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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儿子是他们生的,而对于凌泽平日里的言谈举止,这世上真的没有比纪美琴了解更多更深的人。
也是因为沐天晴的事情,纪美琴都是不敢太在凌泽的面前说太多的话,就怕哪一句说错了,到时戳疼了凌泽的心,毕竟凌泽对沐天晴也是真的上了心。
而现在他心里的人没有了,还不知道他将自己的心又是收回来了几分?
“对,我有事。”
凌泽将自己的手也是放在膝盖之盖,骨格分明的手指微屈,而他也是轻转着自己无名指上面的戒指,这是他的婚戒,是他还没有送出去的是婚戒。
只是现在戒指还在,可是人却是没有了。
这还不讽刺吗?
而看着凌泽指间的戒指,纪美琴心头也是大叫了一声不好,她怎么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儿子,她现在竟是一点也是看不清楚了。
凌泽的心思,向来都难猜,她以前多少的还能够猜到他的几分心思,可是现在却是连一分也是猜不到了,这般阴森森,就连她也都是怕了。
她不由的也是拉紧了凌枫的衣服,也是紧张的差一些没有扣下凌枫的一块肉出来。
“凌泽,你……你要做什么?”
纪美琴小心的问着。“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
而见纪美纪一幅如临大故的模样,凌泽只是抬唇一笑,弧度依然,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参杂在其内。
他一直都是转着自己指间的戒指,落在戒指上面的余光,终是清暖了几分,可能他现在所有的真情,也都是给了这枚戒指了。
纪美琴再是与凌枫相视了一下,她眨了一下眼睛,她也没有想到哪里去啊,而她现在的就是想要知道,到底凌泽想到哪里去了?
“妈,你难不成忘记了?”
凌泽将自己的背向后微一靠,说出来的音调,也没有多少个人感情加在其间。
“我快要结婚了,怎么的,你都不准备吗?不是要说要办的热闹,也要办的人尽皆知吗?”
“凌泽……”
纪美琴再是一个用力,掐的凌枫直接翻起了大白眼。
你说你的话,掐我的肉做什么啊,我的肉招你惹你了,都是快要将他的肉给揪下来一团了。
“凌泽。”
纪美琴半天才是找回了了自己的声音,“你难不成要娶个牌位不成?”
而凌枫的脸更加铁青了。
当这是古代吗,还要娶个牌位,这是哪门子的事情?
凌泽轻垂下一方眼眸,手指也是轻点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唯有那一枚戒指,一直未动过。
“妈,我为什么要娶牌位?”
他反问着纪美琴,就算他想要娶,沐家人也不一定会愿意。
“那你要娶……”
纪美琴咽了一下口水,“什么人?”
是人,是狗还是猫,难不成,是男人?
而现在纪美琴连牌位都是能接爱,那么娶个什么东西还不正常吗?
“娶……”
凌凌将自己的腿放了上来,而后站了起来,外面那些光落在他的身上,也是折了出了他的一方影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角度的问题,还是什么,竟是在地上拉出了一条像是恶魔般的影子。
他的薄唇轻开,也是一字一字的吐出了三个字。
“沐,天,恩。”
沐林抬了脸,也是望着眼前的纪美琴与凌枫。
“你们说什么?”
他没有听清楚,不对,是他听清楚了,却是无法相信。
纪美琴真的感觉自己就像是过来抢人家女儿的,这才是不见了一个,就要娶另外一个,这真的不是古代,不用这样吧,是不是?
也不用代嫁的。
纪美琴只能是用自己的手指戳了一下凌枫的腰。
“那是你的崽子,你自己说。”
凌枫怎么的都感觉自己有些赶鸭子上架。
“凌泽说要娶天恩。”
“他要娶天恩?”
沐林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就像,他不但是失去了一个女儿,现在还要赔上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我不同意!”
沐林站了起来,也是将自己的袖内的手指用力的收紧。
他闭上眼睛,很清楚的明白。
沐天恩可以去任何的地方,她甚至可以坐牢,可以去要饭,可是却不能去凌家。
而听到沐林这样的回答,之于纪美琴还有凌枫而言,是他们早就已经想到的,沐林不同意,才是正常的,要是真同意了,那才是奇怪。
“哦,我知道了。”
凌泽习惯转动着自己指端的那一枚戒指,细碎的发丝下方,是一双无温的眼睛,他拿起自己的手机,也是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沐天恩睁开了双眼,她伸出自己无力的手,从一边的拿过了手机,结果在看到上方的来电之时,身体却是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而这样的感觉,或许可以称之为,害怕。
以前有多少的期待,现在就有多少的害怕。
她面对了沐林,面对了许兰盈,可她却仍是没有胆子面对于凌泽。
“沐天恩……”
当是一道声音响起,就只是这三个字,就只有一秒,不对,甚至是半秒,就是两滴眼泪而落。
她知道,现在她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就算是掉光了,也都是比不起沐天晴的一根头发,如果用她的命去换姐姐的命,她可以去换,她也可以不要命。
可是说这些有用?
她的姐姐回不来了。
爸妈没有了女儿。
而凌泽没有了天晴。
砰的一声。
她的手指一松,手机也是掉在了地上,她回过了头,就看到镜子里面,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不知道是笑还是在哭,那样的表情,很征然。
也是很惨淡。
打开了柜子,沐天恩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然后换了起来,衣服空空荡荡,她似乎还是记着,当初自己穿上这件衣服之时,似乎还是有些紧,可是现在的却已然松了这么多了。
她找了一顶帽子给自己戴好,也是捂住了自己大半颗脑袋。
一道风斜吹过了她眼前不多的头发,只是留下了那一片苍白似雪的脸。
她转身,也是打开了门,可当是她再是向前走之时,却是摔在了地上。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向着客厅走去。
许兰盈就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长长的指甲也是将沙发抓到死紧,没有母亲的慈爱,没有母亲的怜惜,只有刻骨的恨,还有永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