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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福笑着点头,说道:“这都是小事儿。妹子,瞧你高兴得,至于吗?”
杨涵瑶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日思夜想地就是想买地儿,可找不到门路。这会儿子听到哥哥说夏城乡就有田地可卖,这不高兴么。”
“行,明天我放了工带那人伢子去你一家一趟,有什么要求你跟他说。”
“那就多谢哥哥了。”
张大山喝了口酒,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妹子,有件事儿,哥哥想问下你。”
杨涵瑶眼中闪过狐疑,何福和孙小福见此却微微地叹了口气,杨涵瑶更觉奇怪了,说道:“张大哥请说。”
“刚听闻妹子找人伢子除了买地,还想买几个丫头伺候老太太?”
杨涵瑶点点头,说道:“亲娘年纪大了,一直照顾我和弟弟,我瞧着很是辛苦。如今,我也能赚钱了,就想买两个丫头帮着照看老奶奶和幼弟。”
张大山点着头,脸却越发红了起来,突然他拿起碗把酒一干而净,张口说道:“妹子,大哥家里有个妹妹,马上就快及笄了。可大哥家里这日子.唉,不说也罢,只是妹子,您看,我明个儿把我那小妹带去给您看看,您收在身边当个粗使的丫头,成吗?”
“张大哥,您这是?家里遇上什么事儿了,怎么要把妹妹给.”
杨涵瑶见张大山眼眶发红,知道这人不是黑了良心的,而是给逼到份上了,心下好奇,不由地就多问了几句。
“唉!”张大山又撅了一口酒,面带苦涩地却不再说下去。
何福见此叹了口气,说道:“妹子有所不知。这张大哥的娘身体不好,长期卧床,这春暖花开之时,身体反而更差。身上长出许多个疹子,药石无数也不见好转,真是苦不堪言啊。”
杨涵瑶一听,这症状怎么很像免疫力下降引起的过敏症状?于是问道:“人是不是总在发低热?”
“低热?”张大山几人不明所以地望着杨涵瑶。
杨涵瑶一想,又说道:“就是好像人动不动就发烧,但也不是烧得特别厉害。”
“好像是这样。”张大山回道。
“喉咙口肿胀,还容易腹泻?”杨涵瑶又试着问道,一般免疫力下降,扁桃体会反复发炎,腹泻反复发作。
“咦?!”张大山眼睛睁得老大,“妹子,你咋知道?你还会看病?”
杨涵瑶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能肯定张大山的娘是因着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年纪大了,这免疫力下降引起得各种过敏症状。
又问道:“张妈妈今年几岁了?”
“五十有二。”
杨涵瑶点着头,更年期临近,雌激素水平下降,对钙的需求量增加。以张大山家的水平显然不可能大鱼大肉地吃着,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女性这一特殊时期对各种营养素的需求增大,张大山的娘就这样病倒了。
“妹子,你是不是会治这病?!”张大山看着杨涵瑶若有所思的样子,竟不顾礼仪伸手一把抓住了杨涵瑶的手。
何福见状,忙上前拉开张大山,说道:“张大哥!!”
张大山也自知失态,忙说道:“妹子,对不住咯!是大哥孟浪了。只是为人子见着自家老娘日日那般幸苦,这心里.”
杨涵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晓得的,张大哥不必往心里去。我只是在想张妈妈可能是长期没有营养,导致免疫力下降而引起的过敏症。”
“免什么力?”对于这样新鲜的词张大山显然记不住,不过那句长期没有营养他倒是能理解,是说他老娘长期吃得不好的意思吧?
他面露苦色,说道:“我家都是苦哈哈,想给老子娘弄点好东西补身子也没法子啊。”
杨涵瑶笑了笑说道:“等会儿饭吃完了,我带哥哥去猪肉摊子,买几个筒子骨,配以枸杞,红枣炖着,张妈妈要是能长期得到这些滋补,身体也会有改善的。”
“妹子说得可是真得?说起来,这些加起来要比吃药便宜不少呢!”
杨涵瑶呵呵一笑,“药补不如食补,张大哥不妨试试。至于大哥说要让家中小妹来我家做事,明日带来看看可行?我家不用签卖身契,做六日休息一日,吃住在我家,每月三百文工钱。”
“真得?!”张大山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我张大山这是出门遇贵人了!”说着竟要站起来要给杨涵瑶磕头。
杨涵瑶忙一把拉住张大山,“张大哥,你这是作甚?都是乡里乡亲的,您年长丫头这么多,您这么做不是折煞小妹了吗?”
“就是,就是。我看妹子是个实在人,不兴那套虚得。大山啊,你家大妹子要真去杨小妹那里做活,好好做事倒是真得。也不枉小妹菩萨般这样的人。”孙小福憨憨地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
吃完饭,几人折回金万福,把牛和驴牵上,陈观鱼很是给面子地让何福把马车也套上,方便他们几个送好杨涵瑶后,可快些回来。
杨涵瑶几人牵着牛驴先到了府衙做了登记。在宋代,买头牛是要去官府做报备得。牛是重要的财产,也不能随意宰杀,哪怕牛病死了也要去官府报备经过允许后,才能取其肉来食用。
像一些小说里写得,某些好汉走到哪个饭馆来句“小二,切二斤牛肉!”嘿,那纯粹就是小说了,要现实里,你在宋代这么来一出,给你的可不是牛肉,是宰牛屠刀。
把买的东西全部搁在牛车上,几人又去了肉铺子。哪知杨涵瑶才到肉铺子,就听见那卖肉的老板喊道:“呀,小娘子,是你!可找着你了!”
杨涵瑶奇怪,抬头看起。见是一个胖子,再一看脸上那痦子,顿时想起这是谁来着了。
她笑了笑说道:“叔叔,有礼了。”
“呀,小娘子还记得俺呐。”那胖子搓着手,嘿嘿笑道:“上回俺在那衙门做好笔录出来却寻不着小娘子了,心里遗憾呀!嘿,想不到这么巧,又遇见了。来来,大叔上回说得,要小娘子能证明大叔的清白,大叔送你两斤肉。”
说着,他撸起袖子,拿着切肉大刀,割了一大块肉下来,起码有两斤多。
杨涵瑶赶忙摇着手说道:“这,这怎么行!叔叔,我不要!”
杨涵瑶心里感叹,这古代的劳动人民还真实诚啊,要换个现代人,谁认识你?不过随口一句而已,还真送两斤肉你?要么蹦个屁给你吃吃差不多!
胖子拿着一张油纸一包,又拿根草绳一系,往杨涵瑶跟前推着,笑呵呵地说道:“拿着,拿着。我老何一向一个唾沫一颗钉,你要不拿,这街里街坊得都要笑话我。”
“这.”杨涵瑶迟疑着,她可从来没有白拿人东西的习惯啊。犹豫再三,瞧着那何屠夫眼里的殷切,只得做了一礼,说道:“那,那丫头就腆颜收下了。谢谢大叔。”
“嘿,俺谢你才对。不然上回那事儿哪那么容易说清楚?到那时候就是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咳!”何福轻咳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何屠夫,这般粗俗的话语怎可在小孩子家跟前讲?况且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杨家小娘子可是现在城中文人墨客所追捧的故远居士,是雅人。
何屠夫也觉自己孟浪了,油腻腻的手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说道:“俺是个粗人,小娘子莫怪,就当俺放个屁,放了就过了。”
得,这人就是粗鲁惯了的,你就是让他装斯文,他也装不出来啊。这不,刚还说自己孟浪,这会儿子那粗野的调又出来了。
反而惹得杨涵瑶笑了起来,“大叔是个憨直的人。大叔,筒子骨可有卖?”
“有,有!”何屠夫说话间,又已拿了好几根筒子骨,“小娘子怎吃这玩意儿?拿去,大叔送你!”
杨涵瑶连忙摇头,说道:“大叔,刚您已送了我肉了。这筒子骨我却不能再收了。不然丫头去别处买了。”
“嗳,嗳,别,别啊!”何屠夫急得抓耳挠腮地,“小娘子可不要误会,平日这骨头也只是个搭头,所以。。”
“大叔,我要买得不少呢。我看你这筒子骨不少,我全包了,多少钱?”
“是啊,您说个价吧。”何福知道杨涵瑶是个有主意的人,她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就是绝对不会占人便宜了。
“这,那给个四十钱吧。”何屠夫很是不好意思地报出一个数,这骨头平日里也卖不出去,饭馆啥得,人家都是要整猪,这基本就是个搭头,要四十文,对平常人就算是搭头也不止这个价,可对着恩人,他颇觉不好意思。
杨涵瑶一看,这里起码有七八根筒子骨,这也太少了吧?想了想又多加了十文钱,愣是塞给了何屠夫,搞得何屠夫更是不好意思了。
杨涵瑶也不以为意,又让何屠夫切了三斤肉,分成了三份,分给了三人,推来推去的,搞得何福几个男子汉很不好意思。
不过几人心里却想着,要是杨小娘子开铺子,他们跟着这样的东家做事多好?待人和气,又大方,这样的东家哪里找哇?