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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去北京武警学院参加全**警狙击手大赛的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李琪和黄韶容经过一个多月的突击训练,已经达到了用10狙进行实战的水平。
由于她们使用的狙击枪,在射程和精度上都远远优于蒲英所用的88狙,所以她们俩也在内部切磋中多次战胜了蒲英。特别是千米以上超远距离,基本上是全面碾压蒲英的节奏。
两位同门的进步,让蒲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虽然冯垚劝她不必在意,因为她的失败“非战之罪”,但是蒲英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她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已经很难保住女兵第一的位置了。
再说,两个月后,如果自己在国际赛场上输给了他**人,还能以“器不如人”来为自己找理由吗?
冯垚你不是说过——我们的队伍从组建之日起,就从来没有在武器装备上领先过对手,从来都是以劣质装备和落后的后勤保障,去挑战那些在军备上具有一代甚至几代代差优势的现代化军队。
在这些不公平的战斗中,尽管我们最初也会惨败,但最终还是能转败为胜。
你给我分析过,我们的前辈们是靠什么获得的胜利——首先是巨大的牺牲,然后在无数的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寻找到最佳的战略和战术,再加上顽强的毅力、巨大的勇气。最后才能获得胜利。
所以,我蒲英不是“器不如人”,还是“技不如人”!
我还是不如那些前辈先烈们有着坚定的信仰,有着必胜的信心……总之我还没有付出全部的努力,没有做到自己的极限!
冯垚听了蒲英的这些想法,在欣慰她更加成熟和自律之后。自然是鼓励她继续努力了。
可是。当他放下了电话,一个人细细回味时,心里又因为怜惜而感到些许惆怅。
在蒲英的眼中,他是成熟睿智的男神。
但冯垚知道,自己也是人,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何尝不想,像普通男人那样。好好地珍惜和宠爱自己心上的女孩,能够朝夕相处,能够天长地久。
可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
他是军人,她也是军人,他们的爱注定不能有太多的花前月下,注定要忍受太多的离别和相思。
除此之外。因为她的特种兵身份。他更是要常常忍受心里的煎熬。
那种明知爱人有种种状况——很危险、受了伤、很悲伤、很疲劳、快崩溃了……却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能为她分担痛苦,甚至还要放纵她处于危险之中的人格分裂一样的痛苦,在这两年来,实在是让冯垚尝够了滋味。
冯垚还发现,随着自己越来越思念英子。越来越爱她,那种想让她退出一线部队的自私念头。就越来越经常地从他心底冒出来。
可是,移栽入温室的野花,必然会失去她天然独特的韵味。
让蒲英离开木兰支队,她一定会怪责自己的,而且和平安逸的生活也可能会让蒲英泯然众人,让她再也无法释放出那刚强与温柔并存、天真与狡黠同在的个人魅力。
那样的英子,还是他钟爱的英子吗?
冯垚的理智知道这样的念头是不对的,可是他还是会在一些和蒲英通过话的日子里,在一些想念蒲英而难以入睡的日子里,时不时地冒出那样的念头。
冯垚只能苦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是一旦真的爱上了,怎么还是跟初恋的懵懂少男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呢?怎么还是会有那么多冲动的念头和幼稚的行为呢?
检讨自己的同时,冯垚也隐隐觉得,蒲英并不像自己爱她那样,爱得那么强烈。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她从新疆回来后,变得不爱和自己通话联系了。
他虽然理解她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心情不好。
但是,越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越应该想和爱人倾诉,求得安慰吗?
难道是她已经成熟到可以独自处理情绪的波动,不再需要自己这个心灵拐杖了吗?
应该不是。
是距离!
还是距离——这个异地恋的最大杀手,不可避免地造成了自己和英子之间的生疏。
因为远隔重洋,也因为自己不再是木兰支队的教导员,蒲英有很多事情必然不能对自己详述。
既然说不清楚,那她自然也就不说了。
两人减少了沟通和交流,也就会少了理解和共鸣。后者是爱情萌发和维系的基础,一旦缺少了它们,爱情必然会慢慢变淡,褪色。
蒲英的年纪毕竟还是太小,没有情感经历的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危机的存在。
但是随着两人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个现实问题。
她能承受吗?她能坚持吗?
冯垚对蒲英是了解的,他本该对蒲英很有信心。
但因为他真的太在乎她了,反而会想多了,变得对未来有些忐忑。
不过他知道,不管以后如何,他都是不会变的。
他现在也只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即使远隔万里,也一如既往地通过各种方式,或明或暗地关注着蒲英。
两个人的未来,会有怎样的变数,就全看蒲英的了。
至于他,只需以不变应万变就好了。
冯垚一番计较后,收拾好了患得患失的心情。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变化还是大得超过了他的掌控。
因为不久之后。蒲英就失踪了。
也不是真的失踪了,蒲英虽然没有和他直接道别,但也给他留了口信,说是要出去执行任务一段时间。
冯垚一听梅骅骝的转述,就觉得不对劲。
一是没听说特战旅的其他女兵也有任务,二是。蒲英不是该去参加狙击手比赛吗?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突然去执行秘密任务呢?
让蒲英去参赛,可是军委副主席亲口说的话,虽然不是正式的命令,但又有什么秘密任务,非得要她现在去执行,连军委副主席的意见都不考虑了呢?
冯垚虽然满心疑惑,但是也不能擅用职权。他只能在心里为蒲英加油,希望她一切顺利,早日归来。
没想到的是,蒲英这次失踪,时间将近两个多月,让冯垚不知担了多少心,不知不觉。头上都增添了几根白发。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造成这一切,让蒲英失踪如此之久的那个关键人物,竟然是他很熟悉的人。
那个人,就是来自金马草原的藏族阿哥。
当蒲英被滕教导员从装甲步战车的车长座位上叫出来,打开舱盖,看到一位黑大汉笑呵呵站在车场边时。她一时呆住了。
那人走近一些,挥着手说:“兵妹妹!我是草原上的阿哥啊!你该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
啊?真的是阿哥?
其实。阿哥一点没变!
他的身躯还是像铁塔一样壮实,脸庞还是黑里透着正宗的高原红,笑容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爽朗奔放。
不过,他今天穿着一身西装,标准的都市精英打扮。这可和蒲英记忆中的传统藏民形象,相差太大了!
所以,直到阿哥开了口,蒲英才能确认面前的这位大汉,就是足有一年多没见过面的藏族阿哥!
霎时间,那些有关金马草原、阿嬷一家,还有喝酸奶耍坝子跳锅庄的各种欢乐记忆,一下子都被唤醒了。
蒲英“噌——”地一下,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按藏人礼节合十鞠躬,“阿哥你好!阿嬷身体好吗?阿姐好吗?小梅朵和小次仁好吗?”
“好,好,都好!”阿哥一迭声地说,“我阿妈就是老念叨着,要你再去我们家里玩呢!”
“我也很想去啊!不过,你看……”蒲英指着自己和身后的战车。
“嗯,我们明白。”
“对了,阿哥你这是路过吗?能待多久?”
“我啊,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阿哥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有事儿?”蒲英能感觉到阿哥心中有重要的事,声音便从喜悦轻松变得紧绷起来。
滕教导员插话道:“好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回旅部再说吧。”
蒲英很快跟着他们二人来到了旅部小会议室,发现孟志豪副参谋长、方霖天营长,还有两位穿着和阿哥同款西装的男人,已经坐在这里等着她了。
等她刚刚坐下,孟志豪直接开口说道:“蒲英,你有任务了!不过,这个任务也不是非你不可,又和你参赛的任务冲突了。所以,我的意见本来是不同意你去的……”
“孟副参谋长同志?”阿哥马上举手,站起来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让蒲英自己做决定的吗?”
“索朗杰布同志,我都同意让蒲英和你见面了,你也该让我和蒲英,说一说我的意见吧?”孟总教官的口气挺冲。
阿哥一眼瞥到他不满的神色,这才醒悟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之前,他因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让蒲英接受这个任务,所以就不顾特战旅首长们的反对,强烈要求和蒲英面谈,结果把这些说一不二的军人们都惹得不高兴了。
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蒲英,那自己还急什么呢?
于是,阿哥伸出手臂,弯腰做出“相请”的动作,谦卑地说道:“好好好,孟副参谋长,请您说吧。”
孟志豪这才扭过头,继续对蒲英说道:“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不同意你去藏区执行任务的!那个任务,毕竟不太重要,至少没有出国比赛重要!”
方霖天也接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滕教导员也冲着蒲英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蒲英被他们勾起了好奇心,直接说道:“各位首长,你们总得先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任务吧?”
“让我来说。”
阿哥又站了起来,面向蒲英,说道:“首先,我要正式介绍一下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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