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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冲举枪的举动显然让在场三个jǐng察陷入恐慌,这里是哪?这可是jǐng局!
作为jǐng察,并不是不能举枪上膛,但前提必须是面对那种祸害他人生命安全的凶犯,而且事后还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呈交有关部门。姑且不论叶钧与梁皓是否有犯案的嫌疑,就算有嫌疑,却无法将这罪名坐实。所以,从某种意义上,陆冲这种冒失的行为,不仅违反了刑jǐng需遵循的相关条例,更是一种要遭受纪律处分的罪行!
倘若这次陆冲真要面临上级处分,在场的三个jǐng察谁也甭想逃脱罪责。黄伯一想到再混个半年就能回老家领退休金过rì子,但很可能会因为陆冲这种意气用事的行为连累他晚节不保,顿时又急又怒:“陆冲,把枪放下!”
“黄伯,你也看见了,这小子太猖狂了,他现在是袭jǐng,我们有权利逮捕他。”陆冲仿佛失心疯似的猖狂大笑,杂乱的毛发、狼狈的脸庞,加上被鲜血染红的半边脑袋,显得极为狰狞。。
“就算要逮捕他,你也得先把枪给我放下!”黄伯怒道。
“你们只要把他们俩铐起来,我就把枪放下。”
看样子,怒急攻心的陆冲早已将刑jǐng守则给忘得一干二净,显然清楚陆冲脾气倔得跟牛可堪比较,黄伯不由苦着张脸望向张叔,两人均是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只见叫张叔的jǐng察先是苦笑连连示意陆冲别紧张,小心枪口走火。然后,才平静的望向梁皓跟叶钧,道:“我不管你们是到局子里录口供,还是参与了违法犯罪的事情,但现在你们确实袭击了一位jǐng察,所以,希望你们配合,否则…”
“否则怎么样?”
梁涛依然仰着头,一副我是天王老子的姿态,即便被随时可能‘走火’的手枪指着,依然毫无惧sè。
“信不信老子一枪打死你?”
被拒绝的张叔还没说话,陆冲就颤抖着抬起举枪的手臂,怒视着梁皓。
“有种就开枪,反正烂命一条。不过你可得记清楚了,我死了不要紧,但如果你敢让他破一块皮,流一滴血,不仅你得死,你全家都得陪葬!”
梁皓冷冷瞥了眼陆冲,就朝叶钧留下一道绽放的笑意,随后,便一步一步朝陆冲走去。
陆冲见梁皓满脸yīn毒的朝自己走来,显然没料到梁皓竟是这样的疯子,顿时惊怒交加,手忙脚乱将枪口调转叶钧,吼道:“别过来!你胆敢再靠近半步,我立即打死他!”
这话出乎意料的管用,就连黄伯、阿正、张叔都为之错愣,没想到先前一股子无法无天的梁皓竟会这么快妥协,不过所幸控制住了局面,起码少了刚开始那股浓重的硝烟味。只不过,他们自始自终都没注意到董彪等人惊恐到极点的目光。董彪等人脑子里都闪过一个念头,倘若叶钧真倒在这里,一旦进了监狱,怕迎接他们的报复绝不会是特别的照顾,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小子,过来!”
似乎觉得叶钧能让梁皓投鼠忌器,陆冲满脸yīn冷将目标锁定在叶钧身上,冷笑道:“不想死,就滚过来!老子这把枪很少用,可一旦用了,肯定得见血!”
见叶钧满脸冰冷,却始终动也不动,陆冲很‘理智’的将叶钧这种表现理解为吓傻了,顿时大感得意,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滚过来!”
“我若是说不呢?当然,我猜你会说,如果不听话,就一枪打死我?”
叶钧的话,让原本还有所得意的陆冲为之一愣,但很快便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暴怒,他认为叶钧跟梁皓正在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顿时拨开保险栓,一字一顿道:“过来!我再说一次。”
“陆冲!你打算干什么?”
一瞧见陆冲的动作,玩了半辈子枪的黄伯哪还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倘若之前是又急又怒,那么现在,就是实打实的暴怒了!
“不用你管!如果出事了,我一个人担着。大不了滚回家种田,我不在乎!”
此刻的陆冲,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狠狠击溃叶钧跟梁皓的骨气尊严,他相信没有人不怕死,所以要叶钧跟梁皓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在他脚下摇尾乞怜。他恨极了践踏他尊严的叶钧跟梁皓,作为jǐng察,他觉得罪犯就该有着罪犯的姿态,进了这局子,一切都得听他的。再者,这件事牵扯到他的梦中女神白冰,他可不希望事后成为jǐng局的饭后谈资,这会让他在白冰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陷入这种复杂矛盾的陆冲,显然没了任何的顾忌,当下就直言不讳道:“我jǐng告你最后一次,你如果再不过来,我就让你知道子弹打在人身上,会有多疼!”
叶钧嘴角不易察觉悬起一抹冷笑,第一次出现焦虑的梁皓瞥了眼叶钧,直觉告诉他,叶钧压根没任何胆怯,深谙肢体语言的梁皓很清楚叶钧身体偶尔产生的颤抖是因为兴奋所致。
兴奋?
梁皓傻了,没人会在面对森寒空洞的枪口还能表现出这种颠覆常识的状态,这让梁皓不由想起今早出狱后梁涛对他说的话:“做武jǐng做了十几年,都没想到会让一个学生给轻松放倒,阿皓,叶钧不是普通人,身手不见得就会比你逊sè,你可千万别瞧不起人家,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老梁家最欠不得人情债,爷爷为了还人情债,在爸刚出世不久,就死了。爸为了还人情债,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也死了。多亏妈将我们拉扯大,所以这命条,要留着孝敬咱妈。但是,这笔人情债,我们也一样要还,不管后果如何,都不能让地下的爷爷跟爸骂我们不孝。”
“还愣着干什么?我数到三,再不过来,我就开枪了!”
陆冲已经彻底暴走,吼道:“一…”
“二…”
“住手!”
“小心!”
“不要!”
“三!”
砰!
忽然,就在全场人绷紧神经的瞬间,不断有制止的呼声从门外传来。同时,梁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扑向枪口对准叶钧的方向,而叶钧,手中却出现杨婉送给他的大哥大,一骨碌就砸向了陆冲的脑袋。
当枪声响起,整座jǐng察局彻底沸腾,不少人都陆续赶到事发现场,只见内部乱成一团,白冰正跟一个陌生的青年不断查探伤者,只见伤者胸口正冒出血水,且不断往外涌,幸亏那个陌生的青年使劲捂着伤者受损的部位,这才减缓了流血的速度。而开枪的陆冲,早已昏死在现场,但却无人敢上前查探伤情,不少jǐng察都很意外张叔、黄伯以及阿正的态度,发现三人尽都是清一sè的冷漠,不掺杂一丝一毫作为同事间本该拥有的情感。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叶钧朝围观的民jǐng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冰傻了,见叶钧正恼怒的盯着自己,这令她感到不安。先前就瞧见陆冲掏枪的姿势,所以既惊又疑惑,实在弄不明白这才不到五分钟,竟上演一幕惊心动魄的枪击案,而且对象还是被自己客客气气请进来的贵宾!
“还不快打电话?”
白冰也急了,见同事仍在指指点点,顿时怒道。
果然,白冰的话还是比较凑效的,不少人都跑回办公室打电话叫救护车。
看着虚弱的梁皓,叶钧眼眶渐渐泛起泪花,可梁皓只是有气无力的抬起手臂,悄声道:“咱老梁家最忌讳欠人情债,因为爷爷为了还债,死了,爸为了还债,也死了。现在,终于轮到我了,不过我不怕,更不后悔,因为我能堂堂正正到下面叫一声爷爷,叫一声爸爸!老梁家,没一个孬种!”
“皓哥,别说这丧气话!你没事,一定会没事!先别说话,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叶钧快急出泪来,朝在场民jǐng吼道:“江陵就这么大,怎么救护车还不来?”
没有人吱声,不少人都觉得叶钧的情绪太过激动,要不是看在梁皓受伤的情分下,怕是不少人都要指责叶钧的态度有问题。毕竟在jǐng察局里,不少人都养成我的地盘我做主这种霸道思维,当下被一个看起来还是学生的年轻人吆喝使唤甚至责骂咆哮,任谁都不会有好脸sè。
“小钧,别说了,我可能等不到救护车…咳…咳…”
梁皓话没说完,就再次咳成几口血水,目睹这种状况的叶钧赶紧道:“皓哥,现在千万别说话。”
叶钧缓缓起身,怨毒的扫了眼陷入昏迷的陆冲,张叔跟阿正似乎瞧出叶钧的眼神不太对劲,顿时不留痕迹挡在陆冲身前。
只不过,叶钧只是朝陆冲yīn冷的笑了笑,便闭上眸子:“怎么办?他还有救吗?”
“对不起,叶先生,您权限不够,无法查阅这项资料。”
“妈的!现在是活生生的一个生命,你就不能通融一点,别跟机器一样毫无思维!”
听到这刺耳得不知听过多少次的公式化口吻,叶钧差点就想破口大骂。系统很明显陷入到沉默之中,似在思索,良久,才传来讯息:“对不起,叶先生,系统本来就是机器衍生的产物,原则上跟机器拥有同样的思维以及运转的程序。不过,叶先生,系统提醒您,伤者很可能会在十分钟之后失去意识,倘若不能在十分钟内让伤者保持意识的清醒,很可能就将陷入永久的沉睡。”
“十分钟?你让我怎么办?救护车没来,附近又没有医生…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有办法维持他的意识?”
听着前面一段话,差点就让叶钧升起狠狠摔碎手腕这块表的念头,不过后面一段话,却让叶钧悚然一惊。
“叶先生,虽然您无法治疗伤者,但却能够使他保持清醒的意识,直到医疗人员到来。”
“要怎么做?”
“根据系统获取的资料,伤者有严重的恋武癖,您只要展示一下身手,就能吸引住伤者的注意力。”
叶钧闻言立刻睁开眸子,浑身也散发出一阵高昂的战意,对于系统的话,他是无条件信任。再者,现在关乎梁皓的身家xìng命,他不得不立即表态,指着一大群指指点点的jǐng察,冷笑道:“你们这群欺负弱小鱼肉百姓的混账,如果不是拥有一把枪,怕是根本没胆子跟真正的罪犯较劲!换句话说,你们这群人,都是依仗枪支的孬种!”
“臭小子,你说什么?”
“叶钧,你干什么?”
…
不少jǐng察闻言,都是脸sè大变,就连白冰都大呼意外叶钧的表现。当然,也有一些民jǐng不断拉着身旁的同行,并附在其耳旁低声细语,这才让不少原本义愤填膺的民jǐng神sè有所缓和。至于这群拉扯的民jǐng,显然都是昨天处理清岩会所的那伙人,估摸着也清楚叶钧的身份绝不是他们这群吃皇粮的小jǐng察能得罪的。
但也有一些人已经失去理智,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jǐng察板着张脸,指着叶钧冷笑道:“老子是上届省级拳击冠军,小子,我不用枪,只用拳头,你只要打赢我,我就当面给你赔不是!”
叶钧瞥了眼试图阻扰的梁皓,暗道这招果然有效,因为当下梁皓的意识竟比先前清醒不少,顿时笑道:“好!咱们就在这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