”甲日一时答不上来。
“就是被篱笆上的树枝扎破的。没事啦。都已经长好了!”守在旁边的江央多吉插话。
“真的长好了?没有后遗症吗?哦,我的意思是,这手的功能怎么样?”林医生显然还有些怀疑。
“不知道啊。”甲日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因为病中的蒲英一直四肢乏力、很少活动,两手也没有表现出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这时。一直很安静、也没有说话的蒲英,忽然拖着两只手腕,努力地向林医生晃了晃。
林医生忙俯身看向她:“怎么了?”
“不,正,常……”蒲英费劲地睁开眼睛,说出了断续的三个字,就半途而废了。
她是很想说话的。但是脑子里总是昏昏沉沉的,人好像和现实的世界有一层隔膜,很难进入现实中。浑身更是没有一点力气,想说几个字都很费力。
正像林医生猜测的那样,江央多吉一直在给蒲英下药。
一开始是为了不让她逃跑,他按一天三次的量,给蒲英喝的水里放了强效的麻醉剂——氯胺酮。这种麻醉药在吸毒界被称为“k毒”,服用后会使人的感觉下降,痛感减轻,并产生愉快的梦样幻觉和意识障碍。
在药物的作用下,蒲英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意志完全不能控制躯体,自然只能被江央多吉裹挟着一起逃亡。
两三天之后,因为伤口一直没有得到好好处理,再加上落水着凉、逃亡路上的饮食休息条件都不好,蒲英身体的免疫力大幅下降,于是她被扎西偷袭时造成的那个头皮伤口,竟然开始化脓了。
同时,她还发起了高烧,好几次都烧得人事不知。
江央多吉的行囊里是有抗生素药物的,但却对甲日谎称没有,胡乱在草原上采了几把草药,让他给蒲英敷上。
甲日为了换药方便,便用蒲英身上的那把藏刀,将她的头发削得很短很短。那刀原本和手枪一起都被江央多吉收走了,后来他见蒲英已经没有了行动力,而且那藏刀一看就是装饰用的,刀锋还不如普通的水果刀锋利,他也就不在意地交给了甲日使用。
在这些日子里,蒲英虽然常常神志不清,但也朦胧地知道:这一路上全靠甲日的照顾,她才没有病死在路上。
她也猜到了江央多吉在给她下药,只是她无力反抗,只能尽量减少吃喝,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最近几天,也许是江央多吉见蒲英被疾病折磨得人都脱了形,只要一个健壮点的孩童都可以一手将她推倒的样子,防范之心也就淡了。他减少了麻醉剂的剂量,改成一日一到两次了。
蒲英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但也感到自己间断清醒的时间,似乎变长了一些,对自身和外界的感知也都稍好一些了。于是,她渐渐发现自己手腕的伤口虽已经结疤,但是双手的功能似乎有些不妥。
不过,她一时还顾不上手的事,因为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脱困的问题。
最初见到江央多吉无情杀害路人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连累无辜。
不过,当蒲英听说邂逅的游客竟然是来自北京*的军医之后,立刻对那位医生寄托了很高的期望。因为外科医生的胆子应该比较大,军医则应该比较正直,所以她也许能将自己的消息带给警方或是军方,从而招来救兵吧?
但是蒲英也知道,军医毕竟不是纯粹的军事人员。
所以她一定要在确保对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让她去传出自己的消息!
可是,在江央多吉的严密监视下,蒲英该怎么做到这一点呢?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