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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歌舞相伴,而且身旁又有美女作陪,大帐内的气氛并不像先前在刘辟营内那样紧张。
不过即便如此,刘辩还是丝毫没有放松过警惕。如果何曼没有提前备办好酒宴,他或许已被何曼那粗豪的外表蒙蔽。
人往往就是在一些小事上算计的太精细,反倒暴露了真实的意图,何曼这次就犯了这样的错误。想要以情义留住周仓,却因此破坏了粗豪外表给刘辩带来的好感,可谓是得不偿失。
酒过三巡,何曼已有了些许醉意,刘辩和单福此时也是一脸酡红。
何曼轻轻拍了两下巴掌,帐内的琴声戛然而止,正翩翩起舞的少女们也敛起舞姿退到一旁。
“此女乃是某从官军手中抢来。”有了些许醉意的何曼指着身穿蓝衫的女子,对刘辩说道:“自从得来此女,某从未染指于她,今日某便将她赠于先生侍寝如何?”
“多谢渠帅美意。”刘辩微微躬着身,双手抱拳对何曼说道:“在下若是不由内人陪同,彻夜都是难以安眠,侍寝一事,在下虽是满心向往,却是无福消受,还望渠帅海涵。”
原本何曼打算在刘辩答应收纳蓝衫少女之后,提出请他和周仓留在这里的要求,没想到刘辩却是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好吧!”何曼愣了愣,脸上现出一抹不快,不过这抹不快并没有逗留多久,旋即便彻底消散,他朝那几个跳舞的少女摆了下手,对她们说道:“你等且退下。”
不仅是几个跳舞的少女退了出去,就连坐在刘辩等人身旁的少女也都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先生既不喜好美色,某便不相强,今日某等都有了些许醉意,先生与周将军想来也不便上路。”少女们退出去之后,何曼站起身,对刘辩说道:“某有些倦乏了,晚间再备办酒宴请二位先生与周将军前来。”
说完这番话,他也不等刘辩等人站起身,对帐外喊了一声:“来人,安排几位贵客前去歇息。”
刘辩本想向何曼辞行,可何曼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当他和对面坐着的单福站起身的时候,帐外走进两名黄巾将领。
“渠帅已为几位安排好了下处,几位请随我二人前来。”进帐之后,两个黄巾将领抱拳朝刘辩等人行了一礼,其中一人说了这番话,随后二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帐帘两侧,齐声对刘辩等人说道:“贵客,请!”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何曼显然是不想给刘辩等人说话的机会。心知此时辩解并没有什么用处,刘辩也不再和他多说,只是双手抱拳拱了拱,转身朝帐外走了去。
周仓跟在刘辩身后,也是向何曼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唯独单福,起身后双手抱拳,深深朝何曼行了一礼,才随后离开大帐。
出了大帐,在两名黄巾将领的引领下,刘辩等人朝着军营西面的林子走了过去。
走没多远,刘辩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何曼的大帐张望。
“先生……”刘辩停了下来,周仓和单福也止住脚步,引路的黄巾将领向前又走了几步,感觉没人跟上,才回过头来,见刘辩等人都在望着何曼的大帐,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先生为何不走了?”
“在下内人尚在渠帅夫人处……”看着何曼的大帐,刘辩说道:“在下须去将内人接出方可。”
“先生无须担忧。”刘辩的话音才落,两名黄巾将领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笑了笑说道:“夫人早先已去歇息,此刻正在等着先生。”
“哦!”听说唐姬已经被送去休息,刘辩才算是放了些心,在何曼的军营里,何曼想要对付他们,随时都可以下手,根本没有必要骗他,他应了一声,转过身与周仓、单福一同跟着两个黄巾将领继续向西面的林子走。
何曼的军营在山林之中,因为有树木的遮挡,帐篷不可能成片连接,虽说他这里人数比刘辟的军营少了许多,可占的地域却是要比刘辟的军营还大。
跟着两名黄巾将领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刘辩等人来到了几张相互连接的帐篷前。
刚走近这几顶帐篷,听到脚步声的唐姬就从其中一顶帐篷里钻了出来。
“吃饱没有?”唐姬敛身向刘辩福了一福,刘辩双手扶上她的肩膀,轻柔的问了一句。
看到刘辩这一举动,两个黄巾将领把脸转向一旁,背对着众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单福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所认识的人,还从来没有对女人如此柔情蜜意的,在他的心目中女人不过是为男人生养孩子的工具,偶尔也可以作为男人成就功业的垫脚石。
唯独周仓笔直的挺立在刘辩身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的诧异和不解。
“夫君。”仰头看了看一脸温柔的刘辩,唐姬抿起红唇,低下了脑袋,并没有回答刘辩的问题。
“在下与内人有些家务事要商议,先行告退。”唐姬神情中带着一丝迟疑,让刘辩感觉到她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于是朝众人拱了拱手,搂着唐姬的香肩回帐篷去了。
“如何,她们为难你了?”刚进帐篷,才把帐帘放下,刘辩就双手扳着唐姬的肩膀,轻声问了一句。
香肩被刘辩扳着,唐姬低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才柔声向刘辩问道:“夫君,我等何时离开此处?”
“快告诉我,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唐姬的神情让刘辩越发的感觉到她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眉头微微拧起,扳着她肩头的双手无意识的加了些力气,又追问了一句。
“无人为难妾身!”香肩被刘辩的手指抠的有些隐隐作痛,唐姬轻声说道:“妾身只是不愿总是被那些妇人纠绕。”
唐姬这么一说,刘辩才放下心来,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道:“是否觉着与她们无话可说?”
“嗯!”唐姬轻轻的点了点头,抿着嘴,没再继续把话说下去。
唐姬的心思,刘辩很能理解。她生长于官宦之家,嫁到皇宫之中,受的是传统的礼仪教育。刘辟的夫人与何曼的妻妾,却是没有受过多少礼仪教育的粗鄙妇人,那些妇人即便是表现的再亲昵,唐姬也会有种与她们无法亲近的感觉。
“我等恐怕要在这里多逗留些时日。”轻轻抚摸着唐姬的秀发,刘辩柔声对她说道:“你且安心住下,我定会带你离开。”
二人正说着话,帐篷外面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就在脚步声快要到刘辩和唐姬的帐篷外时,外面传来了周仓冷冰冰的声音:“单先生为何来到我家先生帐外?莫不是有所图谋?”
听到周仓说话,刘辩轻轻拍了拍唐姬的后背,让她待在帐内,他自己则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刚出帐篷,刘辩就看到周仓正手持长剑,剑身搭在单福的肩膀上,面色森冷的瞪着单福。
被周仓用长剑逼着,单福略显瘦削的身躯笔直的挺立着,见刘辩掀开帐帘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轻轻将架在颈子上的长剑拨到一旁,对周仓说道:“请周将军在外守候,某与刘先生有事相商。”
周仓朝站在帐篷外的刘辩看了一眼,见刘辩对他点了下头,才将长剑收回剑鞘,什么也没说,抬脚走到帐篷门口,像尊门神般守在那里。
“先生果真来了。”刘辩朝单福拱了拱手,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请入帐。”
跟在刘辩身后进了帐内,单福先是向因刘辩带回个人而一脸疑惑的唐姬抱拳一礼,才在刘辩的邀请下,拿了张垫子跪坐在地上。
单福进入帐内,唐姬心知他和刘辩是有是商量,起身朝二人福了一福,出了帐篷。
在单福对面坐下,刘辩双手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虽与先生有约,在下却未曾想到先生会来的如此之快,方才元福有所唐突,在下代他向先生赔礼!”
“殿下多礼了!”让刘辩意外无比的,是单福并没有称他为“先生”,而是直接说出了“殿下”这两个字。
“先生何故……?”虽说单福并未说出刘辩的弘农王身份,可“殿下”这两个字,却也让他意外无比,连忙向单福询问为何如此称呼。
“龚都向刘辟述说周将军随同一位先生北进,草民便已心存疑惑,待见了殿下与王妃,二位举止有度,尤其是王妃,虽说身着布衣,举手投足间却透着雍容华贵,绝非寻常乡间女子可比,因此草民当时便认定二位乃是汉室宗族。”见刘辩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单福深深躬下身子,给他行了一礼过后说道:“近日洛阳传出消息,董卓为弘农王举办丧事。若其偷偷行事,为草民所知,草民绝不怀疑弘农王已薨,可他却要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人不知,草民料定,弘农王必定还在人间,而殿下应是弘农王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