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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遵义会议（三）
推选了新的党的总负责人和军事指挥人，就等于基本解决了组织问题。下面就要解决红军行动方向问题，就是红军到底要往哪里去，去干什么的问题。
这个问题顷刻间不好决定，需要和同志们沟通。因此，下午的会议很快结束，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分别找参加会议的同志们交谈，征求意见。
刘一民看会议结束的早，就让李成毅和唐星婴把送给中央领导的皮袍、毛毯、皮靴和香烟等物品送到红军总部来，然后自己领着李成毅和唐星婴一个挨着一个送。
第一个送的是毛泽东。毛泽东接过刘一民递过来的香烟，高兴地说：“这下有干粮了！”，然后穿上皮袍和皮靴试了试，感觉很合适。刘一民又拿出送给贺子珍的皮袍，贺子珍放下孩子，穿上让毛泽东看，毛主席笑着说：“这一穿皮袍，子珍就是仙女下凡喽！”喜得贺子珍连问刘一民怎么挑得这么合适。
刘一民忙说：“不是我挑的，是警卫师的几个老红军干部蔡中、刘建立、李清、吴征几个人一起挑的，他们都知道主席和贺大姐的身高、鞋子的尺寸。我是新兵蛋子，不知道啊！”
毛泽东让刘一民坐下，详细询问了小水、溪口、清溪镇、羊坪镇战斗经过，询问何健部队、白崇禧部队、中央军的装备情况和真实战斗力。
刘一民一一做了回答。
毛泽东又问了警卫师的编制、兵力、装备和干部情况。当听说警卫师目前有15000多兵力、装备精良、弹药充足时，毛泽东非常高兴，连问还存在什么问题。
刘一民忙报告说：“还是干部问题，由于部队发展过快，部队中俘虏兵参军的新战士比例过高。老红军战士主要有两块，一块是湘江边整编时十八团残部、34师尖刀连、各部队滞留湘江东岸干部战士，共1000余人；另一块是从桂系和何健那里营救回来的3382名红军战士，其中从何健那里营救回来的1382名都是老红军，在战斗中因伤被俘或是弹尽粮绝被俘，是战斗骨干；而从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2000名战士，虽然身体状况比较好，但大部分是八军团、九军团打散的新战士，这些人几乎没有经过训练，基本谈不上什么战斗力，需要进一步训练。其他战士除了在通道参军的新战士外，基本都是俘虏兵。其中湘江战役和小水、溪口战役俘虏的湘军、桂军士兵，经过诉苦运动教育，现在已经彻底融入红军，成了部队骨干，但是清溪镇和羊坪镇参军的俘虏兵新战士，还有一个教育的过程。”
贺子珍端上了茶水，刘一民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干部方面主要是五块，一块是原十八团和34师尖兵连连排干部，第二块是湘江整编时收留的在苏区保卫战中被撤职的团级干部，警卫师主力团的主官就是这些人。第三块是在西延山区时候三军团支援干部，有30个人，当时是为了整训桂军俘虏，我向彭军团长要求，从五师抽调的广西籍老红军。第四块是在通道时中央支援的200多名干部，现在七团、炮兵团、工兵团、重机枪团、辎重团、骑兵营和师参谋处、政治处、后勤处的干部就是这部分人组成的。第五块是前天晚上彭、林、董、罗四个军团长去迎接警卫师的时候支援的干部和战士，其中一军团支援的一个营编入了警卫一团，五军团支援的一个营编入二团，三军团、九军团支援的80名干部分别加强了六团、七团。”
毛泽东说：“喝茶，边喝边说！”
刘一民又喝了口茶，等贺子珍添上水，继续汇报到：“目前，我师缺一名副师长、一名副政委、两名副参谋长和一个专门负责内部保卫的保卫处长或是政治处副主任，各团均需配备副团长、副政委、政治处主任、后勤处长，有的团还需要配备参谋长，我算了一下，共需要师职干部两名，正团职六名，副团职52名，营级干部最少60名，总共是120名骨干干部，请毛主席考虑，能否从军委纵队选派干部。”
毛泽东吸了口烟，说道：“需要的这些干部中央给你派，会议结束后就可以去报到。上次你在镇远退回1000多万块银元是怎么回事啊？”
刘一民心道，来了。赶紧把当时的情况、自己的想法、采取的措施和效果详细报告一遍。
毛泽东把烟头按灭，感叹道：“看来，我们的政策是有点左了，需要调整了。你一会儿去见一下陈云同志、李富春同志，把刚才的话对他们说一遍，你们三个负责拿出一个现阶段党对工商业的基本政策草稿，交政治局审阅。”
刘一民忙站起来敬礼，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毛泽东笑道：“坐下，坐下，别那么严肃。我还有话说呢！”
刘一民忙规规矩矩地坐下。
毛泽东又点起一支烟，说道：“我军主力北上，要经过四川。四川军阀一定会全力堵截，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刘一民说：“报告主席，我军离开广西后，桂军追击就不积极了，湘军也是这样。这说明一个问题，军阀们对我军采取的是死堵硬防，送客式追击。只要我军不在他们的地盘做发展打算，他们不会和我们拼损耗，四川刘湘等军阀应该也是这样。目前我判断，四川军阀一定接到了蒋介石严令，在川南部署重兵，防我入川。这样的话，川军就分成了两大块，一块在川北与四方面军对阵，一块在川南与我军对阵。只要我军北上决心下定，上策与刘湘谈判，借道通过。中策我军留小部队伪装主力与敌周旋，主力采取绕道偷袭手法，进入成都平原，直袭成都，在成都平原筹粮筹款，将川敌部署彻底打乱，尔后与四方面军汇合，北上陕西。下策是集中我军主力，在敌中央军到来之前，与敌川军作战，消灭其一部，然后借道四川北上。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与川敌作战时，一是要严格保密。二是战前情报要准确，因为川军兵力雄厚、增援迅速，这里的地形又很复杂，万一战斗形成胶着状态，与我军不利。三是不能低估川军战斗力，一旦交战，川军与我硬拼的可能性很大，而我们是拼不起的。”
毛泽东又问：“如果以警卫师为先头，为全军打开北上通道，你有信心没有？”
刘一民回答：“报告主席，只要警卫师能有10天时间整训，部队彻底融为一体，别说是面对川军，就是面对蒋介石最精锐的部队，也有必胜把握。我可以向主席保证，警卫师愿为全军先锋，绝不辜负主席厚望！”
毛泽东点点头，喊来胡班长，让他把上次在黄平写的词送给刘一民。
胡班长取来毛泽东手书《十六字令 三首》，交给刘一民。刘一民打开一看，正是主席手迹，笔力雄健，笔意汪洋恣肆，可见伟人下笔之时，一定是心潮澎湃、笔随意走，端地是无价墨宝。
刘一民将主席手书交给唐星婴收好，转身涎着脸说：“主席，你以后有诗作的时候，能不能都手书一幅送给我啊？”
毛泽东笑道：“我的字很一般，给你写多了，就不值钱喽。”
刘一民说：“主席手书，是无价之宝。将来等革命成功了，我要把主席手书悬挂到家里的墙上，天天观赏学习。等我死了，万一那一天我儿子没钱花了，随便拿出去一幅去拍卖，少说也卖它壹佰万元一幅。到时候，我儿子必定非常感激他老子神目如电，为他提前存下了一大笔钱。”
这下，毛泽东和贺子珍全部哈哈大笑。
笑完了，毛泽东说：“看来，我们这个娃娃师长不但打仗是英雄，聚财也是高手啊，上次你敲诈了何健和李宗仁、白崇禧，电报我都看了。你跟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刘一民马上正色回答：“报告主席，我当时感觉何健必然急于赎回那些军官，保住他三个师的番号，应该会接受我们的条件。至于李、白二人，李有战略眼光，白的战略眼光略差一点，我估计二人一是惧怕我军祸水东移，将中央军引入广西，二是想拿我们当枪使，借红军之手削弱蒋介石的武装力量，也应该接受我们的要求，所以就敲了他们一笔。现在想想有点后悔，要的少了点，应该再多要100万，便宜他们了！”
毛泽东又笑了，手里的烟灰都掉到了地上。笑完了说：“小同志哥啊，行了，别贪心不足了，全中国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人敢去明火执仗地敲诈何健、李宗仁、白崇禧，说不定他们把肺都气炸了！我给你算一下啊，在通道挖了305万，何健120万，桂系30万，镇远挖了200万，薛岳30万，总共是685万块银元。你参加红军不到一个月，不但挽救了红军留在湘江东岸的部队，而且歼灭敌人六、七个师，拉起了15000多人的主力部队，让红军从经费到武器弹药、兵员补给都得到了巨大改善。最近，中央几个同志提起你的大名，说话时候都是带笑的。了不起，真的是我们红军的英雄。千万不要骄傲啊，我们的路还长着呢，大家都在看着你为红军再立新功呢！”
刘一民心想，原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中央领导都记在心里啊，浑身热血沸腾，马上立正敬礼：“报告主席，自从参加红军那天起，我就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红军。我要跟着主席打天下，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生死与共，永不背叛。请主席放心，任何情况下，中央警卫师都会按照主席的命令，去完成一切任务！”
这话让毛泽东听的无比温暖。看了看这个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的、新崛起的年轻的红军高级将领，毛泽东说：“你有全局观念，有战略眼光，对党忠诚，作战奇计百出，勇猛顽强，将来还要负更大的责任。好好干吧，我们红军会创造人间奇迹的！我不留你了，你去忙吧，记得找陈云同志、富春同志啊！”
刘一民敬礼后就告辞了。
看着刘一民的背影，毛泽东喃喃自语：“真是天佑红军啊！”
见周副主席的时候，刘一民重点汇报了部队建设中的思想教育工作情况，特别要求支援保卫干部和电台工作人员，并对周副主席说，由于部队新兵成分多，派去的保卫干部最好是有中央特科工作经验的，凡是热衷于搞肃反的坚决不要。
周副主席说：“看来你对肃反是畏如蛇蝎啊！好吧，合适人选倒是有几个，资历都很老，怕你不敢使用啊！”
刘一民马上立正报告说：“我们都是红军，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走到一起的，只要有利于红军发展，大家都会服从组织分配的。警卫师是中央红军一部分，人员调动很正常，比如明天中央调我去其他部队工作，我一样会服从组织决定，执行命令的。请周副主席放心，对调到警卫师的干部，我一定象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在警卫师心情舒畅，发挥自己的作用。”
周副主席说：“好，你有这样的胸襟气度，相信挑到的同志都会非常高兴地去上任的。”
看看周副主席很忙，刘一民就赶紧告辞，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唐星樱还没有出来，只好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唐星樱出来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非常娇羞的样子。刘一民心想，女孩子就是麻烦，见了邓大姐也能激动成这样。
朱老总和康大姐就住在周副主席的对面，刘一民领着李成毅和唐星樱报告后就直接进去了。
朱老总和康大姐穿上警卫师送的皮袍、皮靴试了试，很合适。朱老总就问得多少钱，买了多少。当听说中央领导人人都有时，朱老总笑着说：“还是打胜仗好啊，有了缴获，条件就好一点。”然后，拉着刘一民就到作战室的地图前，和刘伯承一起，研究敌我态势。刘一民趁机让李成毅把给刘参谋长和其他首长的皮袍、皮靴都送给了本人。
红军总部使用的地图非常陈旧，刘一民一看，就知道是缴获敌人的古董货。心想靠这样的地图指挥打仗，焉能有不败之理？
再一看地图上标着的敌我态势，湘军、桂军、粤军已经进入黔南和黔东南，滇军已经奉令进入黔境，薛岳部已抵达遵义附近。唯独没有敌中央军增援大军和川军的态势。心想，难怪历史上会发生土城战役，原来，红军总部对川军重兵集结的情况一无所知啊。他们依靠的仅仅是电台截获的消息和侦查的情报，对敌战略上的情报不清楚。
想到历史上遵义会议时，当刘伯承、聂荣臻提出向四川发展的建议后，红军主力就分三路向四川边界进军，结果在土城与川军主力遭遇，在青杠坡与敌激战后，伤亡惨重，不得不撤出战斗，开始四渡赤水。
既然自己穿越了，这些不利因素就可以避免了。
想到这里，刘一民就说：“报告朱总司令、刘参谋长，据我部得到的情报，目前蒋介石又从江西调集重兵入黔支援薛岳作战，我估计，这部分中央军最少10万人，应该已经抵达黎平附近。川军也已完成动员，刘湘可能集中了11个旅的兵力，以潘文华为总指挥，在川南布防，随时可以入黔夹击我军。”
朱老总惊闻：“这个情报准确么？”
刘一民回答：“是截获的敌电台情报，应该是准确的。”
刘伯承说：“你们打完清溪镇战斗后，中央军的密码好像又换了，军委尚未破译，你们怎么知道？”
刘一民说：“报告参谋长，我师在清溪镇战斗当日尚能截听敌电报，中央军调动情况截听不止一次，蒋介石并且指令薛岳部补充不足部分可以援军处获得弥补。另外，我们审问了敌五十九师师长韩汉英，知道了蒋介石的部署。至于川敌，不用情报，靠分析就能推断出来，刘湘和何健、白崇禧的想法一样，对我们必然是严防死堵，阻止我军进入四川，甚至可能会把战斗放在黔北来打。”
刘伯承忙用铅笔在地图上一一标注。
好在朱老总、刘参谋长对川军非常熟悉，对潘文华此人也很熟悉，刘一民这一提醒，二人忙着去翻看截获电报和四方面军电报，对川军调动情况进行研究。
刘一民知道，这都是有军神称号的人物，稍微一提醒，自然情况就会发生大的变化。看看朱老总和刘参谋长谁也顾不上理他，就去找陈云同志李富春同志去了。
陈云同志和李富春同志已经接到了毛主席的电话，在设在天主教堂的总政治部里等他。
一见二位，刘一民就发现二人和后世照片上的形象相差不大，只不过看上去更年轻。
陈云同志一见刘一民，就拉着他的手，感谢警卫师几次送来的物资和资金。弄得刘一民都不好意思。
李富春同志到是没有那么多的寒暄，直接就问为什么要把1000多万现大洋退回去。
刘一民知道，这两个人是党内的经济大家，人品好，德望高，深受大家敬重。忙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
听完汇报，陈云同志说：“你做的对，我们红军不是土匪，我们不能干自毁长城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一听说你把缴获的1000多万银元退了回去，心疼的我直跺脚。1000多万呐，我们能办多少事啊！说实话，想去打你的心都有。听了你的汇报，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苏区肃反的时候，做生意的都跑了，是我们的政策不对路。毛主席说，让我们三个拿出一个红军的工商业政策草稿，我看，你起草，我和富春同志研究把关。你看怎么样？”
刘一民笑着说：“服从命令听指挥！”
三个人爬在一张桌子上，刘一民写，陈云和李富春研究，很快就形成了几条意见，这就是红军第一个比较规范的保护工商业的条例，中国工农红军工商企业保护条列 ，后世俗称刘八条。
第一条：中国工农红军是中国人民民族独立解放的先锋队，负有保护和促进民族工商业发展的重任。
第二条：民族工商企业是国家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所有遵守本条例、合法经营、合理赚取利润的工商企业主及其雇员，是中国工人阶级的组成部分。
第三条：中国工农红军保护中国境内民族工业和商业、金融等工商企业利益不受侵犯，反对一切官僚资本、殖民资本侵吞民族工商企业。
第四条：反对一切破坏民族工商企业发展的行为。
第五条：红军各部队在战斗中，严禁向工商企业摊派、挖浮财，严禁拘禁工商企业主及其雇员。
第六条：欢迎有识之士进入红军根据地创办企业、从事商品贸易、物资交流，税率一律按根据地优惠税率计算。
第七条：严禁工商企业有下列行为：
1、以工商企业资本、生产资料、产品和商品资助日本侵略者，违者以汉奸论处；
2、严禁工商企业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谋取暴利；
3、严禁工商企业剥削工人，践踏工人权利；
4、严禁进入红军根据地的工商企业偷税、漏税、逃税。
第八条：处罚：
1、对汉奸工商企业，除没收资产外，当事人一律论罪处理。
2、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官僚资本，一律予以没收。抓获的官僚资本家，按俘虏对待。
3、对剥削工人、践踏工人权利、有血债的，除没收资产外，对当事人审判处理；
4、对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谋取暴利的，除没收非法所得外，对当事人审判处理；
5、对在红军根据地内偷税、漏税、逃税的，除追缴税款外，追究当事人责任。
中国工农红军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
写完后，三个人又逐条交换意见，最后决定合适时机交中央讨论施行。
末了，陈云感叹道：“红军里象你这样对经济有所研究的干部太少了，很想把你调来给我做助手，可惜现在战事紧张，你又有很高的军事才能，遗憾啊。”
李富春说：“不用遗憾，他在前面给我们弄钱、弄物资就行了，其他活我们干。”
刘一民笑着说：“看看，一会儿就又给我布置任务了。如果有可能，多支援我点干部，才是真的支持我。”
陈云说：“别的不好说，给你管后勤的干部我负责解决。上次已经去了个吴征和几个干部，不够的话再派。只要你能弄来钱、粮、军火，让我去给你当兵都行！”
刘一民连忙说承受不起，三个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