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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涵瑶那哀求的样子,方袭阳气更不打一处来了,她嘟着嘴,说道:“你这妮子!”
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已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何氏,似有些赌气一样地说道:“我又没让她罚跪祠堂,是她族长这么处理得嘛!”
说着又指着杨涵瑶说道:“妹妹,我说你得性子怎么这么软?这样被人拿捏可不好!”
杨涵瑶笑了笑,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吃亏当受补咯!好了,好了,姐姐莫气了,莫让人扰了咱进城游玩的雅兴,还是快出发吧。”
方袭阳叹了口气,眼睛瞄到杨涵瑶身上那挎包,顿时眼前一亮,笑嘻嘻地说道:“好好好!不过我刚被气得胸口发疼,你得补偿我一下。”
“啊?”
方袭阳指了指杨涵瑶那小挎包,脸上堆满了笑,眼都成了一条缝,“你这是包袱吧?看着真别致,给我也做个,不然我心口疼死了。”
这人果然是一根筋!杨涵瑶头上冒出黑线,嘴角抽搐着说道:“妹妹敢不从命?”
方袭阳咯咯地笑了起来,拉起杨涵瑶地手往车上去,“果真是我的好妹妹。”
杨涵瑶回过头,对着杨李氏喊了一声,“亲娘,那我去了。”
“啊?”杨李氏终于反应了过来,“嗳嗳,去吧,路上小心些。”
“嗳,亲娘。”
看着那绝尘而去得马车,李德仁松了口气,总算是把那小祖宗给送走了。
想起杨涵瑶刚刚的表现,李德仁心里满意,这丫头还算惦念旧情,识大体。
想来这也是感念我李氏一族对杨家的照顾之恩吧,否则闹僵起来,他们今天李家村的人可就要丢人了。
两相一对比,何氏的不堪就更明显了。想到这里,李德仁也觉得火冒,阴着脸吩咐道:“把她押去祠堂,把各位长老请来,今天这祖宗的规矩是要动一动了!”
村民们一听,背后都有些发凉!何氏今天惨了,要动用族规了!可一想何氏平日里的为人,再联想到今天那挥鞭子打人那主的身份,顿时觉得是该好好教训下何氏了,否则他们早晚要被何氏害死。
于是村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杨涵瑶和方袭阳进了城,方袭阳先令吴婆子把车赶回了衙门,随后只带着那丫鬟杏儿出了门。
就这样,方袭阳带着杏儿,杨涵瑶带着柳芸娘,一行四人在常州城里随意逛着。
方袭阳虽说性子有些像男孩子,可对于美得追求可不比一般姑娘差。再加上,曹氏娘家在京城是做着商贾得买卖,曹氏在家也是个得宠得,嫁妆自然丰厚。
曹氏偏爱方袭阳,自然零花钱就不少,方袭阳也是大手大脚惯了得,在这城里晃悠,少不了又是买一大堆得东西。
几人进了一家成衣店,看着这形形色色的衣服,杨涵瑶灵机一动,这北宋对女子的禁忌虽然少,可老出门也不大好得,毕竟还没成亲麽。
可若是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呢?她眼珠子转了几下,把方袭阳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
方袭阳一听,喜上眉梢,“这行吗?这耳洞怎么办?”
杨涵瑶贼賊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方袭阳一拍杨涵瑶的肩膀,“行,听你得,”
说着,很是大爷地对着店铺里的人说道:“店家,比着我和妹妹的身量,来几套男子的衣服看看。”
那店家自然是允诺,像她们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千金买些男装玩那女扮男装的游戏他可见多了,只要给银子就行。
店家很快找来了好几套适合方袭阳和杨涵瑶穿得衣服,两人去了后堂把衣服换上,互相看了下,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吹捧起来:“姐姐(妹妹)真是俊极了!”
换下衣服,今个儿是没法女扮男装了,还得化化妆掩饰一番呢。
出了成衣店,逛了半天,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刚想找个地儿坐下来餍足一番,却忽然一阵惊叫声传来。
只见一匹骏马驰来,一个小孩傻愣愣地站在路中间,众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妇人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那小孩,策马之人虽已拼命拉了缰绳,可马蹄子还是一脚踢到了那妇人的额头上。
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方袭阳一把拽住杨涵瑶就往前跑,嘴里还喊着,“好哇,竟敢在这大街上策马疾驰,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姑娘,等等啊!”杏儿在后面追着,脸成了个小苦瓜,为啥,她咋这么命苦哇!跟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主子,什么闲事都要管,完了,今天她又要挨打了。
柳芸娘也是一脸乌云,这位官家千金,貌似太孟浪了?别想这么多了,跟紧大姑娘要紧,这人多,可别出什么事了。
被方袭阳拽着就跑的杨涵瑶根本没时间反应,只见方袭阳拨开人群,拉着她挤了进去,指着那马上之人就喝斥道:“喂,在城中策马疾驰,伤了人,你还好意思坐在马上?”
坐在马上之人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交领长袍,但袖子却不是宽袍大袖,而是窄袖,这是大宋朝典型的骑马装束。
他坐在马上,看了一眼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小姑娘,从马上跳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有这空闲指摘我,不如看看这位娘子吧。”
说着,也不理会方袭阳,走到那妇人跟前,掏出一个小瓶子和一个银锭子,表情淡然地说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拿着这钱去找个大夫看看吧,以后可得把孩子看管好了。”
纳尼?杨涵瑶听了这话,顿时也有些来气了!这人说得像人话吗?纵马行凶,还这么淡然?他把人命看成是什么?
杨涵瑶都心里冒火了,更别提方袭阳了,她扯着嗓子大喊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是你纵马疾奔才伤了人得,这不是官道,这城里人多,你还怪别人没看护好孩子?”
那人扫了一眼方袭阳,问道:“那你说又当如何?”
“我?!”方袭阳语塞,瞪着眼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虽气愤,可看这主的打扮,这气势,一时间也不敢上去多说什么,只得怀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那妇人。
杨涵瑶蹲下身,那妇人已倒在了地上,额头的鲜血直流,心里一惊,这是伤到血管了吧?要是再不处理可是会出人命得啊!
“姐姐,先别和他纠缠了,救人要紧!哪里有药房,快把人送去,否则这婶子就危险了。”
说来也巧,这“车祸”之地,还正好就在和春堂门口,唐世川在店内坐着,门外吵闹声自是也听见了,听闻有人受了伤,医者父母心,他自然也就出了店门来。
一看,居然是上回那个小丫头,他顿时觉得惊喜了起来!白玉的怪病自从用了这丫头的方子后,居然痊愈了,这个事情他琢磨了很久,始终都没有明白。
虽说这丫头上回一直推脱,可不知为什么,唐世川有种直觉,直觉所谓“亲戚”懂岐黄之术只是个推脱之词,这丫头肚里有货。
只是这年头,每个手艺人也好,医者也罢,哪怕是个厨子,都会把自己的秘技藏得好好得,不轻易示人,所以对于杨涵瑶的遮遮掩掩,唐世川也能理解。
不过唐世川一生酷爱医学,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医学之道上,所以他想着,如果自己显示出诚意,是否能让这丫头松下口呢?
今个儿一见门前之人竟然是那丫头,唐世川顿时欢喜极了,可当他看到丫头边上那妇人时,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他走到跟前,蹲下身,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叹息道:“这伤了根本,怕是无救了。”
“没得救?!”杨涵瑶顿时激动起来,“怎么可能会没得救?咦,伯伯,是你?太好了,能否借贵店用下?我想给这婶子做缝针术!”
“缝针术?”唐世川眼睛顿时闪起了光,“何为缝针术?!恕老朽愚蠢,老朽行医二十余载却从未听过缝针术,那是……”
“哎呀,老先生,等我解释完,这婶子恐怕就真得驾鹤西去了!您要不愿意也没关系,哪位好心人帮帮忙,借个地儿,姐姐,姐姐!”
杨涵瑶大喊着,也难怪她会这般失态了,不要忘了,杨涵瑶毕竟也学过医得,况且二十一世纪那种视生命如尊严的社会,怎可能对人命这般漠视?
不过是伤到了血管,缝起来就是了,怎么就没救了?她杨涵瑶虽说谨慎,可还没到了漠视人性命的地步。
方袭阳已经傻了,被杨涵瑶这么一喊,她反应过来,两人估计还真是前世有缘,不知怎得一向脑子不算太灵光的她,居然马上就懂了杨涵瑶的意思,伸手拔下头上的步摇,说道:“谁给借个地儿,这步摇就当是谢礼吧。”
那伤人的男子也有些好奇地望着杨涵瑶和方袭阳,不过是区区贫民罢了,自己不是已经把最好的金创药都拿出来么?还给了钱,已是仁至义尽了。
可眼前这两人,明明与她们无关,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怪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