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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意识到,他敬重的太早了!
莫名视线尽头的亮起的深紫色光芒从看见,到清晰无比的飞到眼前,短的只有片刻,短的让他的长枪甚至只来得及举起。剑魔飞剑气的强,不仅在于远距离的攻击和威力,更在于寻常剑气根本无法企及的迅快。
昔日天机山顶的时候,百晓生也来不及躲开,能躲开剑魔飞剑气的,或者有过人的玄妙身法,或者是速度流的顶级高手。
莫名的速度当然也不慢,轻功当然也不差。但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遭遇一大片的剑魔飞剑气袭击,他也不可能全部躲开,而他,也不需要无谓的闪躲。
‘这种攻击频率,没有用的,正义传说你枉费心机!’
一束束深紫色的剑魔飞剑气,几乎不分先后的飞撞在莫名身上,却又在沾衣十八跌的滑腻的护体气劲作用下尽数滑开,射落在莫名周围的广场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深洞。
莫名的意识中,同时出现去而复返的、依韵的< 能量踪迹。
没有用,数百道剑魔飞剑气的攻击也没有用。莫名却变的更警惕了,阴险至此的正义传说难道把取胜的希望就赌在这数百道剑魔飞剑气上?为此不惜冒着被隐士仙人和他莫名一起围攻的风险?
‘不可能!’
莫名头也不回,突然发足飞奔,朝着前方的悬崖边,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奔!
深紫色的光芒,骤然笼罩了广场大片范围,将飞奔中的莫名囊括其中。
当然不可能,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正义传说这样的人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杀道承担的风险越大,也意味着杀死敌人的把握更大!剑魔飞剑气不是最终的手段,那么,一切的古怪就在被留下的北落紫霄剑上。
莫名飞奔的双脚,停住,因为已经无处可逃,已经来不及逃。一切的古怪在剑,剑从被留下开始,散发的能量就过于强大。莫名原本就为之吃惊,却以为,那仅仅是因为,剑叫北落紫霄,是正义传说的剑。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那是因为剑始终在催动剑阵,剑阵需要凝聚力量,过快的凝聚速度必然会被他莫名察觉,所以,正义传说选择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凝聚速度。让剑散发的能量强的让他吃惊,却又不足以疑心;而时间上,恰好能让依韵跑出莫名的意识捕捉范围。当莫名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在他意识范围之外的依韵从容制造一束束剑魔飞剑气,发动袭击。
吸引莫名的注意力同时,为北落紫霄剑最终发动杀伤力强大可怕的杀剑魂阵创造完美的时机。
何谓剑阵?那就是足以同时对许多目标造成杀伤的东西。剑阵在单位时间能够造成多少次数的攻击?莫名没有时间计算,他除了竭尽全力的催动真气维持沾衣十八跌滑腻的护体气劲外,再没有思考其它事情的空闲。
飞闪的深紫色剑阵剑气,仅仅第一个刹那释放的攻击,就让莫名身上十数处穴道因为真气过度引流而不堪重负的爆裂了开来……当紧随释放的第二轮剑气释放之后,莫名不见了。
广场的地上,只剩一堆遗物,遗物里,除了那把北落紫霄枪外,衣服,鞋子,护手,首饰等等,尽皆被剑气摧毁至不可修复的程度……只剩那把通体深紫色的北落紫霄枪,静静的斜插在广场的地上。
北落紫霄,收敛剑阵,在依韵意念的操纵下,化作一道深紫色的流星,划破雨幕,横空疾飞而去……片刻,回到依韵身边的时候,旋动中斩杀一群追在依韵身后的隐士仙人,回到依韵手中。
雨,洗刷了大殿广场上血污,淡化了莫名残留的深红。
破损装备中,遗留的物品,被依韵奔过时一把抄起,还有那把斜插在广场地上的北落紫霄枪,也一并落入了依韵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颗,枪神之心。“可惜……”
重生点,莫名哈哈大笑不止……“好!好一个正义传说,好一个依韵!你果然不值得敬重,但我服你的阴险狡诈。”
天盟仙山。
大殿,后花园,凉亭。
莫名端坐桌旁。
不存觉得可惜,小剑如果见谁,除非有特别的理由,否则,从不会避开她。所以,她是有限知道莫名事情的人。他的重生很可惜,而他如今决定退出江湖,那就更可惜了。小剑仍然沉默着,不存却不愿意就这么沉默。“一年,现在最好的武功恢复卷轴不到一年就能让你武功恢复,你的枪就此绝迹江湖太可惜了……江湖上用枪的高手本就稀少,三百六十多年的修为啊!再想想?”
莫名微微一笑,平静而坦然。“江湖上虽然只有我一把枪,但是,既然有比我更歹毒的剑,我这把杀人的枪是否存在,已经无关紧要。枪神之心已失,北落紫霄枪已失,重生后,我跟他的差距又拉开了一年。我从来不在乎江湖上有没有我的传说,沾衣十八跌的秘籍他得到了,我还有一本存在钱庄——”
莫名说着,从怀里取出,放在了石桌上。“不必告诉任何人谁是它的创始者,至于枪法,将来如果有合适的人,就传给他。”
许多高手的心血结晶都是不传之秘,除非到了,他认为没有必要藏放的时刻。
“武器,枪神之心,我可以替你换回来。沾衣十八跌的秘籍,设法止于他的手。”沉默许久的小剑终于说话,给予的承诺,都是他经过思考斟酌确定能够办到的。
“再想想,莫名,你不应该止步于此。”不存递上一杯热酒,温言相劝。江湖之大超乎想像,很多年前的不存就知道,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高手绝不是全部,有许多的高手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们或许因为某些理由在为某些人做事,或许自由自在的游走于江湖。
灵鹫宫魔女铭儿在出名之前,不存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风情在扬名江湖之前,没有一个江湖高手知道他的厉害;锤王呆仙界成名前躲藏矿场几十载苦练力量实际属性值、苦修武功……
诸如此类的人物太多,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剑有许多影子,每一个影子,都因为或者相同、或者不相同的理由,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影子。莫名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仅次于昔日获得自由身之前的风华冰心。
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就这么沉默的绝迹江湖,至少,不存觉得江湖上应该留下他的名字。
“不必了。我立过誓言,无论因为任何理由,如果死在别人手上就从此离开江湖。”莫名仰首喝干了杯子里的热酒,这是今天,最后一杯酒,也是一杯道别的酒。“我准备学铸剑。”他微笑,望着小剑。“你知道,我本来学的是剑,也喜欢用剑,无意中得到北落紫霄枪却又找不到任何人把它炼化成剑,被迫改练了枪法。我想,希望有一天能变成个足以炼化锻造北落紫霄枪的铸剑师。”
石桌上,仅剩莫名留下的秘籍,他还是走了。
“去哪里?”
“见一个人。”
不存没有再问,沉默的看着小剑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雨幕中,她杯中的酒,倾倒在面前的地上。“敬你,沾衣十八跌。”
落地的酒杯,倾斜将倒,被子里,还有大半杯的热酒。
倒下的人,没有徒劳的用手捂咽喉,而是极力伸手,抓住了险些倾倒泼洒的酒杯,握上酒杯的那一刻,他笑了。但是,他却没有力气再把酒杯拿到嘴边。
依韵看着,俯身,扶起他,靠在桌脚上,把那杯酒端到他嘴边。如此嗜酒胜过性命的人,很少见。那人满足的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面带微笑的毙命气绝。
系统公告:依韵杀死仙山灵地酒仙山仙主爱酒一万年……
“爱酒一万年,人如其名,江湖上人如其名的人不多。”依韵缓缓站直,望向门口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门口的人,头戴一定斗笠,披了件很少江湖中人会使用的蓑衣,但他腰上的剑,不是凡品,很值钱,应该说,贵的用钱都买不到。因为那也是一把天将神兵,名字叫做——东升华山。
“的确不多。”小剑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漠,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姿态,平添了他那种冷漠入骨的气质感觉。
“劳动不败传说出山,让我猜猜是为什么……为了北落紫霄枪,枪神之心?”依韵笑着,那是一种等到了心甘情愿挨宰的豪客的笑容。
“枪,开价。”
“难怪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替你做事,一个重生后选择了退隐的人,你仍然不惜送他一份喜欢的礼物。这种情义非常让人感动,面对这样的情义,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开价钱?”依韵取下腰间的酒壶,仰首喝了一大口。
屋外,雨一直在下……
西暮山。
人,整齐的站在山顶的大殿前的广场上。
数万联盟各神派的新锐高手,沉默,又羞愧的低垂着头脸。
大殿的台阶下,有悲伤的哭泣声,身形看似柔弱的女子,低声抽泣着……一排,一百多个西暮神派弟子的尸体,整齐的摆放在台阶前。尸体面前,还跪着一百多个联盟各神派的新锐高手,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却无可奈何。因为逼迫他们的不是西暮神派的弟子,而是来进攻的那些同伴、联盟各神派的新锐高手。
“我们无话可说,你们没有杀我们任何一个人!可是他们,不,我们的同伴却偷袭杀死了你们的人……我们是你们的手下败将,但我们不是卑鄙无耻偷袭暗算的下三滥,更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要怎么处置他们,我们都没有怨言……”
有人,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都陷进了肉里。“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难道,我们就该等着让别人杀,不管死的多冤枉,都必须强装慈悲的原谅、宽恕他们的罪行?”
一些,看着尸体悲愤的,在尸体旁边哭泣的,都抬起了头,看着,看着他们的大师兄——殉道。
殉道是西暮神派的大师兄,他不是第一个拜在暮色门下的人,但他是至今还在的人中,最早入派的人,他也在看着地上那一排,同门的尸体。“正因为是命才能够体会到仁道的意义,仇杀只会带来更多的争杀。仁道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而过程却必须承受无穷的痛苦。选择仁道,放弃仁道,是你们的自由,无论是选择还是放弃,都不存在高尚与否、可耻与否。只不过内心的一种选择罢了,掌门人从不宣扬仁道高尚,也从不贬低仁道以外的路邪恶。她不止一次的说过,江湖路,自己选,但求所行是自己的本心,那就够了。”
“这么说,大师兄还是决定放过他们……”愤怒的那人,抬起头,紧紧盯着殉道,即使他不说,谁都能读懂他的目光,如果不处置这些本来丧失战斗力,在被他们救助疗伤的时候偷袭杀人的一百多个联盟各神派的高手,那他,就会离开西暮山。
殉道没有片刻犹豫,平静而坦然。“无我仁道的答案,从来不存在改变的可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大约意味着你误会了自己的本心。”
“我想,是的。”那人不再多说,他不想责怨殉道,也不想责怨无我仁道,他只是很确定一件事情,无我仁道跟他无关,他无法眼看着身边重要的师兄弟妹被杀死,仍然平静的以无我仁道行事,相反,他只想杀了凶手!甚至杀一次还不够,而是见一次、杀一次!他脱下了门派的服饰,选择了叛派,虽然没有受到掌门人对他进行任何叛派的处罚,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西暮山,几十年清修练成的无我仁道意境,一夕毁去一半,他也不在乎。
“大师兄,对不起……”
一个,又一个西暮神派的弟子,站起来,依次在殉道面前,弯腰,致歉,然后头也不回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