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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杨涵瑶答应了,虽有担心却也有期盼。不管是敌对方都觉得今天来富居楼是来对了。否则怎能见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徐拓见杨涵瑶答应得这般爽快,心又沉了沉,但想到自己心中那几个对子难度之大,就算是桑梓远也未必对得上来吧?再者桑梓远天赋再好,他才十岁,五岁启蒙,也就读了五年书,哪怕过目不忘,毕竟学日尚短,哪能样样精通?
想到这里徐拓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拱手说道:“那在下就出联了,就劳烦诸位兄台做个参详了。”
场面话说完了,徐拓停顿了下,看着众人,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慢慢说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说完便打开手中折扇,一边微微扇着,一边看着众人的表情,见自己话音才落众人便拧起眉,再看看旁边的桑梓远,也是眉头紧蹙,顿时心中如大伏天喝了凉白开一样爽快。
胡弘毅皱着眉,这个对子就是之前他们在景园争执起来后徐拓出得。才交手自己这边几人便无人能答出,这会儿这人又把这对子拿出来,再看看后来之人也是眉头紧锁,而杨涵瑶也是皱着眉,心中越发后悔了起来,不该让杨涵瑶来为自己挡刀啊!
诸人听了这上联纷纷陷入了沉思,这联是常见得析字对,上“土”下“寸”为寺,这没什么难得;难就难在后面两句,上“土”下“寸”为寺,又以寺起头,以诗结尾,最后一句最为精妙,以上一句最后一字起头,逐渐递进,且富有诗意,这对子难啊!
众人把目光看向桑梓远,常州的文人们见他也锁着眉,不由地心沉了沉,难道连桑梓远也对不出来吗?那可真有些下不来台了。
前边就说了古人重乡土,重同乡情,哪怕在朝中做官,也是各地方势力抱成团。现下他们的晋陵名士桑梓远被几个苏州来的无名之辈难住了,传扬出去,于桑梓远的名声有损啊。
叶红泽眼巴巴地望着杨涵瑶,眼睛都红了。好像杨涵瑶要是答不上来,名誉受损就跟他自己名誉受损一般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徐拓这对子一对出来杨涵瑶就有答案了。她之所以皱眉完全是做样子以用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兴奋。
老天开眼了,有没有?!!哇哈哈,杨涵瑶真想插腰仰天大笑三声!这个对子她知道,NND,姐儿终于也要王八气大开了吗?忍住,忍住,不能笑出来,不能笑出来。
过了半晌,徐拓见还是无人回答,心中不免得意,特别是这才出一个对子就把桑梓远难住了,今天这事要传扬出去,他桑梓远名气有多大,他徐展元只会比桑梓远更胜一筹。
无它,因为他徐拓难倒了桑梓远!
合上手中的扇子,拿起面前的酒盏慢悠悠地抿了口酒,又微微扬起眉毛,看了一眼胡弘毅等人,似是嘲讽,又似挑衅。
胡弘毅等人只觉得血往脑门子直冲!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
“有了!”正当胡弘毅等人觉得要自我失控时,杨涵瑶一声“有了!”及时地把他们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徐拓面色一变,怎么可能?他对出来了?这对子到了自己手里几个月了,自己还没对出合适的来。这桑梓远难道是妖孽投胎么?一盏茶的工夫没到,也就眨了几下眼的时间他对出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拓的内心拼命否认着,可惜老天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只见杨涵瑶慢悠悠地站起身,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对联非小弟所长,一时仓促,所对下联略少工整,若污了诸位的清听,还请各位兄台多多海涵。”
“无碍,无碍。”众人也拱手客套着,心中也都冒出个问号,这对子这么难,桑梓远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对出来?至于他本人声称缺少工整啥得,众人直接忽略,这是人家自谦的说法,哪能当真?
杨涵瑶客套完毕,待诸人回应后,居然做出了一个让人发笑的动作来。只见这家伙摸了摸后脑勺,随后憨憨一笑,说道:“不满诸位,其实我想了几个下联,也不知到底哪个更好。索性一一念出,请诸位哥哥帮小弟做个参详吧。”
话语一出,全场哗然。再看桑梓远,忽然想笑。是啊,桑梓远再厉害,可毕竟还是个十岁孩童呢。刚刚那憨笑颇显童真,就像邻家弟弟般,甚是可爱,惹人疼惜。
“桑先生,尽管念来,我等一起参详。”
“那小弟便献丑了。”杨涵瑶清了下嗓子,朗声说道:“我的下联是:十王作圭,圭边卜卦,卦云:雨云依历仗尖圭。”
“好!”杨涵瑶才念完第一个下联,人群中就爆出叫好声,“精妙,精妙至极!”
胡弘毅松了口气,再看自己边上的叶红泽,这家伙显然也跟自己一样,甚至还看见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这家伙,胡弘毅无奈一笑。叶红泽对于桑体的疯狂在他们圈里是出了名得,今天有缘得见桑梓远本人,心中那狂热就不必提了。
只是看着叶红泽这狂热劲,想起自己早与杨涵瑶相识,而身边挚友对桑梓远又是这般吹捧,自己瞒而不说,似乎有些不厚道呢。
但杨涵瑶早就说过不能将她身份暴露,自己也是应承下来得,若自己说了,岂非言而无信?
一时间,胡弘毅小朋友又纠结了……
胡弘毅纠结不纠结的也无人理会,常州这伙人看见徐拓笑得很是勉强,心中大快!小子,踢到铁板了吧?让你敢小瞧天下人,特别是小瞧晋陵名士桑梓远,哈哈,活该!
徐拓心中微微发苦,可脸上又不得不做出赞叹的神情,口里还得说着下联的精妙之词,心中的嫉妒也越发浓烈,向来自视过高的他怎能忍受一个十岁稚童书法,诗词,甚至连对联这样的偏门都比自己强?
不,不行!他还有其他对子,他一定要难倒杨涵瑶!天下之名,谁人不爱?桑梓远!你行,公子我今天非要把你打倒在这里不可!然后踏着你的名望往上爬,成就我徐拓之名!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只听杨涵瑶又说道:“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嗬!”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这个更厉害了,之前那个只能算工整,可就这样,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对到工整已属不易。可刚念出来得还这个可不同了,不但工整意境上又更上了一层楼,上下联合并一起意境悠长,实在是妙。
“依在下愚见,先生刚念出这个下联似乎较之前那个更为精妙。诸位以为如何?”
“是,是,某也这么觉得。先生不愧是我晋陵名士啊,才思敏捷,令我等拜服。”
叫好声源源不断地传来,搅得徐拓心如乱麻,人越发烦躁,偶尔看向杨涵瑶的目光甚至带了一丝冷意,这人嫉妒得,竟连心中所恨都无法克制了,完全表达在了眼神中。站在徐拓身后之人,特别是与徐拓熟悉之人见到徐拓这般,心中都微微叹息。
徐拓,徐展元实在是太好胜了!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桑梓远不是他们能企及得。
嫉妒也好,感叹也罢,如果对手只比自己强一点点或可放手殊死一博;可对手实在强得太多了,强到已经只能用仰望的地步,那就该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坦然接受别人比自己强的事实,也不失为君子之风。
可惜的是徐拓不明白这点,不明白在桑梓远面前,他们犹如萤火之光。既是萤火之光又怎能同日月相比?这不是自取其辱么?现下大家都只希望徐拓能马上意识到这点,及时收手,免得太丢人。
“好,桑小友果然是盛名之下确有本事,愚兄敬佩。”徐拓笑得很假,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酸意,这下连刚刚站到他那一伙的同乡都有些鄙视他了,简直丢人到家了。
“愚兄这里还有一联,还请贤弟再做个参详。”
参详你妹啊!杨涵瑶心里暗骂,这人太不知好歹了!几次三番自己都给他留了脸面,年轻人嘛,争强好胜难免。
自己十七八岁时,不也照样是不服任何人吗?可你争强好胜也得有个底线,不要别人给点阳光就灿烂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人,最可悲之处就在于无自知之明。
显然这个姓徐得就是无自明之人。他的刁难自己当没看见,给他留了脸面,可他居然还越挫越勇了!
那好,那可就不要怪她杨大姑娘了!既然有人伸着脖子,把脸凑到自己跟前,哀求自己狠狠地打他脸,打了左脸还喊不够,还要打右脸,这般盛情自己如何拒绝?
她杨大姑娘可是有自明之人,也是个善良的好青年,哦,不,现在是善良的好儿童。既然这个哥哥态度这般真诚,自己也不好再拿乔,用手打无法显示自己的诚意,也对不住这哥哥的热切,所以还是用脚吧!
对,用脚!狠狠地踩下去,直踩得帅哥变猪哥,天荒地老,我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